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啊,参加宴会的人根本不是交朋友的好人选,像宴会上的那些女人,她们看你的眼神,就好像想把你吞下去似的。”她抱怨,话语间流露出嫉妒的酸味。
“喔。”似乎嗅出某种酸性物质,宇傲天脸上有著促狭的笑。
“傲天,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吗?不然你怎么笑得像是一只偷腥的猫?”
“有吗?”摸摸自己的脸,嗯,偷笑的上扬弧度是明显了一点,
“有。”她嘟著小嘴。
“是吗?那你尝尝……”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嘟起的小嘴亲下,“有腥味吗?”
“呃……”她愣住了,第三个被偷去的吻……只是,她怎么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看来时间太短,不够品尝……”舔了舔自己的唇办,他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再度精准地覆住她的唇,“梦,我亲爱的未婚妻……”
“傲天……”柔顺地承受他给予的激情,此刻她终于搞清楚,她为何会对那些女人看他的目光感到不舒服,原来她在吃醋。
“梦,你真美,要不是今天晚会—定要出席,我真想把你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欣赏你的美。”他舔啃著她小巧如白玉般的耳垂,在她耳边呢喃。
“啊……”她的双眼变得迷蒙,头脑也不甚清醒,“现在不行吗?反正我们都已经从宴会中跑出来了。”明明没有喝酒,此时的她却有晕眩的感觉。
“说的也是。”他轻笑出声。他似乎总是很简单就能被她取悦。
“你又在笑什么啊?”她娇嗔著捶著他的臂膀。她总是搞不清楚她到底哪里说错话、出了糗,让他一直想笑。
“没有。”拉起她握拳的小手,送到嘴边轻吻,“我只是感到幸运,老天把你送到我的面前。”
“为什么说是老天把我送到你的面前?我们每次见面明明都是我用我的两只脚走到你的身前的,关老天什么事啊?”
“对,没错,是你用你自己的脚走到我的面前的。”他唇边的笑意加深,“我们去看夜景好吗?”一种想珍惜的心情产生,他想呵护眼前的纯真宝贝。
“好啊,那我们去猫空喝茶,还是去阳明山?嗯,还是……”她有很多地方想去,一时间却决定不了地点。
“我们都去,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他一语双关。
“也对。”她笑得一脸灿烂。
耶,出发看夜景去罗!
第五章
自那天看完夜景回来后,两人更加形影不离,除了工作时间外,下班后更是甜蜜地度过两人世界,转眼间,一个月时间就这样过了。
快乐的生活,让某人几乎忘了她是“身负重任”而来。
“梦,你干嘛一直看著我?我不会忘了答应你晚上去淡水吃小吃的事。”
宇傲天从公文堆中抬起头,语气里有著明显的宠溺。
“喔,我知道啊……”听到他的话,凌梦笙的表情并没表现出兴奋,反而显得更迷惑。
她好像是来当保镖的吧?只是她怎么越来越觉得她根本就是来混吃混喝的?待在他身边都一个多月了,别说有危险了,就连恐吓信还是什么警告的电话一次都没出现过,她这个保镖压根就不需要呀……
“梦,你怎么了?”
“没有……”她下意识地回答,整个心神都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但如果他真的没有生命危险的话,那谁会那么无聊花一大笔钱去影门请保镖保护他啊?而且算算时间,她待在他身边保护他的时间,也只剩一个多月而已耶,或许她应该去找幽把事情问个清楚。
“傲天……”她突然抬头看他,似乎想说什么。
“什么事?”才埋回桌上公文的他再度抬头。
“呃……”原想请一天假去找幽问清楚的她,却又想到,如果歹徒就在她离开他身边时对他痛下杀手,该怎么办?
但她又不能带著他去找幽,啊……怎么办才好?
“梦,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我只是在想,我到底该不该离开你的身边啊?”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她失神地说道。
“离开?”听到这里,宇傲天终于忍不住放下桌上的公文,来到她身旁。
“对啊,因为我……吓!傲天,你什么时候跑到我的身边的?而且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不舒服吗?”她眨了眨眼,小手爬上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啊!那你是怎么了?”
“你说清楚,你为什么要‘离开’我身边?”抓下她的小手,他特别强调“离开”二字。
“我?我哪有要离开你的身边,我还要保……呃,我是说我是你的特助耶,我怎么可能会随便离开你的身边呢。”她漾著傻笑。
“我只是想说,要不要跟你请一天假,我想去找幽问些问题而已。”觑著他难看的脸色,她又多加了一句解释的话。
“请假?”他脸色略微和缓了些。
“是啊。”
“请假就请假,说什么离不离开的。”
“你不知道,我不可以随便离开你身边的,因为我是你的保……”抱怨得太快,话险些又要溜出口。
睨了她一眼,发觉她时常说溜嘴的话中都有一个“保”字,加上她动不动就说要随时待在他身边,不能随便离开他身边之类的话,那是保什么呢?保护、保镖……有可能吗?
