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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爱不释口  第5页    作者:甄蓁

  第五章

  开幕第一天,如同沈圆圆所料,人潮汹涌。

  大众化平价且选择多样的意大利餐点果然广受好评,就连俞劭凡也忍不住佩服。

  加上沈圆圆利用珍膳坊集团与媒体良好的关系,商请杂志与报纸前来报导,也让他们一开业就受到注目。

  中午十一点门才一开,人潮就一波波涌进「好美味意大利餐厅」,让侍者忙碌到没时间停下来喝口水。

  只是,今天的沈圆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她刻意隐藏,尽力扮演好一个老板的角色,但总会有几秒失神的时刻,下意识的望向厨房,看着正站在炉边与一堆食材卖力奋战的俞劭凡。

  只见他利落的在锅子里烧热橄榄油,接着放进蒜头爆香,接着快速翻炒西红柿等配料、加入调味料,便完成了意大利面最重要的酱汁,鲜红色的面酱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他灵活的身手不断变出一盘盘美味的料理,间或以严厉的表情要厨房助手动作加快,或者转身斥责少部分偷懒的人。

  在厨房里,他是主导一切的国王,主宰了整间餐厅的味道。

  工作时的他表情格外专注,收起平时的笑容,黑眸闪动着对于食物的热情光芒,不同于私底下与她谈笑风生的模样,呈现另一番迷人的面貌。

  炉子里炽热的火将俞劭凡逼出汗来,额头间流下了紧张忙碌的汗水,认真的神情像是把炉子上的面当成生命般呵护,寸步不离,就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对于客人点的菜,他莫不用最真诚的心去烹饪,战战兢兢、全力以赴,把翻炒锅子里的料理当成最神圣的事情,专注的去完成。

  沈圆圆心里那股爱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更加想为他做些什么事情。

  于是趁着厨房工作忙到一个段落的空档,她迈开脚步走到他身边,递出了放在口袋里的名牌小手帕。

  「擦擦汗吧!」

  俞劭凡停下动作,满脸惊讶的看着站在身边的她,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主厨,这些菜切好要放在哪里?」此时,一名厨房助手打断他们。

  「放在桌上就好。」他转过头去,快速的交代着。

  「嗯,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沈圆圆尴尬地问道,拿着小手帕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举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怎么会,谢谢妳。」俞劭凡转过头看着她,嘴边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接过沈圆圆的小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化解了她的尴尬。

  她体贴的小动作让他倍感温馨,从来没有人在工作时这样关心过他,她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尤其她此时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令他心动不已。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她,而沈圆圆更是直望着他,彷佛要望进他心里。

  此时无声胜有声,厨房的杂乱、外场的奔忙,对他们来说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在他们彼此眼中,只看见对方。

  擦完了汗,俞劭凡顽皮的把手帕拿到鼻子前一闻,说道:「好香的手帕,妳是喷了什么牌子的香水上去?」

  「还给我。」沈圆圆顿时胀红脸,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小手帕。

  「我不要。」

  「快还给我!」

  「偏不要。」俞劭凡浓眉一挑,露出一抹邪笑,故意把拿着手帕的手举得老高,似乎吃定她长得矮小。

  沈圆圆又气又急,后悔刚才一时的心动却造成现在的难堪,厨房里的其它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们,她只能停下抢夺手帕的动作,将手放在背后,做出老板的模样,但眼睛还是盯着俞劭凡不放。

  「等我洗好,自然会还给妳的。」俞劭凡小小声地对她说,语毕,十分珍惜地将她的小手帕收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

  听到他这么说,沈圆圆心头感到一阵小鹿乱撞,心里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动,对于他刚才戏弄她的举动,也就不再那么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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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时分,用餐人潮渐渐散去,沈圆圆刚得知中午结算出来的营业额,乐得眉开眼笑,为了营业报表上面耀眼的数字而开心。

  「圆圆。」

  正在与领班讨论时,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他们的谈话,沈圆圆抬头一看,一个更大的惊喜出现在她面前。

  「爸,你怎么来了?」沈圆圆挽住父亲的手,高兴的问道。

  「来看看妳啊,顺便看看这家店。」沈大富笑呵呵的,他其实早就到了,已经站在店外观察许久。

  见到沈圆圆在里面专注忙碌的样子,与在公司上班时完全不同,沈大富不禁对女儿的表现感到很满意。

  沈圆圆亲热的拉住父亲的手,为他介绍餐厅的一切,以及所有员工,而后与父亲一同走进厨房。

  俞劭凡在厨房的工作刚好告一段落,正坐在椅子上休息,他出神的望向玻璃窗外,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沈圆圆打断了他的思绪,向父亲介绍餐厅里最重要的灵魂人物。「这是我们的主厨,俞劭凡。」

  「你好。」俞劭凡连忙起身与沈大富握手。

  沈大富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对于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感到印象深刻,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厨师。

