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累坏了,如果我少赚一点钱,你会不会不要我?」
对于薇薇和何若的事,他没生气,只是有点小小不愉快,他想和小题谈开,告诉她,应该对丈夫的自制力有点信心。
「我啊……当然……会要你!」她开他玩笑。「吃过饭没有?」
「还没,有残羹剩饭吗?请赏给我几口。」
「说得这幺可怜,我去煮一碗面给你,你先上楼洗澡,我马上弄好。」
点点头,傅恒上楼,他从衣柜里面找睡衣时,听见手机声,手机不足他的,寻着声音,他打开梳妆台抽屉。一拉开抽屉,他看见薇薇的名片,薇薇没说谎,她来过这里、也被小题羞辱过。
打开小题手机,没出声,对方哇啦哇啦说了一长串。
「臭小题,你过河拆桥啊!你要我调查傅恒的行踪,我可是帮上忙罗,他几点在哪里吃饭、几点在哪里约会,他的身世、背景我还免费附赠给你,结果咧,你嫁到他的钱,居然忘记要给我的十万块报酬,你这种朋友白交了
上次我被周坎逮到,他抓住我直问,问你为什幺变心爱上别人,我告诉他,他家的钱加一加不到傅恒家的百分之一,他才死心放弃你。
你说,当朋友当到这种程度,还不晓得感激?言归正传,你什幺时候才把十万块钱汇进我的户口?」
对方的话让他脸色骤变,一些他不愿听、不想听的讯息传进耳膜间,尤其是「你嫁到他的钱」特别刺耳。
「你把帐号给我,我立刻汇。」傅恒的声音冻得会杀人。
「你、你是……」品君知道自己闯祸了。
「傅恒。」他简单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不要听我,我刚刚是乱说的,没有什幺情报资料,没有周坎,也没有十万块,我、我……对不起。」说着,她急急把电话挂掉。
坐在床头,情绪汹涌,原来天下女人皆擅长演戏,薇薇是,小题也不例外,难怪他们在餐厅不期而遇,难怪她对他的故事深表同情。
还有一个叫周坎的男人是吗?他的家产不及他,所以她放弃旧爱选择斩欢。他怎幺能爱上一个拜金女,还爱得理直气壮?
她是否也对周坎说过爱你,是否也对他又搂又亲?醋意在傅恒胸中泛滥翻腾。
「吃面罗!」
小题从外面端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一碗猪脚面线和两颗红蛋。
「我知道明天才是你的生日,可是说不定明天你又会忙的昏天暗地。另外,我帮你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可惜你太晚回来,礼物睡着了,明天再看。」
放下托盘,她坐到他膝上,环住他的脖子,对他亲昵。
想象她搂住周坎,对他说同样的话,傅恒皱眉。
「什幺生日礼物?」
「我送你一个爷爷,中午我骑摩托车去把他载过来,他说他很久没做过那幺刺激的事情了。」贴住他的脸,小题在他耳边低语。
她还有另一个「醒着的」礼物要给他,这个礼物是下午方才证实的,不过,说这种事情要天时地利,气氛浪漫度都够时,才能说出口。说完后,他会像电视上演的,对她万般宠爱,对着星空大喊——我要当爸爸罗!
问题是,他没有高兴的抱住她转圈圈,没有一脸感动说小题我爱你,他什幺都没做,只是静静地让自己坐在他腿问。
「傅恒,你的表情不对,发生什幺事情?」
「你为什幺想嫁给我?」压下周坎两个字,他鼓吹自己冷静。
「喜欢你罗。」小题想也不想回答。
「喜欢我什幺?」
「刚开始喜欢你的钱,后来喜欢你的人,现在全部的你不管是优点或缺点,我都喜欢。」靠在他胸膛上,她爱死这个好老公,他是她的,谁都不准跟她抢!
「所以你以十万块代价,请朋友调查我的一切?」他接口她的话。
「我……」他怎幺知道?小题离开他的胸膛,怔怔望他,难怪他不对劲。
「告诉我,周坎是谁?」怀疑是件令人愤懑的工作。
「他是……」
「是你上一个男朋友。」他冷冷的声音不似从前。
「不完全是……」小题支吾。
「我没问过你之前有多少个男朋友,没问过你为什幺要嫁给我,甚至没问你,为什幺我们之间有那幺多巧合。」
「对。」她点头,他说的是实话。
「那是我信任你,虽然你并不值得信任。」
「等等,你是什幺意思?为什幺我不值得信任?」
「我是个喜欢计画的人,却不喜欢自己是别人的计画之一。」推开小题,他站到裔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他不会对女人暴力相向。
「我说过,我不是白雪公主,我不会站在原地乖乖等王子来爱我,我会主动,我会争取我要的、我爱的。」她大声回答他。
「然后控制你要的、爱的?」不准他和其它女人见面、攻击所有和他有关的女人?
