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拿去送给一个女人,疯狂的迷恋她,每日花招百出的追求她,常不见人影的只为她痴迷,鲜少上伯恩山庄走动。
「咯……咯……有趣的创意是吧!可是你没告诉他花有毒吗?」雷恩娜笑着将头往他肩上一靠,轻抚着他浓密胸毛,像在玩耍。
「有毒?」他微讶。
「情毒,在我们魔界每一种花都含有毒素,或轻或重而已。」但对人类而言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那妳呢!有没有中毒?」他只关心她,担忧的看着她。
她摇着头握住他的手。「你怎么不问问我情毒有多危险呢……」
她喜欢他为自己忧心的眼,她看到他热切的爱恋,深刻得令她动容。
「在我心目中妳才是最重要的,我要知道妳有没有事。」无法计算的花朵将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不愿去想。
看着他着急的神色,心头一动的雷恩娜还是承认爱上他了,因为他,她有了人类的情感。
「对你们人类来说是有毒没错,但它们是我们制造出来的,就像你们身边的花花草草一样,你认为它们会对我产生影响吗?」
「所以……」他等她说完下文。
「情毒会让原本爱着某个人的人更着迷那个人,像长期吸毒者无法戒除毒瘾,只沉迷于毒带给他虚幻的乐趣。」
「所以妳没事?」他慎重的再问一次,否则他难以安心。
狄奥此时心中并未关心好友的毒发作了没,既然只是让人动情的毒应该不伤及人身,他只在乎她有没有因此受到波及。
爱情会让聪明人变笨,明眼人瞬间成盲,好好的在他身边他视而不见,反而担心想象中的危险,简直是愚不可及。
「狄奥,你真的很爱我是不是?」她问得很轻,像在进行一项阴谋。
「为什么问我,妳心里比我更清楚,不是吗?」他的表现已足以证明他的爱。
只是,她可不可以别再玩他,他的胸毛快被她拔光了,一根一根慢慢拔可不是温柔,那叫残酷的凌迟。
「喔!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阿卡狄亚,欢不欢迎我去观礼。」哎呀!真不小心,割破他的皮了。
下次她会记得别把指甲修得太尖细,稍不小心刺穿他的咽喉可是会致命的。
吃痛的狄奥立即明暸她的意思,苦笑的看着胸口那道长达十公分的血痕。「延期了。」
「延期了?」这句不是她要的答案。
「无限延期。」又一道?她打算画个棋盘不成。
「听起来你很遗憾似的。」不怎么令人满意。
又一割,她将沾血的指尖住口中一放,轻吮舔吸的流露出邪魅的魔性。
「给我时间好吗?」他要求着。
他不能断然取消婚约,这关系着两家多年的情谊,以及最终的伤害,心慈人善的阿卡狄亚不该因他的无情而饱受社会舆论的压力,恶意的遗弃将使她受到嘲笑。
「好呀!我有的是时间,你不知道魔女的寿命很长吗?给你一百年够不够。」她边说边起身,准备离开他。
自私的魔女总为自己打算,不可能委屈自己去保全一份感情,要不就全部,否则她宁可舍弃,她们的心可以绝对无情。
别说她们冷血不懂爱的真谛,因为她们一生下来就带来世界的仇恨,叫她们去爱还不如去恨,至少她们还能理解什么叫恨。
而爱,很抱歉,那是一门她们从未接触过的学问,不想学、不愿学,也没有必要学,有了情爱的魔还能称之为魔吗?
一个不慎爱上便是万劫不复,除了被同道取笑,还有可能因此遭到剔除魔籍,从此沦为短命的人类,不再享有身为魔的福利。
关于爱情呀!她们是能不碰就不碰,最好避得远远的隐居深山野林,万一真被爱情砸到头,那也只有认命了。
「等一下,我有妳要的剑。」伸手一攫,他将她拉入怀中紧拥着。
「剑?」差点忘了还有那件事。
「等我把话说完,我会试着解除婚约,在不伤及对方的名节和名誉的情况下。」怎么说也有一份情分在。
「你喜欢她?」垂下眼,雷恩娜的视线停在他跳动的颈动脉。
狄奥谨慎注视着她的面部表情,提防她的不时之举。「像妹妹一般的喜欢。」
话不用多,切到重点即可,多说无益,反而有可能惹出祸端。
「只是妹妹吗?」白牙如贝咬上古铜色的肩,一囓一吸带着挑逗。
「只是妹妹。」他保证。
「真的吗?」腥甜的血用来漱口最适宜。
肩上多个血牙印,他无言以对呀!但是……「是的,我坏心眼的魔女。」
「可是你却要我走,选择你不爱的『妹妹』,这对人类来说算不算逆伦。」她的确很坏,坏透了,喜欢算帐。
「真会记恨……」唔!她又咬了,牙还磨得不够光吗?「好,我什么也没说,是我的不对、我的错,妳想怎样就怎样。」
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与女人作对,尤其是心胸狭窄的魔女。这是他刚学到的教训。
「这么干脆?」无言的抗议。
「不然呢!妳以为我敢向魔女说:几口?」她可能会先替他动个小手术,譬如开膛剖肚。
「你不怪我毁了你的葡萄围,在酒桶里放虫?」人类的胸襟好像没那么宽大吧!
