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害己嘛!谁不晓得你又要说这句老话。”
只是当人在气头上,就算天皇老子出来安慰说理,恐怕也很难让人听得下任何一句话,更何况是这个处处与她作对的他!
郭宜欣气噘了美丽的唇形,咬牙切齿地还以颜色,“我的个性、脾气,乃至于如何做人处事,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毋须你鸡婆为我担忧,况且会照料我的人多得是!”
“如果你如此坚决不听劝,我想我也没有多置喙的余地。”朱逸清淡淡地吐出一口气,她蛮横起来的德行与郭志浩真神似!
“既然你知道就不应该多嘴。”她倒也回答得理直气壮、洋洋得意。
连郭志浩都不敢如此训诫她了,哪轮得到他?朱逸清未免干涉过甚了吧?!
服务生在此时送上餐饮,却丝毫感觉不到周遭幽雅温馨的气氛。餐桌前沉寂一片,虽然优雅轻柔的乐声四处飞扬,但是这一小方天地里的气息,却只有凝重诡异的氛围笼罩。
“请慢用。”他头低低的,害怕破坏了什么,不敢太大声。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朱逸清突然打破沉默,轻声询问服务生。
“您往前直走右转到底,那里有标示。”服务生礼貌地指点方位。
“好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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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眼前有位陌生女子突然闯进男厕,吓了朱逸清一跳。
“小姐,你不要紧吧!”朱逸清见情况有异,一把扶住那女子往下倒去的身躯,另一手捉住她虚弱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头,以防她摔落地面。
她气若游丝,惨白的面容快把他吓坏了!
“我送你去看医生吧!”朱逸清恐有半点差错,那么可是人命关天。
“不用了,我住的公寓恰巧离这儿不远,你可以送我一程吗?我的气喘发作,碰巧药又用完了,麻烦你了……”她努力凝住不喘息,一口气将话讲完。
他只是轻轻顶起她再度滑落且无力支撑的身躯,不敢太用力,以免她更难受。
朱逸清思索了一会儿,不过好人当到底的软心眼毛病不免又犯了。“那么你住在哪里,告诉我!”
“对面……街口的巷……巷子里,我……我们先走出去……我再……再告诉你。”她有气无力地应声。
朱逸清一心救人急切,直说道:“你还撑得住吗?小心点!”
“我可以……”她点点头。
他就这样搂住她从男厕走出来,旁人无一不对他俩投注热切的目光,当然其中也包括了郭宜欣,看来他早忘了她的存在!
郭宜欣气炸了地走近朱逸清身边,看着那名正瘫软在他胸膛,气若游丝的美丽女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见朱逸清刚从洗手间走出来,心里才在犯嘀咕他为何进洗手间这么久,竟看见他与另一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私会来着!原本以为朱逸清是个正人君子,但现在看来,充其量和那些好色低俗的男人没两样;而且就旁人瞧来,他们两人当众不避讳地搂搂抱抱,简直亲密得不得了。
难怪郭宜欣气得七窍生烟……
见他不语,她狂吼出声,“你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朱逸清并没有理会她,可能一心只想赶紧送那病弱女子回去的缘故,所以也不急着跟郭宜欣解释什么;直到郭宜欣的手掌重重甩在他的手臂上,胡乱抓痛了他,才面色凝重地回过头说道:“她的气喘病发作,药又用完了,刚好住处就在对街,离这里不远,我想先送她回去休息,待会儿再过来。”
或许朱逸清真是救人心切,却不晓得如此举动看在郭宜欣的眼里,醋意莫名地占据了她的心……
“你说,她是谁?!”郭宜欣硬是扯下朱逸清一只手臂,冷哼道。
容不得他如此亲近地搂住那女子,况且现场看热闹的目光这么多,岂丢得起这个面子,他可是与她有约在先的!
“她刚才倒在男厕向我求救,我怎能不帮她或弃她于不顾?我们并不认识,只是萍水相逢。”朱逸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解释着。
反正也顾不得四周投来怀疑或讶异的眼神,将会带给他怎样的批判!他扶起那女子逐渐下滑的身躯,径自往自己肩头扛;假使郭宜欣了解他的个性,他也无惧郭宜欣的误解或半信半疑,就这么往餐厅大门走去。
“萍水相逢?!如果你们只是单纯的萍水相逢,你会如此轻易帮她……”
郭宜欣叹口气,几近疯狂地咆哮,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
而朱逸清越是不理她,她越是咄咄逼人:“假使她真的需要帮忙,也可以请服务生帮忙,何必非得你来?!我看她是狐狸精对不对?”
朱逸清见状非但没有制止她的胡乱猜忌,反而一把推开郭宜欣的钳制,“眼前救人为首要,请你别阻碍我救人。”他没时间与她做无谓的纠葛。
“你竟然敢推开我!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这狐狸精跟你藕断丝连,现在又回来纠缠着你,而你为了避人耳目,表面上说是要帮她、救她,谁晓得私下你们会到哪里去逍遥?”
