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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玫瑰  第8页    作者:寄秋

  更甚者,那些性向暖昧的女人们虎视耽耽,当她是上等牛肉般觊觎,他怎么能不看紧点。

  以前是女人寸步不离的追着他,此刻情势大转,他成了强力胶糊,拔都拔不掉的紧黏着玫瑰,不许人多看他的宝贝一眼。

  “凝语,我们到此为止,游戏结束了。”风展翔说得绝情不留退路。

  童凝语的手微震了一下。“七年的感情能说断就断吗?我不是薄情人。”

  “我的浪子心性并不适合温婉的你,是我的自私牵绊了你多年,抱歉。”

  “等侯的结果岂是一句抱歉了事,你可曾考虑到我深爱你的心?”她觉得可悲。

  她多想投入他怀抱泣诉他的寡情,悲愤填膺地怒控他的甚新厌旧,可是自幼的闺训教导她不伎不求,痛在心口不能宣泄,因为他的怀抱不再属于她。

  童凝语不争不吵,用一双哀伤的郁瞳注视着他,仿佛天地都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是无言的利剑,伤了有心人,可惜……

  “当我负了你,从此陌路。”风展翔不为所动的宣告。

  “从……从此陌路……”童凝语不支的晃动身子,大受打击。

  好绝的话语。

  好冷的情人。

  风狂啸而过,留下一片呆怔的狰狞原形,不堪入目。

  “不念旧情也得顾着人情,展翔呀!你把风、童两家的交情置于何地?”

  风展翔犀利的一睇秋若桐。“少奶奶的日子过得太舒适,学起小孩子玩火?”

  “我……我是为了你们小俩口着想,风家是个大户人家,禁不起一丝丑闻……”她气弱地不敢直视他。

  “丑闻?”

  秋若桐背脊一寒地舌头打颤。“她……她是声名狼藉……的女同志,对你……名声……”

  “你询查她?”他剑眉一竖,冷沉得骇人。

  “我是听旁人提起,公众人物是没什么隐私,大家都这么传。”她把责任往闲话群丢。

  “我倒是挺有兴趣,这旁人指的是谁,有空我找来凑一桌,聊聊我的八卦。”风展翔冷冷的说。

  秋若桐是他交往时间最短的情人,为人眷妒深沉,常常无理取闹地在公共场合找他女伴的麻烦,黏得他几乎快透不过气,他才愤而分手。

  当她成为好友的妻子时,他不免有些愕然,她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女人,所以防她防得紧。

  果然,她在新婚不久后,藉好友的关系向他百般示好,不时暗示丈夫不会介意她一时的放纵,婚姻阻碍不了她爱他的决心。

  为此,他刻意疏远,藉以近水楼台之便利和凝语交往,打消她渴求复合的偷情举动。

  不过,江山易改,人的本性不可能颠覆个彻底,他不相信时间会变化她的气度。

  “展翔,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以后有谁敢开口说真心话?”秋若桐垂着头,口气十分虚晃的说道。

  金玫瑰发现这样的对白空泛得令人想打哈欠。“拜托,你们不看九点档的连续剧呀!”

  “咦!”

  “嗄!”

  “什么?”

  三人同时发出疑问,听得一头雾水。

  干么,全呆若木鸡,她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金玫瑰好心的解释,“情敌见面不应该分外眼红吗?咆哮叫嚣是不可或缺的一场景,尖酸刻薄加势利的言词也少不得,最后再用支票来羞辱。”

  “你们到底懂不懂吵架的艺术!一个劲的装淑女,害我坏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你们要向我道歉。”

  “道歉?”