  从路边摊卖蚵仔面线起家的沈大富,对于厨师有着满身油腻腻的刻板印象,但是,眼前的俞劭凡却颠覆了厨师的形象。

  他的衣服洁净,一点油垢都没有,俊朗容貌配上刚毅的五官,双眼充满自信,中长发在脑后绑成一束小辫子,反倒像穿着厨师装拍照的模特儿,或者脱下这身装扮,就是个富家公子。

  「现在的厨师真是令我惊讶,外表打扮得光鲜亮丽,好像比真正有好手艺来得重要了。」

  「谢谢赞美,我尊重我的工作,而且我认为能够打理自己服装仪容的人,才会尊重自己的职业,因为厨师是餐厅的保证。」俞劭凡颇有大将之风的侃侃而谈,丝毫不因为沈大富的来头不小而改变态度,也不像其它人知道他是珍膳坊集团的总裁之后,全都露出巴结的神情。

  沈大富有些讶异俞劭凡的直言,其它人如果听到他的话,只怕吓到不行,开始畏畏缩缩起来。否则就是知道他的身分后,对他蓄意的恭维。

  但是,这个人却单纯的将他当成普通人,有话直说,令他感到自在,不禁有些佩服这位年轻人了。「呵呵呵,俞先生,我女儿虽然是这间餐厅的老板,但是毕竟年纪还轻,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沈大富说的是客套话,没想到,俞劭凡接下来的回话却令大家吃了一惊。

  「这是当然的,我也希望贵集团买下这间餐厅后,能够好好经营。」

  站在身边的沈圆圆感到下妙,手心冒出冷汗,一直使眼色要他闭嘴,别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

  「哦,怎么说?」沈大富大感意外,很少人会这么不客气的跟他说话,看来这个初见面的年轻男子似乎有别的想法,他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节约成本或许是好事,但是也要想想若食材不够新鲜,这道料理是否能让顾客感到满意,愿意下次再来?顾客的嘴巴是很刁的,如果对餐点感到不满意,怎么会来第二次呢?」

  「你别讲了!」沈圆圆开始变脸,扯扯他的袖子。

  「我是为了餐厅好,我可不希望餐厅再一次经营不善,发生危机。」俞劭凡却不闭嘴,又说道。

  「你够了没有!」沈圆圆再也受不了了,失控地大吼,没想到俞劭凡会故意在父亲到场时针对她的经营策略大肆批评,这岂不是代表她不会带领餐厅员工?

  「我有说错吗?如果做老板的不能虚心接受员工的意见,那就不算好老板了。」俞劭凡坦白地说道。

  「你--」她一股气卡在胸口,无法压抑,却又不能发泄,差点气到跳脚。

  「呵呵呵……」

  沈大富的一阵大笑,化解了他们之间的怒目相向。

  「爸,你笑什么?」

  「圆圆,别小看这位厨师了,他将来大有可为。」沈大富拍拍俞劭凡的肩膀,语气大表对他的赞许之意。

  沈圆圆只感到头痛。

  她发现俞劭凡是她命里注定的克星,从相识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把她克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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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营业,拉下铁门,挂上「已打烊」的牌子,餐厅里的每个人简直都累坏了。

  沈圆圆虽然在下午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但是看到自己的餐厅生意这么好,加上俞劭凡在工作上实在认真,也就忘怀了先前的摩擦。

  此时她很累,但是依然坚守老板的本分,贴心的要疲累的员工先行离去,她则要留下来准备明天开店的事宜以及关门。

  「需要我留下来陪妳吗?」俞劭凡见她孤身一人要留在这里,体贴的问道。

  「不用,你快回去。」

  沈圆圆挥挥手,把坚持留在最后才走的俞劭凡也赶回去休息。

  夜深人静,墙上传来规律的滴答钟声,餐厅里只剩一盏在柜台的灯,以及沈圆圆弧身一人。

  她整理今天的报表、清算当日收入金额,越看营业数字越是开心,想到今天父亲给予她的赞赏眼光,知道父亲对她一定很满意,自己总算不辜负他的期许了,就算再累,也是值得的。

  只是,想到俞劭凡下午讲的话……

  哼!

  她忍不住握起拳头重重在桌上一击,心想要不是那个俞劭凡突然将她一军,在她父亲面前讲那些话,一切就更完美了。

  「咕噜,咕噜咕噜……」

  此时肚子突然不争气的抗议出声,在夜深人静、空无一人的餐厅里,听起来格外响亮。

  沈圆圆这才想到今天吃了王妈的早餐之后,就忙着来到餐厅工作,忙到后来,别说食物了,连水都没能喝上几口,直到打烊时刻,连坐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想到这里,沈圆圆更是饥肠辘辘,肠胃不断抗议。

  她不由自主的走到厨房里想找东西吃,只是俞劭凡与助手临走前已经依习惯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无论她怎么翻找,也找不到任何可以马上吃下去,有饱足感的东西啊!