“别再激我,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这女子病得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很困难了,难道郭宜欣的眼睛瞎了不成!朱逸清终于捺不住性子地吼了她一声。
“呃……呃!”那女子痛苦的呻吟着,朱逸清一把将她抛上车子。
因为他深知像她这样的病状,若不尽快吸入松弛肌肉的药剂,减轻呼吸道的痉挛情形,只怕多延迟一秒,她的生命就会多消失一分。
伸手抓住朱逸清半坐入车内的身躯,她再度叫道:“你说承担什么后果?!最好给我当面解释清楚!你自己偷腥被人发现,倒把罪过推给我!对!或许我阻碍了你的好事,难怪你最近常嫌恶我?!”
郭宜欣眼泪直掉,没完没了地继续接着说:“看来你早就有对象了,怪不得你最近才会找那些怪异的理由,来否定我的价值,否定我在演艺事业上做的努力;其实你是故意以造成冲突的名义来逼迫我分手,对不对?不要把你自己装成圣人君子,明的好像是为我好、为我着想,暗地里却在搞七捻三的!”她哽咽了起来,泪水一再沾湿脸庞。毕竟自己男朋友的怀里搂着另一个女子,被逮个正着,大家绝对不会做另外的解释!
朱逸清眼见情况越来越危急了,他把车门关上,赶紧启动车子决定不理会郭宜欣的谩天叫骂。
“贱人!好一对狗男女,你有种。”眼见瘫在后座那女子痛苦地呻吟失声,郭宜欣仍忍不住地骂出如此污秽的字眼,实在有失淑女的身分。
当然餐厅内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神并没有停止“隔岸观火”!反正像在看电影情节一样精采,超立体原音原影播放,而且还是免费的。
“我现在没空听你叫骂。”朱逸清吐出最后一句话,郭宜欣是那么不可理喻,同时他也害怕他的脾气会一发不可收拾。倏地,朱逸清开动车子消失在她的眼前。
“看什么热闹!”郭宜欣光火地对着餐厅内那一双双看戏的眼神叫了声。
望着朱逸清倏然远去的车影,她口中喃喃几句,醋劲完全占满她的心头,
看来朱逸清惨了,如果他不与她当面解释清楚,她的名字被他倒过来叫都可以!
第三章
郭志浩从远远的街角开车过来,因为在餐厅四处都找不到停车位,却随即望见西餐厅门前发生纠纷,而事故的女主角偏偏就是郭宜欣。
“欣欣,发生了什么事?!”郭志浩探出车窗好奇地询问郭宜欣,显得莫名其妙,“那不是小朱的车子,他怎么载了另一个女人走?”
“哥,你先别管那么多,载我去追他,我再告诉你发生什么事情!”
郭宜欣匆忙掏出两张千元大钞,递给守在门口的服务生,然后手脚利落地闪进郭志浩的驾车,紧追着朱逸清的车子。
“欣欣,你别顾着哭啊!会不会是你误会小朱了,我相信小朱的为人,应该不像你所说的在外面搞七捻三的;就算他另外交了女朋友,不可能连我都不知情。”郭志浩一面尾随着朱逸清的车进入小巷子,一面也不忘为郭宜欣递面纸,安慰她一番。
郭宜欣吸了吸鼻涕,咽不下这口气地开口,“你也亲眼目睹他带了那女人上车,难道你还睁眼说瞎话地想为他辩护?”她可是他朱逸清的女朋友来着,他竟如此漠视她的存在,说什么她也要抗辩到底。
“或许你真的误会他了,或许他真的一心只想要救那个女人,才没时间与你解释。你又不是没看见那年轻女子几乎是瘫痪在小朱的怀里!”听到郭宜欣长篇大论的“推测”,虽然郭志浩也纳闷朱逸清的行径,为何连解释都嫌麻烦地让她误会,但是口头上还是为朱逸清辩解着。
望着郭宜欣吹胡子瞪眼的气呼呼模样,郭志浩差点笑出来,原来打翻醋缸的人,就是这副德行,现在他终于能够亲身经历其可怕与危险的事实。
看了郭志浩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眼,郭宜欣叫了出来,“哥!现在是你妹妹受了委屈,想不到你不但不帮我,倒胳臂肘往外弯地帮朱逸清讲起话来了。”
郭宜欣气得脸色发白,好像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
不过她“番”起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几个人受得了。郭志浩没好气地连忙安慰她,“我也是公道地分析给你听啊!我并没有想到要帮谁啊!”
“那为什么朱逸清没凭没据的指责我的经纪公司有问题,还可能牵涉贩卖女星到东南亚的不法勾当,他故意藉此来教我退出演艺圈;反而你们个个都听信他的鬼话,回过头来劝阻我,现在才会让他变得如此狂妄!”