“傲天……”看他突然看著她发呆,心中有丝不安。
“梦,你说要请假去找谁?”他转了个话题问。
“找谁?喔,我要去找幽。”
“幽?他是谁?”
“对啊。”看他似乎回复了平常的样子,她又放松心情,“幽是个很厉害的人喔!像这次特助笔试的资料,就全都是幽拿给我的,因为这样,我才能在这次笔试中得到最高分喔!”单细胞思考的她,天真地以为,除了不能泄露保镖一事外,其他“无相关”的人事物,就不在她不能讲的范围内。
“喔?”他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让凌梦笙更是大方地和他分享有关幽的一切。
“幽真的很强,他老是说,只要我能够无声无息地接近他而不被他发现,他就答应让我出任务,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那天他的心情刚好很好吧,他竟然主动提议让我接下这次的保……”兴高采烈的发亮小脸猛然接触到他带著笑意的墨黑瞳眸,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口,发不出声音。
“怎么不说了?”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突然感到好笑,像梦这样天真的小女人能出什么“任务”?
“我……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意识到她说错话了,她只能装傻。
“梦。”
“什么?”
“我准你假。”
“钦?”
“不过我也要跟你去见见你口中无所不能的幽。”他勾起一抹无害的微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款?”她瞪大双眼,一句话都说不出。
“就这么决定了,专心工作吧。”他拍拍她的小脸蛋,不给她反对的机会。
款?怎么会变成这样?
深夜,当众人皆陷入香甜的梦乡之际,有道黑影从某栋大厦窜出,只是这黑影身手似乎有点不灵活,奸几次差点摔跤。
终于,凌梦笙有惊无险地闪进一栋公寓中。
“幽,幽,你在吗?”凌梦笙熟练地在屋子中找到电灯开关,霎时光线大放,只是除了客厅桌上摆著一台笔记型电脑外,哪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她大喊几声,依旧没人回应。
“奇怪,幽怎么会不在家呢?平常他不是几乎都不出门的吗?怎么会偏偏在我想找他的时候才出去啊?”
“真是,早知道你不在家,我干嘛还那么辛苦地瞒著傲天溜出来啊?”打了个呵欠,她嘟嚷著抱怨,“呵,好想睡……”
“你说瞒著谁啊?”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背后。
“谁?”她迅速转头,跟著摆出防御的架式,却见到一张熟悉的笑脸。
“傲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
“可是你不是在睡吗?我记得你真的睡著啦……难道你没有睡著?但……不对啊,我明明就是等到你熟睡之后才溜出来的,但……怎么会?”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似乎想确定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呵,这个傻丫头,真以为她那点蹩脚的功夫能瞒过他啊?
“你喔,为什么要瞒著我?”听见她不敢相信的语气,他故意板起脸,只是某人却不在意。
“傲天,原来你的身手这么好啊!你跟在我身后,我竟然都没发现耶!傲天,是不是你家公司的人都这么厉害呀?我记得我第一天到宇宙报到时,陈秘书也像你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她叽哩呱啦地说个不停。
“陈秘书?”
“对啊,就是你的秘书啊。你不知道,真的很神耶,她竟然能一声不响地接近我耶!”
依你这么这么迟钝的个性,这好像每个人都做得到吧?他在心底想。
“奇怪,既然傲天还有陈秘书的身手都这么好,那为什么还要找保镖啊?而且幽竟然会让我来当他的保镖?好奇怪喔……”她小声地喃喃自语,只是仍被耳尖的他听个一清二楚。
保镖?果然,终于让他找出她时常说溜嘴的“秘密”是什么了,只是“梦,你是我的保镳?”不是他看不起她,只是……
“你怎么知道?”她张大嘴,圆睁著大眼,“这明明是除了幽和我之外,没有人知道的秘密耶!”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说溜嘴的凶手就是她自己。
看,撇开她压根不能奢望的肉脚身手外,她现在的表现有哪一点符合保镖的标准?
“你说的。”他很好心地提醒她。
“我?我说的?怎么可能,幽在我去公司报到的第一天,就干叮咛万嘱咐的,要我千万不能把我是去当你保镖的事说溜嘴……”
“嗯。”他好笑地听著她再一次说溜嘴。
“啊!完了!我完了!我才出第一次任务,就违背了幽的保密原则,那以后幽一定不会再让我有出第二次任务的机会……”
“你说什么?”
