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丈人成全。”他一拱手扬声说,惹得张老爹提腿一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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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晴天一声雷或是阴天打伞呢?
好事总是一磨再磨,刚送走了天香公主,后脚是他爷儿来瞧笑话,送上“第一阴阳师”好配上“第一豆腐脑”,两块匾额相互呼应。
太过感动的王妃云日初在连哭了三个时辰后,被火大的张老爹给“请”出门外继续,宠委如命的九王爷自然与妻同进退。
临走前还可恶的一笑,要他莫忘自身责任沉溺于儿女情长,早日回去帮玄漠处理封邑事务。
真不晓得那是保人的封地,为何他能偕同爱妃四处游玩,而把自己的责任丢给别人去扛,累死人不打紧。
有不仁不义的主子就有不仁不义的下属,休怪他左耳听右耳出,半点不留。
“果儿呀!你说我可不可怜.有这样的爷儿是我三生不幸,我遇人不淑……”咦,她要去哪里?
张果儿由碗柜中取出一张看起来有些皱的符纸交给他,坐回原位剥豆子准备待会儿好下锅,爹想吃毛豆炒虾仁。
“这是什么?”感觉不太妙,没啥重量的符纸怎会让他心头好像有点沉?
“诛杀符。”省得他抱怨连连,让她耳根子难受。
“诛杀……”黑目一瞠,他马上把符纸放回原处。“果儿呀!你好心狠手辣,居然要我冒诛九族的危险去谋杀九王爷,你那么想当寡妇吗?”
“第一,我和你没什么关系;第二,你是孤儿皇上诛不了你九族。”再加一道炒河粉好了。
瞧她说得多事不关己,宛如初识的少魂少魄。“果儿,你还在生气吗?”
“我该生气吗?”笋闷竹鸡应该是一道好菜,待会得到后院挖根新笋。
“你是在生气。”轻叹了一声,他帮着剥豆子。
“好吧!就算我在生气又如何,你要去画张消气符给我吗?”看也不看他,她掏米一洗。
“有这种符?”不行,他不能画符,因为他是阴阳师肩上负有天命。
“没有。”她冷淡地挑着烂菜叶。
还好.否则他就难看了。“我知道你在气天香公主那回事,我已经尽量在避了嘛。”
他说得委屈兮兮,一副求饶的表情拉住她故作忙碌的手。
“当驸马爷很好呀!有两位公主痴心相守,哪天路过扬州别忘了来喝碗豆腐脑,我少收你五文钱。”她抽回手,开始切肉丝。
张果儿晓得自己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控制不住心口直翻的酸液,像是千百条虫子在喉管爬着,不是味道。
当她看见那两位干金娇女一为他争风吃醋,另一含情脉脉地直瞅着他,有种想杀人的欲望一下破茧而出,她让自己过于骇人的情绪吓坏了。
不想让妒意左右自己的理智,她试着—一抽离好不容易获得的感觉,希望心不要那么涩然。
但是她做不到,嫉妒像张着牙的戾猛狡倪,舞着爪子要将人生吞活剥,一寸寸吞没她的理智,像要挖出她的心。
气他不该教会她喜怒哀乐,人若没感觉就不会心如乱麻,扎得她微微泛疼,必须咬着牙根才能舒缓胸口的闷痛。
也气自已感情下得快,盲然的信服一个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的人,原本以为他是江湖中人或是世家子弟,没料到他是个官,还是个官位不小的大官,平民如她似乎不怎么高攀得起,她只是个卖豆腐脑的。
喜欢和爱,爱与喜欢,她已经分不清了,不知不觉中两者融合为一的爱上他。
“别说反话来恼我,我不爱听。”表情沉郁的玉浮尘从她背后环着她。
她停下动作,手资上他放在腰间的大掌,“我不喜欢改变,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一时的恐慌是自然的事,一切有我,我永远会在你身边。”而他越来越贪恋她的温暖。
“你长得太美了。”祸水。
又来了,难道真要他自毁容貌。“是俊俏,别再用美形容我。”
“手如柔责,肤如凝脂,领如招挤,齿如瓢犀,综首峨眉,巧笑情兮,美目盼兮,你觉得如何呢?”他是如此美男子。
“花为貌,鸟为声,月为神,玉为骨,冰雪为肤,秋水力姿,诗为心,是谓美人,你又意下如何呢?”她才是不染纤尘的月宫仙子。
她忽地一笑,柔如流水。“咱们在比美吗?”
“是你先起的头,我不过附和。”唤着淡淡发香,他以唇贴着她雪嫩玉颈细细啄吻。
“别老像个登徒子爱偷香,让爹瞧见了你就不好过。”素手轻轻一推,她钻出他双臂调粉好匀肉。
三口人的灶房本就不大,狭小的空间多加他一人更加拥挤,取个盐巴拿根葱都很难不碰到。
“你爹早默许我们‘私通’,他有酒有肉万事足。”他故意不齿的一嗤。
“用词修饰些,亏你还是个御史。”她真怀疑他这御史官儿是靠“美色”获得的。
“不生气了?”未来娘子嘛!多哄几句准没错。
她怔了一下,杏眼一瞪,“你真狡猾,难怪有那么多姑娘中意你。”
“天地良心呀!我从来没去报惹过她们,人长得俊俏就是麻烦。”他举起手,指天立地的发誓。
“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得意呢?”他的眉在笑,眼在笑,无一不笑。
“因为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他将她转过来面对他,爱看她羞红的粉颊。
“甜言蜜语。”她轻喷着,眼中载满甜蜜。
“真想马上娶你过门。”额抵着额,黑眼看进她眼底。
“我不会骑马。”眨眨眼,她一脸正经地看不出在开玩笑。
“你……”他闷笑地摇一摇头,“你让我爱惨了,小娘子。”
“我……”
不管张果儿的未竟之语是什么,他暂时是听不到,轰隆似雷的声音倏地传来,好像有重物倒塌,地面还动了一下又一下。
嘈杂的人音由隔邻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似有很多人走动,可是隔壁人家只有二老和一名幼子。
“怎么回事,外头宛如千军万马行经。”地像快裂开似,是地牛翻身了吗?
