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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谜  第6页    作者:寄秋

  腊八过后她又去庙口想找蔺半仙解谜,可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人。

  她问了好些人都不知他的去向,恍若神仙下凡来指点迷津,泄漏了句天机便回转蓬莱仙山,留下个禅机让人参不透。

  人人都说她是爹娘的亲生女,她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是娘的眼泪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爹另有其人?

  “心儿,回房加件衣裳,别胡思乱想伤了爹娘的心,天底下没有比他们更疼你的父母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永埋心底。

  如同他对她的情,为之黯然的邵淮南收回轻抚她发丝的手,却收不回已然付出的心。

  抿了抿唇,邵铭心抬头看看天色。“我和人有约,快来不及了。”

  “不急,先披件衣裳再说,你约的人不会因此恼怒而去。”他以为与她有约的人儿是御茶行的顾以茗。

  “难讲,那人反反复复像腊冬的雪花,一下子飘东一下子飘西,就是想冷死人。”上次居然又抢人毛裘害她差点受风寒。

  幸好银雀的竹篮里有件袄棉暖了身子,使她不致受寒,否则真让那小气的家伙更猖狂。

  她的抱怨声传至邵淮南耳中只觉得好笑。“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畏寒。”

  “我知道!可是看你们一个个无所谓的神情我就很生气,为什么明明下着雪,却只有我一个人冷得齿唇打颤。”太不服气了。

  “你该去问老天爷,为什么我和爹特别为你调配的补品会在丫鬟的肚子里。”他无奈的解下颈间的绒巾绕在她一缩一缩的玉颈上。

  “呃!这个嘛!”她干笑的退了几步。“我先走了,有事回头再谈。”

  “等等。”手一伸,他扯扯她系着银铃的发辫。

  “大哥,人家真的要迟到了,你不要扯我的发啦!”别想她留下来喝光灶上那盅鸡汤。

  邵铭心急切又厌恶的眼神让他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丫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补品当穿肠毒药般排斥,银雀呢?”

  丫鬟不跟在小姐身边服侍,那要她何用。

  对于妹妹以外的女子,行医多年的尔雅男子可说是残忍的,未尽其责全是废物,他所重视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可望却不可及的水中佳人。

  “大概在劈柴吧!”不然就是挑水,她忘了。

  “劈柴?!”她拿得动斧头吗?

  “嗯!她说最近疏于活动筋骨,所以劈劈柴好把身子练壮。”瞧她多聪慧呀!想到如此完美的借口。嘻!

  她眼角那抹贼笑让邵淮南为之失笑。“心儿,别累死自己的丫鬟,勤快的下人不好找。”

  胡闹的主子。

  “是,大哥,我会叫她别太勤快。”免得管到主子头上。

  “都十七了,还这么孩子气,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部没有。”真是被他们宠坏了。

  “我要真像笑不露齿,坐不摇裙的闺阁千金,大哥可就要伤神了,担心我会不会太闷。”她把小布包仔细收好,怀抱胸前。

  他无奈的一笑,端起兄长的威仪说:“银雀没跟着不许出门。”

  “大哥……”哪有这种事,丫鬟比主子大。

  “别想偷溜,不然你会发现自己非常憎恨‘女诫’这本书。”如果从头到尾写十遍的话。

  脚一伸的邵铭心讪然的缩回原处,表情无辜地像她从来没有开溜的念头,只是脚麻了而已。

  腊月天,梅花香。

  一片朗空。

  ******

  “你迟到了。”

