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瞧瞧还能出什么事,真要出事,那就让它出,我自行担着。」
她槌他,边槌边哭。「你若出事,教我怎么活?」
「那就一起生一起死。」将她抡成粉拳的手腕按住,他再次重重亲她。
姜回雪先是被他的话震得浑身发麻,接着又被吻得头昏脑胀,突然身上一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起身站在炕边,此时屋中已然昏暗,但他的双目是那样明亮,那样神俊深邃,他望着她,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卸下衣裤。
噢,她根本无法挪开眸光,无法不去看他。
他解掉绑手和皮制腰带,脱掉靴袜和内外两层衣衫,连底衣和里裤全都卸尽。
赤条条的神捕大人昂扬而立,被姑娘家紧紧盯着,他毫无羞赧愧色,像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似的,他靠得更近,重新上炕。
他脐下三之物气血饱满,形状明显,姜回雪记起强上他为他解毒的那次,似乎没有眼前这样……充满威胁,令她周身发软又胆颤心惊。
红晕布满鹅蛋脸,她中了他的「美男计」,当他再次覆上她的身子,她只顾着努力呼吸,有几回连呼吸都忘记,再也吐不出拒绝的言语。
仿佛见「严刑逼供」已有成效,他终于卸下她右腕上的铁手铐,同时也将她衣衫尽数褪去,女儿家窈窕的身子无一丝遮掩呈现在前,胸脯雪白,腰肢柔韧,一室幽微中闪动着莹莹肤泽。
即使未被铐住,姜回雪若要逃,也已挣脱不开。
男人将自身当成枷锁,以唇舌、四肢和精实的躯干亲密地将她锁在身下。
他决心要这样做,她所忧虑的事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当她被乱七八糟的热火烧得神识也乱七八糟时,男人架开她的腿,徐慢且坚定地进入她体内,这刻,他脸上严的锐角在她眼中变得好模糊。
神魂被深深触动,什么都错了,又像什么都对了,如同她不该在他怀里,但两具身躯却无比合拍,他的充满和她的绞缠,连动缱绻,气息相融,她的五官完全被迷惑,忘却身所何在,听不到其他声音,里里外外仅余他这一人。
最后一波震荡,她揽紧男人的宽肩和硬颈,玉腿圈紧他的腰,泪流不止。
她攀住他,身体在欢愉中荡漾,指甲在他坚硬的肌肉上留着小小月牙印,她的贝齿亦同时在他肩头咬出两排印痕……
到底又再一次深入彼此,控得这样深,交缠得无比彻底,若然出事,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担心?你不是能以毒攻毒?倘是我因此再次身中奇毒,你尽可以来强上我,像那一日在石室那般。」略顿。「不用强上,我配合就是。」
两具赤裸身子在暖炕上乱过一番后,孟云峥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抱得她无法动弹,两人相贴侧卧,他从背后揽她入怀,一条腿跨在她双腿上,铁臂就横在她柔软胸房的下端,姿态极具占有意味。
他知道她并未晕厥或睡去,亦能猜出此时她悬于心头的忧虑为何。
她一心为他,他岂会不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还是气恨难平,恼她只想独力闯难关,身陷困境时只想到要把他撇干净,从未想过向他求援。
没错,他就是很受伤。
身为堂堂男儿汉,连个心上人都护不周全,还令她如此忧心难安,裹足不前,既是这般,那他就毫无保置趋向前去,用尽一断她退路,也断自己退路,就讨她一个不能悔。
许是他有些满不在乎的语气触发她的火气,女儿家也是有血性的,姜回雪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他大发慈悲放松箝制的力道由着她转身。
她转过来面对他,秀眸瞪着,然颊面上的红晕犹然灰退,瞪起人来实在没多少气势。
「我说错了吗?有什么好担心?」孟云峥沉眉冷目。「笨蛋。」
……笨蛋?他骂她……笨收?
她忧心忡忡,想过又想,想得心肝脾肺贤都要纠结了,他却骂人!
泥人也有三分性叫!她有默儿说他是笨蛋,果然没错。
「你才是笨蛋!你才是!」她忍不住骂回去。
孟云峥顿时感到惊奇,一是向来温柔绵软的姑娘家被他逼到口出恶言,二是被心上人骂了,他竟觉挺受用,气愤不平的心口像被热呼呼熨烫过似的,变得服贴,也舒坦许多。
莫非他亦是骨子里犯贱,被骂了才觉痛快?
