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突然的改变,张雅寒的一颗心又开始慌了,她挣扎着想推开他,无奈力气就是比不过人家,到最后她干脆放弃所有挣扎,放任自己徜徉、品尝这完全陌生的感受。
当他满足的放开她的身躯、她的唇时,张雅寒早已全身虚软无力、脑子迷迷糊糊的,连今年是哪年都不记得了,甚至连他发动引擎,将车子往回家的路上开,她都没有发觉。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张雅寒方才领悟他刚刚根本就是骗人的。“你骗我。”红着脸,她怒指着他,控诉他方才的罪状。
对她的控诉,高鹄文根本不痛不痒,他非常大方的点头承认:“没错!我确实是欺骗了你。敢问,你又能拿我如何?”
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可恶脸孔,张雅寒被气得全身发抖,无奈就如他所说,她确实拿他莫可奈何。
就在这时,车子总算停下,高鹄文打开车门径自下车,接着还不忘对车子里头那个早被他气得浑身发抖的张雅寒行了个礼,“小姐,我们的家已经到了,请下车吧!”
看他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张雅寒当真是恼怒不已,可拿他莫可奈何的她,惟一能做的就是以沉默控诉他的欺骗。
这下子,两人杠上了!
☆ ☆ ☆
做了道凤凰如意卷,又炒了道宫保鸡丁,接着下来是否该再炒个青菜,煮道浓汤呢?
高鹄文斟酌着,他什么也不考虑,惟一考虑的就是张雅寒对吃的喜好。
从这几日亲自为她洗手作羹汤的经验,他知晓她对深绿色的叶菜类一向不喜欢,就算勉强吃,也只是吃两三口,再多的,就算强逼她,她也绝不妥协。
就因考虑到她的喜好与习性,他决定放弃手中所拿的波菜,改从冰箱中拿出一整粒的高丽菜,站在洗碗槽前,一片一片的将整粒高丽菜给分开,再仔细地一叶一叶慢慢清洗。
洗到一半,高鹄文突然有点恼火,就气那不知感恩图报的无情女子。
想起三日前,他也不过耍些小手段,诱骗了她一个吻。
就为了这个吻,她竟整整三天都不跟他讲话,不管他怎么逗她、怎么低声下气,她不说话就是不说话,显然已打定主意要当个哑巴,存心想把他闷死、把他气坏。
想到此,高鹄文不由得气愤的将手中的菜紧紧一捏,捏得粉碎依旧不能让他气消,最后他索性抛下所有工作,一步一步的走向高雅寒的房门口。砰的一声,他气得连敲门也省了,直接将门给踹开。
正在房里看书习画的张雅寒,很明显的被他粗鲁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瞟,看见是他,她也懒得响应,只是高傲的不理不睬。
好、好,好样的,这女人竟无视他到这种地步,那就别怪他不讲道理,对她使出强硬的手段。
大跨几步,他逼近她,不给她有反应的时间,直接枪走她手中的书、用力的掐住她细弱的手臂,“走!”
知道自己力气不如人的张雅寒也不挣扎,就随着他走、任他摆布,随他要带她到哪儿,她就到哪儿。
气急败坏的高鹄文根本没注意到她的乖巧温驯,更无心在意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抓住她。
他一个劲的将她拖往厨房,毫不留情的将她往洗碗槽的方向一甩,“这三天我服侍你也服侍够了,今天开始你若不想饿肚子的话,就得自动到厨房帮忙。现在开始,把这些高丽菜清洗干净,等洗好之后,再用菜刀将它切成三角形。记住!不可以做得太马虎。”
撇撇嘴,张雅寒也不跟他吵闹,她安静地听他的话,当真动手开始洗着搁置于洗碗槽里的高丽菜。
而一旁的高鹄文双手抱胸,冷眼睇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如此温驯,连一句话也没跟他争辩,老实说,他并不觉得高兴,相反的还感到几分落寞,甚至再次犯起偏头痛。
在她动手洗菜的这段时间,她不开口,他同样也保持静默。直到她把一片片的高丽菜搁置于砧板上,动手拿起菜刀正要下刀时——他看不下去了!高鹄文当真是看不下去。“住手!”看她拿刀的方式,他真是替她心惊胆战、冷汗涔涔,就怕她会弄伤自己。
跨步上前,他不顾一切地先抢走她手中的刀,跟着再来个亲自示范。“看好!菜刀是要这样拿的,这是刀身、这是刀把,刀身是用来切菜、切肉用的,我们要握的是刀把这个地方,而不是刀身,知道了吗?”
已打定主意再也不跟他说话的张雅寒,只微微的点个头,就想从他手中拿回菜刀。
高鹄文看她依旧不肯开口,脾气也跟着拗了起来。看她伸手就要拿刀,他故意闪开她,并严厉的命令她:“开口回答我的问题,你若不开口的话,我们就这么僵着也无妨。”
是吗?既然他执意把两人的关系搞得那么僵,她难道还会怕他不成?