  童凝语和秋若桐惊声一讶。“玫瑰,你真调皮。”苦笑的风展翔掀掀薄唇。

  “调你的柠檬加柳丁,我声名再狼藉也抵不上你的烂风评,她要损人也挑点格调,不要让我没对手。”金玫瑰倔傲地冷嗤。

  没有味道的比赛有什么刺激,三个女人抢一颗烂柿子,一手糊呀。

  本来以为找来了消遣用的两只凶狠的食人鱼,近看才知被眼睛骗了,原来又是两尾装饰门面的热带鱼,光有鲜艳外表却无攻击能力。

  这时她想起紫苑,那个狠女人说话不留情,毒得一口飞沫城廓毁。

  唉!说来顶自虐的,居然想念她骂人不带脏字的阴险嘴脸。

  “玫瑰小姐别误解,我不是羞辱你的出身不够高尚,而是你的演艺事业正处于高峰,不好因一时的贪玩给毁于一旦。”秋若桐矫情的说着好听话。

  她才不在乎演艺事业。“出身好不好关你屁事,你的家世不一定会比我好。”

  假仁假义的女人比男人还低等,贱字加三倍。

  “我……”秋若桐气得胸口直泛酸。

  “我什么?你的不干脆,注定当个弃妇。”金玫瑰不客气的一撩前额覆发。

  “你……”

  金玫瑰拉起风展翔的手掌比划着。“别又来了,你的眼光真不是普通的烂。”

  他闷声一笑地揽紧她,附在她耳旁小声喃道:“以前年幼无知。”

  “你要不要脸?这种缺牙的藉口好意思拿出来用,我替你羞齿。”想一笑涡恩仇?换好牙再说。

  “羞齿?”怪怪的用词。

  “因为你是无齿(耻)之徒。羞于见人。”

  杵在贵宾室的童凝语和秋若桐像局外人,眼见他们无视她们的存在在一旁喝喝细语。

  “小语,不要再怯儒了。”秋若桐蓄意鼓动。

  “我……我做不到。”好美的画面,她自觉多余。

  秋若桐愤恨地想冲上前给他怀中的金玫瑰一顿好打。“你想认命不成了?”

  “大嫂,你怎么比我还愤慨?”童凝语微微一怔,对眼前的嫂子生出陌生感。

  “我……我是为你抱不平。”她收起恶狠的神色扮无辜。

  不疑有他的童凝语当自己眼误。

  “宝贝,还在生气呀!”

  金玫瑰根本懒得理风展翔,男人在她的观点里仍是一塌糊涂,只稍微升级和蝇蜘同等,但还是一样令人作呕。

  一个礼拜前她嫌无味,头也不回的离开三个女人的战场,有些后侮找了个麻烦精来拍照,搞得她生活秩序大乱,女伴全被他赶跑了。

  她在外置了几幢华宅,常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所以他厚着脸皮当成自个家。一待就是七个日夜,连管门的阿伯都以为他才是主人。

  而且更可怕的一件事是,他似乎不是人。

  通常她凌晨两、三点就寝时他还在电脑前奋斗,不晓得在搞什么东酉。

  清晨六点他一定神清气爽的做好早餐,死皮赖脸外加撒娇的吵醒她,逼着她吃完他的爱心早餐才准她回去睡个回笼觉。

  唉!她的致命点就是吃软不吃硬,一个昂藏六尺的冷面男子舍弃尊严当男仆,她能吼上两句吗?

  答案是:不能。

  听打扫的钟点女佣神经兮兮的偷讲,他还变态到抢洗她的换洗衣物,把内衣裤用手指抚平晾在衣架上。

  天呀,这是她刚认识的那个花花公子吗?

  怎么看都像居家男人。

  一上午就这么过了,中午一起床她上浴室蹲个马桶,他居然己烧出一桌好料理,笑得像个贼一样等在门边讨封赐——她的吻。

  原本作息不定的她被折腾得胖了两公斤,腰围不得不放宽一寸才挤得迸二十三寸的衣服。

  然后剩下的时间陪她疯,陪她走秀兼拍试,证常的工作早已经完成,家里的相片却多得无处摆,差点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别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是一天当两天用,只要她清醒就一定看得到他的身影在床头瞧着她,让她的心都乱了。

  而只要是和她有切身关系的事,他都不假旁人手,在她休息的时候完成。

  于是她很纳闷的问上一句,你不用睡觉吗?

