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不是韩芷麟一再求她别和这个烂男人计较,她老早就撵他出门,哪儿还容得了他每天登门讨人,浪费她的时间啊?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邢小姐,我是真心诚意的想挽回芷麟,难道你不能帮帮我吗?」凌夜心知她有意刁难,却还是好言求她。
因为,这全是他咎由自取,不能怨人。
大眼眨呀眨,邢亚缇故作惊讶地讽刺:「哎呀!敢情一向趾高气扬的凌大少爷转了性,竞也会低声下气地求起女人来啦?」
「亚缇,好歹他也是你的上司,难道你说话不能留点情面吗?」凌旭看不过去,挺身为哥哥说了句公道话。
上司?
「喂!」美眸一瞪,邢亚缇口气凶恶地怒斥:「搞清楚喔,现在可是下班时间,也是本小姐准备上床睡美容觉的时间耶;你们两个冒失鬼跑来这里找我要人,我都没赶你们了,竟然还要我说话留口德?」
「你……我……」自知理亏的凌旭忽然软下声调,「亚缇,求求你看在我大哥为了芷麟日益消瘦的份上,告诉我们她在哪里好吗?」
虽然一开始他也很气大哥伤了韩芷麟,可是一连十几天过去了,大哥根本无心於公事,每日放著凌腾的事业不管,开著车漫无目的地寻找著韩芷麟,用情之深连他都深刻地感受到了。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而这样的相思之苦也够大哥受的了,因此他才会主动陪同大哥前来拜托邢亚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仍不为所动。
「亚缇,你!」
凌旭气愤地咬紧牙根,深信她一定知道韩芷麟的下落,偏偏她口风特紧不肯说,教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啊,有了!
怒眸一敛,凌旭沉声道:「邢亚缇,我警告你快说,否则……」
「否则怎样?」邢亚缇不服输的背脊一挺,大胆地挑衅, 「杀了我不成啊?」
也不去打听打听,她邢亚缇是吃饭长大,可不是被吓大的咧,白目!
「杀了你我可舍不得,不过……」凌旭一脸神秘而诡谲地往前欺近两步,挂在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令人发毛。
「不过什么?有、有话快说!」邢亚缇连退两步。
奇怪,她竞有点害怕起他来了?而且……还心跳加速?
他又踏前两步,再度拉回了先前的距离, 「不用说,我用做的。」
做?怎么做啊?
邢亚缇挑眉,一脸疑惑,忘了彼此之间近得危险的距离。
忽地,凌旭吻上了她。
这是他的惩罚,一个对嘴硬女人的另类惩罚方式。
双唇密贴之际,激情的火花霎时耀眼绽放,一股奇特的电流急速流窜在两人之间,难分难解……
两人亲密的缠吻,无疑是让失去爱人的凌夜看得更为心痛、更为刺眼。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自作自受,不是吗?
落寞而难受地转身,凌夜悄然离去,将时间和空间留给这对早巳情愫暗生的火爆冤家。
XX
寒风刺骨,窗外的枯叶片片飘落,一眨眼又是十来天从指缝间无情地溜走。
「真的不愿意再接受他?」邢亚缇严肃地问道。
韩芷麟一脸坚决地摇摇头。
「可是凌夜他……」
「亚缇,别再提他了,好吗?」他已伤透了她的心,而她也不再对他心存爱恋。
「是啊,亚缇,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一旁的窦承铎忍不住出声。
他不忍心看到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在感情路上继续受苦,由衷地希望她能早日找到属於她的幸福。
而且,这阵子韩芷麟借住在他的住所,心情也已逐渐好转,看在他的眼里也深感欣慰,没道理再让她回去那无情的男人身边,让身心再次受到煎熬。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教训凌夜那小人,为她出口怨气!
「哎呀!我当然知道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可是你们好歹也为我设身处地的想想吧?」天知道她都快被凌旭烦死了!
打从凌旭强吻了她之後,凌夜也跟著消失在她眼前,不再每天来烦她、找她要人了。原本她是很高兴终於摆脱掉凌夜的纠缠,可是她又怎么料想得到,走了一个凌夜,却来了个更缠人的凌旭?
该死的白目男!他以为他是谁啊?大情圣吗?
谁说让他吻过的女人一定会受宠若惊地爱上他?又一定会巴著他不放的?
呵,她偏不!
再者,难道他不知道她就是讨厌花心风流又自命不凡的男人吗?难道他不知道她也有拒绝的权利和选择伴侣的自主权吗?
呼!她快受不了啦!