好!要僵就僵,她就不相信自己的耐心会输给眼前这个霸道、蛮横又无理的男人。
第六章
高鹄文瞪着张雅寒,瞪得两眼发火、瞪得心烦气躁,瞪得直想掐死这个固执的女人算了。
同样执着于两人的对峙,张雅寒就显得心平气和许多,她不发火也不生气,心里对他更无半点恨意,她争的不过就是一口气,还有一句他欠她的道歉。
凝滞的气氛显得有些僵,静默的空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从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高鹄文根本读不出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只知道这般紧绷的气氛让他的头更疼。
他前几次的头痛,就像有几个小人在他的恼袋瓜子里跳草裙舞一般。
而此刻他头痛得就像有个狠心的女人,拿着一把锐利的锯子,拼了命的在他的脑子里又锯又拉,就像恨不得能将他的脑子一把锯开一般。
他不想屈服,却怄气地了解眼前这女人的耐性绝对比他强上许多,再这么对峙下去,输的人一定是他而不是她。
就因了解这一层道理,他妥协了,但不是对她,而是针对自己这个偏头痛的毛病。
“拿去!”可恶!这女人看起来温驯,好像没啥害处一般,但有谁了解这妖女竟拥有使他头痛欲裂的可怕魔力!
接过菜刀,张雅寒同样是一脸平静,无半点小人得志的欣喜。
拿起清洗干净的高丽菜,她依照他所教的拿刀手法,准备将一片片的高丽菜切成一块块三角形的形状。
就在她即将下刀之前,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疑惑,三角形又分为等腰三角形、正三角形与直角三角形几种,他要求的到底是何种三角形呢?
想到此,张雅寒犹豫不决了。
她心忖,自己是否该与他尽释前嫌,不再与他一较?这样她才有这个脸开口向他讨教。
可这念头才这么一闪,随即被她否决。
不!在还未得到他诚心诚意的道歉之前,她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他的欺骗,要不只会宠坏这个坏脾气又狡猾奸诈的男人。
既然如此,她干脆自己做主,每种三角形都切一些起来看看。
这么一想之后,张雅寒便开始动刀。她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地将高丽菜切成直角、等腰、还有正三角形三种形状。
一旁的高鹄文瞧着她小心谨慎的切法,差点大笑出声。
老天!这女人还真是傻得可爱,她可爱的程度简直是让人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她。
突然,原本还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的高鹄文脸色乍变,他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紧张的抓住张雅寒受伤的手指大骂:“你是猪啊!怎么那么笨手笨脚?连切个菜也能把自己的手指切伤。”他边骂边观察她手指的伤势。
老天!这女人下刀可真是狠哪!瞧她那鲜白细嫩的手指都破了一个大洞,猩红的血液正从伤口中不断的流出。
他看了何止心疼,连一颗头也疼得厉害非常。
他先将她受伤的手指拉到水龙头下,转开自来水,让水柱直往她伤口上冲,为的就是想先帮她清洗伤口。
“不要!好痛。”原本还非常有骨气地想不开口喊疼的张雅寒,再也忍不住那股剧痛而哀号出声。
可高鹄文听到她的呼痛声却一点也不高兴,相反的他更加担心,他轻声细语的诱哄她:“忍着点,一下子就过去了,等一会儿我马上帮你上药包扎,这样你就不疼了喔!”
“你没骗我?”已被他骗过一次的她,当真很难再相信他的话。
这句话一出口,高鹄文马上转头直盯着她,从她双眼闪动的光彩,他终于了解她这三天到底在气些什么。
“没有!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原来她气的是他的欺骗,而不是那个吻,“对不起,我先前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只不过是逗着你玩,怎知你……”话才说到此,突然一只白皙的柔荑捂住了他的口。
他满心疑惑的瞅着她,而高雅寒则嫣然一笑。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你也跟我道过歉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好!”看她终于肯原谅自己,高鹄文心情也跟着轻松不少,“来,你先按住你受伤的手指,让血不再流出来,我们这就到客厅去拿急救箱,我才能帮你处理伤口。”
“嗯。”
露出一抹甜美的笑靥,再加上一声善意的响吻,两人总算是尽释前嫌,终于和好。
当然,有了这次的经验之后,高鹄文宁愿自己累一点,也不敢再劳烦那不曾下过厨的张大小姐出手帮忙了。
☆ ☆ ☆
由于这几天的天候突然变得炎热无比,张雅寒很自然的穿得清凉许多。
现在,张雅寒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露肩的小可爱,下半身则裹着一件紧身牛仔短裤,这样的穿着不只清凉,还能将她那傲人的身材展露无遗。
看她穿成这副模样,高鹄文几乎无法控制自己那股冲动,再瞧瞧她现在所摆的姿势……天啊!这女人根本就是存心在诱人犯罪嘛!
