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西的交涉下,法官准许安琪以七万美金交保,但半年之内不得离境。
“恭喜你免受牢狱之灾。”
这是塞西来接她时的第一句话。
安琪睇他一眼,冷淡的回答:“虽然我并没有求你这么做,不过我还是要向你说声谢谢。”坐牢并不好受。
“不客气。”他答,蓝眸炯亮地直锁在她带怒的俏脸上。
“那么再见了。”她转身就走。
“等…等。”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
“还有事吗?”她不耐烦地开口。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赶快离开这个恶魔。
“有。”悛脸上勾起一抹坏坏的笑。”你必须我回去。”
安琪挑眉冷笑。”凭什么?”这无赖!
“这是你欠我的。”他冷沉的回答,蓝眸掠过一丝诡诈。
“我已道过谢了,你还想要什么?”钱吗?
“任何事都必须付出代价。”他似笑非笑地。
“如果你指的是钱,那么我可以慢慢还你。”七万美金不是小数目,她必须变卖一些东西才能偿还。
“我向来不缺钱用,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不要钱!?那要什么?安琪瞠目以视。
突然,塞西手臂一勾,将她拉至胸膛前,凑近她的脸。“我要的是你。”温热的气息流窜在两人之间。
他要她?怎么会呢?记得三年前,他根本连理都不理她……
这,是不是又是场勾魂游戏呢?
上一次,她输掉一颗心……
那么,这一次是否会连人带心都将一并被他吞噬呢?
“不,我要回家。”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愿意再次掉进他的勾魂陷阱。
蓝眸因她的话而变得暗沉。“我塞西,贝里尼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说完,他打开车门,将她拉了进去。
黑色房车立即急驰而去。
“你无赖、卑鄙……”她怒骂。
蓝眸浮起一抹邪笑。“这只是刚开始呢,宝贝。”
“巴黎是个有法律的地方,你……你不能对我做出这种行为,这算绑架,是重罪。”她朝他吼道。
塞西却狂笑起来,“知道吗?在我的世界里,我就代表法律,你以为你是怎么被保释的?告诉你,我花在贿赂法官以及警局的金钱早已经远远超过保释金了。”
安琪闻言沉默下来。
是的,人人都有一个价钱。只要有足够的金钱,没有办不到的事。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她问,暗绿的瞳眸深镌着悲伤
她似乎是逃不出他的于掌心了;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也小例外,
“对你而言,我还不如其他男人吗?”蓝眸闪着薄怒 为什么她总是急于逃离。
安琪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错了,正因为他带给她的感觉远胜于其他男人,所以她更不能待在他的身旁。永远不会有结果的感情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她负荷不起。
“回答我。”他捏住她的下巴,阴沉的开口。
安琪冷冷的凝睇他。“别的女人都是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
塞西的薄唇勾出一弧淡笑。“她们没有机会同答这种问题,因为我从来不问。”
“别指望我会因此而觉得自己特别。”她嘲讽地回答,心里有一点点痛。她也不过是多女人当中的一个。
塞西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是特别的。”这一刻,他眼底的戏狎尽数褪去,有一份罕见的沉凝。
安琪的心像被重击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说出这样的话?
“请你不要再对我说这些甜言蜜语,你不知道这比毒药还可怕吗?”她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那我又该把你说过的话往哪里放呢?”暗绿的瞳眸水澄澄地,直望进他的眸底。
她相当明白,他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她自然也不会是那个例外!她的感情世界早在三年前的那一夜就已封闭。
“宝贝……”他伸手轻轻抚过她面颊,波澜不生的眸底有一丝奇异的温柔。
一路上,他不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将她拥在怀里。
而她在他的胸膛里觉得十分安全,一阵倦意向她袭去……
当安琪由沉睡中醒来之后,发现车窗外不再高楼林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意。
“你要带我去哪里?”原以为是回他在巴黎郊区的豪邸,想不到他却带她来到乡间。
望着那一畦畦在阳光下展露生机的葡萄园,她心中升起一股许久未曾有过的愉悦。宁静的愉悦!这种地方,就是她梦想中老了之后想安定下来的地方。
“喜欢这里吗?”他问,蓝眸漾起一片宠溺的笑。
“怎么能不喜欢呢?”她回过头,对他浅浅一笑。
塞西微微一怔,这是他们在巴黎相逢以来,她第一次对他展露真心的笑容。
“糟了,我没有告诉皮卡多我在哪里。”她神情懊恼。
“你放心,我早在接你之前就已经告诉他了,否则,你以为是谁帮你打包行李的?”