“什么?”她无辜地盯著他。
“你还想出第二次任务?”他脸色很和蔼,只是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皆是咬牙挤出。
偏偏就是有人白目到听不出某人隐藏的怒火——
“不行吗?我从来都没出过任务,好不容易幽愿意让我去当你的保镖,我当然想要把你保护好,让幽他们刮目相看。我想这样一来,幽一定会对我比较有信心,也会愿意让我继续出任务。所以傲天你一定要帮我保密,不要让幽知道,其实你已经知道我是去当你的保镖的事。”她很无辜地看著他。
“就这样?”
“啥?”
“你口口声声说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就只是单纯地想完成你那该死的保镖任务?”他突然提高声调问道。
明知她很单纯,对他表现出的喜欢不会是假,但她这么说,他就是听得不爽。
“傲天,你在生气吗?”难得某人终于看出他想发飙。“为什么?我想完成我的保镖任务,你干嘛要那么生气啊?我是要保护你耶!”
“保护?见鬼的我才需要你保护。”忿忿地啐了一句,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我根本不奢求你的保护。”
“傲天,我的手好痛。”
“你……该死的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丝心疼闪过眼中,他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
“傲天,你不要我保护你吗?你要赶我离开吗?”不,她不想离开他身边啊……一股心痛漫上心头,眼泪也涌上眼眶。
“谁说要赶你离开?”他没好气地道,却发觉她眼中凝聚的泪水,“你不要哭行不行?”满腔的怒焰早被她突来的泪水给浇熄,剩余的只有心疼。
“我哭了吗?”她愣愣地抹向脸颊,碰触到温热的泪水时,她眼中有著讶异。
“为什么我会哭呢?我还以为……我天生就没有泪腺耶……”她迷茫地说。
“梦,你在胡说什么啊?”他把她哭泣的小脸压进他的怀中。
“傲天,你知道吗?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不曾哭过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明明很伤心,但就是流不出眼泪……”
听她故作开朗的叙述著,宇傲天的心里却因而发疼,他不假思索地用力抱著怀中的娇小人儿。
“傲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在听到你要我离开的时候变得好痛、好痛……”
“梦?”他担心地低头看她。
“傲天,我可以不离开你吗?可以吗?可以吗……”她抬起依然流泪不止的清丽脸蛋,微微扯开一抹笑容,下一秒,双眼一闭,整个人竟晕了过去。
“梦!”
把凌梦笙安置在这屋里的其中一间房间里,宇傲天才想打电话要宇家的家庭医师过来,一个男声却在这时从门外传来。
“没想到梦会在你面前流泪。”
“是谁?”双眼微眯,宇傲天警觉地把身体挡在躺在床上的凌梦笙身前。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就是梦那丫头口中的幽。”自称为幽的男人不带有一丝敌意地说明。
“你就是幽?”
“你就是宇傲天吧?看来不只梦丫头对你敞开心门,连你也对梦丫头陷下去了。”幽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倒自顾自地说起话。
“你……”
“别动怒,我只是想跟你说,梦丫头选择了你,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一片心意,这丫头承受不了再一次的背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嗅出他话里的异样,宇傲天焦急地追问。
“呵,看来丫头的眼光不错嘛。”
“幽?”
“我会告诉你的,只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凌梦笙看见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女孩,睁著可爱的大眼,看著眼前背对她的一对男女,急得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想抓住那两人。
只是伸出的小手终究还是落了空,小女孩在原地不停地哭喊……
突然,眼前的小女孩变成自己,那一对中年男女则变成一个挺拔的男人,她在原地哭喊:“不,不要走……”
“梦,醒醒!你只是在作恶梦。醒醒!你有听到我在叫你吗?”
熟悉的浑厚嗓音猛地窜入她的耳膜,空荡的掌心也在同时被温热的厚掌牢牢握住,她感受到一股温暖。
“傲天?”她睁开眼,看见他。
“是,是我。”
“这里是?”
“我们家啊,睡了一觉,你就不认得我们的房间了吗?”他笑得宠溺,把心疼的情绪藏在眼底的最深处。
想到幽说的,她不是一出生就被抛弃,而是在她有记忆后才被亲生父母丢弃,原以为只有三岁的她,对这件事没有留下印象,但事实上她的心却牢牢地记得了这种恐惧心理,还产生了无法流泪的心理障碍,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所以她才会对“离开”这个字眼产生莫大的惊慌……
“对喔,我一定是睡糊涂了。”她也跟著扬起笑容,却意外的触碰到脸上冰凉的泪水,“傲天,为什么我的脸上会有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