不行,不能让她太好过。
他冷哼声,道:「是,我就是笨蛋,才会信你这颗混蛋说什么执子之手要与我相伴到老,说的话可真好听,你混蛋!」
「你、你……」
「我如何?」
她无话可辩,嗫嚅了几声,秀巧鼻头又变得红红的,遂收敛下巴试图藏起脸容。
很好。他又把她惹哭。
孟云峰都不知该夸自己抑或赏自个儿几拳。
「说不过就哭鼻子,这么柔弱好啃,还想学谁耍狠?」他碎碎念,念完,无奈一叹,还是再次拥她入怀,低头去寻她的唇。
第十五章 温水煮青蛙(1)
连着几番折腾,泪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姜回雪是被孟大爷抱着进到小室里浴洗的。大浴桶里有他烧好的热水,一旁架上备有干净的巾子和衣物,坐在浴桶中,昏昏然靠在他胸前时,她再一次确定他孟大爷这两日一定埋伏在周遭,窥视她许久,连她这屋子的格局摆设以及她东西放哪儿,他都了如指掌。
他是把在外头办差的那一套使在她身上了。
先占得先机,熟悉地形人物,之后设局引诱,再来个瓮中捉鳖。
他还把她铐起来「拷问」,问完口供还「就地正法」了,简直恶霸上身……不,那确实是他的本色,手段狠厉,雷厉风行,要不,也担不起「天下神捕」一职,是她结结实实惹恼他,撞在他手里,才会见识到他蛮横的那一面。
浴洗过后又被送上暖炕,她迷迷糊糊睡着,不知睡了多久,她骤然睁眸。
她七手八脚挣开男人怀抱,跳下炕往自家妹子的寝房跑。
默儿还没醒,被点了昏睡穴,睡得直打猫咪呼噜,但小肚子竟然咕噜咕噜叫得可响了。饿过头会伤身的,她扭头瞪视跟进来的孟大爷,后者不痛不痒地耸耸肩,没等她发话已走了过来,抬手几下起落,立时解穴。
然后,仿佛还在松香巷大杂院里,天将亮未亮之际,灶房已炊烟袅袅。
姜回雪淘米煮粥,把从樵夫老爹那儿得来的腊肉,与蒜苗和青葱一块儿炒了,再配上新腌的酱菜和村民们相赠的辣香腐乳,一顿饭吃得孟大爷通体舒畅。
但默儿不太舒畅。
老实说,应是不痛快得很。
她知道自己被偷袭了,还知道遭偷袭睡着后,姓孟的那个笨蛋肯定对姊姊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要不,姊姊脸蛋不会那么红,与她四目对上时,姊姊脸红了,与那个笨蛋对上眼时,加倍的红,而姓孟的完全就像偷腥成功的猫那样,一脸的自在得意。
可恶!不给他吃!
姜回雪实在不懂为何默儿对上孟大爷,就很干脆地退回尚未开智时的模样。
气鼓鼓的脸蛋,眼刀乱飞,甚至只要孟云峰朝哪个盘子下箸,默儿就把哪盘菜抢到自己面前,还圈起臂膀把几盘菜保护起来,不让他吃。姜回雪还不及劝说,孟云峥已淡然道——
「所以还是让你睡着比较稳妥,要不,我都没菜吃了。」
这绝对是威胁。
意思是,再不乖乖把菜让出来,就等着被他点完穴丢回房里。
默儿漂亮眸子里尽是委屈,想了想,还是把手臂撤下,她改变策略,只要孟云峥夹哪盘莱,那一盘她就得夹比他还多,把好吃的全挑光,最后是姜回雪担心她吃得太撑,开口说话了,她才听话停箸。
结果他孟大爷当真就这么窝下来,赖着不走。
姜回雪没料到会是这样,她的屋子里多出一个大男人,隔天一早在小聚落里便都传开,她还没想好说词,惯于跟三教力流打交道的孟大爷见人说人话、见说鬼话的功力一启,那是比什么都厉害,三两下已轻易跟几户村民们聊到山里砍柴、河里抓鱼和设陷阱捕兽的活儿。
身为房东的老夫妇见到姜回雪还笑着直夸——
「小娘子嫁的这个儿郎很好啊,又高又壮,说话得体,懂的事又多,是个能依靠的,咱听你家那口子说,你与他是相识了五、六年你才允婚的,这样好啊,知根知底的,嫁着多安心。」
所以她成了他家娘子,他则是她家相公。
她是因某天心有所感决定回一趟姆苍连峰这个出生之地看看,他则是久候妻子不归,相思太过,不惜千里赶来相迎的丈夫。
村民们见识过姜回雪神妙的治愈能力,一听到「某天心有所感」,都信得真真的,觉得她定然感应到什么,才会来到这里。
孟大爷对村民们说的话半真半假,但世道原就是这样,谎言藏在真话中,博取信任自然轻易许多。
欸,事情发展成这般,姜回雪进也不是、退也不成,她都还搞不明白跟孟云峥之间算什么事?是和好了吗?抑或他仍在恼恨她?
再有,这三、四日他与她同榻而眠,对她体内未去的毒蛊完全不忌讳,想亲近就亲近,恶霸得很,但她也是不争气,自识得对他的情欲,他一来碰她,她浑身便发软,有时他一个眼神淡淡扫来,她也能身泛潮红,心音如鼓。
迷毒。
她中了他的毒,被迷得无可救药,很惨。
他发动「奇袭」的那晚,过程太混乱,她心绪亦乱许多事未能道明,之后她将自己出身大巫白族以及白族被灭之事——告诉他,也把姜绮与她之间的牵扯解释了,最后提到背着默儿跃下鹰嘴崖壁那一日的事——
「最后一关的炼化就在那座蛊瓮山腹中,我们一群共十五人,从那间石室被赶进山腹里,那里的毒物和蛊虫之数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四处弥漫着很难闻的气味,我没有逃过……嗯,应该是说,我以为自己没有逃过,默儿一直守着心跳与气息俱无的我,之后醒来,人就在门主的洞室里……」
孟云峥随她一访白族圣地,走在结冻的镜湖边上时,听她缓缓述说。
闻言,他沉吟几息,道:「心跳与气息俱无,之后又转醒,倒像陷入假死状态。」
姜回雪点点头。「也许吧。但那段浑沌不明的时候,我到身为白族大巫的姥姥与我说话,是姥姥的声音令我神识不至于陷得太深,而后……就是默儿的喊声,我听到默儿器叫、努力张眼……映入眼中的是身为门主的那人欲拿她以毒攻毒来补身,正在欺负她,而姜绮在一旁兴奋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