  正打算离去的英挺男子满脸不快,乍见姗姗来迟的小圆点,他的怏色转为愉快,佯凶的摆出臭脸,指责来者的不是。

  贵为小王爷的他还没等过人,尤其是女人,向来只有人家巴望他的份,因此他等得有些不耐烦。

  不过一想到那张娇柔小脸的主人,浮躁的心绪自动略微沉淀,缓下升起的肝火旋回亭里等候,一边看着渔家凿冰垂钓。

  在经过多日的明查暗访下,他几乎找不到半丝可疑处,她确实是邵府所出的掌上明珠,无庸置疑。

  可是他还是从中挑出了几处疑点,却叫人心生纳闷的不知从何着手。

  “人家不是故意的啦!都是银雀走得慢拖累了我。”她回头横睨了丫鬟一眼。

  腰挺不直的银雀不敢回嘴,上一回多话被小姐罚挑水、劈柴,这会儿甫尝完苦头的她安安静静地提着竹篮跟在身后三步远,不输本分的踽行。

  磨破皮的双掌刚上完药,两脚酸痛的迈不开步伐,要不是怕少爷嫌她手脚不够利落辞了她,她肯定趴在床上哀哀大叫了。

  “迟到还有借口,早些出门不就没事了。”靖羿故意用责备的语气好让她心生愧疚,以便予取予求。

  只是他料错了她的性情。

  “有呀!我天没亮就起个大早,生怕没义气的你耍大少爷脾气……”

  “嗯!你说什么?”说他没义气?

  事实嘛!还怕人揭穿。“你干嘛凶我,人家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来赴约,你不体谅还恼火。”

  “从邵府到五里寺不需要一炷香的时辰吧!你瞧现在都什么时刻了。”爬都爬到了。

  “不过巳午交接时分……好嘛、好嘛!你别瞪人,怪可怕的。”就说他小气嘛!一点小事也爱计较。

  “迟到的人还敢张狂,你知不知道我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换做别人他早拂袖而去,哪有她多话的余地。

  “这件事你不能怪我,临出门时遇到了我大哥,他逼我喝完一大盅鸡汤才肯放人。”害她满肚子油腻,满口参味。

  而且不准她喝得太快,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肥滋滋的油浮满汤面,她必须用银匙拨开才不致沾了满嘴油,喝到见底才逃过一劫。

  有时候她觉得大哥比爹还厉害,撒娇、耍赖都打动不了他的铁石心肠,立场坚定一丝不苟,没得商量地要她先照顾自己才能做其他的事。

  人家是长兄如父,可是她的爹还在呀!难道人会有两个爹不成。

  邵铭心将兄长的关爱之心当成管教,始终不曾体会他的用心是出自无私的眷恋。

  靖羿表情古怪的盯着她瞧上好一会儿。“怎么不见你长肉,瘦干干地像黄河灾民。”

  还是巴掌大的小脸,小鼻子小嘴巴,一双欺世的灵活大眼。

  “你管我胖或瘦,反正又不指望你养,我天生长不胖犯了大清哪条律法。”她也很用力“喂食”,但就是不长肉。

  因为她像娘嘛!所以纤弱飘然,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坠尘仙子,吸一口甘露永保仙容。

  搓搓下颚,颇为心动的靖羿倒想养胖她,免得风一大便担心她飞上天。“你今天是来斗嘴的吗?”

  “当然不是,是你先开了争端,我不过应和你罢了。”一扬螓首,她说得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好,停战,我不挑你毛病,我要你带的东西全齐了吗?”第一步总要先跨出去。

  她像要去挖宝似的兴高采烈。“全带了,有小鞋子、小衣服、小指环,还有我娘缝的小布娃娃……”

  “够了,够了,别再现宝了,你奶娘住在哪里?”再问下去她连第一颗掉落的乳牙都要拿出来。

  “嗯!她住在……住在……”想了又想,她一脸困扰的看向银雀。

  “牛曲村,城东十里外近山脚的小村落。”务农的人家不出十户,村民仅百余名。

  “对对对,看我家丫鬟多伶俐,就是城东的牛曲村,村口还有三头牛呢!”她第一次看见牛时,只觉好有趣。

  “那是村长的牛。”不过宰掉一头了。

  邵铭心横睨地一哼。“要你多嘴。”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把嘴巴缝起来。”不要再叫她劈柴、挑水了,她的四肢快离体。

  “嗯哼!”话都说了能收回吗?