「亚缇,这阵子难为你了。」韩芷麟歉然地望著她。
「是难为了。」水眸一勾,邢亚缇语带微怒地抗议:「要不是凌旭今天出差去,你说我能正大光明地来这儿跟你相聚吗?」
是的,自从那一吻之後,白目男每天紧跟著她不放,注意著她的一举一动,教她直至今日才见著韩芷麟。
只是,一想起那个吻,她就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双颊也不争气地烧烫了起来。
「亚缇,其实阿旭本性不坏,只是花心了点,不过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芷麟说得对!」窦承铎点头附和道:「和他共事一段时间,我发现他为人磊落,个性直率且不摆架子,将来一定也会是个好丈夫的;给他机会也是给你自己多个选择的机会,你不妨考虑看看。」
「喂,你们两个怎么净替他说好话啦?」美眸泛上一抹质疑,邢亚缇冷冷地哼了一声,「本小姐才不相信那个白目男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不是好话,是真话。」韩芷麟笑著纠正她。
「芷麟,你……」
叮咚、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邢亚缇的驳斥。
「承铎,你这里的推销员还真多耶,我去开门。」无奈一笑,韩芷麟起身开门, 「阿、阿旭?」
「芷麟,你果然在这里!」
纳闷的邢亚缇乍闻熟悉的嗓音,一个箭步冲至门口,不禁讶然追问:「凌旭,你不是出差去了?」
所以她才会抓准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来见韩芷麟的呀!
「亲爱的亚缇,不这么说,你会松了戒备让我一路跟踪至此吗?」这可是他灵光一闪所想出的妙计,还真是一试就灵呢!
「你……你这卑鄙的小人!」邢亚缇气急败坏地瞪著他,恨不得马上切腹自杀,都怪自己太轻敌了。
双肩一耸,凌旭皮皮笑了。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可是彻底地激怒了邢亚缇不服输的个性,她索性身子一横,恶意地挡在韩芷麟身前,下起逐客令:
「好啦!人你见著了,可以滚了。」
可爱又不服输的女人,真以为这样就难倒他了吗?
带笑的眸子缓缓望了负气的小脸一眼,丝毫不受影响地越过身形娇小的邢亚缇,轻声哀求道:「芷麟,跟我回去好吗?」
啊?怎么会这样?
对喔,一心只顾著刁难他,邢亚缇都忘了他的身高远远超过自己一个头以上呢,真是自取其辱啊!
邢亚缇又气又恼。
「不要!」韩芷麟摇摇头。
「芷麟,回来吧!」凌旭一双大掌覆上她瘦弱的肩, 「失去你以後,大哥真的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
倏地,韩芷麟失去活力的眼眸泛上一抹晶亮,有点雀跃,有点质疑……阿旭说的是真的吗?
「回来,好吗?」
霎时,晶亮不再。「不!我不要回去。」那里的回忆太痛苦,她无法也不愿再面对凌夜。
「妈咪生病了,你忍心不回去看看她?」
水眸骇瞠,韩芷麟心底一阵难受。
她推开仍然横在身前的邢亚缇,忧心的问道:「你说妈咪生病了?」
「芷辚,难不成我会为了说服你回去,而不惜出言诅咒自己的母亲?」
是不可能。
韩芷麟焦急地往门外飞奔而去,而凌旭仍是下动如山,炽热的双眸紧紧落在邢亚缇身上。
「喂,人、人都走了,你、你还不快追?」邢亚缇被他瞧得心里直发慌,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直想割掉自己没用的舌头。
「会,我会追……」顿了一下,炽热的黑眸转为浓浓爱意,深邃而魅惑地望进她那清澈的水眸中,他信誓旦旦地道:「我会追上你的!」
誓在必得的爱语,强烈而震撼地直达邢亚缇的脑门,她当下重重一震,水眸泛上惊愕,脑袋瞬间停止运转。
「相信我。」
俯身轻轻地在粉颊印下一吻後,凌旭才依依不舍地跟上韩芷麟的脚步,留下满脸呆愣的邢亚缇。
从头至尾,没有遗漏任何一个精采画面的窦承铎,缓缓勾起一抹促狭却也饱含自嘲的浅笑。
爱神,再次拉拢了一对有情人。
而他的呢?
第九章
「妈咪、妈咪!」
「芷……芷麟?」 一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白莲双乎用力一撑高兴地想起身迎接,没想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猛咳,教她又倒回了床上。
「妈咪!」韩芷麟见状,疾步趋前,面带忧色地说:「妈咪,您身体不舒服,快别起来,躺著休息就好。」
「不,妈咪不躺,妈咪好怕自个儿这么一躺,你又不见了。」
「不,不会的!芷麟不走,芷麟留在这儿陪您,您快躺下好吗?」
「好。」有了韩芷麟的保证,白莲终於听话地躺回床上。
「妈咪,您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了呢?」韩芷麟在床沿坐下,忽地发现白莲似乎苍老了许多,不禁心疼地问著。
「还不是因为操劳过度,再加上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所以就……唉!人老罗,抵抗力也跟著变差。」
握著白莲的手,韩芷麟神情激动地自责道:「都是芷麟不好,芷麟不该离开您的身边、让您担忧,否则您也不会操劳过度而生病了……」
「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阿夜那个兔崽于,是他伤了你在先,你不必自责。」骂骂儿子出了气後,白莲心里著实舒坦多了。
她笑笑,接著说:「不过你回来了,妈咪的病自然也不药而愈,瞧!我是不是有精神多了呢?」
「嗯。」
天啊!想起自己仅是为了逃避情伤,断然狠心地离开对她疼爱有加的白莲,让她老人家日复一日地空等她回来,她就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孝!