  难道要她去啃放在冰箱里的牛肉?还是整颗花椰菜?更何况,从小就有王妈负责家里饮食的她,根本不擅烹饪啊!

  可是越看冰箱里的食材,偏偏肚子就越饿。

  「咦,是泡面耶!」

  她打开抽屉,发现里头还留着一包泡面,高兴得差点要在厨房跳来跳去,简直要认为是上天的恩赐。

  肚子更加饿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决定先吃了这碗泡面止饥再说,而且说实在的,她也只会泡面罢了。

  她翻出一个锅子,手忙脚乱的装上自来水,再七手八脚的把泡面拆开倒进碗里,加入调味料,以便等会儿水滚时把水加进去。

  正当她手忙脚乱时,没想到手一挥,不小心打翻了那锅自来水。

  「唉啊!」她大叫一声,手一扬,又笨手笨脚的打翻了正等待热水的泡面。

  哭笑不得地看着满地的水以及泡面,她只能大叹运气不好,只是吃个泡面,为何搞得如此狼狈?

  她认命的走到角落拿拖把准备清理善后,只是没想到更惨的还在后头,她居然一脚踩到地上的水,一屁股重重摔倒在地。

  她痛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连忙小心翼翼地起身察看,发现自己的浅色裤子以及白色衬衫分别沾上了泡面的调味料,正油腻腻的散发出特有的香味。

  「该死,真是该死!」沈圆圆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发泄心中的怒气。这还是她生平头一次这么狼狈,令爱干净的她浑身不自在。

  回想起刚才在厨房东翻西找时,依稀有看到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连忙找出那套衣服,发现是件白色的厨师装,才刚从洗衣店送洗回来,翻开衣服,里面还有工整的笔迹写着--俞劭凡。

  由于在厨房工作难免会沾到油污,在难以清洗的情况之下,厨师的衣服向来是送去干洗,才会洁白如新。

  「怎么办?」她拿着衣服,挣扎着到底要不要换上。

  左右张望一番,反正餐厅也没有人,顾不了这么多了,先换上俞劭凡的厨师服再说,不然她就要被那身脏污油腻弄疯了。

  一会儿后,厨师服宽松地套在沈圆圆身上,下襬垂到膝盖处,她还必须卷起袖子,不然就像是演歌仔戏的。

  她灵活的指尖忙着扣好衣服的扣子,却忍不住想到俞劭凡,想象起他穿着这件厨师服在厨房里面走动的模样,结实精壮的胸膛就在这件白色衣服下呼吸起伏,她甚至可以闻到衣服上属于他特有的强烈男性气息,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她体内漫开……

  嘴角忍不住上扬,这算不算另一种「肌肤之亲」呢?

  想到这里,她的手不禁跟着游移到唇边,回想起初相遇那天的吻,笑容更甜了。

  「妳在做什么?」

  俞劭凡用极怪异的眼神看着站在厨房的沈圆圆。

  他开车回家时,突然怎么也无法确定厨房瓦斯是否有关紧,想到近日不断发生的瓦斯爆炸案,他还是决定掉头回餐厅看看。

  但……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厨房地上一片汪洋,而一个女人竟换上了他平日惯穿的厨师服,正站在那里傻笑!

  沈圆圆吓得倒退好几步,想到刚才心里的那些念头,一朵红晕马上将她的脸染红。

  「地上是怎么回事?」俞劭凡浓眉紧皱,似乎在等沈圆圆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他明明记得离开时地板是干净的啊!

  「我、我……泡面打翻、换衣服……」沈圆圆被吓傻了,她知道俞劭凡平时工作时严厉的样子,现在她还把他的衣服穿在身上,解释起来更语无伦次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把衣服脱掉还给他,但如果脱掉,她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想到这里沈圆圆开始举止异常,紧张地向前走了一步,正巧又命中那滩水。

  「小心!」俞劭凡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让她坐在及腰的料理台上。

  沈圆圆心慌意乱地坐在四个书桌那么大的料理台上,刚才他有力的手握住自己的腰,那种奇异的感觉彷佛还留在她心中。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此时她的舌头倒灵光了起来。「我想吃东西,没想到把泡面打翻了。」

  「不会吧?」俞劭凡忍不住笑了,摸摸她的头。

  「我不是故意的。」沈圆圆嘟嘴说道,一切都是意外嘛,她也不想造成这种结果。

  「好,我知道。」

  此时的沈圆圆根本不像个餐厅老板,倒像是不小心做错事的小孩,神情无辜,像是深怕他的责怪,俞劭凡也忍不住轻声哄着她,要她别在意。

  虽然和她在公事上有些意见不合,但是看到她现在穿着厨师服性感又可爱的模样,令他心情大好,那些公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何况他的心肠本来就很软,怎么舍得对她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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