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坐进马车时,他把完整的文件放在她膝盖上,然后往后靠坐着,等候她的反应。
夏蕊只看到史瑞的名字就不再往下读了,“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把我嫁给你的哥哥。”她把证明丢还给他。
“不,我把你嫁给我,这一次是合法的,现在你还没弄清楚吗?”
所有的疑问在脑海中闪现,然后她得到了某些结论,“你真的是史瑞,对不对?你只是假装成默可来欺骗我,还有,你说『这一次』是什么意思,”她看见他在微笑,“噢,以前和我结婚的就是你,你在那天回到牧场,让我相信你是默可,你才能──难怪默可那么生气,你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嫁给了他。”
“你说对了一部分,美人。”
“我不会是嫁给了你们两个吧?”
“不,妳第一次的婚姻是不合法的。”
她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犯了重婚之罪,“我不知道你对你完成这些诡计有何感想,史瑞,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你什么都得不到。”
他们在沉默中回到她的住处,就和他们离开时一样,然后他冒出了一句使她大吃一惊的话,“去整理一点你的东西,夏蕊,你和我一起走。”
“别开玩笑了,史瑞。”她起身想踏出车外。
“我以前对你没有法律许可的权利,但是现在我有了,而我打算继续保持下去,照我所说的去做。”
她被吓坏了,“但是我不要和你一直保持婚姻的关系,我不要!”
她跑进屋子,把门用力摔上,但是转眼间门又被推开了。
“你不会认为事情有那么简单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麦可走进大厅时吼道,注视着那个高大的黑发陌生人。
“他骗我,爸爸,他不是默可,他是史瑞,你去告诉他他是逃不掉的,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
说完她跑上楼梯,留下两个男人遥遥对视着,麦可瞠目结舌,这么说来,这就是他的女婿了。
“我原本希望我们是在较为轻松的情况下碰面的,哈先生,但是现在我必须警告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她或许是你的女儿,但是一个丈夫却有无可否认的权利,没有她,我绝不离开这里。”
“但是她嫁的是你的弟弟,你不是贺默可。”
“哈先生,一言难尽,夏蕊应该是第一个听到这个故事的人,现在你只要知道我爱她就够了,而我相信她也爱我。”
麦可忍不住的笑了,“当她从亚利桑那回来时,我就知道她恋爱了,但是她爱的是默可,她一点也不喜欢你,相信我。”
“她或许给了你那个印象,但是在今天结束之前,她的感觉就会有所改变。现在,不管有没有你的同意,我打算带走我的妻子。”
“我的天,她说得没错,你不是容易应付的男人,我可以从你那里得到和你结婚之后夏蕊不会不快乐的保证吗?”
“可以。”
“那么上去吧。她的房间在二楼左边,姓贺的,好好记住,好好待她,听到了吗?”
* * * * *
夏蕊虽然把房门上了锁,但是他用肩膀一顶就推开了那扇门。
她站在她的房间当中,不肯有丝毫的畏缩,“你是怎么对我父亲说的?他为什么没有阻止你上楼?”
“他够聪明,知道你属于我,或许你也应该接受这个事实。”他跨了两大步抓住她的肩膀,“现在,你是要体面的走出去,还是要我把你给扛出去?”
他在她的尖叫声中把她抱上他的马车,“再过几分钟,我们就到我住的旅馆了,我建议你平静下来考虑你该用什么方法进去。”
她是自己走进旅馆的,他的手指紧抓在她的手肘上。史瑞的房间在五楼,她挣脱了他的箝制,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他环顾着房间,“等房子弄好之前,这个房间是够舒服的了,大概再过一个星期就够了。”
“难道你不认为你太武断了一些吗?”
“你的朋友罗伯却不这么认为,当我告诉他不再需要他时──”
“原来那就是罗伯失约的原因……噢,史瑞,你待在纽约干什么?你是未开发的西部的一个产物,你不会真的打算住下来吧?”
“有何不可?我发觉旅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刺激,不过或许是我一直没有办法把你驱除出我脑海的缘故,我们以后一定要找机会一起到欧洲去玩。”
“欧洲?那么你是和默可一起去欧洲的了?”
“可以这么说,”他露出微笑,“顺便告诉你,默可在法国遇见了一个你的熟人,把他修理了一顿。”
“东尼?”她的眼睛因为诧异与喜悦亮了起来,“默可替我那么做了吗?”
“是我。”史瑞轻柔的回答。
“你?但是你说──”
“你什么时候才弄得明白,夏蕊?我们其实只有一个人。”
血色从她脸上滑褪,“那……那是不可能的。”
他在她身边跪下,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以前怕我,现在却不怕了,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那么你一定是默可。”她下结论说。
他叹口气站了起来,表情变得冷硬,温柔消失不见了,变化来得那么突然与惊讶,无疑的,他是史瑞。
“夏蕊,默可已经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痛苦,“史飞洛在杀死我父亲的同一天也杀死了默可,我一直到和他决斗那天才知道,在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我都以为默可逃掉了,我那一天一定能再找到他。其实,我只是把他的死封闭在脑海中的某个角落里,就在我失去知觉之前,我亲眼看见了他的死亡。当我跌下马背的时候,那个傻孩子停下来想帮助我,史飞洛因此有机会从他背后打了一枪,由于我满身都是鲜血,史飞洛一定以为我死了。”
“你杀死了姓史的,为什么等了那么久才对钮桑缪展开报复呢?”