  他先是暖昧地问她要找伴吗?被她一瞪才认真地说他一天的睡眠是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是人类的生理极限,一天、两天还挨得过夹,连续十天就超乎寻常,所以他不是人。

  “玫瑰,你真的不和我说话?”风展翔瞧她抱着枕头看电视,有些希望成为她怀中的枕头。

  “是,我是风流种,我太放荡,我是个十成十的坏男人,我不值得宽恕,我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剐心之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金玫瑰举白旗,“停,算我怕了你,别再用声音骚扰我的大脑神经。”看,他多贱呀!

  她就是这样屈服的。

  风展翔把得意仔细藏好,“你还没有原谅我。”

  “我,原谅你。”她说得很恨。

  苍蝇对蜘蛛说谢谢。

  “唉!你连笑都不肯施舍一个,可见你的原谅是缺乏诚意。”风被火烧柔软了。

  诚……诚意?“风展翔,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种种已死在昨日,新生的我纯净无垢……”

  金玫瑰面色难看的捂着咽喉,“求……求求你别再拉屎,我刚吃饭。”

  “原谅我?”他用算计的目光哀祈。

  “你到底要我怎么表达诚意才满意?”她认了,遇到疯子没理讲。

  “先给我一个深情的吻。”他比比嘟起的唇。

  “深,深情的吻?”什么叫深情,没学过。

  不管了,就狠狠地KiSS下去,吻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让他喘不过气像是要断气就交差。

  金玫瑰是行动派的女人,当下抓住他两耳用力啃上去,在冰冰冷冷的唇肉烙下滚烫的唇液,在彼此口中燃烧起风的游潮。

  本不禁欲的风展翔经她一撩拨,多日未曾宣泄的欲望排山倒海而来,双手不受控制地爬上“锁码”玉体……

  咦?落空。

  “你的情好薄哦!”他失望地瞄瞄无长物的手。

  才尝到一点甜头而已。

  “有情就好,分厚薄要死呀!”真想宰了他。

  有情就好,多么动听。“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哇,你鬼呀!”他突然凑近脸,她猛地吓一跳。“最近流行被害妄想症。”

  风展翔笑睨着取走枕头,跋扈的躺在她大腿圈住细腰。“我听你说有情哦!不许抵赖。”

  “嘎?!”她细想了一下,咬咬他窜到她口中的食指。“那也算情吗?”

  “情深情浅都是情,你敢说我在你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份量?”他在为未来逼出她的女人心。

  “我……”她竟迟疑了。

  能说无情吗?

  他是她这一生最亲近的雄性生物,连她与父亲都鲜少有父女天性间的自然拥抱,淡得如同三月的天气,时晴时阴。

  她从来没有和男人同处在一个屋檐这么久,而她懵懂的初次体会爱的感觉是在遇见紫苑时,那是年少青涩的岁月里盲目的崇拜。

  崇拜?!

  是这样吗,她把崇拜当成爱慕持续了十多年,最后还沉沦在同性之爱中。

  不会迟钝到这等地步吧!

  金玫瑰首次审视自己的心态,她向来视男人为低等生物,不屑与之为伍。

  可——

  她却打破自定的藩篱,让第一眼厌恶到极点的花花烂男人进驻她的地域,并数次吻上她高贵的唇而没杀了他。

  心中有情吗?

  她茫然不语。

  这是一个令人出惑的问题,她懒得寻找解答,害怕心会慌。

  “玫瑰甜心,你是爱我的,不要再挣扎了。”三人成虎,风展翔在念咒语。

  心机是可怕的东西,以潜意识加深她的不确定,积非必成是,非爱不可。

  “我爱你?”她怀疑的说出疑问句。

  而他当成真。“小心肝,你真可爱,果然是爱我入骨。”

  “我爱你入骨?”他在说什么鬼话?

