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表情好阴险喔!」沈蔚突然庆幸起自己不是她的敌人。
「哪里,不过我需要妳的配合,不知道妳愿不愿意?」琪英贼笑道。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沈蔚不由得玩兴大发,「好,我参一脚!」
琪英满意地点点头,「嗯,附耳过来。」
*** *** ***
译人突然觉得眼皮直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虽然这样的情况多半是由于紧张或者疲劳所引起的神经性肌肉失调,但是从小到大,大人们总是这么叨念着:「眼皮跳就是有喜事,要不就是有祸事要发生,可得注意了。」
他推开计算机键盘,伸手揉了揉眉心,嘴里不禁咕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希望不会是琪英或者老爸有什么事―─」
他话尚未说完,办公室的门倏然被打开。
冲进来的是红着眼眶的琪英,她白皙的脸蛋上布满了浓浓怒气,「你这个混蛋!」
「琪英,我刚才才想到妳……」译人陡地住了口,被她的神情一惊,「怎么了?妳的脸色好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花花公子,一张嘴骗死人不偿命,可是我居然还是被你给骗了!」琪英眼泪汪汪地指控。
译人又迷惘又心疼,他试图抱住她,却被她用力的推开。
「琪英,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脸色苍白的问道。
「你还有脸问!」她恨恨地看着他,心底却好生佩服自己的演技,真可以去拿一座金马奖了。「我就知道你在美国也是这么滥情!」
「我哪有?」他冤枉地喊着,急急澄清道:「我真的没有,妳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是不是有人跟妳乱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没做,为什么要怕别人说?」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说,你以前和沈蔚就是对情人,可是你这个没心肝的家伙,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拐骗我!」琪英肠子都快要笑到打结了,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义愤填膺极了。
哈!她已经好久没有尝到捉弄他的滋味了,这感觉还真是令人快乐呀!
译人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正沦为他人捉弄的对象,他已经快要紧张死了。
「琪英,妳相信我,我和沈蔚只是好同学……」他突然皱起眉头,「是不是沈蔚跟-妳乱说些什么?」
「你怎么都说别人乱说?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呢?」
是呀,你自己还不是时常乱说?说得天花乱坠,骗得她团团转。
译人还来不及辩白,琪英又闪电般地冲出办公室。
「琪英,妳听我说完呀!琪英!」他急急追了出去。
可是才跑到门口,沈蔚突然一脸忧伤地挡在他面前。
译人情急地越过她的头顶,望着琪英离去的方向。老天,她怎么才一下子就跑不见了?她可不能出什么事呀!
「沈蔚,妳有没有看到琪英往哪个方向跑去?」他急吼吼地捉住她的肩,满脸焦急的询问。
「你每次都只关心她,一点都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沈蔚抬起头望着他,一脸一展愁地说。
这……任这是怎么一回事?
译人怔愣的看着她,「沈蔚,妳怎么了?」
沈蔚差点被他这句问话给逗得笑出来,为避免露出马脚,她拚命忍住笑意。「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别开玩笑了。」
「别骗我,你一定也是喜欢我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对我那么温柔?而且总是亲密地与我谈笑。」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我……」
「你不用再掩饰了,我知道你只是碍于情势才和琪英交往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她那方面我己经解决了―─」她的台词在见到他陡然变得难看至极,活像要把她吞下肚里的表情时,倏地住了口。
他的表情好凶,一点都不像她印象中的译人。
「妳对她说了什么?」译人双手紧握成拳,拚了命地控制自己不要失控,不要破口大骂或动手拾死她。「妳怎么可以伤害她?」
「我……」沈蔚被他愤怒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声音中的冷冽寒意让躲在门外的琪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着实替沈蔚捏了把冷汗。
糟糕,玩笑会不会开太大了?译人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沈蔚给踢到墙上去?
