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失手宰掉她之前,你最好把她带走。」他没回头,但明白后头的人听到了。
翡湘蓝更加紧偎着唐宝橙,她的畏怯清清楚楚地传给了唐宝橙。
「谁带走她,我就咬他!」天生的正义感,让她伸手紧紧圈住怀中的洋娃娃,她是那种可以为了弱者而拚死捍卫的个性。
沙亦臣走上前,墨镜后透出一道精芒,对准那个扮无辜的翡湘蓝。
翡湘蓝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是这只大猩猩,这人超级不懂怜香惜玉,她死也不跟他走,这个阴魂不散的背后灵,死人都没他这个活人可怕。
沙亦臣大手才有动作,翡湘蓝立刻哭了出来。「不要!宝橙救我--」颤抖的身子直往唐宝橙的怀里钻。
「别怕,我会保护妳!」她用尽力气紧搂翡湘蓝,这个可怜的女孩一定跟她一样,一直活在夏哥哥的恶势力下,她自己伤心害怕就好了,犯不着让另一个女孩跟她一样,为了生平第一次对夏哥哥的反抗,她要坚持到底。
当她这么想时,忽地后颈被某个力道给点了下,令她突然一呆,上一秒双臂还抱着翡湘蓝,下一秒翡湘蓝便抽离了她的怀抱,给沙亦臣像拎小猫一样?走了,而说也奇怪,本来还在哭闹尖叫的翡湘蓝,瞬间没了声音,她被沙亦臣挂在肩膀上,动也下动,只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
「走了。」
「不送。」
两个擦肩而过的男人,用如此简短的话来结束了这场闹剧。
呆望着空空的双手,唐宝橙始终处在呆愕状态。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像变魔术一样,人就这样被抢走了……啊!糟了!
「喂!大狗熊!把人放下来!」她慌忙追上去,这根本是绑架嘛!她必须去救翡湘蓝,但还没跨出房门,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捞走,两脚也因此腾空,她的人被夏儒绅给高高抱起。
「放开呀!你未婚妻被人家抢走了,还不去救她!」
「妳想气死我吗?」灼热夹带着怒火的气息,在她耳边咬牙厮磨。
「你干什么--啊!干么关门呀,快救湘蓝,她是你的--」
「她是沙亦臣的老婆!」
他坐在床上,将她放在膝上,两手紧紧将这不安分的小家伙圈锁在怀里,愤怒地更正她的话。
她霎时没了声音,整个人怔怔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
「翡湘蓝是沙亦臣的老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骗人。」
敢说他骗人,真被这丫头气死,平常真要骗她、拐她时,她很容易就被骗、被拐,难得他这次没骗她,却固执得不相信,而这么笨的脑袋,偏是他的最爱。
他大老远当空中飞人飞回来,就是担心她太单纯被骗,可不想无功而返,那个翡湘蓝可是个骗过大街小巷,骗过的对象还男女老少不拘的狐狸精,为了让小家伙安心,他从头解释给她听。
对别人,他可没这个耐心,一向都是他听别人解释,让别人在他面前冷汗涔涔,深怕说错一句话而畏怯小心。
现在,他这个日理万机的总裁,竟得向他的未来老婆大人小心翼翼地解释,还不能用太难的道理说予她听,因为她这个简单的小脑袋瓜,装不下太深奥的东西,而他也不愿意她被社会的大染缸给染得五颜六色,他希望她永远都是他最心爱的小家伙,为他保留清纯善良的个性就好,每天给他欺负就行了。
「你说她……装成你的未婚妻来骗我,是为了要报复你?」
「是的,因为她会嫁给沙亦臣,是我一手造成的。」当他说这句话时,嘴角又隐现那令人发毛的邪气笑意。
从以前到现在,凡是得罪他的人,就要有接受他回礼的准备,而翡湘蓝这个曾在他太岁头上动土的女人,他送给她的大礼当然不能太寒酸,沙亦臣就是他给她一辈子受用不尽的礼物。
这其中的细微末节,他并不想说得太清楚,免得污染了他的小可爱就不好玩了。
「懂吗?那些照片是计算机合成,婚戒也是假的,妳也看到沙亦臣已经接回他的老婆,别再乱想,嗯?」
他说着,观察着,耐心等她消化完他的话,总算见到小家伙脸蛋有了淡淡的红润,眼神也有了光采,逐渐的,她又回复了那个面部表情让人一目了然的宝橙,夏家上上下下的小宝贝。
无预警地,一颗豆大的泪珠自她眼里滚出来。
「宝橙?」
又一颗滚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出水不用钱似的泪花激飞。
「呜呜~~呜呜~~」她终于呜咽出声,两只小手紧揪着他的衣领不放,寻求安全感似地紧偎着他。
夏儒绅将这饱受不安的娇躯温柔地纳入胸膛里,而同时他吊得老高的心也宽慰了,小家伙又回复成原来属于他的那个宝贝未婚妻。
「乖乖,不哭,不哭。」
她不断地抽噎,他越是温柔,她越想赖在他身上,把自己的鼻水眼泪都任性地往他的「噢MONEY」西装上擦,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是被他宠爱呵疼的。
夏儒绅深深叹了口气,圈紧怀中的人儿,让她尽情地发泄情绪,欣慰小家伙终于把心都交给了他,不枉费他等了这么多年,等到她长大,等她开窍,等她终于明白自己爱上了他。
如他所愿,一切都很圆满,除了……
当哭声渐歇,她的情绪也平稳了,倚偎在他怀中,听着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她觉得好幸福、好窝心。
她喜欢他哄自己时的样子,这时的他柔情得暖入心扉,耳边的低哑抚慰入心,把一股股的暖流注进了她的心口。
「不哭了?」夏儒绅抵着她的额头,轻笑。
她眼睛红红、鼻头红红、脸蛋也红红,羞答答地点头,始终不曾抬起的下巴被勾起,迎上他深邃迷人的眸光,承接他覆盖下来的吻。
心动之际忍不住想着,夏哥哥是爱她的吧,不然他不会哄她、抱她,又吻她。
几番唇舌缠卷后,她鼓起勇气开口。
「夏哥哥……」
「嗯?」
「我……我喜欢……你……」
他的笑意在唇边扩散开来,令她瞧着都痴了。
「那……你……你呢?」这是她一直最想知道也最care的答案,期望自己的爱意能得到回报。
「不能说。」
啊咧?她一愣,刚才有没有听错?什么叫不能说?