“计画需要时间,此外,我也必须先竖立好的印象,你也看过钮镇的人是怎么看待我的,连你自己都怕我。”
“你的态度很野蛮。”
“蜜糖,和八年前的我相比,我可以称得上是圣人,半辈子生活在恐惧与仇恨当中,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表达的,为了赢取钮桑缪的信任,我必须创造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所以我回到东部去改造自己,那并不容易,幸而遇见一个法国的赌徒安亨利给我很多的帮忙,花了五年的时间,我才觉得自己准备好了。”
“没有一个人知道吗?”
“只有比利。”
“对了,当初是比利告诉我关于你和他还有默可一起抓野马的事,可是为什么有必要以史瑞身分来和我见面呢?你也知道我很怕他。”
“恐怕那纯粹是我的自私在作祟,我太想要你了,但是你又是那么难得手,我揣忖史瑞会把你吓得跑去向默可求助,果然成功了。”
“第二次又为了什么呢?我已经怀疑你和他对我都有相同的影响力,你非证明它不可,而让我觉得更难过吗?”
“我本想驳斥它,你同时想要我们两个使我的心里很不好受,我以为在默可和你做爱后,你会忘了我,但是你并没有,是不是?”
“你不会是在嫉妒你自己吧,史瑞?在我的心里,你是他的延伸,是他危险而深不可测的一部分。”看见他露出激动的笑容,她停下来问,“什么事这么好笑?”
“你刚刚承认你爱我,蜜糖。”
“我没有,我爱上的人是默可,不是你。”
“是什么使你认为爱上的人不是我?”
“因为你没有他那么友善。”
“其实只有一个男人,夏蕊,现在我可以做我自己了,不再表演,不必每次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那一天你为什么跟着我到驿车站去?”
“我看见你离开牧场,猜想你是想离开镇上。”
“为什么要以史瑞的身分呢?”
“如果你因为生默可的气而离开的话,以默可的身分出现会引起一场争执。”
“为什么你没在半路拦住我呢?”
“我觉得我已经给你造成太多的伤害,如果你决心要走的话,我不打算阻止你。但是我必须和你说再见,以史瑞的身分才不会使你过于惊慌,我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就让你离去。”
“为什么?”
“看在上帝的份上,女人,你不明白我爱你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回答这些愚蠢的问题?其实我真正想做的事是把你抱进怀里,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什么事阻止了你呢?”她平静的说。
史瑞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然后爆出大笑,“你真是教人吃惊,贺夫人,这样就可以把你赢回来了吗?”
她笑着投进他的怀抱里。
“我爱你,美人,一他喃喃的说,“我想要你,我需要你,现在让我向你证明。”
* * * * *
夏蕊躺在床上,她的眼睛因为激情而变得幽黯,她的唇因为史瑞狂烈的亲吻而肿痛,他站在床边一面脱去衣服一面俯视着她,她感觉到熟悉的抽搐又在胸中升起。
她开始除去她的袍子,但是史瑞阻止了她,他躺到她身边,握住她的双手,以低沉而又有说服力的声音说,“让我来,夏蕊,我梦想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她把自己交给了他,照着他的吩咐挪动身体,直到全裸为止,她无法教双手静止不动,迫切的需要触摸他,感觉他阳刚的气息,她也等得太久了。
“你有了宝宝?”
惊愕中,她尾随着他的视线注视着赤裸的胸前,项链上的小相盒被打开了。她叹口气躺回床上,时间已经到了,不是吗?除了告诉他之外,她没有别的选择。
“是的。”她平稳的说。
“你曾经想过要通知我吗?”他冷冷的问,“还是你觉得我不必知道?”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史瑞,你曾经强调不想要一个妻子,我怎能强迫你保留一个你不想要的婚姻?如果你知道了女孩子们的事,你会觉得有义务维持下去,我也有我的自尊,你知道的。”
“女孩子们?”他无法置信的注视着她,“不只一个?”
“双胞胎,”她说,“幸好你警告过我有双胞胎的可能。”
“双胞胎?两个女儿?”他痴傻的问,而她将手臂绕在他的颈子上,把他拉下来接受一个亲吻。
“我很愿意说一大堆关于你女儿们的事给你听,但是不是现在。”
“好吧,美人。”他对她微笑说,“等一下提醒我告诉你我认为你是多么的美妙。”
他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之前重重的吻她,很快的,除了燃烧的火焰与战栗之外,什么也无法思考,她用手臂用力的圈紧他,竭尽所有的力气抱住她的爱,而他也回报以和她一样强烈的激情,引导她由一个高拿到另一个,直到他们一起被耀眼的、永无止境的白热火焰照得目眩神迷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