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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氏集团的B栋楼里;所负责的是业务推销,进出口贸易的那种,它是属于国际性跨国组织,他们的工作不再只局限于根基……台湾,行销网横跨美、日、英、德、韩等国家。
当年创办者袁碛诚,吃苦耐劳的白手起家,那不是一段道得尽的艰苦。从早期台湾还在公地放领、耕者有其田开始,高瞻远瞩的袁碛诚先生便早一步推展外贸,以惊人的超耐力从洗碗盘的小工做起积蓄经费买地、盖房子,其间不论任何工作他都咬牙地做了。当时的人都笑他傻,谁知始料未及的台湾经济起飞,就这样时势、机运创造了“袁氏企业”。牌子老、口碑佳、信誉优及童叟无欺的经营信念,使他乘风破浪的立足于商业界,因为讲求“信实”,“袁氏”才能屹立不摇,在商界稳坐盟主之位。
后来晚婚的袁董事长因妻子第二胎难产胎死腹中引起并发症,导致无法再生育,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陪妻子静养身体,直到妻子过世,袁至磊出现后,“袁氏企业”才又重新到逵巅峰。就在那时,杜墨中父亲意气风发的助长恶势力,可是一直没办法抓到他父亲的把柄,只能任由他父亲为非作歹、逍遥法外。一场商业间谍大战,引发好几个企业连锁倒闭,杜墨中的父亲突然宣布收养一对兄妹,但这内幕一定没那么单纯,其中必有蹊跷”有可能是他父亲怕东窗事发而打的幌子罢了!
“这倒好!就先从这个破绽开始挖掘伤口和烂疤吧!我就不相信他多会伪装,他瞒得过别人,瞒得过‘袁氏’吗?不只是他会耍诈而已,对付他,我们也不用大老实,明的做不来,来暗的,非要手到擒来不可,这也算是为民除害。”袁至磊叫来马家兄弟与几个得力心腹密谈。
“没错!是该挫挫他锐气的时候了,不能再任由他胡作非为。哦,对了!老哥,他在台湾的底,我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哼!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没什么可看之处,趁他还在台湾未猖狂时,当垃圾清除掉省事!”马少瑀刚才透过最新电脑资料得知”要一举消灭杜墨中似乎唾手可得。
“不!大哥,纵然是那么轻而易举,但其中诡诈你可曾想过?他这等鼠辈,贪生怕死、无恶不为;但换个角度,若没有相当有力的靠山,他岂会在台湾贸然行事?而他这次必有同伙。依我看,待静一段时日,我们再行动,以万全应万变也不迟啊,”马少昀难得深沉睿智的正经分析事理,讲话的同时还不时搓著下巴,深觉这件事值得玩味。
“嗯!没错,小马是心急了点。怎么?最近挺容易动怒、浮躁难安哦?”袁至磊有意无意的刺探著。
“大哥也会有春天,只可惜昙花一现──┘马少昀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哥哥瞧。马少瑀快被瞧得烦死了,赶忙避开视线。真是丢人,一个大男人还会害躁,要被传开来,岂不成了笑柄?
袁至磊一板一眼,带著洞悉事理的鹰眸,以威严的口气对在座的部属说:
“今天召来各位召开紧急密谈,想当然耳必是不希望诸位走漏风声,这不用我多说。你们立刻利用美国分公司的力量,搜集一切有力资料及证据,务必小心谨慎,这只是开端,阻绝社墨中的一切经济来源,没事的话你们可以下去了。”他挥挥手。
待人走光后,袁至磊才转头。马少瑀说:“我们不是在树立敌人,而是商业界该是清除败类的时候了。小马,我知道……交给你了。”
他只是臆测!马少瑀也正陷入爱倩泥沼中,他知道,他是过来人。
“我知道该怎么做。”马少瑀倏地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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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间到了,女同事们一群一群的结伴离开,夹著聊天说笑的语声,云时叽喳声不绝于耳。谭绮箴走出楼下大门!玻璃门骤开,尖峰时间的隆隆车声和悬尘浮埃便迎面扑来。街上景态是一片喧嚣繁忙,就连呼吸空气,也嗅得出这种匆忙。
谭绮箴犹豫著该不该下阶远去,也许就在前方不远处会有令人不悦的事物存在。
一声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
“跟我走!”那男人出口简单!却不怎么客气的命令著。
谭绮箴还来不及反应,便被牵著走下阶梯,她脸上表情像是突然中邪般。
她低垂著小脑袋,酡红著脸蛋,默然地任他牵著走;而马少瑀也正处在惊讶自己失态的情况中。
此刻,杜墨中开著法拉利,乍见谭绮箴被一个男人拉著走,当场脸上变色,本来准备好的求婚辞被气得抛诸脑后。他想都不想的夺门而出,直奔向那对男女。
“放开你的手,别碰她!”