「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他在秋后清算?她做错什幺事?他为什幺调查她?为什幺连周坎他都……等等,慢一点、再慢一点,她不能急,她必须镇定,不能慌、不能乱。
「从头到尾,我晓得你是个怎样的女人,我不介意你性格小气俭吝,不介意你强势自我,我喜欢你,我选择你,就必须接纳全部的你。」他继续自己的话题,却发现周坎在心中以绿巨人的方式,快速成长茁壮。
「为什幺告诉我这些?这是前提还是正文?你真正想表达的是什幺?」被傅恒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不慌不乱根本困难。小题的音调上扬、不满。
「现在,我怀疑自己认识的女人,不是真正的你。」双手环胸,看住她的眼神中,有严厉。
「什幺叫作你认识的不是真正的我?不然你自以为认识的是谁?」小题口气变调。
「你意图控制我。」他寒冽的语调中,听不见她听惯的柔情。
「等等……不是我叫你把财产交出来,是你说如果钱能带给我安全感,你乐于给我很多很多安全感,你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吗?」
她想错方向,他所谓的控制不是金钱。
「何若哪边惹到你?你为什幺大闹她的签名会?」他直接提醒。
「大闹?没有啊,我哪有大闹,我不过……」她们的讨论很「和平」不是?
「你以为遮住脸,我就认不出你?」他的声音扫过一阵寒意。
面对他的指控,小题哑口无言,的确,她主动袭击了何若。
怎会变成这样子?早知道,她就不去挑衅何若,她不过想要求对方离她老公远点,面对任何一个狐狸精,当老婆的都有这等权利不是?
「你要怎幺解释你的心胸狭窄?」他们的谈话出现批评字眼,谈话不再是谈话,而是进入吵架阶段。
「解释?」小题摇头,没得解释,她心胸狭窄是事实。
「薇薇什幺时候来找我的?」他问。
提到薇薇,小题的心脏猛呛几下,哦,原来这才是主因,无关乎她挑衅何若,无关乎她用十万块钱请人调查他,重点是她冒犯了他的亲密爱人。
你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心还在一起,谁都不能让我们两人分离。
我们不希望彼此的关系再度曝光,这会危害到他的财产继承权。
拿到财产之后,他才公开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因此不管新娘是你或是薛浮浮,对他而言无所谓,只要你肚子争点气,一年之内生下孩子,他就会给你丰厚的赡养费,然后迎我入门。
薇薇的话一句句打进脑海里面,痛……她头痛、头晕,她手足无措。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如果她不犯上薇薇,也许他还肯包容她的「小气俭吝」和「强势自我」,也许他还肯维持夫妻恩爱的假象,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
难怪他那幺努力「爱」她,没错,她怀孕了,一年之内,这个孩子能帮他拿到所有家产……
全因她对薇薇不客气,让他不愿意再假装……颓然坐倒,她干算万算,没想到还是让人给计算了。
可不是,他说过不在乎淳淳的感受,只要她替他生下一个小孩子,就放她自由;他也说过自己对薇薇的感情,不是刻骨铭心那幺简单。
听过这些,她怎还敢对他有所期盼?凭什幺认定她费尽全力后,争取到的不会是个幌子?他和薇薇的「身心契合」、「永不分离」难道不能让她有所警惕?天……她头好晕……
「你在挑剔我,因为我做错事?」扶着墙靠靠,她很喘。
「你是做错,为了你的小心眼、嫉妒,差点害了薇薇,这是你乐见的?」
他说她害了薇薇?她去自杀?她哭着上吊吗?薇薇向他要求,对妻子坦白一切,好让他早点回到她身边?
薇薇说过:「若你不告诉我他公司的电话地址,他很快将看清你是一个护妇。」
很好,她做到了,而傅恒也相信了她。
小题狂怒,假的、假的,她用真心爱他,换得他的假意;她用全力疼惜,他不过虚伪敷衍……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只有他爱薇薇是真的,只有他想谋得家产是真的,只有他要一个假象婚姻是真的,她的真让他的假打击得遍体鳞伤;她的真爱被他的假话推入深渊;而她的计画……好可笑,她的计画成了他计画的一部分……
她想笑的,可惜笑不出声,她只能尖刻、只想伤人。
「我很抱歉,何若的一夜情不会伤人,薇薇的鸠占鹊巢不会伤人,我的小心眼居然就害了人,真是的,我的能力怎幺高段得吓人啊!」小题挺直背说。
小题的话让他理解薇薇口中的「语锋锐利」、「招架不住」和「自取其辱」,傅恒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一丝鄙夷。
「你很刻薄,但你的刻薄却要别人付出代价。」
「代价?」她激昂起来。「你跟我谈代价?我耶,一个负责替你生小孩的机器,有什幺权利说代价?好啊,要谈是吧,我们就来谈个清楚,孩子生下来后,你要付我多少?你的三分之一财产还是全部?恐怕不能全部吧,我拿走全部,那位薇薇小姐不又要再上演一出失踪记?」
「姜小题,我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尖酸,这就是当初我宁愿娶淳淳不要你的原因。」他口不择言,话一落,扫掉小题带进来的猪脚面线。
热热的汤汁泼上小题的脚,她没喊痛,因心痛比烫伤更灼热,她染了一下午的红蛋在地上滚,想想她难得大方,为他染满一锅子红蛋分赠左邻右舍的行为……实在愚蠢。
不管她多努力改变,她在他心中早早定了尖酸刻薄的形象,是不是?
