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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汉的软糖  第9页    作者:子澄

  铁鹰瀚微微笑着,他想得没错,这妮子比她姐姐精明多了:"经营一点小生意,月收入我倒是没仔细算过。"通常他的收入都是以一季或整年度来算,所以他真的不是很清楚。 

  "小生意是小到什么程度?"说到小--生意,阮箬的兴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该不会是卖蚵仔面线的吧,那别说养她们了,单就姐嫁过去都不见得有好日子可过。 

  "你干脆讲得清楚点,省得这么一问一答。"挺累人呢,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OK,像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小生意的一部分。"铁鹰瀚用手画了一个圆,意指这饭店是他的产业。 

  "只是一部分?"阮箬并不傻,她明白铁鹰瀚想表达的意思;这个好,这人的收入让她们躺着吃都吃不完,"发财了。"她极小声地嘀咕。 

  "满意吗?"铁鹰瀚明知故问。 

  "差强人意啦。"阮箬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满意,那会让他太过得意。 

  铁鹰瀚挑了挑眉,不再在同一个问题上打转:"还有问题吗?" 

  "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请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不信他会收服不了她。 

  阮箬两眼闪动着狡黠的眸光:"你喜欢吃软糖吗?" 

  "小箬!" 

  铁鹰瀚还来不及回答,阮棠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她手上提着冰块盒,脸上红扑扑地浮现赧色,可见她听到了阮箬最后提出的问题。 

  "姐。"叹,好可惜,她就快听到重点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爷爷呢?"阮棠关上门走到两人中间,鸵鸟地不敢让小箬听到铁鹰瀚的回答。 

  虽然她不清楚他们在她回来之前说了什么,可是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让小箬知道铁鹰潮不同于常人的"倾向",怕吓坏她。 

  "就是爷爷叫我来的。"阮箬耸耸肩,一次回答两个问题。"怎么了?是不是他身体不舒服?"自从父母双双去世,爷爷就因受不了这个刺激而中风,还好情况不是太严重,除了走路跟讲话有点迟缓之外,其他并无大碍;但阮棠还是常常忧心他的身体,毕竟爷爷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大大小小的病痛。 

  "他气疯了。"差点没二度中风。"气疯了?"阮棠愣了愣,连忙坐在她身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生气?"爷爷的脾气极好,很少见他生气,即使身体不舒服也不曾,所以阮棠很讶异。 

  "还不都是因为你。"阮箬侧过头认真地盯着阮棠,"姐,你真的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所谓的"外面",指的是饭店外面。 

  阮棠莫名地摇摇头,听小箬的意思,爷爷之所以会生气起因在她,但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爷爷这么生气呢? 

  "外面的人传得很难听,说你在饭店里……"阮箬顿了顿,看了眼"肇事者","跟野男人乱搞。" 

  阮棠的脸迅速刷白,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指控,她突然失去了辩驳的立场;在那个晚上之前;她或许还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造谣,但在那之后……她摇了摇头,心里一片纷乱。 

  铁鹰瀚一言不发地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唉,他的小软糖又在钻牛角尖了,何时她才会改掉这个恼人的小毛病? 

  "是真的吗?姐。"阮棠失神的模样让阮箬心里的疑问确定了七八分。 

  这个铁硬汉真的把姐给"怎么了",不然姐怎会失魂落魄?看在他身价还不赖,且有心担起阮家生活的重担,这次她就好心地饶了他,以后他要是敢对不起姐,她可不会像名字一样软弱,绝对把他"电"得晕头转向! 

  "我……"面对小箬的关切,她该怎么回答? 

  "小箬,你相信阮棠吗?"铁鹰瀚拍了拍阮箬的头,跟着阮棠一样称呼她。 

  "那是当然。"从小,姐就是她最贴心的玩伴,而自从父母离去之后,姐更是一肩担负起全家所有的责任,从那时候起,姐更成了她心中最崇拜的偶像,她不信她还能信谁呢。 

  "喂!不要拍我的头。"她可不再是黄毛丫头了。 

  "你相信她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他看了眼神情恍惚的阮棠,为她的表情而心疼,虽然被称为"野男人"的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想她应该不会,"阮箬支起手肘撑住下巴,"但你就难说了。" 

  这种事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但她相信姐可不见得相信他,她倒是相信他不可能那么无欲到放着美食不动,因为他看起来就不像柳下惠。 

  "嘿!讲话客气点,小鬼!"他蹙起眉,恶意地以更大的手劲拍她。 

  "很痛耶!而且我不是小鬼!"阮箬抱着头,恶狠狠地瞪他。 

  "小鬼往往不会承认自己是小鬼。"就跟神经病一样,没人会承认。 

  "够了,你别再打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阮箬瞟了眼阮棠,威胁意味十足。 

  算你狠!铁鹰瀚意有所指地睨了她一眼。 

  "回去告诉你爷爷,要不了多久,野男人会让谣言正名。"名正言就顺,到时候他看谁还敢乱说话。 

  阮箬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哇!这家伙玩真的耶!看样子以后姐有好日子可过了,别说欺负姐了,以她看来,这男人根本舍不得姐掉根头发。 