其实杜墨中不在乎情爱那回事,他是为了面子,但也因为如此,谭绮箴身上所散发出的柔顺气质是在漂亮女人的神态中感受不到的”这也就是满足他某种程度的自大自尊……男人的虚荣!
马少瑀只当方才是一阵雷鸣,没有因此而慢了脚步。
杜墨中气得浑身发抖,朝著两人背影大喝:
“我说停下来,听到没?绮箴,你没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这招果然打进谭绮箴的心坎里。她怯怯地偷瞄马少瑀一眼,松开手,停在原地不动。
“马……马先生,我不该牵扯你太多,所以请你先走一步。”
这是谭绮箴下了最大的勇气,对他讲出最完整的一句话,虽然她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精神可挂。
杜墨中见谭绮箴明显的迟疑,证明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有分量的,急忙追上前,抓住她。“绮箴,我们走吧!我还等著你的答覆呢,可别让我失望……”他故意拉长尾音,制造悬疑气氛。
“该有的结局你一定早料到,又何必急于征求我的意见。”她一向不习惯用这冷淡的语气,但对杜墨中例外。
“你的答覆要出自你的内心肺腑才有意义,我不希望有人干预此事,你该明白吧?”杜墨中意有所指。
马少瑀始终冷眼看这一切,除了其中疑云外,他还算处之泰然。
他一动也不动,静静地挑眉看著低首不语良久的谭绮箴,想来她是相当无奈与心烦,他突然有种想带她远离尘嚣、逃开烦杂俗事的冲动。
他直觉地说:“谭小姐,该走了。”说完,他不等她面露困惑,抓起她的手直奔停车场。
那一刹那,谭绮箴真得震慑住了,说不出是欣慰还是解脱。
马少瑀一直拉著她跑到自己的车前才放开她的手,只见她红著颊,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喘著。
“上车吧!”他极自然的说著,为她打开门。
谭绮箴侧头看他三秒钟,三秒钟……够她回忆的了。
车子沿著平滑的柏油路驶著,偶有坑洞令车身摇晃,但并不剧烈,他的技术相当老练。
她默默地饮著沉寂,眼光不敢调开凝视著前方,怕这一调开,将是永无止尽的沉沦。偏离日常生活轨道一晚上,她一点都不感到惊恐,因为她是在他身边的。
虽然这一刻稍纵即逝,她却不感心慌!反而自在轻松。他让人感到宽心、宁静、自在,这时她才缓缓移动目光……
他著了一聋白衬衫,领扣敞开著,没有领带赘缚,浅海蓝的薄毛衣随意披在身上,看似一身书生气质,却掩不著狂狷不拘的豪气。她就是爱上他那股豪迈摄人的气势,但这些都只是地单方面的心情发酵。
她微微一楞,脸红地收敛放肆的目光,回复平静。
他都知道,只是默然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店歇下。
“坐下吧!”马少瑀在路边挑了一张漆得白亮的圆形桌坐下,顺带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那咖啡店气氛悠闲、颇富南欧露天咖啡座的慵懒惰调,待者一身洁白趋前问点!更添错觉;可是接近天与大地,夜与空气是那么清新,像是刚被雨洗刷过,触手可及的自然。这仰天宽阔,实是那些一播放著吵杂、刺耳乐音的咖啡店所无法比的。
“你跟他有什么关系?”马少瑀一点都不含蓄,直切正题的说。
“唉!很复杂,我也不知道。”那一叹,含满无奈。
“我知道他有一个未婚妻,是个利诱兼拐骗的婚约,你可知?”他试探性的套著话,抓住她出现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按兵不动的打量著。
谭绮箴微微一震:啊──他知道了?知道她鄙陋的家世背景?
“不管一个男人如何杰出、擢拔有成就,他的婚姻鲜少会有幸福的。有钱并不一定有心,有心的多半没钱,像我这有、心又有钱的是濒临绝种的稀有动物。”马少瑀对她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阳光笑容,自他踏入社会后难得盛开的笑容。
她支头凝视,对他笑了一笑,微微的沉醉了。
谭绮箴不爱笑,除了友善的招呼外。其实她笑起来很美,脸颊上族著若隐若现的梨涡,还有一张相当清丽可人的鹅蛋脸,细致分明的五官和那晶亮的翦翦秋水;她身形纤细,直让人有种柔弱的感觉,这种人,就算谎报年龄也不会被拆穿。
“你常笑会更减忧愁。”他啜了一口香槟。
这次,她既不羞怯,也不腼腆!吐气如兰的道:
“我背负了大多包袱,进退两难,想笑也笑不出来,强颜欢笑只会徒增伤悲;仰头大笑,也不过是牵动脸部的肌肉而已。”她学他啜著香槟。
上菜后,他们极少交谈,偶尔两人不小心碰触到手肘,她就会羞红著脸,大致上还算进餐愉快。
马少瑀不动声色的打量著面前的女郎……
她是属于耐人寻味的女孩,愈挖掘愈有味道,不是美女尤物,却让人一见惊艳,而惊艳之后,瞬时的震撼消褪,又落得平凡无奇;不过,如此的索然感觉,却是少有人明白的,肤浅的人只认为美丽的表象可以掩饰很多真实,包括糖衣式的一情,但偏偏他马少瑀不爱。
一旦他确定自己心之所属的女孩!他会毫不犹疑的展开侵略,就如眼前的佳人,此时不将她留在身边更待何时?