自责瞬间再度盈满心窝,韩芷麟喉间一哽,水眸顿时盛满雾气,缓缓凝聚成晶莹的泪珠,如雨点般地直往下坠。
「怎么了?别哭、别哭,妈咪会心……咳咳……心疼的……」一个心急,白莲又开始咳了起来。
急忙抹去泪水,顺顺白莲抽动不已的背脊,韩芷麟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让她宽心, 「妈咪,我、我不哭,不哭了。」
「别拍了,我不碍事儿的。」拉过韩茫麟的手,白莲轻声探问:「芷麟,你还爱阿夜吗?」
韩芷麟撇过脸,语带逃避地道:「妈咪,我不想谈他。」
「怎么不想谈呢?」深深叹了口气,白莲语重心长的说:「芷麟,听妈咪说,有些事情必须用眼睛去看,用心去体会,一味地逃避并不是长久之计呀!」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个性倔强了点、爱钻牛角尖,一旦受了伤就会拼命缩回壳子里,不愿再面对现实。
「我没有逃避。」韩芷麟心虚地拉开视线。
「答应妈咪,试著再接受阿夜,好……咳咳……好吗?」认养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是不是说谎,只要梢看一眼她就明白。
「我……」
「芷麟,答应妈、妈咪,别让妈咪……咳……」又是一阵急咳。
「我、我答应!」急忙拍拂白莲激烈起伏的胸口,韩芷麟困难又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答应您就是了!」
她只是答应,并没有保证一定会再爱上他。
白莲虚弱的唇角无力地往上牵动,微微勾起一抹欣慰的浅笑,「那好,妈咪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
她话声一落,双眸紧跟著闭上。
「妈咪?」韩芷麟心下一惊,惶恐地大叫:「妈咪!」
「嗯?」她这一叫,让白莲倏地吓醒过来, 「瞧你紧张的,有事吗?」
咦?韩芷麟一愣,妈咪真的只是想睡觉而已?
呸、呸、呸!
原来是她连续剧看太多,想像力过於丰富,甚至有点走火入魔,所以才会会错意,是她想太多了,真是的!
吓出一身冷汗的韩芷麟赧然一笑,「没、没事。」
她起身,贴心地为白莲盖好被子後,轻轻地退出房门。
一旋身,瘦弱的身子毫无防备地撞上一堵久候的结实胸膛,她惶恐地猛退,直到背脊抵上房门,水眸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迎向他——
凌夜!
XX
不看还好,这一看,韩芷麟觉得好心疼。
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憔悴?为什么他不再意气风发?
这样颓废、不修边幅的他……会是为了她吗?
不,不可能的!韩芷麟,醒醒吧你!
她咬唇,狠心撇头。
「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淡淡的口气有著喜悦、有著思念,凌夜的黑眸如炬,炙热地紧紧锁住淡漠的人儿不放。
犬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当他一个人开著车子在街上疯狂地找寻她时,阿旭一通告知她已归来的电话,让他的心有多么地亢奋,又是多么地难以置信,他真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她!
大啊!他真的好想好想她,想得心痛、想得心慌啊!
「芷麟……」不假思索地,凌夜忽地采手想证实眼前的她不是虚幻的……
韩芷麟见状,身子骇然地往右一闪,及时闪开他探来的大手。
她僵著一张脸,口气平板而疏远:「我回来不是为你,而是为了妈咪。」
大手黯然一垂,他万分懊悔,「芷麟,是我不对,我不该伤了你……」
「过去了,都过去了。」她冷冷地打断他迟来的忏悔,因为她再也不愿相信,也不会再接受他的感情了。
「不!没有过去,因为我爱你啊,芷麟!」他痛心地嘶吼著。
爱?
「如果你爱我,那么……」美丽的唇角哀怨一勾,她无情地讥讽道:「凌夜,你的爱来得不是时候。」
「不,只要你肯给我机会,幸福还是属於我们的!」
机会?幸福?
闻言,她笑了……
淡淡的笑容带著悲怅而疏离的凄楚感,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芷麟?」
她的笑容令他心慌,仿佛是在告诉他她的心已死去……
「记得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韩芷麟定定地看著凌夜,神情冷绝地说:「书上是这么写的——人生就像是一列火车,而我们都是乘客,火车会载著来自各地的旅客,在不同的定点下站。」
下站?她要他先行下站,继续他不能参与的旅程?
心,一阵难受。
「书上说的没有根据。」聪明如他,自是明白她话里的涵义,但他拒绝正视,更是不愿认同。
不管凌夜接受与否,韩芷麟还是继续说:「很抱歉,你我的目的地不同,火车到站了,请你遵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