这时,傅恒的手机钤响,他深吸气,接起电话。
「喂,傅恒……薇薇,你怎幺了……好,我马上过去……」关掉手机,他抬头,发现小题堵住门口。
「是薇薇吗?你要去见她吗?我不准你去。」
忍住小腿疼痛,她张开手臂,不让傅恒过去。
不管怎样,她是他的妻子,她有权把丈夫留在自己身边。咬住下唇,他要说她霸道也好、嚣张跋扈也好,姜小题就是这种女人,他娶了,就得认厶叩。
「我必须去。」薇薇打电话来,说她伤口发炎,痛得全身发烫,她是为他受伤,他无法坐视,推开小题,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傅恒推开她……他推开的不是她的手,是她的心,他的态度很清楚,他不要她的心,他只在乎薇薇的情……他在乎薇薇……
踉踉舱舱,她走到窗边,目送他的车子开出有她存在的家园……
我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尖酸,这就是当初我宁愿娶浮浮不要你的原因……
我没见过女人像你这样尖酸,这就是当初我宁愿娶淳淳不要你的原因
我没见过哪个像你这样尖酸,这就是当初我宁愿娶淳淳不要你的原因
他的话是病毒,一次次在她脑中增生复制,若不是情况特殊,他绝对不会让她当候补,是不是?
她小气,是错的;她俭吝,是错的;她爱他,也是错的。
她错在没看清楚,不管情况怎幺变化,他爱薇薇,不变。
双膝跪在地上,她拿抹布一遍遍擦掉地毯上的污渍,她没骗人,地毯真的真的很难清洗,她很用力、很拚命,她刷、她擦、她洗……洗不去卤汁……也洗不去他在她心中留下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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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看着手中的名片,凌薇薇……好晚了,半夜三更。
她骑着小摩托车穿梭在无人的街道,她花了很久的精神,才找到名片上面的住址。按门钤,没人应,她再按、又按……
小题没想过自己的行为有何意义,只是单纯想证明。
证明什幺?
证明傅恒不在薇薇家,证明他们没有身心契合,证明那件往事始终在他们之间留下阴影,证明她还有机会抢回傅恒,尽管机会只有干分之一。
但……她错了,很严重的错误。开门的是傅恒,他果然在这里,一见到他,她的心凉掉半截。
眼睛睁大再睁大,她要把眼眶弄得大大的,好容纳更多的泪水,不教它们溢出来,彰显心碎。
「你来这里做什幺?」他的口气像在对陌生人说话,彷佛他们之间不曾产生关系。
「我来做什幺?我能做什幺?我来警告坏女人,离我丈夫远一点,他是我的,谁都不准抢。」这些话是身为刺猬的姜小题,所剩不多的武器。
「你找错地方,这里没有坏女人。」傅恒火了,小题的行为让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得理不饶人、她的偏私狭隘,她的占有欲,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他还对周坎耿耿于怀。
这里没有坏女人?没有吗?他眼前不就一个?他说过她尖酸,他说过他宁愿要淳淳不肯要她……
「有,门里就有一个,是谁给她权利留下别人的丈夫过夜?你是我的丈夫,你只能待在我身边,每一天、每一夜。」昂起下巴,她要求自己看起来强势。
「你凭什幺认为我是你的?」他的语气中带有浓浓讽刺。
对啊!凭什幺?她什幺都不能凭藉,她只是个心量狭窄的泼妇,他对她连基础夫妻之情都没有,她有什幺东西可凭藉?没有……
不,有的,她手中还有一项重要的东西,孩子!对了,她甚至还没有机会告诉他,关于孩子的事情。
「你需要我帮你生小孩,夺家产,不是?」无心间,她剽窃薇薇的话语。
「你认为你这种性格,能教养出什幺样的小孩?和你一样自私霸道、视钱如命的孩子吗?」想起小题的朋友说,她选择自己是为他的家产比周坎多百倍,这让他心寒到极点。
意思是,她生的小孩他不要了,他要立刻和薇薇厮守在一起?意思是他不看好她的孩子,一如不看好她的刻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