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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刻——
骆皓辰回来后习惯性的寻著水恋的身影,在书房找到了她。
「你哭过?」勾起她的脸细看,审视的眸子有股慑人的威严,像要看透地似的。
水忧紧张地吞著口水,该不会被他看出了什么吧?「你怎么知道?」她小心的问,目光下经意地闪躲。
「眼睛有血丝。」
「咦,看得出来?」都已经过好几个小时了,骆家没有人发现她哭过,唯独他。
「说,为什么哭?别搪塞说是沙子跑进去。」
「没什么,我只是……想家。」
「想家?」他疑惑。
「从来没离家这么久过,有点不习惯,所以就哭了,不过现在没事了。」这个理由应该没问题吧!
骆皓辰审视她好一会儿,才放柔了语气说道:「没有人规定订了婚就不能回娘家,就算结婚后也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
「意思是你随时可以回家探望,住一、两天也无所谓,只要先让我知道就行了。」
「啊——是吗?」她有些意外。
「有问题吗?」
「没有,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你的权利。」
其实他很好商量嘛,为何水恋说她像关在监牢一样没有自由,似乎太夸大了点。
此时骆皓辰扯松领带将累赘的西装外套脱下,水忧很习惯地自动接过手帮他挂起来,并为他倒了一杯水,由于自幼为父亲做习惯了,她没有多想这样的举止是很让人意外的。
骆皓辰用异样的眼光望了她好一会儿。这丫头今天又不大一样了,这种感觉先前曾有过,相处越久越了解她的个性,这其中大有问题。
水忧终于察觉出他的疑惑,警觉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让他怀疑的事,遂停下手边的工作,小声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帮我挂衣服、倒开水,不像你会做的事。」
「那么什么才像是我会做的事呢?」
他缓缓栘近,用锐利的眼神打量她,盯得她心惊胆跳的。
「讽刺、讥嘲、任性以及泼辣,才是你的反应,不是吗?」
「啊?真的?」
骆皓辰好笑地看著她。「问我?你应该自己最清楚吧,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装成淑女的样子,或者——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在他谈话之中,水忧可以猜测到水恋在他面前的表现是泼辣的,想不到水恋居然将自己的真面目在他面前表露无遗,骆皓辰没被吓退也是奇迹哪!
既然他知道水恋的本性,照道理应该会不高兴才对,听说柔顺、贤淑、有教养是骆皓辰选妻子的必要条件,水恋一旦露出本性,铁定不及格。
正在沉思的当口,没注意他的偎近,在惊觉之时,水忧已被他揽入双臂之中,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难得你表现得这么贤淑,可惜的是,我只对你脑子里打的鬼主意有兴趣,这一次你想怎么恶整我?」
水忧呆望著他,虽然口气嘲讽,但是她听得出来,其中掺杂了难以察觉的宠溺,她试探性的回答。「若我真的想出恶整你的方法,你不怕吗?」
他挑高了眉。「尽管放马过来,只怕到时苦的是你自己,白白让我看了一场笑话。」
这根本就是打情骂俏嘛!什么针锋相对、水火不容?那个笨水恋,连这都不懂,她是旁观者,所以看得很清楚。
骆皓辰看似冷淡,但是并不会故意欺负人,如果判断得没错,他应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除非别人先惹到他,否则他不会欺压别人。
水忧可以肯定,骆皓辰是疼爱水恋的,只不过笨水恋搞不清状况,她那个脾气呀只有双胞胎的她最清楚,让他们的关系继续恶化不是办法,为了水恋的幸福,她只好牺牲一下,帮他们推波助澜,做做好事喽!
心思一转,她改被动为主动反过来抱住他,柔柔地道:「真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那样的,你有时候太严肃,看来挺吓人的,如果你能够温柔点,不要老是说刺激我的话,我也不会那么凶悍嘛!」
对她突然放下身段、小鸟依人的举止感到意外,骆皓辰不动声色地听她软言柔语,虽然他冷酷无情,不过对她是特别的,她像个孩子一样纯真地撒娇,如果今天换成别的女人,他不见得会动心,但对象是她就不同了。
老实说,他挺喜欢她娇柔的一面,泼辣的时候很有趣,柔弱的时候我见犹怜,他渐渐明了自己选择她而不肯罢手的原因,她像朵罂粟让他上了瘾。
缓缓地圈住她,也许这柔软的身躯包藏了祸心,好笑的是他竟然为此著迷。
第九章
水恋躲在房里偷笑了好久,她终于想到解除婚约的办法了。
她在「三天假释」期间找到从前的仰慕者,对方是医生世家,她使出她撒娇黏人的迷魂大法,成功弄到一份不孕诊断证明书。
有了这个,还怕骆皓辰不就范?拿著诊断证明去找骆皓辰,是她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轻敲书房的门。「进来。」传来骆皓辰磁性、沉稳的嗓音。
水恋站在门口,摆出悲伤怜人的样态,轻道:「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骆皓辰望了她一眼,放下文件停止手边的工作,十指交握在胸前,问道:「什么事?」她又在搞什么飞机?
