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直至今天才用上。
“好!”冉水嫣也不迟疑,马上往门外奔去。
“碧海,撑着,大夫很快就来了。”翡翠担心地看着他紧皱的脸,没有心理准备的她被吓坏了。
为什么会突然发病?这些日子以来,碧海的生活很规律,乘风林场的事情也都渐渐地上了轨道,没有道理会这样啊!为什么?
连点预兆都没有……
“呜……”段碧海蜷缩着身体,痛苦的汗水渗透他的衣裳,看得直教翡翠心惊。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寒大夫说过这药可以很快地帮助碧海平复心痛啊,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其效?
难道是……翡翠将视线移到桌上,段碧海刚刚碰过的茶杯,再将视线转回他的身上,不祥的预感笼罩她心头。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大夫来了!翡翠!大夫来了!”冉水嫣终于把大夫找来。
“大夫,快来帮碧海看一看!”翡翠焦急地把大夫往床边拉。
“好、好!”大夫也很配合地加快脚步,“我看看!”
“怎么样?碧海有没有怎么样?”翡翠紧张地看着大夫渐渐蹙起的眉头。
“场主是不是有心疾的毛病?”大夫抬头问。
“是--但那是曾经……”
“就算是曾经也很不妙呀!”大夫皱眉道,“场主是被人下了毒药。这毒药一般人吃了没事,但是对场主这种有心疾的人而言是致命的毒药呀,”
致命的毒药!?翡翠听到大夫这么说,眼前顿时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翡翠!”冉水嫣见状赶忙扶着她。
“我没事……”翡翠摇头,随即又转头看着大夫,“大夫,你要想想办法救他!”
“老夫会的。”大夫也不敢有稍微的迟疑,当下立即拿出金针来替段碧海针灸。
看着段碧海苍白的俊颜,一股怒火在翡翠的心中燃烧着。
杀气正在她的内心凝聚。
居然……居然敢下毒伤害她的碧海,该死的!为什么他们就是没有办法体谅碧海的苦心?老是嚷着要冉水嫣接位?他们将碧海的努力与付出放在何处?
可恶!她非得修理那些该死的管事们!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是那些人吧?”翡翠转头问着冉水嫣。
冉水嫣点头,放眼东北,惟一会对碧海不利的,就是那些管事们。
“场主,管事们来访。”这时,门外尚不知情的仆人来报。
“去告诉管事们,说场主马上就过去。”翡翠冷声地说着。
“是。”仆人不疑有他,立即离开。
“水嫣,帮我看着碧海,我去去就回。”翡翠双手握住不知何时取出的短刃,俏丽的小脸露出与平常不同的冷笑。
冉水嫣被那抹冷笑笑得心底一寒,觉得眼前的翡翠突然幻化成来自地狱的索魂使者。
翡翠平常看起来很温顺,冉水嫣以为她是没有脾气的,可是如今她却冰冷得令她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
翡翠回眸看了段碧海一眼,然后毅然的走出房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段碧海突然张开双眼,“翡翠……”
“翡翠不在。”冉水嫣连忙来到他身边,“她拿着两把短刃走出去了!”
“阻止她……”段碧海一听顿时瞠大双眼,立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快带我去阻止她!”
“场主,你还不能起来!”冉水嫣企图压住他激动的身体,奈何柔弱的她根本压制不了他。
段碧海挥开她的手,正要飞窜出去的时候,一旁的大夫突然伸手点住他的睡穴,让他昏睡过去。
“大夫!?”冉水嫣震惊地看着突然出手的大夫,以为他有意要加害段碧海,赶忙扑过去横身挡在段碧海的身前。
“别紧张、别紧张!”大夫面露微笑,袖子一抹,突然换了张脸,吓得冉水嫣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不会有事的,因为一群爱看热闹的好事者来了。”
爱看热闹的好事者?冉水嫣困惑地皱起眉头。
“走吧!我们去看热闹,这小伙子不碍事,等会就会醒过来。”寒少虚笑着起身,不由分说地拉了冉水嫣就走。
? ? ?
