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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龙戏凤  第10页    作者:于晴

  她认为他语句怪,于是修正:“那晚跟我好的男人是你,我记得。”

  龙天运盯着她。

  “你在渴望我?很渴望吗?”她问。

  “冯无盐,现在你的眼底有着跟我一样的渴望,你知道么?”

  是啊,她渴望他。她没想嫁人……坦白说,她根本无从想像自己当母亲的样子,就算有,也是像她娘天天落泪的样子吧,那不如不要。所以,她及时行乐有什么不行?不是为了让这个男人满足,而是让她自己满足。

  “你认为,今天晚上,我有可能得到同样的快乐吗?”她话才说完,蓦地被他抱了起来。

  她微微张大眼,下一刻就落在了床上,裙子被掀了一角,露出她的蜜色小腿,温热带点糙意的手掌滑过她的肌肤,直往大腿根部而去。

  她有点惊吓,但随之而来的奇妙感觉冲刷她所有的知觉,让她……让她……她无法控制地逸出低喘,随即她又是一怔。

  “不要去忍。”他粗哑道:“不是想要快乐吗?你忍了,如何享受其中的滋味?”

  她定定注视着他,胸脯不住地起伏着,心头的那口气好像喘不过来,必须大口大口吸着气,才能让自己活着。她注意到他的目光被她胸口吸引住,她忍住撇开视线这种羞涩的举动,却忍不住满身的燥热。

  “我不会伤到你,别紧张。我得到了多少快乐,你也能得到。”他在她耳边说着。

  “这种快乐都是男人主使的吗?”她的声音破碎,却强调着:“我要什么,可以自己拿。”

  怎么拿?龙天运并没有问,眼里却是带上笑意。要拿自己来拿,他奉陪——他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冯无盐抿抿嘴,又问:“今晚你到那个读书人船上碰过彩娘子了吗?”

  “嗯?我不会一夜碰两个女人。”

  “我也是。”

  龙天运闻言,虽觉得哪里不对,却没有去细想。他掌下的滚烫肌肤容易令人失去控制,所幸这一次他意志力还给他点表面上的体面。

  她微微喘道:“听我的?”

  “我要你,蒙上眼,就跟上次一样。”

  “可以。”

  龙天运怀疑就算她要把他五花大绑他都会疯狂应下,只求再次的交欢,他也真是想要她想得都快疯了。既然这小女人喜欢刺激,他何乐不为?

  “我主动?”

  他眼带笑。“好,都听你的。”

  冯无盐咬住唇,伸出手,又停在半空中。“现在你想对我做什么?”上一次她记忆不全,有些事还很生涩。

  他柔声道:“撕了你的衣裙。”撕裂你的身子,狠狠埋进去。

  冯无盐试着撕他的衣衫,未果。

  龙天运轻轻叹息一声,握住她的一双手,这一次,他留意到她胳膊的伤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一眼。紧跟着他避开她的伤,抓着她的手助她用力一撕,布帛撕裂的声音刺激了他的感官,终是控制不住,将她推倒在床上。

  满头青丝披散在大红床上,龙天运从不认为这样的女体横躺有什么特别美感,就是个女人罢了,但此时此刻此景在他眼里却是活色生香,深烙入他的脑海,欲望如恣意生长的野草,盘据了他所有的理智。

  冯无盐。她是冯无盐。

  他眼底微微染上胭脂色,哑声道:“今晚你慢慢学,学几次都行,我可以先示范。”语毕,如其所愿,撕了她的裙子。

  第4章(2)

  拉下眼布后,他看见壁上春宫图的木刻,接着想起昨夜一次又一次的疯狂缠绵,下意识往身侧看去。

  一床被子将她卷得紧,只留蜜色的裸肩对着他。他微微一笑,眼神微软,才压上去吻了吻,就听见她的闷哼声,随即他发现她在迷糊的睡梦中把身子全缩进被里去,只留乌黑发丝在外头。

  这种拒绝之意太明显,明显到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是用完即丢的……垃圾?

  他把玩着她的发尾,想着果然是因为催情香才会让人念念不忘么?那一晚她才碰到他,他就失控了,明明他对催情香无感的。

  他又看着那头如墨般的青丝,心里有了笑意。冯无盐就像一面镜子,学习能力强,他有多少热情她便也回馈,不会扭捏遮掩,就那么直率地以行动表露她的热中:若放在金璧之前的璧族里,她够资格当璧族的女人,拥有势均力敌的能力……只是,当下还不觉得,如今想来,昨晚餍足中似乎少了什么,不如初次那样不曾有过的狂风骤雨,好似下一刻就会死在床上的疯狂?回忆总是最美?

