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猜谁来看你了?”
“瞧你开心成这们,是谁来了?”刘文清回过头,开口取笑她。
婉儿还来不及开口,身后的人便抢先说:“还有谁,当然是器宇不凡,人品卓绝的我了。”李晟边说边走近她。“文清,近来可好?”
“很好,谢谢晟哥关心。倒是晟哥最近似乎很忙,较少来晋王府了。”她起身走向他。
“嗯,最近在准备回边关的事宜,所以比较忙。不过,我忙归忙,可是不像你,才几日没见就瘦了一大圈,怎么了?”他关心问道。
刘文清淡然一笑,摇摇头当作回答。
李晟见状,心知肚明地叹了口气,唉!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别想这么多了,一切昊天自会安排的。”
“原来晟哥已经知道了。”
“天承是我妹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立场还真是有些尴尬,“对不起,天承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人也只想得出这个烂藉口。
“不,若真要算谁错,也应该是突然介入的我才对,真是不好意思。”她朝他福了福身。
“别这样。”李晟搀扶她坐下后,才说:“感情这种事,没什么先来后到的,若昊天真喜欢天承,也不会拖到现在什么也没表示,所以你应该放心的。”
“应该吗?”刘文清抬起头,黝黑的瞳眸中盈满水光。
“这——”他嗫嚅无语。
“晟哥知道我从小就没了娘,但你可知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闷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人可以倾吐,刘文清当然一吐为快。
所以不待他反应,她接着又说:“我娘生我时难产,不能再生育,我爷爷经此为由,硬是为我爹纳了偏房。娘与爹原本是鹣鲽情深,人人钦羡的一对,但纳妾这件事却因爹的无语,深深刺激伤了我娘爱他的心,不过她无法再生育这事实,让她没有立场反对,所以这事就横亘在他们之中,两人渐行渐远,终于行同陌路。”
“隔年二娘争气地为刘家添了个小壮丁,就在众人大肆庆祝的同时,娘却昏厥过去。她禁不住这个打击,从此卧病在床,不久就香消玉殒——”所有的叙述都消失在她的哽咽声中。
听了这段往事,李晟心中惊惶地猜测起刘文清此刻的心情。等她的情绪稍微平静后,她打破了沉默说:“你知道我娘临终前,跟我就了些什么吗?”
“什么?”他问得心惊胆战。
见他如临大敌般严肃,她反而含着泪取笑他,“别那么紧张,这只是回忆罢了。”
“你娘跟随你说不得什么?”虽不情愿,但他还是想知道。
刘文清因他的追问,眼光遥望向远方,怔忡地说:“她过世前一天,精神忽然好转,要我去陪她同睡——我永远记得她带着慈祥的笑容为我梳着发辫,然后紧紧地抱住我,开始无声地流泪。当时我虽然不懂,但也不敢开口问,只是心全力紧紧地回抱住。然后我们母女躺了下来,娘开始哼唱着一首诗,嗓子都有唱哑了还不停,直到三更天的时候,娘突然握住我的手,含着眼泪对我说‘世间男人皆薄情,文清,千万别爱上男人——没有爱,也就不会有恨,有怨,有痛苦。’”她淡淡地说着这几日盘旋在心头的话。
“知道我娘是唱哪能首诗吗?”不待他开口,文清喃喃念道:“落花去故条,尚有根可依,妇人失夫心,含情欲告谁?灯光不到明,宠极还心变,只此比蛾眉,供能几回盼。看多自成故,未必真衰老,辟彼数开花,不若初草生。织发为君衣,君看不如纸,割腹为君餐,君咽不如水。旧人百宛顺,不若新人骂,死若可回君,待君以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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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诗念得断断续续,泪水早已落满腮。
李晟满心不舍地坐到她身旁,轻拍她的背无语地安慰着。
她收回目光改投向他,淡淡问道:“我真的很想放心,但你说,我应该放心吗?”她摇了摇头,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我怎么能放心呢!见昊天如此为难,我又如何能放心呢!”