应该不会吧!译人是那么有礼貌的绅士,应该不会……
就在琪英揪着一颗心的同时,译人的声音字字清晰地传人她耳内。
「我可以告诉妳,我当妳是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它。」他的眸光充满锐利与冷意,咬牙道:「我也可以坦白告诉妳,我爱琪英已经二十几年了,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的心底就只有她一个人了,虽然在这其间,我一直摸不透这种在我心里温柔荡漾的感觉是什么,但是我在美国的这些年,我总算弄清了我对她的感情。这次我回来就是要赢得她的心,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更不可能移情别恋,所以妳死心吧!」
「你为什么喜欢她?」沈蔚鼓起勇气开口,替躲在门后的琪英问个明白。
「我为什么喜欢她?」一提到琪英,译人恼怒气愤的眼神陡然变得温柔如水了。「从小我就喜欢她满心崇拜的跟在我身边,用她最甜美的声音叫我译人哥;我喜欢她尽管心里害怕,但每次还是信任地跟着我四处乱跑,田里山上,无处不去。」
琪英在门后听呆了,她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努力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就因为她傻气的崇拜?」
「不是傻气的崇拜,而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的眼神因回忆而更加深邃,「我永远记得在她六岁那一年,我为了帮她捡帽子,却反而害她跌人池塘。她的落水让我吓到了,不是害怕自己闯下大祸,而是痛限自己的无能,我然让她遭遇危险。」
沈蔚已经听得人迷了,浑然忘了要追问。
「可是琪英一边乱踢着水,挣扎着不要沉下去,眼底还是充满着信任我的眼神,她确信我一定会把她救起来的。」译人颓然地吐出一口气,焦躁地爬了爬额前的黑发,「后来她虽然没事了,但是此后我就避开了她好久好久,我真的痛恨我的无能,我害怕再度害她落人危险之中,一切都是我害的。」
琪英松开紧握着的拳头,改为用力捂着嘴巴不让啜泣声逸出口。
什么村民的打趣,说她是个爱哭鬼,他以后必须娶一个爱哭鬼云云,统统都是他捏造出来的。
原来他的疏远以及遗弃她,原因是来自于自己的内疚。
她一直气他好久好久,一直认为他是故意遗弃她。
原来她错怪他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我花了那么多年才弄清楚我的感情,今天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或任何事破坏掉这份感情,当然包括妳在内。」译人坚定无「那你为什么跟她说,你很想喜欢我,但是因为我的聪明让你探受威胁,所以你才不敢喜欢我。」沈蔚提出这个琪英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
「那是跟她开玩笑的。琪英都跟妳说了?妳又对她说了些什么?害她这么伤心的误解我?」
「琪英救命喔!妳再不出现我就要被妳未来的老公给活活捏死了。」沈蔚突然高声一喊。
激动的译人陡然一震,他睁大眼睛,眼底满是疑惑和惊疑。
「什么?」此刻他的脑袋布满了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只见琪英缓缓自门后出现,泪水爬满双颊。当她见到脸色还未从苍白中恢复过来的译人时,再也忍不住地低呼一声,冲人他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戏弄你了!」她紧紧抱住他,嘴里乱七八糟地嚷道:「你知道吗?我好爱好爱你喔!」
译人本能地紧揽着她,脸上浮现不敢置信的表情。
「妳说什么?」
沈蔚看着他们俩的模样,不禁又好笑又感动地缓缓离开。
她对着闻声而来的农会员工们嘘了一声,无声地要大家噤声。
想看感动人的爱晴戏,想要关心刘张两家如何发展,包括想要得到最新一手的传播资料,大家都得乖乖闭上嘴巴,否则一点好戏也没得瞧。
就在众人悄悄看戏「关心」的时候,琪英正一脸饿悔地喃喃告解。
「对不起,刚刚是我和沈蔚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要惩罚你那副吊儿郎当的轻浮样。」她惭愧地低下头,「还有,就是你跟我开的那些玩笑话。不过,你知道那些话让我担忧害怕多久吗?本来我就已经被大家给说得心浮气躁了,你还参一脚凑热闹,害我……」
「对对对,都是我不对。」译人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又怎么舍得苛责她呢。
「还有,你就是那副爱耍嘴皮子的样子,所以才会害我担心得要命。」说着说着,琪英又开始数落他的不是了。
「是是是,从今以后,我只对妳一人耍嘴皮子,好吗?」他陪着笑脸道。
只要她开心,天大的条件他都答应。
「又耍嘴皮子了。」她爱娇地瞪了他一眼,突然问又忧郁了起来,「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他轻啄着她的脸颊,流连不舍地轻声问道。
「你爸那天陪我一道走回家,他在言谈间好像很介意我们学历差距的问题。」她忧心仲仲地说:「怎么办?我根本不敢想象,假如你爸不赞成我们,然后我爸又拚命赞成的话,那到时候他们又要吵成一堆了。」
译人哑然失笑,伸手揉揉她的发丝,怜地轻笑道「这妳就放心吧,因为妳早就已经解决这件事了。」
「我?什么时候?」琪英张大嘴巴惊讶的问。
「我爸跟我提过他去找妳的事了,他说妳的回答令他印象深刻。」他疼爱地捏了捏她的俏鼻头,「看来我爸挺欣赏妳的,真的。」
「你该不会又在骗我吧?」琪英有些怀疑的问。说不定他又是为了要让她安心,想出这借口来哄她。
「天地良心!我哪敢再骗妳了?头一次骗妳是为了要偷得美人心,第二次骗妳是因为嘴巴贱。」译人一脸可怜兮兮地求饶道:「妳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也顺便相信我吧?」
琪英瞪着他老半天,被他眼底的真挚和语气里的深情给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