大厅上,那些野心勃勃的管事们齐聚一堂。
他们料定段碧海绝对不会出来,出来的应该会是冉水嫣,然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出现的竟然是段碧海身边的翡翠。
“水嫣小姐呢?”刘管事站出来厉声问着。
“就是你们下药杀碧海?”翡翠什么问题也不答,她冷冷地看着众人。
“谁叫他半途窜出来阻挠我们?又不肯让位给水嫣小姐!”刘管事冷哼,“所以他该死!”
“是这样吗?”翡翠冷笑,嗜血的杀气在她体内沸腾着。
她习武是为了保护公主,不是杀害他人,然而这群人却激起她的杀气,让她气得想要杀人!
“碧海好心没有对你们痛下杀手,而你们却是用这种方式回敬他,不觉得太过份了吗?”她杀气腾腾地问着。
“这种懦弱的人不配领导我们!”刘管事回答,“去,去请水嫣小姐出面!”
“有你们这种专使下流手段的手下,水嫣也不会愿意领导你们。”翡翠一想到至今仍处在痛苦中的段碧海,她心底的怒火越烧越炽,当下双刃化成利剑,锐利的剑尖指着他们。
“啐!我们还怕你不成?大伙们!上!”为数不下二十名的管事们一拥而上,决定杀掉翡翠以绝后患。
然而他们低估翡翠的实力,更不晓得翡翠是皇帝特别为朱珊瑚训练的保镳,不是一般习武女子。
森冷的刀尖划出银色的弧线,在二十个人当中如流水般地穿梭着,哀号声音响起,所有的管事们被挑断了手筋,当场废了功夫。
而被围攻住的翡翠只是微喘着气,最终,她还是没有痛下杀手,仅存的理智让她只废了这些人的武功。
“最终的裁决就交给官府,来人!”翡翠气势逼人地喊着。
“在!”听到喊声的护卫们迅速赶到,然后对眼前的景象愣然。
“将他们移送官府,说他们企图谋财害命,让官府还我们一个公道!”她丢下这些话之后,便想提着染血的剑飞奔房间看段碧海。
“启禀未来的场主夫人,御史大人和常德公主驾临!”宏亮的启禀声喊住了翡翠的脚步,原本飞掠出去的身影又折返回来。
御史大人?常德公主?他们来到这偏远的东北做什么?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管事们,痛苦不解地彼此互望着。
“公主!”
最叫他们吃惊的是翡翠竟然一个飞扑,扑进才刚踏进门的朱珊瑚怀里,放声大哭。
“哟、哟、哟,”朱珊瑚好笑地拍着翡翠的背脊,“怎么找我哭?你的心上人呢?”
“他们对碧海下毒!”翡翠眼泪流个不停地控诉道。
“那人呢?现在怎么样了?”朱珊瑚关心地问。
“我一时气疯了,把人交给大夫照顾就跑出来对付他们……”翡翠不安地频频往后看去,却让朱珊瑚抓着不能走开。
“不碍事,不碍事。”这个时候,大夫和冉水嫣走出来。
“场主!”管事们一见是他们心目中的主人,欢喜地大喊着。
“我不是!”冉水嫣皱眉,一反平时娇柔的模样,冷冷地道。
“寒大夫!?”翡翠眨了眨眼,一脸困惑,寒大夫什么时候来的?
“我知道你遇到麻烦了,所以就来喽!”朱珊瑚笑呵呵地道:“放心吧!以前的病没有办法弄死他,现在一点小小的毒药也害不着他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你在不是吗?”
翡翠愣了好几秒,脑袋这才转过来。
“公主!你……你是故意的!”原来公主早就知道这些管事们的阴谋,所以才会动作这么迅速,而最狠的是她竟然利用这些管事的阴谋恶整她和碧海!
居然这样吓人!万一碧海的命被她玩掉了怎么办!?
“知我者莫若翡翠也,”朱珊瑚笑得更是开心了。
翡翠只能苦笑,不然她能拿这个爱整人的公主怎么办?提剑杀了她吗?