“行李?”她有点疑惑。
“在后车箱。”他向她眨了眨眼。
什么?她该不会被皮卡多给卖了吧?这小子时时抱怨她菜煮得太难吃,女朋友又不能带回家过夜
“他多少钱把我给卖掉的?”她问。
塞西勾起笑。“五千法郎。”
还真是便宜。这死小子,回去非得剥他一层皮不可。
接着,车子驶入一座庄园。
安琪望着阳光下那幢白色建筑物,应该有五十年以上的历史了吧!
绿色的藤蔓爬满房子,房子正前方有一个极大的水池,里面有个小小的美人鱼雕像,美人鱼手中抱着一条小鱼,喷泉由鱼嘴中不断涌出,十分美丽。
她发现自己爱极了这里。
车子在门廊前停下。
“来吧。”塞西绕过车子另一端,打开车门,对她伸出手。
安琪望着他,终于把手交给他。
这一刻,她的心缩得紧紧的,有点心慌、有一点欢愉。
是的,欢愉。她不得不承认。
和他在一起时,就像置身天堂一般。
她原以为此生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直到他的再度出现,她感觉自己内心的某一部分又活了过来,只为他。
只是,这一次,她能在天堂里待多久?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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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安琪刻意放纵自己,享受和塞西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如果不能天长地久,那么她就一次燃烧个够。她这么告诉自己。
她将身体随意的靠在他胸前。“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吸引你?”她问。
“你以为呢?”长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
“美丽、聪明。”她答。
“也许。”蓝眸凝住她,却不泄露他的想法。
也许!?这样还不够吗?贪心的坏男人,
“那你说说看,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吸引你一辈子?”她的眸底有一丝紧张。
“我从来没想过那么遥远的事。”他莫测高深地看着她。
安琪有点失望。她不该问的,他大概永远不会安定下来吧!
“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蓝眸带着一丝勾挑,薄唇扬起一弧戏狎。
“你的永远有多久?”曾经,她是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但如今她明白那只不过是个奢望。
这个男人的心太野,永远不会为一个女人而收起他的狂肆不羁。
塞西闻言狂笑了起来。“问得好。你希望有多久?”长指忽然勾起她的脸,四目交缠。
“有些事不是自己希望就可以。”她半垂星眸,避开他灼然的目光。
其实如果他爱她,那么就算只有一天也可以是永远。
“说说看。”他凑近她的脸。
安琪受不了他这种引诱的姿态,只好答非所问,“我希望有一个爱我的男人,和他生几个小孩,简单、幸福的过一生。”
“要求这么低?”俊脸似笑非笑地。
啊!这还低?只怕他这个花蝴蝶永远也做不到呢。
仿佛看出她的不以为然,塞西淡淡地开口:“但愿有一天你的愿望可以达成。”
望着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淡漠态度,安琪的心底隐隐的疼痛起来。
这些日子的快乐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悄悄的,她在心中有了个决定。
是夜,安琪趁塞西熟睡之时,悄悄溜到屋外。
“喂,这里。”皮卡多轻喊。
安琪循声望去,见他站在花架下。
“快走吧。”她拉着他往机车走去。
两人推着车走了约五十公尺之后,才发动机车离
“真的要离开他吗?其实他人挺不错的,还救了你?”皮卡多滔滔不绝地。
“闭嘴。”安琪捶了他一下。
“真的不后悔?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皮卡多犹不放弃游说。隔了很久,安琪才幽幽回答:“后悔什么呢?”她看不见塞西的真心。
皮卡多摇摇头,叹了口气。
星空下,两人在道路上飞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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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今天游客还真多。”皮卡多穿着围裙站在炉台前煎饼。
安琪微微一笑。“是啊,看来今天一定可以赚不少。”
半年多前她和皮卡多回到意大利,在罗马租了个小店铺,做起小吃的生意。
皮卡多原本不想上大学,怕加重安琪的负担,但在她的坚持下,他还是申请了学校念书,下课后就到店铺来帮忙。
这一次,安琪已经决定不再过从前的生活,打算脚踏实地稳扎稳打,朴实过日子。
虽然现在的生活不似在法国时那般奢华,但一切心安理得,日子倒也忙碌快乐。只是偶然想起过往,她的心中仍不免一阵怅惘。
“来,煎铲给我,你快点去准备一下,下午不是还有课吗?”安琪催促着。
“别急,我自有分寸。”皮卡多笑着回答。“你愈来愈像我老妈了。”
安琪瞪他一眼。
这时,一辆黑色敞篷车呼啸而过,安琪的神情在刹那间有了变化……
皮卡多反应极快,立即朝跑车方向望了过去。
“你说,他有没有看到我们?”皮卡多首先开口。
安琪怔怔地回道:“他不会看见我们的。”在他身边还坐了一个美丽的女郎,他哪里还看得到其他的呢?她在心中暗暗叹息。
“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忘了你?”