「这……很难启齿……」她欲言又止地抚著面颊,展现悲伤的神情。
他站起身向她走来,伸手拨顺她额前的刘海,想要看清她的脸,就在此时,一张纸从水恋衣服里掉了出来,骆皓辰拾起一看,原本温柔的目光转为锐利。
「这是什么?」
「你都看到了,还需要我多做说明么?」
「不孕诊断证明书?」
「前阵子身子有点不适,所以去做了检查,谁知道竟然——」水恋双手掩面假装哭了起来,隔著指缝下时偷瞄他的反应,并加重伤心的语气哭道:「我好惨,居然不能生育,这辈子我都无法怀孕了,本来想隐瞒你这件事,可是我的良心实在无法欺骗你,如果你因此毁婚,我不会怪你的,谁教我命苦呢!」说得声泪俱下,哭天喊地她最会。
蓦地,骆皓辰一把抱起她。
「你、你做什么?」
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他浅浅一笑,不由分说抱起她直往卧房走去。
「你年轻貌美,健康有活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孕的女人,为你检查的医生肯定是个庸医,要知道生不生得出小孩,很简单,做了便知。」他关上门,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伸手就要解开她胸前的扣子。
「你疯了!」她对他的行为始料未及。
「放心,不管有没有小孩,我都会负责。」他笑得邪气,深邃如狼的目光散发情欲的讯息,一步步逼近她。
「等等,你要想清楚,我不孕哦,不孕的意思就是生不出孩子哦,骆家会断了香火无法传宗接代,你应该和我解除婚约才对呀!」
「这怎么行?你这么深明大义,我怎能无情无义。」他已将她困入死角。
水恋死抓著衣襟,语气力图冷静。「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但是我介意,所谓『糟糠之妻不可弃』,何况是貌美如花的爱妻,放心,我不会遗弃你的。」
「我不能生呀,求求你想清楚!」
「会不会生,先验明正身再说。」
「呀——」她吓坏了,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见他以狂猛之势侵袭她的颈项、双肩,及至敞开的前襟,眼看就要攻下第一个战区——即将裸露的胸脯。
「慢著!我、我想到了,你说的对,那个人是庸医,我再去别家医院检查,你停手呀!」
「何必多此一举,反正一个月后便知道结果了。」
「不行!做了就完蛋了!」
骆皓辰停止了攻掠,炯炯地盯视她。「为什么完蛋?你迟早是我的人,除非——你隐瞒了什么?」
「哪有……你多、心了。」
「没有?那好。」继续攻坚行动,这次是来真的。
「哇——住手!我、我骗你的——我没有不孕!那诊断书是假的!」
「果然。」骆皓辰眯著凌厉的冶眸,早看穿她的一切。「你以为用这种幼稚的伎俩就能骗过我?」
「你早知道这是骗人的?」
「你该先去打听,我骆皓辰选妻子之前,健康检查报告是必备文件。」
「你既然知道,还这样对我?」
「身材不错,可惜不够丰满。」
「卑鄙!」她气得要甩他一巴掌,但被他一把抓住,骆皓辰毫不留情地压倒她,箝制住她纤细的脖子,只要他一用力,便能轻易掐死她。
「卑鄙的是你,用这种幼稚的伎俩,你是自取其辱。」
「滚开!不准碰我!我不要再见到你!」她气坏了,这臭男人竟然如此羞辱她。
「该滚的是你,这是我的房间,还有,要不要碰你由我决定,让我再次提醒你,别再想这种无聊的把戏,这只会让你自己更难堪。」
「为什么你不放过我,却可以放了沈兰妮!」
「你见过她?」他懂了。「难怪你会用这种方法,是她告诉你的是吧!」
「是又如何,为什么你不像甩了她一样甩了我,为什么……」水恋懊恼地捶打他,明知他不痛不痒却莫可奈何,无奈、不安、失落的情绪一时之间盈满心头,逼出了不争气的泪光。
她不小心展现的柔弱软化了他,收敛住苛责的态度,代替的是怜惜的安抚,他轻轻在她耳畔低语著。「你不懂么?那是因为我偏心。」
亲吻她的额,为她整理好衣裳,他轻轻将水恋搂在怀里安抚,她才二十岁呀!是个稚气未脱却又惹人怜的可爱女孩。
初次感受到他少见的温柔,想不到他也会哄人,看不到平时的尖酸刻薄,反而展现出柔情的一面,他刚才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是告白吗?她不敢问。
水恋任他搂在怀里像只温驯的绵羊,他的肩膀很宽阔,胸膛很结实,靠著他其实挺舒服的,她轻轻闭上双眼,感受那厚实的胸膛和抚摸秀发的温热掌心。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段暧昧不明的情愫当中,她禁不住又起了玩心,是顽皮也是报复,她竟在他衣服上擤鼻涕,这招著实让他始料未及。
骆皓辰看著已经遭殃的衬衫。「你这丫头——」他咬牙,想不到她却开心的笑了,小小的报复让她既得意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