  五里亭是一座供人休憩、送行的小亭台,以四根木柱撑起一片蔺草搭建的棚子,底下是四张石椅、一张石桌,仅供短暂歇脚一用。

  若是风雨稍大难免湿了身子,春,夏时分有人提供奉茶让路人饮用,入秋之后由于风沙大容易弄浊了茶水,因此只有上半年有茶水好喝。

  出了城的邵铭心不像往日包得密不透风,不过身上的衣物仍是不少,头小身体大,看来十分滑稽。

  “小雪球,此处离牛曲村仍有一段路程,你走得到吗?”以她的娇贵大概一半不到。

  娇容一收,她气呼呼的伸出雪般玉指戳他胸口。“我叫邵铭心不是小雪球,你为什么听不懂人话?”

  “小雪球,再不赶路无法在日落前进城,你要继续和我争称谓吗?”他狡猾地一笑,一副客随主便的神态。

  你能奈我何。他的表情如是说着。

  “你……”贝齿暗咬,她只好退一步,谁叫她有求于人。

  “上马吧!别把牙咬断了要我赔。”看她有气难吐的神情,他不免暗自好笑。

  “哪有马……哇!好高大的骢马,我一直很想要一匹。”可是大哥怕她摔下马受伤,严禁她接近马儿。

  流露出喜爱的表情,即惊且喜的睁大明媚双眸,她想靠近又迟疑的伸手、缩手,看在靖羿眼中莞然不已,神色一柔地露出笑意。

  满人是以马为生,出入都必须靠马代步,剽悍的民族几乎每个人都善骑射,不分男女拥有一身好骑术,可说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

  虽然他不若一般世子出门讲究排场,前呼后拥,随侍众多,但是两名随从是不可少的,为王府的守将。

  眼神一使,从容不迫的高大汉子已牵来两匹马,一匹较为凶悍,一匹显得温驯,用意十分明显,不需猜测也能懂得其意。

  可是他错估了汉人与满人的不同,即使佳人跃跃欲试想纵马而奔,尽责的银雀却当场刷白了脸,极力的阻止主子靠近可怕的大马。

  “你不会骑马?”

  邵铭心逞强的一睨骏马的雄姿。“谁说我不会来着,我是不想抢了你的锋头。”

  “喔!是吗?”他命手下将体型较小的牝马牵近。“那么你先上吧!”

  “我?!”猛然一惊,她不安的吞吞唾涎。

  “别慢吞吞了,雪球正用鼻孔嘲笑你。”唇色都淡了,看她能倔到何时。

  “雪球?”

  她狐疑地瞧瞧通体雪白的马儿,忽地一呼,“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将马取名为雪球好取笑我。”

  “对,你真聪明,”他像拍马背地拍拍她的头,放声大笑。

  可……可恶,老天怎么不罚他喝水呛着,走路跌倒,吃块大饼会噎着,天落一块巨石砸死他,让他脸上的得意化为乌有。

  嘟着嘴的邵铭心是一脸不甘,很想咬他一口肉泄愤。

  “靖公子,小女子天资愚昧不及万分之一,可以停止你张狂的笑声吗?”眼一眨,盈盈水气顿时蒙上眼。

  山河变色。

  上一刻还眉飞色舞的小王爷愕然一怔,期期艾艾的慌了手脚、局促不安的看着豆大的泪珠在她眼眶滚动。欲流不流地让人心口难受。

  他只是逗逗她而非有意刁难,雪球一名也是临时凑上去的,并非故意将马名命为对她昵称。

  “你……别哭呀!我向你赔不是,都是我不对,不该开恶意的玩笑捉弄你,我保证绝不再犯。”

  “真的?”

  “真的,我以祖先名义起誓。”

  只要她不哭,破涕为笑。

  “也不叫我小雪球?”