忘了也好。“你这小子问东问西干嘛?快去上课。”安琪将他身上的围裙解下,将他推出铺外。
皮卡多对她咧了咧嘴,骑着机车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安琪才在忙碌中恢复正常,但是她心底却一直有种挥之不去不安,仿佛有什么事将要
第二天一早,安琪独自来到店铺开门,皮卡多要中午才能过来。
一个人虽然挺忙的,但她却乐在其中
约莫十点半,她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正在煎饼。
客人陆陆续续地来了又去。
突然,一辆黑色敞篷车在她铺子前停下,一男一女由车上走了下来。
“告诉你,这家店的牛肉煎饼味道很棒哦!”一个健美型的美女挽着男伴来到铺外。
“欢迎光临……”安琪抬起头,猝不及防地迎上一对靛蓝的眸子。
四目交接之际,安琪差点尖叫出声,不过她立即稳了下来,脸色有点苍白
“塞西,你要吃什么?”女郎问着一旁高大豪迈、身穿长大衣的英俊男伴。
他还是如此出众、如此牵动着她的心,安琪心中不由得一阵痛楚。
“给我两个牛肉煎饼。”蓝眸将视线转回女郎脸上,连正眼也不再瞧安琪一眼,就像陌牛人一般。
安琪心痛加剧。他的冷漠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颤抖着手将纸袋递向女郎……
塞西动作更快,长手一伸,接过了煎饼,同时触碰了她的手。
安琪的心因这个细微的碰触而剧烈震动……像电流在突然之间贯穿她身体。
她没想到他对她还有如此的影响力!
“多少钱?”他开口,蓝眸在这一瞬间直盯住她。
安琪在他的注视下,心跳如狂,几乎不能开口。
好一会儿,她终于回答:“五百里拉。”
天!如果他再继续待下来,只怕她的心要由嘴里跳出来了。
接着,他掏出一千里拉丢到柜台上。“不必找了?”然后拥着女伴上车。
“等一等!”安琪立即冲到车旁。“我们是不收小费的。”她将五百里拉奉还。
塞西浓眉挑起。“做生意不爱钱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说完,他与女伴同时笑了起来。
“当收则收。”安琪丢下这句话,转身便往回走。
为什么他们的笑声听来如此刺耳?真该死。
奇怪,她为何这么生气?难道她在吃醋?不,不可能!她立刻否决这一点。
“走吧。”女郎在他身边催促着。
塞西望着安琪娇小的背影,好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然后,他驱车离开,蓝眸中早已没有丝毫笑意。
安琪回到铺子里,全身虚软,像打了场仗一样疲累。
皮卡多在这时走了进来。
“喂,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取笑道。
安琪叹了口气。“他来过了。”
皮卡多立即明白她所指何人,“那他有没有很生气?”毕竟一年前是安琪弃他而去的。
以塞西这样骄傲不羁的男人,一定无法忍受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逃离他。
“我们像陌生人一样。”安琪幽幽地回答。
皮卡多见她失神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打趣道:“总比他一见面就想掐死你来得好。”
“我倒宁可他掐死我。”安琪不由自主地脱口道
皮卡多笑了笑,“安琪,别再欺骗自己了,你还在乎那家伙对不对?”
“你这死小子在胡说些什么?我才不在乎他””安琪气愤道,一双水眸闪闪发亮、异常动人。
还说不在乎!她眼中的光彩只有在提起塞西时才会浮现,她当他白痴啊!
“安琪,骗我没关系,但不要骗自己。”皮卡多深深望进她眼底,脸上的神情不复平日的稚气。
这一刻,安琪发现皮卡多长大了,他不再是个孩子。
“在乎又如何?像他那样花心的男人是不能托付终生的。你懂吗?女人要的是一个爱她至深、可以白首偕老的伴侣,而不是一年半载的燃烧就好。”
“你没给他机会,怎么知道他不能?”
“因为我不想再伤心。”暗绿的瞳眸掠过一抹哀伤。心痛的回忆鲜明如昨日,一个尚未结痂的旧伤口如何能再承受一次打击呢?
皮卡多也明白她的心境,遂不再多说什么。
见她心情不佳,皮卡多忍不住开口:“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
“你行吗?”
“这是什么话?店里有哪一样东西是我不会做的?”皮卡多得意的反问。
“那……好吧。”她提起包包,交代几句之后便走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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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和皮卡多在特米尼车站附近租了层公寓,至于皮卡多在法国的房子则给一对夫妻。法国对他们来说始终不如意大利来得亲切,因此两人最后决定还是回意大利生活。
回到公寓,她换上一件T恤,准备好好睡一觉。
不料,才刚碰到床,门铃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