  “不用不好意思,两情相悦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就爱你的天真,”隔着小可爱,他吻吻她的肚脐凹处。

  “天真?”

  她忍不住大叫,一副见鬼的模样,都三十多岁的女人还能用天真这形容词吗?

  说出去非笑掉人家的大牙不可。

  潜移默化中,她的心境起了微妙变化,在她毫无警觉心的,清况下,他已渐渐地侵入她的生活、她的心。

  “你太兴奋了,我帮你降点温,”他乘机拉下她的玉颈吻住失神的唇。

  这是一个诡计。

  一个爱的诡计。

  风展翔流浪的心找到了家,他以无比的耐心化开她对男性的排斥,一小步一小步地耍心机,占据她的空间,慢慢吞食。

  他有脑筋,肯用心思去揣测她看似复杂却单纯的思想,利用其弱点攻防。

  说来好笑,要他一个大男人向女人撒娇是为难些。

  但是熟能生巧,谁会料得到外表美艳,个件粗暴的玫瑰是个软心肠的女人,稍微使点小手段就露了馅,任他予取予求。

  幸好他掘弃硬碰硬的做法,不然想一亲芳泽可就难了,说不定连替她提鞋都遭嫌弃。

  她真是可爱又顽皮的小女人,他的。

  “唔……你……晤……你……”

  “晤……你……”她根本推不开他。

  降温?

  是加温才是。

  “你的唇好香、好甜,好想一口吞了它。”

  你现在正在吞它。金攻瑰气有点接不上的想着。

  风中玫瑰正盛开。

  一个男人。

  一个女人。

  一种自然发生的情意。

  适合春天。

  偏偏春天野狗多……

  呃!是春天蝴蝶多,无意吹皱一江春水,然而有个不请自来的身影瞪大眼站在门边,继而露出会心的一笑。

  大门敌开,冷风灌入。

  “嗯!好冷。”

  听到身下人儿喊冷,风展翔略微抬抬身,微暗的光影让他侧过头一瞄——

  “你是谁?”他连忙以身护住一片春光,匆忙地拾起他的T恤包住金玫瑰。

  “打扰了,两位——”

  金玫瑰忿忿然地投以怒气。

  “死女人,你来干什么?”

  第七章

  来干什么?

  这话问得好生份,她不是常来吗?

  “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黎紫苑不待人招呼,就在他们正前方坐定,两手托腮等着看好戏。

  她是有意要撮合他们,一个风似的俊朗男子,一个火漾的玫瑰女子,相生相守得如水中鱼,自然应该结合在一起。

  但代庙月老还未正式上场,怎么他们自个就打得火热,枉费她的一番心机。

  “干么瞪我?”她低头审视服装是否不整。“你们瞪得我好心惊。”

  “你惊个屁啦!谁不知道你黎紫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黑心得连鬼都怕。”金玫瑰怒瞪着她。

  嗳,心狠手辣,有吗?黎紫苑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女孩子家要文雅些,我胆子很小,开苞了没?”

  以为她收了性,没想到一个兜转冒出令人气绝的话,金攻瑰顾不得衣衫不整,冲向前朝她咆哮。

  “死女人!你不落井下石很难过是不是……去,别拉我,我今天一定要揍扁她。”

  风展翔拦着她,硬是把衣服套上她的身,即使是女人,他也不许有人看他女人的身子。

  黎紫苑目光一闪,“嗯,你的蕾丝花边裤不便宜吧?上回我瞄了一眼好像定价八干,真是败家。”

  金玫瑰拉了拉衣摆一遮,“变态女,你没事研究人家的内裤干么,要借穿呀?”

  “不好吧!都湿成一片,卫生习惯……”视力太好会遭嫌吧!

  “你……风子,你别拉我,我不踹她两腿心不甘,你看看她那副屎样。”

  气人呐!

  谁不好被撞见,偏偏是一张嘴含针的紫苑。

  身为专业模特儿,身体的美是上天的恩赐,她不在乎裸露,那是人类最原始的纯净,不带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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