狄奥温柔的抚着她的脸,语轻声柔的说:「若用全部的一切可以换得妳一人,我觉得相当值得。」
「嗯哼……我的海盗大人,你变得能言善道了。」花言巧语。
「因为妳。」他的世界因她而改变了。
感性的一刻,理应深情款款的互诉衷情,你口水中有我,我口水中有你的吻得如痴如醉,天摇地动也不能使其分离,融为一体化成彼此的汗水,不再有你我之分。
可是一桶冷水泼了下来,神秘一笑的雷恩娜以指点上他的唇,星眸迷离的释放诱惑的眼波,微启的红唇吐出──
「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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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当场冷却,什么高张的情欲也一下子如退潮的海浪,退到最尽头,让人丧气得想捶胸顿足,捉起花瓶直往额头砸。
但是狄奥什么也没做,只是扶着她的腰静看她好一会儿,四目相对看进彼此的灵魂,找寻一块立足之地。
这是他深爱的女人,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女,她的世界是他所陌生的,他真的可以因为爱她而把剑给她,事后毫不后悔吗?
犹豫、迟疑、怀疑、放弃,他最终抵不过那双黑眸的魔性,在爱情的面前选择低头。
「好吧!这是妳要的剑。」
谁也料不到狄奥会将天界最圣洁的剑藏在那里,相信上帝见了也会摇头叹息,直呼太不应该,如此糟蹋光之圣剑。
连着数日阿卡狄亚上门求剑,好说歹说的请他一定要把剑还给她,甚至不惜与教会的牧师及教友们一起恳求,希望他顾念天下苍生安危而愿意归还。
为了防止其他人为助她一臂之力而行窃,他对外谎称已经送人,并开放收藏室供众人一瞧,以兹证明他所言不假。
「啊!拿开、拿开,别把剑对着我,我受不了它的光……」好痛,她的皮肤似要烧起来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从枕头下方凹处抽出一柄发光的长剑,来不及防备的雷恩娜倏地身一起,倒着飞贴离地三尺的墙。
即使她及时以手臂护着脸,以闇暗之影一挡,可光之剑的圣芒仍照到裸露于外的肌肤,顿时有烧灼的痛感。
原本无剑身的光之剑在听见主人的召唤后,它沉睡了二十年的光芒瞬间苏醒,此后剑光灿如金阳不曾黯淡,彷佛为毁灭众魔而重生。
「妳怎么了,有没有事?不过是一把剑而已……」触着金色剑光,狄奥一点也没感到有何异样。
「叫你拿远些还对着我干什么,你想害我化成一摊黑水不成。」他的心,好邪恶,想害魔。
「我已经拿到角落了,接下来呢?」光着身子,他将剑拿在手上不知该作何处理。
手遮着面,雷恩娜小心的一撇。「拿块布覆盖,别让光透出来,最好是块黑布,厚一点。」
「黑色西装可以吗?」他问道。
「快盖,别再问了。」那光照得她好难受。
她痛苦的声音一传来,狄奥立即伸手捉来一块深色布料,将光之剑缠包其中,一层又一层的使其光芒不再。
接着他将剑弃在一旁置之不理,迅速接住由墙上滑下的闇暗身影,手掌轻触即发现她的体温异常高热,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降温。
「我……我没事,不用担心,这是被光照到的反应,一下子就过去了。」人类果然喜欢穷紧张,瞧他的脸色说不定比她还雪白。
「真的不要紧吗?妳的身体还是很烫,要不要泡点冰水去热。」那道光有那么厉害吗?为什么他毫无感觉。
「因为你是人类,守护人类的光剑伤不了你。」它的目标是人界的魔。
靠着他搀扶的雷恩娜念了个许久未用的咒语,指尖处泛出针状的红光,慢慢的扩散到全身,整个人像站在红色光球当中。
红光经过的皮肤快速的回复原来肤色,偏高的体温也像烧红的木炭碰到水般,在极短的时间内转为正常温度。
「妳说那把剑是守护我们的,那为何妳要拿走它,而且还誓在必得?」难道她想拿它来反制他们,使他们受其控制。心里想着的狄奥怀疑自已是不是做错了。
「铜板有正反两面,人有善恶之分,既有天使必有恶魔,我们的世界是对立的,祂们扬善,我们阐恶,因此有了光之剑压制作恶的我们。」
「对我们起不了作用吗?」复元得真快,已不见一丝伤害。他暗忖。
「娜希亚诺是天界的圣剑,伤了魔必定会留下伤痕,但我和一般小魔不一样,有自愈的能力,娜希亚诺圣剑只伤魔不伤人。」所以才造成魔界恐慌。
原来如此。「娜希亚诺圣剑……等等,我没说出口的话妳怎么晓得?」
察觉不对劲的狄奥蓦地一问,审视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你不知道我是魔女吗?」眨着眼,她双手攀上他的肩,一吻。
「别告诉我妳无所不能,能听见我心中的声音。」他必须说一句: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