「为什么?」
「时候未到。」
「为什么?」她提高了声量,瞪着温柔的夏哥哥,又恢复成那个眸光深奥难测,邪气挂嘴角,随时准备设计她的夏哥哥,令她又全神戒备起来,似呼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想听我的回答,就得付出代价。」
她心儿扑通一声,很诚实地胀红了脸,怯怯地问:「什……什么代价?」这人又在淫笑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好想逃,但……又很好奇。
「妳想到哪去了?」
宝橙哀叫一声,因为她的额头被夏哥哥用指头弹了一下。「你又欺负我!」被他坏坏地取笑,令她又气愤又羞愧。
「废话,妳是我的未婚妻,不欺负妳欺负谁。」
两、三句就把她顺得服服贴贴。
「那……那……」
「等妳有女人味的时候,就会听到我内心深处的回答。」
「我哪里没女人味了?」她不服气地抗议。
他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遗憾。「到现在连接个吻都还那么笨拙,真不明白我之前的辛苦到底哪里去了?」
「谁说的?我……我哪有不好,是你太挑了好不好!而且人家只是……」
「只是什么?」他挑了挑眉。
「人家只是比较容易不好思意而已……」她的贝齿将唇瓣咬得鲜红欲滴,令他眸子燃起一抹炽热火光。
蓦地,他手臂一伸,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搂住她。
「证明给我看。」带着摄氏三百度的诱惑,他欺上她的唇,吞没她还来不及说出的话,然后彼此之间再无其它言语,只有灼热的呼吸和紊乱的心跳声。
十分钟后--
「啊……」
热吻难分难舍。
「啊--」
缠绵快到极限。
「啊~~」
理智就要撤退。
「啊~~娘~~喂~~」
锵!
「痛痛痛痛痛……你打我头干么啊?!」唐宝橙双手抱着头,抗议他的暴力,别以为她好欺负,真的生气起来,她也是不甘示弱的!
不过才摆出一个夜叉怒瞪,人家立刻还给她一个毒蛇吐信。
「给我叫好听一点!」
「哇哇哇--」好~~恐~~怖~~她立刻躲得远远,以免被毒蛇咬到。
「跟我大眼瞪小眼,妳还要再练功二十年。」夏儒绅的颜面神经再度失调,这个不开窍的小家伙,难得气氛正好,浓情正热时,竟然给他叫这么难听,就说她没女人味,真是……
瞧她含泪楚楚的无辜样,怎么瞧就是好笑,令他到头来总有种欲振乏力、啼笑皆非之感。
「唉……算了。」看来,他势必得等她二十岁才行。
他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在她惊魂未定时抱起她,一如小时候那样将她高举在手臂上。
「好了,别哭了,等妳二十岁,我会告诉妳我爱妳。」
「真的?」那张小脸立刻由地狱爬到了天堂,绽放出无比灿亮的光辉。
还真的咧~~「当然。」
「好,我二十岁时,你一定要说你爱我。」
「妳会被我欺负真是命中注定。」真是白痴,他早就说了,还等到她二十岁。
「啊?为什么?」
「不为什么,妳就继续当白痴好了。」
「啊!怎么这样嘛!」
「不然咧?」
回答不出来,许久之后,有人终于妥协,反正年三百六十五天,哪一天没被欺负过,所谓吃亏就是占便宜,那也不错呀!
【全书完】
后记
话说……某一天正在厕所「做蛋糕」时,听到厨房传出一些细微的声音,我偷偷打开一道门缝,瞧瞧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我家爱遛达的猫咪,趁我正忙的时候跳到流理台上逛逛。
人说猫的智商相当于三岁小孩,我却觉得我家猫咪不只,因为她跳到流理台上的目的是「拿食物」。
透过门缝,我目光诡谲发亮的看着她,心想这「死小孩」,平常装得一脸天真无事,竟也懂得趁我在厕所忙的时候,利用机会去拿罐头。她用手去拨,还拨得很小心,我坏坏一笑,决定吓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