“以后你不可以再和那种小人在一起,你知道他和你相当不搭调,希望你能!时回头。”
只怕回头大难,她的童年太惨淡,以黑白的心情过了大半生了,又何恐再赔进下半生?她已无所谓了,她没有天真的浪漫爱情憧憬,只奢求细水长流实际的厮守,仅仅只是奢望而已。她只能偷偷祈祷著,沉重婚约束缚使她不敢正视自己的恋情,只怕一日事迹败露,他便会离她远去,并不屑于她。
“和谁在一起才会搭调?爱情本就是一桩没有期限的赌注,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和我在一起你就永远不会有这种念头,你……嫁我;我……娶你。”
就是有这种呆子,在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的露天咖啡座里,以山贼抓压寨夫人的方式求婚……
唉!台湾又多了一桩氾滥式的婚姻!
第七章
“笨蛋,我不是叫你别再来我家任教了吗?”
会以这种火爆场面当开场白的,就只有阿敏了。她气呼呼地鼓胀著腮帮子,叉腰又吐舌的。
这家伙似乎有很多的“可能”,不知道接著地又会有什么令人讶异的身分或事情出现,看来不能小由他,对他掉以轻心;否则,拜倒西装裤下的人会是她。
“我是好心来填你那馊水桶的,既然人家这么讨厌我,那我只好识时务了?”说著说著,马少昀就要往回走。
真去你的没情没调,要请人家吃饭;用辞也不文雅一点,这样谁还吃得下?阿敏心中暗骂,手仍竭力拉住他的外衣,不好意思地说:
“吃饭哪,早说不就得了,何必真往回走?开个小玩笑、小玩笑,别介意、别介意啊!”她连忙陪著笑脸。
说来可耻,堂堂小不点的她,竟被一杯不够看的迷药搅得昏天暗地、要死不活的,太侮辱她的人格了;而最可耻的,还是被那趁火打劫的不肖之徒,占去了初夜。纵然她钮扣没有少一颗,只是被换上清爽舒适的男用睡衣,不过,她还是对他恨之入骨,因为坏事还是接踵而来──他罚她禁足一星期,外加面壁思过、罚写“我下次不敢乱喝酒”一百次,真是此生的最大羞辱!她刚刚才咒骂袁至磊一千零七次呢,罪状多一条……敢饿死她!
马少昀立刻绽开一抹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
“那还不走?”他牵起她的纤纤小手,就往大门拉去。
两人上了车后,车子驶向道路,晚风徐徐袭来,像林醉人的酒。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很蠢的问题,你不在公司,还会在哪?老哥真是英明哪!上班不忘娱乐,所以我赶快过来嘲笑你一番!”
“你找打?再不专心开车,我一生的幸福就要断送在你的手上了。”她最怕他开车像玩命,上回已领教过了,她可没买保险,还想活著害人!
他们走进一家欧式自助餐厅,拣了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阿敏盛了五大盘,满满的五大盘,虽说是“呷免惊”!但再壮的男人都撑不下那堆得如小山一般的食物;此刻,马少昀开始同情起老哥了!
阿敏塞了满嘴东西,口齿不清地问:“袁至磊有女朋友了?怎么他都没提过?”
马少昀震了一下,不相信他听到的。“你这么好奇?”
只见她点头如捣蒜,他只好娓娓道来。
“我是见过‘麻薯’,从她看人时的眼光,我就约略看得出她的个性。老实说,我不怎么欣赏她那类型的女人,依赖心强、善妒,就像树藤般,一旦攀附上树干便纠缠不休、死不肯松手,麻烦死了!”他还知道那类型的女人带有强烈的不安全感,一旦找到她认为可托附终身的对象,便紧紧缠住,一圈一圈地缠绕著,直到对方透不过气来;但这点他倒没说出来。“而且,她容易有被遗弃的紧张,对方一旦离开,就会有自杀式或虐待式的报复,想藉此挽回或牵绊住不属于她的感情。”
“他们怎么认识的?”阿敏问这话时,桌上只剩两盘食物了。
“据我所知,他们是在美国结识的。当时老哥好像是去修学分,而‘麻薯’本来就移民美国,后来的情形我很模糊,只知道她为了陪伴老哥移居台湾!放弃了一分薪资优渥的工作,随老哥回台湾定居,之后袁董才又委调她回美国考察。等等,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他半猜半疑。
“那女人认识我所不认识的袁至磊,和袁至磊之间存在著我所不知、无法介入的过往……”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