  他放开指间的秀发,越过她下了床。地上男女凌乱的衣裳交错,他拾起了被撕裂的衣裙,盯了半天又丢下,翻出自己的长裤穿上。

  然后走回床边看着睡到完全不肯露脸的她,俯下头摸出她的耳垂,含笑低语:“无盐……”

  “走开。”

  “……”他转头就走。一出船房门,喜子与钟怜就在外候着。喜子立即呈上衣衫,他随意套上后,道:“别吵醒她,让她多睡点。”一顿,又道:“多给她备点衣裳。”

  上了甲板,天色大亮,晴朗无云,彷佛昨晚一切血腥不曾发生过。

  燕奔上前。“爷,人都已经送走了。”

  龙天运应了一声,要摸上玉扳指却落了个空,也不知昨晚落哪去了。

  “不必跟着李勇他们查幕后,我心里有底。燕奔,你是他们的头儿,你的部属出了事,你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么?”

  燕奔一怔,冒犯地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垂下。“属下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过问了。”

  燕奔始终恭敬地垂着眼。“谢陛下大恩。”

  “不是说,在外头不叫陛下吗?一群小子在越俎代庖替我决定,当我是傀儡还是容易被操控的主子?”龙天运这话说来不疾不徐,似是柔声细语,燕奔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普天之下,有谁能为天下君王代为决定?除非是摄政王。但陛下又不是十来岁的孩童。今天外人的决定成功了,它日是不是就要爬上君主头顶上了?燕奔陪在君侧三年,自然明白这位原本不是以养成帝王方式长大的陛下,远比曾是东宫太子的谨帝还要心硬。

  龙天运又不知在想什么,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眼角。

  燕奔还在等着主子问话,等了又等,听见疑似自言自语的一句——“蒙着眼,有什么好?”

  燕奔向来就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陛下吩咐他就全力以赴:全力自然是包括性命,这就是他的忠心。但,若陛下不说,他就不会去做,揣测君心一向是喜子那个太监会干的……现在陛下的话说出来了,却有点扑朔迷离,他要怎么回?

  “爷……蒙着眼好。”

  “哦?”龙天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

  “蒙着眼练刀,专注力可以提高。”

  龙天运闻言,嘴动了动,一笑置之。当年在海上时同伴会聊荤事,他入境随俗,让他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也能更快掌握所想知道的知识。不过,现在?他没有意愿提及昨晚的隐私。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是帝王了?

  蒙着眼,有什么好?即使肉体因此容易产生刺激,也不及他想看当时她的眼神。当时,她的眼神是怎么变化的?是在说什么?

  几度想将眼布拿下,却被冯无盐暴力阻止。女人心,太难捉摸了。

  那头,钟怜上了甲板,招去喜子说了什么:喜子连连点头,往另一处走去时,正好与龙天运目光对上。

  喜子立即上去,忠实地禀报着:“爷,奴婢去煎药。”

  “药?”受了风寒?被子都教她给卷了,这身子是不是弱了点?

  “是啊,钟怜去找衣裳给冯姑娘。奴婢去煎药,幸而奴婢有药……”

  龙天运眼皮一跳。“什么药?”

  喜子愣了下,答道:“不留子的药啊。”

  龙天运顿时沉默。良久,含笑问:“谁允你擅自作主的?”

  喜子背脊有了冷汗,连忙辩解:“爷误会了,不是奴婢擅作主张,是冯姑娘让钟怜去做这事的。”

  一连几天,冯无盐都在天亮前转醒。

  夜光木隔着薄纱透出淡淡的光芒,壁上是春宫木刻,因光不足而显得阴暗不明,倒是身边男人宽肩的线条明显可见。

  宽肩窄腰体力猛,这话她曾在有着春宫图的书上看过,那时没放在心上,如今想起这句话,实实在在的中肯。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看一眼另一侧彷佛独睡的男人。她就不懂,已经习惯各睡各的、各盖各的被,回去睡不好吗?

  她吃惊地拾起终于没有破碎的衣裳,迅速地换上。走了两步,酸痛袭来,想起十六曾在马车里跟她说的话,璧人……真是……真是……

  钟怜就在外头等着,陪她走进另一间房,协助她略洗了下。她的身子微有红印而已,这绝不是龙天运过分小心,而是她体质如此。那种被折腾到红痕斑斑的样貌,是完全不可能的,也幸而如此,才能在钟怜面前免去尴尬。

  ……要说过分小心的话,她有点奇怪地看着胳膊上的伤布。这只手臂好像常被他避开?虽然他蒙着眼,但,激情中他若察觉碰到她这只手臂,动作便会缓下来。他不觉得很别扭、不尽兴吗?她纳闷。

  她接过钟怜手上的温水喝下,顿觉嘶哑的喉咙得到舒缓。

  冯无盐不笑时神色严肃,并不具有亲和力,可当她眼眉放松下来,意外带着温暖的柔和。

  “多亏有你了,钟怜。”冯无盐实在感谢有她陪着走过那条走道,她安心不少:至少,再有“刺客”也会看在钟怜的面上改日再来吧。这话却不好说出口。

  “姑娘哪的话,应该的。”

  “药呢?”