张雅寒全身放松地趴俯于客厅的沙发椅上,两只白皙修长的腿还一上一下的摇晃着。
她很专心地看着她拿在手中的杂志,更专心地享受着搁置于她面前的可乐果蚕豆酥。
而高鹄文就坐在她的身旁,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能看到无边诱人的春色。
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节目,但里头到底正播放些什么节日,根本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他的眼一边注视着电视机,一边则偷偷地在瞄着高雅寒。他一会儿瞄向她裤管底下的那双修长美腿,一会儿又注意到她俯压于沙发椅上的性感身材。
虽然他所能享受的春色并不多,却已足以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吞了吞口水,高鹄文贪婪的注视她那双修长白皙的腿,想象它们……而他则……
摇摇头,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想象力,命令自己的脑子千万别有太过邪恶或者黄色的念头。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失态,他赶紧转开自己的视线。
从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他实在很难不了解这女人的肌肤有多白皙、细嫩、光滑,宛若掐得出水。
低下头,他看看自己的双手,脑子又开始不听使唤的胡思乱想。
想到此,他又再次吞了口唾液。
可能是想得太多,也可能是他现在的思想实在太过污秽,老天看不惯,所以他那偏头痛的毛病又犯了,而且有越见严重的迹象。
“不行了!不行了!我快受不了了!”不知不觉地,他将隐藏于心底的话给喊出口。
很自然的,张雅寒坐起身子,一脸关怀的问:“鹄文大哥,你怎么了?想上厕所是吗?如果是就赶紧去啊!”
张雅寒并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很自然的照着他的话去猜想他所面对的问题。
一听到她那天真的话语,高鹄文差点被气得呕血。
这女人根本就是存心折磨人的女妖,她先穿得一身清凉来折磨他,跟着才天真无邪的给他建议。
但这也不能怪她吧!与她相处了这一段时间之后,高鹄文对她也算有几分了解。
他知晓,虽然她以前的工作环境极为复杂,可不知是何原因,她被人保护得非常周密。
正因如此,才会让这女娃变得过于纯真,纯真到她不知人心险恶、更不懂男女的情欲。
所以,高鹄文虽然清楚的了解自己极度渴望得到她、与她缠绵,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他了解,自己若真动了这个天真的女娃,那惟一的结局便是与她一起走进结婚礼堂,绝无退路。
他并不排斥婚姻,可以他现在的心态来说,结婚还是太早了点,况且他心底还存有一些疑虑,那疑虑便是——眼前的张雅寒当真是他所要的女子吗?她可是他一生的良伴?
因这种种的不确定,他就算渴望她渴望得头痛E欲裂、渴望得几欲发狂,他还是得勉强按捺、不敢轻举妄动。
“鹄文大哥、鹄文大哥……”已唤了他好几声的张雅寒,看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就只是盯着电视机发呆。
奇怪?是什么样的节目让鹄文大哥看得如此入迷?一时好奇,张雅寒也转身面向电视一看。
这一看,她脸色乍变,不管他想,她身子往前一趴,便从高鹄文的手上抢来遥控器,转台!
原本还迷迷糊糊、心不在焉的高鹊文,因她那奇怪的举止而回过神来。
瞧她那一脸防备又紧张的神色,为了解其中缘由,他不顾她的抗议,霸道地从她手中夺同遥控器,把电视转回原先的那一台。
高鹄文本以为会看到什么令人害羞的限制级画面,但意外的根本没有,只是非常平常的广告,一个以楚幽兰为主的化妆品广告。
“鹄文大哥,你别看!”担心会被人认出来的张雅寒,赶紧上前挡住电视机的画面。
看她如此,高鹄文心底的疑惑更深。
以前刚认识她时,他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更可以不必关心她,也不用在乎她为何执意否认自己的另一个身分。
可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至少他的心不允许他再漠视下去。
是何原因让他无法再漠视她的这种行为?这就暂且不要追究,眼前最重要的是……
“雅寒,倘若鹄文大哥告诉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认出你就是那当红的模特儿楚幽兰,你是否可以考虑跟我谈谈这件事?”
☆ ☆ ☆
“你早就已经认出我是谁了?”得知这事实的张雅寒,心情十分矛盾。她沮丧、泄气地坐回自己原先坐的那张椅子,垂着头无力地说:“谈什么?我的故事很平常、也很乏味,我怕你听了之后,会忍不住打瞌睡。”
看她那沮丧的神色,高鹄文毫无来由的又是——头痛,但这次他的心竟比他的头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