完全不知如何回答的李晟,捍着刀梨花带雨的模样,只能心疼地将她轻揽入怀中,给予安慰。
刘文清连日来紧绷的情绪,终于在此时完全崩溃,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但就在同时,聂昊天凛然冷傲的嗓音,却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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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清与李晟皆因他的出声而回头。
“昊天?”刘文清赶紧拭干脸上的泪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聂昊天不发一语地走近他们,虽然脸无表情,但眼神中却闪着狂怒的光芒。
刘文清被他狠鸷的目光一瞪,才发现自己与李晟的动作过于暧昧,连忙推开李晟与他保持距离,可是这动作看在聂昊天的眼里,却变成了做贼心虚的表现。
“现在才知道避讳,是否有些为时已晚?”他语带讥讽道。
“昊天,我们没什么的。你别误会。”她急忙解释。
“我有误会什么吗?”他不理会她,目光直射向要晟。
“她说没有,说是没有。”李晟不躲避他探询的目光,坦然回答。
“那么,是否可以解释一下,刚才我所看到的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刚才我眼中有异物跑入,很不舒服,晟哥刚好来看我,所以我就请他帮我看看,我——”实在说不下去了,刘文清只好看向一旁的李晟求救。
但李晟却有不同的意风见。
他不喜欢刘文清为这件事儿自痛苦,认为她该跟聂昊天把话说明白所以他决定帮他们起个头。
“不对,刚才我是在安慰她。”他目光凛然地看向聂昊天,“你没看到她都哭肿了双眼吗?”
他的回答非但没有达到帮忙的效果,聂昊天反因他的不否认而脸色大变。
“安慰?你似乎管过头了吧!我的妻子有什么烦恼、苦闷,都可以对我说,不须你这外人来安慰。”
被当面排除在外的难堪,让李晟怒火直冒。“是吗?那为什么文清有苦难言多日,今天却只对我这个‘外人’道呢?你可知道她正为——”底下的话被刘文清的惊叫声打断。
“够了!”她苍白着脸说:“晟哥,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告诉他。”她不想将自身的痛苦与烦恼加诸到昊天身上。
但她的体贴却引来更严重的误会。
聂昊天恶狠狠地瞪着她,“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却可以告诉他?”
随即他想到这些日子她的反常,和李晟之前对她的好感,便断然猜想他们之间必定有暧昧关系存在。
这猜测让他狂猛的怒气倏地淹没了理智,他愤怒地转向李晟大吼:“她已是我的妻子,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吗?”
这句话一出,只见刘文清猛然倒吸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原本就苍白的脸刹那涨红,像是要窒息般,她张大泛着水光的双眸,按着胸口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她未语泪已扑籁籁直流而下。
一直不敢作声的婉儿,此时再民忍不住冲上前扶住她,对着聂昊天大叫道:“少爷,你误会小姐了,她那么爱你,绝不可能背叛你啊!”
但根本没人理会她,李晟在听见他的指控,怒气冲天地冲向聂昊天,一语不发地挥手就是一拳,直向他的面门打去。
两人谁也不让谁,就在后院打了起来,不管招式,不论风度,全然地只想打倒对方而已。
“别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刘文清与婉儿在一旁激动地喊道。
打斗声与叫喊声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片刻过去,两人身上皆已挂彩,李晟一个反应不及被聂昊天一拳击中,脚下一个踉跄,往后听跌倒在地。
正当聂昊天一个上前,想给予最后一击时,忽然一个人影扑到李晟身上,企图为他挡下攻击。
聂昊天定眼一看,更加狂怒。“走开。”
“不!”刘文清抱着李晟,回头瞪着他,“我不走!”
“你竟然护着他?”
“我们没错,你不该打他。”在这个时候,她仍是希望他能听进她的解释。
但她注定是要失望的。
只见聂昊天双拳紧握,咬紧牙根道:“走开!”
这次,刘文清灰心地转回头,不想再面对聂昊天了,只是紧紧抱住李晟,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心意。
“不走?”聂昊天忍着满腔怒意,又问了一次,“你为了别的男人反抗我?”
刘文清不理针他的问话,整个气氛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室中。
忽然,聂昊天大笑出声,“好,不让我打他,我就不打。你想替他受过,是吗?”他倏地一把强拉起她,“我会成全你。”
随即,他动作狂暴,没有一丝温柔地拉着她往房里走去,头也不回地下令道:“谁也不准过来,谁敢来,杀无赦!”
第九章
聂昊天狂怒地拉着刘文清,才一进房里,就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倒在床铺上。
“你怎么可以?”他冷声开口,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凶恶。
“昊天,你冷静点,我与晟哥们是清白的,你不可以误会我们。”她情急地爬向他,想拉他,但看着他脱的动作,她愣了一下,“昊天,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做让你记起你身份的行为。”他脱得只剩里衣后,表情阴鸷冷冽地走向她,“让你记起我才是你的丈夫。”
“别——不要,昊天,你冷静一点,别——不要这样对我。”她缩到床内侧,神情慌乱惊骇地猛摇头。
聂昊天抿着的嘴角忽然绽出一抹冷冷的笑,倏地伸手撕裂了她的衣衫。大手无情地探进亵衣内,用力捏握她软热的椒乳。
“你忘了这是为夫我的权利吗?”