  "她肯吗?"阮箬挑衅地以手肘推了推他。 

  铁鹰瀚眯起眼,盯着阮棠的黑瞳闪动炽人眸光:"这可由不得她。" 

  "好吧,我这就回去复命。"阮箬叹了口气,看来阮棠还没从错愕里爬出来,仍旧傻呼呼地僵坐在原位,连他们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咧。 

  "等等,你知道这件事是谁传开的吗?"冤有头债有主,那个造谣的家伙让他的软糖这么难过,他铁定要那个人为自己的多嘴付出代价。 

  "天知道,你自个儿慢慢查吧!"反正他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随便拿个两叠出来砸,她就不信查不出来是谁造的谣。铁鹰瀚目送阮箬的背影离去,揉揉眉心,送走一个大麻烦,房里可还有一个超麻烦哩! 

  他旋回客厅,坐在阮棠身边并摇摇她:"阮棠,你还在吗?"魂魄还在吗? 

  阮棠眼神虚幻地瞅着他俊朗的五官,一滴泪珠像西北雨般毫无预警地滑落在她苍白的脸颊,整个人像尊表达幽怨情绪的凄美雕像。 

  铁鹰瀚叹了口气,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会舒服点。"他把杯子贴着她的唇,半强迫地要她喝下去。 

  "不要!"阮棠霍地伸手挥落他手中的水杯,溅出来的水迅速被地毯吸干。 

  "都是你!如果你不曾出现就好了,我也不会像现在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她拼了命推他,他却不动如山,任由她发泄不平的情绪。 

  "不论你怎么想,我们得尽快举行婚礼。" 

  第八章

  铁鹰瀚说来轻松,听在阮棠耳里却石破天惊。 

  "你说什么?"再一次的震撼冷阮棠忘了自己的哀伤,眼泪立即蒸发。 

  "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只是她不愿面对事实,所以佯装没听见。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她以双手捂住耳朵,紧张地想逃跑; 

  铁鹰瀚一把攫住她的腰,重新将她按压回沙发,并用力拿下她的手,对着她的耳膜大声咆哮:"你大可继续逃避,反正受到伤害的不是我的家人!" 

  阮棠重重震了下,她停下所有挣扎,两眼空茫地望进他的黑瞳。 

  "你最好心里有所准备,一旦你不愿面对事实,流言只会传得更夸张、更遥远;说句残忍的话,那些流言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甚至可以当做从没发生过这件事,可是你呢?你能坐视你的亲人被这种恶意的谣言中伤吗?"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女人的贞节永远被当成神圣不可侵的标志,尤其在民风纯朴的南部,他不相信她能承受得了。 

  阮棠像看怪兽一样看着他,:两人的呼吸都很急促,四只眼睛互相瞪着对方,似乎在比谁的耐力较强,谁能撑得比较久。 

  "我该怎么办?"有时她真觉得父亲把名字错放了,她才应该叫做"软弱"。 

  "结婚,把婚礼办得很大,越大越好!"这是惟一的方式。把婚礼搞得人尽皆知,流言自然消弭于无形,"我会准备得妥妥当当,保证婚礼过后没人敢再说半句废话!" 

  当然,制造流言的人虽然伤了阮棠,却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然他不知要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将她拐进礼堂。 

  "婚礼?"她恍惚地重复最重要的那两个字。 

  "嗯,婚礼。"硬汉和软糖的婚礼,够耸动了吧!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她挤出一抹苦笑眼眶微微泛红。 

  铁鹰瀚深深地看着她,没有选择地摇摇头:"看起来和实际上都没有。"事实或许残酷,却是无法争辩地存在。 

  阮棠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声音有控制不住地颤抖:"我的老天,我竟成了(喜宴》里的女主角--" 

  当初因为好奇和电影的名气,在几个女同学的邀约之下一同去看了《喜宴》那部电影,可是她千料万料都料想不到自己会陷入剧中人的无奈,横看竖看,跳脱不开一个属于悲剧中被牺牲的女主角。 

  "那种童话式的结局,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社会里。"铁鹰瀚也看过,他平实地阐述自己的感想。 

  -对同性恋的情侣加上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讽刺的是一个意外之下产生的孩子,四个人从此心无芥蒂地生活在一起,就像童话中"王子跟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种结局一样不可能。 

  谁晓得婚后的王子不会变心、不会搞外遇,而成为妻子的美丽公主不会变成黄脸婆、甚至每天唠唠叨叨得令人发疯?那些都只是理想国的结局、骗骗小孩子罢了。 

  "是吗?"听到他的解读,她的心情更加恶劣,"却活生生地变成我以后生活的模式。" 

  "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对不对?"铁鹰瀚的眉毛拧成一条直线,语气严厉。 

  "我早跟你说过,我喜欢的是女人,对男人根本没兴趣!" 