  “好,从今而后不叫你小雪球。”咦!他是不是回答得太爽快了?好像有一丝不对劲。

  “我不会骑马。”

  “没关系,我们并骑一……等等,你这狡猾的小母狐,你敢用眼泪拐我。”这丫头简直……和他太相配了。

  小小的把戏被拆穿,邵铭心扬唇一嗔怪他不配合。“人家才不是母狐呢!我是为不明身世所苦的愁心人。”

  “好个愁心人,本王……本公子输你一着,上马吧!”他纡尊降贵的屈就为马僮,两手交握地让她绣鞋轻踏。

  一旁的守将见状向前欲代劳却被他喝退,他不许任何人碰她莲足半分。

  “别让我摔下马哦!我娘会哭的。

  啊!好高。

  突地被托高的邵铭心因视野大开而目瞪口呆,两手捉着马鬃不敢放,怕马儿大哥一发火扬起前蹄,她肯定摔得鼻青脸肿。

  原本的兴奋让惶恐取代,惨白的唇色染上一抹红,是硬咬出的一排齿痕。

  “别怕,有我在。”

  一跃而上,宽厚的胸膛贴着她的背,靖羿一手拉缰绳,一手揽着她的腰,细语轻柔的在她耳边安抚着,眼中流露出他所不知情的眷宠。

  就像邵家人一样,对她只有无尽的包容,一味的宠爱,舍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惊吓。

  “你……你的手一定要放在那里吗?”

  怪难为情的。

  他轻笑地在她腰间施力。

  “话太多了,我的小母狐。”

  既然答应了不叫她小雪球,为免祖先之名蒙羞,他只好改口了。

  “你又欺负人,真讨厌。”

  脸好烫,她肯定是受了风寒。

  嗔中带羞的邵铭心玉腮潮红,不敢直视他的半垂首,发丝低覆发出银铃声,玎玎琅琅好不清脆。

  “喝!”

  风吹走了大漠男儿的豪爽笑声,喝声一起马蹄并落,急如野火地向前奔去,瞬间只成一小点消失在荒烟漫漫的官道上。

  被留下的人为之傻眼。

  第五章

  “小小姐,你怎么来了?”

  奶娘,同时也是邵夫人陪嫁的丫鬟春姑张大了嘴,不敢相信一手奶大的娃儿出现眼前,而且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没多大改变,只除了变高了些,外貌更趋清灵娇俏,多了丝娇媚。

  七年前儿子不小心摔断腿,为了照应他的衣食起居,她不得不辞掉邵府的差事回到牛曲村,这一待下就回不去了。

  想当年她陪着小姐嫁到邵府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不解人事,在新姑爷的做主下她嫁了个殷实的庄稼汉,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只是婚后久未有喜的小姐在年近四十时竟然传出喜汛,她不放心旁人的照料,非要已生三男二女的她回去照应着,因此她也在姑爷的调教下成了接生婆。

  如今牛曲村的孩子几乎都由她接生,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不知天高地厚,见了贵客来还傻呼呼地愣在一旁吮拇指,让她差点以为是路过借茶水的商旅忘了招呼。

  “奶娘,心儿想你就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呼!牛曲村比她想像中要冷多了。

  一落地,失去背后温热的依靠,顿时迎来的冷风让养尊处优的邵府千金一缩身子,鼻子发痒地难以适应骤然出现的温差。

  想想她还是比较喜欢有人抱着的感觉,全身暖呼呼的直想打盹,就算偷眯一下眼也不怕跌下马,舒服得叫人舍不得离开马背。

  正确说法是离不开温暖的胸枕,略带渴望的邵铭心偷偷的瞄着正在梳马毛的身影。

  “你这小嘴儿打小就甜,奶娘怎可能不欢迎你呢!小姐和姑爷过得还好吧?”她挺想他们的。

  “好。福态康乐、平平顺顺,奶娘你呢?小哥的腿好些了吧?”问候的话语是免不了的。

  “过得去,经姑爷的妙手一治,我家老三哪还有事,天天上山打猎让我这老太婆不愁无肉可食。”姑爷、小姐对他们家的恩惠,她一辈子也还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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