“我们出去看看。”
顾不得灶上正滚着米汤,两人狐疑地走到前院,一眼瞧见张家老少搬了张长凳坐在树下跷脚,一盘嗑了三分之一的瓜子摆在中间。
顺着他们视线瞧去,张家东侧大约七、八蜒平房正在拆除,上百个工人抬进抬出拆屋的废料及建屋的新材。
“爹,是哪位大户人家要搬迁吗?”看来似乎很急,一边拆屋边建屋,速度极快。
“谁晓得,我们看看热闹就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要敲下的墙别压坏他家屋顶。
张老爹吐着瓜子壳,脚抖呀抖的看人忙,指指点点像街口的三姑六婆。
陡地——
“姐,你在煮什么?”
一阵焦味传来,张果儿“哎呀”一声往屋里跑,结果那晚张家吃了一锅锅巴饭,粒粒皆焦黄。
而他们居然说……
好吃。
第九章
恶梦呀!怎么会是她们?
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短短两天在动员上千名工匠的日夜走E工下,一座新漆未干的庄院赫然落成,大门两旁的石狮子雄伟吓人。
并非开玩笑,一般大户人家的石狮口中大约是咬着石球或彩球,J狮子是口吐长舌垂地,舌上挂满了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天呀!是哪个不怕贼偷的笨蛋将夜明珠摆在外头照明,再善良的百姓瞧了也会起贪念,何况是以偷为生的宵小,不出三天成了人家的囊中物。
也许是太急着完工,朱门上方梁木似乎歪了一边,“香幽居”三个字看来像“鬼幽屋”,叫人看了毛骨惊然。
到了第三天真相大白,隔壁果然搬来两个女鬼,除了头发以外身都是白,使得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苍白,活像死了又复活的女尸。
受到惊吓的是她们的邻居。
“玉哥哥,我做了一道芙蓉桂圆糕,你要不要来尝尝看?”
“我不……”
“玉御史,本公主吩咐御厨烧了一盘凤尾对虾,你快趁势吃。”
“我不饿。”他终于能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
“不管啦!人家专程端了走一段路过来,你非吃不可。”天香公主霸道的口气依旧。
一段?一墙之隔能有多远。“我不能吃虾,会起疹子。”
“什么,你怎么不早讲,害我在御厨身边等了好半天。”本来她想命跟着她们南下的御厨做牡丹馄饨鸭,可是因为要等很久才作罢。
没人叫你多事,他刚喝完好大碗的荣莉鱼片汤,鱼是溪里抓的,茉莉是野地摘的,经由果儿巧手一烹煮,真是人间美味呀!
可惜你们吃不到。
“玉哥哥,芙蓉桂圆糕不伤胃,我来泡壶茶配着食用。”手一挥,下人搬来茶桌和椅子,当然少不了上等好茶。
这……天幽郡主几时变得这么积极?“我不渴,你们自个儿慢慢喝,九王爷有事找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真留下喝茶不成。
“什么事?”
他故作慎重的道:“国家大事。”
玉浮尘一说完不多作停留,足尖一点施轻功而去,白色背影俊雅得令两位凤凰女眼中又多一分爱慕,心头乱撞的小鹿都快晕头转向了。
“哇!爹呀!有芙蓉桂圆糕耶!”太棒了,他正饿着呢!
“嗯!真好吃,这虾子鲜嫩有余,甜度够,不输皇宫御厨。”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饿死鬼投胎似的张家老少也不管桌子是谁家的,一坐上华丽的檀木椅就朝自己喜爱的食物下手,不逞多让的塞了满嘴佳肴。
看见旁边有桂枝温着的热茶,二话不说地各倒一杯配着吃,当是普通的茶叶随便冲冲那一种,十分浪费地一杯又一杯地冲到茶叶失味。
什么闻香、观色全免了,能喝的茶和品监的茶不都是一样,灌到肚子里都是水。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两茶叶等于一百两银子,肯定会大叫着坑人,然后把茶吐回杯里再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喝,心疼一百两缩水了。
“啊!你们这两个刁民敢吃了本公主的凤尾对虾。”她宁可倒掉喂狗也不给这家人吃。
“还有我的芙蓉桂圆糕。”治泪欲滴的天幽郡主不忍心血白费了。
春风恼人,羞见陌上花。
“咦,我家的东酉我们为何不能吃?你们管过墙了吧厂吃得饱、睡得好,一生没烦恼。
张树头塞着糕饼直灌茶,“你们不要想抢我家的东西,我全吐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