  钟怜面不改色端过药盅。冯无盐当是苦茶,一口口喝来暖身子。趁这时候,钟怜又取来另一条药膏,解开她的伤布,好细心地上着药。

  药膏的味道十分好闻,让人心情甚是愉快。“难怪女孩子都喜欢在身上弄花香味。”

  “姑娘若想要,我也帮你弄吧。”

  “不不,我现在就很好了。”冯无盐笑道。听说这药膏是祛疤,但伤口实在不小,要完全祛疤恐怕不容易。

  钟怜以为她在担心,便笑道:“伤都好了,其实伤布早可以拿下了,现在就是专心祛疤就好了。”

  “那以后都拿下伤布吧。”

  钟怜一愣,欲言又止。

  冯无盐看她一眼,又盯着臂上不好看的疤痕。“你主子不喜欢女人身上有疤?”

  “奴婢不清楚……不过,男人总是喜欢毫无瑕疵的人事吧。”

  冯无盐嗯了一声。这就是钟怜在她伤好后仍为她缠上伤布的原因?因为太丑?这也是他蒙着眼仍会避开的原因?可是,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等钟怜上好了药膏,想再缠上伤布,冯无盐说道:“别了。既然都好了,就不必遮了。”她坐到桌前,画纸已经铺妥了。

  钟怜没有再针对这点作劝说,跟到桌旁,轻声说道:“姑娘,天还没亮,其实可以多睡点。”

  “没关系,以前我常彻夜不睡,趁着有感觉时下笔,会有出乎意料的惊喜。”冯无盐见钟怜一脸不解,温和道:“你不懂也没有什么关系,人人各有喜欢的事物。钟怜,你喜欢什么呢?”

  “我?我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或许才好。”话题一转,她主动问道:“你会武功吗?”

  “会一点儿。姑娘怎么发现的?”

  “你走路的姿态跟燕奔有点相似。你在你主子家里是教武艺的吗?”

  “不,是念书给老人家听,或者侍候小少爷茶水……”钟怜见她一怔,连忙解释道:“是主子的弟弟们。主子在家中只有一位长兄,可长兄三年前不幸坠马,因而目前家里全靠主子作主。”

  冯无盐喔了一声。她本意不是要探问龙天运的家事,虽然确实有那么点好奇:但,现在她真的只是随意与钟怜谈天。说来惭愧,这一路行来,其实陪她最久的是钟怜,船上有女子令她安心,她却因为个性关系不太容易与人亲近。

  如今行程将要结束,她总想释出点善意与回报……因为知道回京师后,她绝不会再见钟怜。

  不是钟怜不好,而是钟怜背后有那个男人。

  有些事到了时候,该断则断。有些话钟怜不说,她也不会主动问。例如,这碗药她去要来,钟怜从不阻止,那表示龙天运属意事情就是要如此解决:又例如,钟怜会专程陪她过走道来到另一间房独睡,却从不劝她与龙天运同房共睡,是钟怜确实知道龙天运跟女人欢好后习惯一个人睡。

  那,为什么龙天运没离开?因为累坏了?有可能。冯无盐为他下了结论,同时也在心里强调.?是她睡了龙天运,而不是龙天运睡她,是她留房间给他,不是她被留在那里。

  其实心里明白自己个性是事事要出于主动才放心……虽然她的确不习惯跟人一床共睡。龙天运也是啊,一看他不喜欢跟人肢体碰触的睡样,就知道他从来不跟人睡吧……果然是体力消耗透支,下不了床。

  “姑娘?”

  冯无盐回过神,发现手指在空中虚画着男体的线条。她的脸微微热了下,开始打起底稿。钟怜退守一旁,不再说话。

  等到天略亮了,冯无盐才倒向床上,埋进棉被里吁了一口气。

  钟怜迅速收拾桌面,来到床边,正要为她盖好棉被,冯无盐突然问道:“你都给你主子家里的老人家念什么书?”

  钟怜笑道:“都是些璧人的故事。老人家就爱听璧族的事,好比她们最爱听的一则故事一开国主还在草原时娶不到妻子,有天来了一个神棍,不,是大师:他指着开国主说:往东走吧,东边有你想要的美人儿。于是他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到大晋,见着前朝灵帝,可惜,才这么一面之缘,灵帝就自尽了。从此,开国主心心念念前朝这位旧帝的美色,后来征战各地也不乏有寻找美人转世的目的,直到驾崩仍忘不了那样的绝色,这也是他一世无后的原因。每次听到这段,老人家们总是抚掌大笑。”

  冯无盐闻言,表情有片刻的呆滞。“书里写的?”

  “是啊。”她在宫里看的。

  冯无盐见过书里写的什么开国主出生时天降祥云、天兵天将下来相助,才让一个蛮邦占了大晋的土地,却从来没有看过这样贬帝的写法……这不是暗批开国主性好渔色吗?谁敢出这种书?

  钟怜见冯无盐有些吃惊,想了想又道:“金璧史上,开国主曾亲自杀了妃子,姑娘曾看过这段吗?”

  钟怜回忆道:“因为那个妃子给他老人家戴上绿帽。好像是被发现跟开国主身边太监有了首尾,他大怒之下,就这样斩杀那个前朝公主。”

  “……首尾?跟太监?”

  钟怜掩嘴咳了一声。“前朝这种事很多,只是姑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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