“民女冉水嫣参见御史大人、常德公主。”冉水嫣款款下拜。
“起来吧,”朱珊瑚道。
“谢公主。”冉水嫣有些心惊,常德公主和御史大人突然大驾光临,瞧他们的模样,分明是专程而来。
她看见翡翠扶着常德公主坐上座,又想到翡翠跟公主那样熟稔亲热的模样,心里更是感到十分地困惑。
翡翠和常德公主是什么关系?
“冉水嫣。”朱珊瑚唤她。
“民女在。”她回神应声。
“这些日子,我家的翡翠承蒙你照顾了。”朱珊瑚和善的笑容让冉水嫣感到紧张。
“民女不敢。”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看了看仍然瘫倒在地的人,朱珊瑚的笑容更是开心,“诸位管事也辛苦了,竟然自愿‘自毁’功力并退出乘风林场。”
管事们瞠目结舌,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有这样高贵的靠山。
“翡翠是我最疼爱的奴婢,你们的诸多‘照顾’,本公主会重重地答谢。”她笑咪咪地道。
管事们闻言,整颗心冷了大半,也万分地懊悔。
常德公主任性残酷的谣言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如果他们早知道翡翠身后有这样一个靠山,说什么他们也不敢来惹她!
冉水嫣转头看着翡翠。难怪,难怪她总觉得翡翠和一般的奴婢不同,原来她出自皇宫呀!
“翡翠……”就在这个时候,段碧海虚弱的声音传来。
“碧海!”翡翠飞快地来到他身旁,扶着他虚软的身体,“你怎么起来了?”
“我担心你……”段碧海气虚地回答,他的心已经不再那么痛了,他担心翡翠会受到伤害,当然得起来看看。
“不碍事的,公主来了。”她扶着他坐下,被他拉入怀里。
“嗯……我知道。”他把头靠在翡翠的颈间,闻着她身上的芬芳。
“你知道?”翡翠微愣,然后望向公主,刚巧,捕捉到她翻白眼的表情。
“叩”地一声,段碧海的脑袋被狠狠地敲了一记。
“呜呜……”他委屈地看着眼前发火的怒颜,“人家不是故意的!是公主威胁我不准说。”
“为什么?”她瞪着他。
“她说……她说……你就算是嫁给了我,你还是得跟在她身边。”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本来就是,我是公主的婢女。”翡翠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可是……可是公主她要云游四海,你也要跟吗?”他抗议。
“那当然。”她不犹豫地点头。
“翡翠!”段碧海大吼。
“我跟公主跟定了!”
终章
事实证明,翡翠当初的话只是为了报复。
特地回一趟杭州,和姐夫、老姐、三当家和他心爱的人姚蓁姝一起举办完婚礼后,段碧海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翡翠回到东北。
“太过分了!碧海!人家还没有跟公主道别!”翡翠大声地在他耳边抗议着。
“我会让你待在那个讨人厌的公主身边才有鬼!”他不满地咕哝。
她今天穿着一身的嫩红色,衬托出她娇美的气息,让段碧海看得几乎失神。
天知道在等着结婚的日子里,他有多么地可怜,自从她们两人一见到面以后,翡翠常常被公主呼来唤去,成天见不到她的人影。
找公主要人,那个坏心眼的公主却说:“这怎么可以!翡翠对我发过誓永远不离开我耶!就算她要嫁给你,也还是得服侍我。”
找翡翠抗议,可是对常德公主忠心得彻底的她居然也给他一模一样的回答,气得他差点又心脏病发。
虽然他明白翡翠只是想气气他而已,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心里就是不平衡,所以他才在结婚的隔夜带着翡翠迅速往东北前进,为的就是怕常德公主又来抢走他的翡翠。
“那怎么行?我对天发过誓的,今生今世永不离开公主!”翡翠的回答还是那一句,气得段碧海牙痒痒地,直想将朱珊瑚剁成肉块。
“才怪!你昨天已经对天发誓永远跟着我,不离不弃了,所以你现在该跟的人是我!”他吃味地道。
“恐怕不能哟!”翡翠突然笑着指指他身后。
段碧海带着不祥的预感回头--
“翡翠,带我去东北玩!”朱珊瑚开心地对他们挥着手。
“不--”他的哀号声高高地扬起。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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