她除了有被侮辱的感受之外,也认为大家都没站她的立场帮她考量。尽管她是真的想在演艺圈求得发展,但是那也不表示她就不够小心谨慎、不懂得自保;所以朱逸清实在没必要每天像在叮嘱三岁小孩,恐怕她涉世未深而被骗了,没完没了地在她耳际嗡嗡叫个不停。
“这根本是两回事,你别把它们扯在一块了。”郭志浩莫可奈何地叹口气,才又说道:“小朱真的非常担心你,虽然有时候他唠叨了点,不过那不正表示他非常在乎你,怕你受到伤害吗?”
“你看,你又在帮他说话了。”郭宜欣气嘟着嘴。
“可是我说的也是事实啊!今天你没搞清楚事实真相就开口乱骂人,本来就是你的不对,姑且不论小朱是否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但你也不能胡乱猜测,难怪小朱会不理你。”
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言下之意是他应该反过头来痛骂我一顿吗?”郭宜欣越讲越生气。
郭志浩终于明了朱逸清与她解释时为什么像哑巴吃黄莲了,因为根本有理说不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想不到我的亲哥哥竟然不帮我,还帮外人来指责我的不是,莫非你也认为我在无理取闹?”
郭志浩看着她,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说:“好吧!一切等当面听逸清解释后再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终究还是拗不过她的牙尖嘴利!
扶那名病弱女子上来她家,看着她用了药且无大碍之后,朱逸清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没事。”
“我才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若非遇到你,我可能早就昏死在那里了。”
朱逸清不好意思地忙搭腔,“助人为快乐之本,我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请喝杯茶歇会儿,我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微笑接过茶杯,“谢谢。”
那名女子起身打开客厅大灯时,朱逸清才赫然发现自己手臂上满是刚刚被郭宜欣掐打的指痕。
“你的手臂受伤了。”
“别碰!”说时迟那时快,他才正要告诉她伤口碰不得的时候,她已经拿了跌打药酒出来了。
“那女孩子好凶,是你女朋友啊?”她用药酒帮他轻轻搓揉着,然后问了声,看来他刚才力救她回来时,与他女友发生的误会肯定会教他吃不完兜着走。
“她生起气来就是那副德行,有些骄纵的千金脾气。”朱逸清无可奈何地耸肩微笑道。
虽然口头上朱逸清是如此描述郭宜欣,但是心里面还是为她的骄纵展现了无限的宽容,他晓得自己绝对是在乎她的,否则不会在每一次冲突中争得灰头土脸、面红耳赤;只因为假使对一个人没有任何感觉的话,肯定不会再三地表现失常;当然他自己如此,想必郭宜欣也是如此的。
“那待会儿要不要我陪你过去向她解释清楚?”实在舍不得让他难为,毕竟他是真的一心只想着要救她,若因此而破坏了一段良缘,她可就是罪魁祸首啰。
朱逸清笑了,倒了一些药酒轻揉着伤处,“不必了,我想她生完气就比较好说话。”
想起郭宜欣那张像吹涨了气球的小脸,气呼呼地只怕没被吹爆而已。唉!看来回去他非得解释到口沫横飞,方能得到她的谅解啰!
那女子抬起头来正准备帮他另一只手上药时,才如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大叫出声,“你不是清哥吗?”
“你是?”显然他不认得她了。
“我是向若苹,小苹果啊!你还记得吗?”
“小苹果?!真是女大十八变!你变得如此漂亮,怪不得我认不出来了。”
他望着她笑开怀,想不到竟然这么巧让他遇上她!
事实上自从朱逸清在大二那年帮她接下了家教,一直到她考上南部大学之后,他们即没有再见过面,难怪他怎么也记不得她的面貌。
向若苹喜出望外地惊笑道:“清哥,想不到我们真有缘呀!老天竟然安排这样的机缘让我们重逢。”
“孝芳说你到法国念书了,怎么你现在人在台湾?!”
“我也是昨天才刚回台湾的!这次是专程回来看我爸妈。”
“那么孝芳呢?别来无恙吧!她有跟你一块回来吗?”
“她这些日子都在旧金山的家里,应该不会回台湾;而且阿芳的男朋友也追她追到旧金山,我还听说阿芳的男朋友就是你们‘四骑士’之一呢。”
“是啊!是啊!孝芳连这样的事情也跟你说了?”
老朋友意外相见,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个没完。
“我记得叫什么郭志浩来着,‘四骑士’中的‘火’,人虽然热忱坦然,脾气却也有点暴躁,尤其孝芳被他伤得那么重。唉!我实在真想见识一下这种乱咬人的‘暴龙’。”
“没错,就是他。”听她这么形容,他倒笑咧了原本完美的唇形;只是她对郭志浩的形容夸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