  她就是爱钻牛角尖,然后把自己搞得很不快乐,他不喜欢她的这一面,他喜欢的是永远挂着笑容、坚强的阮棠。 

  阮棠一愣,呆愣地看着他的俊脸:"你从来没说过。"她发誓,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听他这么说过。"我没说过?"她果然把他的话当放屁,"是你把耳朵关起来,不肯好好地听我解释!"他恼火地摇了摇她的肩,想把她摇得清醒一点。 

  "事实胜于雄辩,我相信我看到的'事实'。"对于这点她可固执了,明明他跟邵慕风之间任谁看来都觉得暖昧,她怎能如此轻易便说服自己所见是假。 

  "我说了,慕风爱玩你也跟着瞎起哄,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他气得差点没爆血管,干脆跟她爷爷一起进医院算了。 

  这女人真会伤他的心,难道她看不见自己对她的宠溺?看来他真是太放任她了,才会把她宠上天。 

  "这无关乎信不信任,而是你有没有做。"怀疑因子一旦在心里发酵,那根根深蒂固的尖刺怎是说说就能轻易拔除呢,"而且邵先生不也说你变心了吗?" 

  铁鹰瀚气结地瞪着她:"任我好说歹说你就是不信我,是不?" 

  "无论我信不信,我都无力改变情势的发展,对不对?"她叹了口气。 

  "既然这是我的宿命,我就会好好地扮演女主角的角色,希望我不会砸锅了。"她陷入难以自拔的自怜情绪,真把自己当成惟一的牺牲者。 

  "我真会被你给气死!"他满脸铁青,额际青筋明显浮动。 

  "如果我的性倾向有问题,我还能抱你吗?"她要事实,他就给她事实,不过前几天才发生的事,她的忘性应该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阮棠几乎弹跳起来,他怎能如此轻易地提起令人羞愧至死的那一夜? 

  她的俏脸疾速涨红,贝齿无措地咬着下唇,一双眼更是没勇气看他,眼珠子左右乱瞄。 

  "无话可说了吗?"他皮笑肉不笑地嗤笑着。 

  "你……"她娇嗔地瞪着他,并试图反击,"谁、谁晓得你是不是'双性恋'!" 

  天、天呐!她之前怎么没想到这另一个可能? 

  双性恋可比同性恋更惨。如果她真的嫁给他,她所要担心的是除了他会带男人回家之外,连女人都有可能出现在他们的床上。 

  原本她只要提防二分之一的人类,这下子全人类都有可能成为她丈夫的外遇对了-- 

  呜……她的命怎么这么苦!? 

  "双……"铁鹰瀚两眼圆睁,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直想掐死她干脆些。 

  "先说好,我可以对你的外遇视而不见,可是你不能对我动粗。"预防胜于治疗,她已经够惨的了,如果他还会打老婆,那她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铁鹰瀚狠狠地眯起眼:"外遇!?你还真宽宏大量啊!"竟能忍受自己的丈夫搞外遇!?她真该死!该死的大方! 

  "不然你说,我还能怎么办?"也许这样还有理由跟法院诉请离婚……咦?这或许是个可行的方式-- 

  然后狠狠地敲他一笔赡养费,谁教他欺人太甚。 

  "不怎么办,既然要结婚,我就不会搞外遇!"他不要他的孩子重复自己小时候的噩梦,他要他们在完全正常、美满的环境下成长,一点点瑕疵都不行。 

  "喂,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如果做不到会很丢脸。"世事难料,话最好只讲七分,起码有反悔的余地。 

  "你!"铁鹰瀚真不知自己怎会爱土这么麻烦的女人,"你这么没信心?难道你不会想办 

  法把我紧紧绑住?"而不是轻而易举地把他往外推。 

  "绑住?怎么绑?我总不能拿条绳子,像拴小狗一样把你拴在家里吧?"这是什么对话?明明还没进礼堂的两人,竟开始讨论婚后注定不幸福的生活,不知是她疯得厉害,还是他。 

  铁鹰瀚怒极反笑,他露出邪恶至极的邪笑:"我想我有更好的方法." 

  阮棠瞠大眼,对于他逐渐逼近,她霍然明白他显而易见的企图…… 

  "阮棠,你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我想跟你谈一谈。"中午休息时间,吴志蒙突然挡住阮棠前往厨房的路线。 

  "领班,可是我得到厨房去张罗总裁的午餐。"铁鹰瀚特别交代她不准太接近吴志蒙,虽然她不了解为什么,但是他很霸道、嗓门又大,她不敢不听。 

  "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而且这件事迟早要谈。"吴志蒙坚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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