刘文清狂乱地挥着手,扭身挣扎着,“不要——放开我——”
“我要你永远记得,你是我的人,”他阴侧侧地冷声开口。
他完全不顾她的挣扎,强力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撕掉刀身上剩下的衣物,将已然勃起的欲望紧抵着她。
“不要——不要啊!”她用尽力气捶打着他,可非但不能撼动他丝毫,反而换来他更形浊重的粗喘与更进一步的放肆。
丝毫不考虑她是否已准备好,聂昊天用力扳开她的双腿,腰肝猛然一挺,猛地刺入她干涩的体内。
“啊——”刘文清痛得大叫出声。
但他一点也不怜惜她,一味地在她体内猛力抽送。
渐渐地她不自觉地拱起身子任由他摆布,就连原本抵抗的手,也揽上他的颈背,紧紧环住不放。
就在她即将达到满足的高潮时,他突然冷声问道:“我是谁?”
即使开口说话,他也没有停止那诱惑的抽送律动,“啊——”沉沦在情欲里的刘文清根本没法开口回答。
聂昊天不满意她的反应,压抑着快溃堤的欲望,突然抽身离开她,用力咬吮她白嫩柔软的双乳,固执道:“叫我的名字!”
“昊——昊天。”她攀着他的肩,乞求地开口叫道。
他眸光转为深幽,“很好,记住你的男人是我。”
他再次挺进她湿润的体内,一阵狂猛销魂的撞击后,强烈的快感排山倒海而来,淹没了两人,也让他将温热的精华释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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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清感觉到她的世界已全然变色!
当聂昊天的身体离开她时,她蜷缩着身子撇开头,两眼呆滞而茫然,视而不见地瞪着前方,所有的屈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涌现,无情地攻击着她那颗百孔千疮的心,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地淌落。
她恨他故意挑起自己的欲望,逼她向他厚乞求,更恨自己的软弱淫荡,导致她全然的屈服。
那种没有半点爱意的肉欲,让她觉得自己跟妓女没两样。
聂昊天紧抿着唇,目光凛冽地看着床上美丽的胴体。
他知道她哭了,虽然没听见,但他就是知道。
他伸出手想安慰,却又仿佛被火灼烫般,突然握紧拳头缩了回来。
呵!他的定力真是有待加强啊!在她背叛他之后,他竟然仍是如此受她吸引,不忍她伤心难过。
不行!他不能再给她伤害他的能力了。
他倏地起身,开始穿衣。“收拾你的东西,搬回西厢去。”
没再看她眼,他大步离开。
刘文清因他的话倏地转身,强大的震惊与失望,让她讲不出话来。
原来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将她打入万劫不揽的地狱中。
淌满泪水的脸一片死灰,望着他无情的背影,她举手按住胸口,那颗因对绝望而抽痛的心,似乎正在龟裂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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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暴了自己的妻子!
他倏地拿起酒猛灌,也不管酒因他急遽的动作随着酒瓶溢流出他的嘴角,沾湿了他的衣襟,他一而再地狂饮,只想赶走脑海中刘文清心碎的脸孔和指控的眼神。
但她那凄楚的面容,却怎么也不肯离开他的脑海,反而一再地折磨着他,悔恨更像地一只只蚂蚁,不断地啃噬着他的心。
他看不起自己,因为他竟强暴了自己的妻子,那个他原本要呵护一后,疼惜一辈子的女人。
他将脸深深地埋进掌中,动也不动地坐着,杂逻的思维在他心中如浪潮般翻腾汹涌。
晋王爷与晋王妃一进门就见他这模样,晋王爷气愤地上前抢过他手中的酒瓶,大力地放回桌上,怒吼道:“你到是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女人竟堕落如斯?”
聂昊天神情忧郁地看了父母一眼,低下头没有回答。
见他不出声,晋王爷忍不住大声叫骂道:“你什么事都不做,整就是喝酒,你可知道整个王府上下,被你弄得乌烟瘴气的,你到宛若还要荒唐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王爷!”晋王妃紧皱着眉舅阻道,这可不是他们今天来此的目的。
她在儿子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握住。“昊天,爹娘今个儿来找你,是想问问你皇上要将天承公主赐婚给你这事,你想怎么处理?”唉!要不是时间紧迫,而且事关王府的兴亡,她才不愿做这种拆散别人姻缘的事。
不过,她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聂昊天仍是面无表情,不发一语。见他没有反应,晋王爷又怒火直冒地破口大骂:“你这孽子,现在整个王府的人命全操在你手里了,你还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你到底还有没有良知啊?”
见如此的重话都有引不起他的反应,晋王爷气极地抡起拳头,“我看不用等皇上来降罪,我先宰了你这不孝子算了。”话声方落,他的拳头已击中聂昊天的左颊,打偏了他的脸。
“王爷——”晋王妃慌张地起身拦住他,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让他们反目成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