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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盗魔女心  第4页    作者:陈毓华

  对付面子比里子重要的老古董,非常人自然有非常的法子治他。

  水灵灵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块香酥可口的饽饽塞进他口中。

  "你敢吐出来,浪费大地的粮食,小心雷公下道雷来劈死你。"

  不吃白不吃。从来没吃过这种粗食的赫连负剑在确定天气晴朗得没一丝乌云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选择了一块路石坐下。

  想他赫连负剑居然为了一包饽饽折腰,不禁"悲从中来"……天杀的,他居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反击她。

  他万般后悔自己一路纵容她,现在后悔是不是来不及了?

  "赫连大哥,那饽饽跟你有仇吗?还是你生气了?"水灵灵吃完自己的肉干,神不知鬼不觉地凑到他身边。

  他那浓浓的眉,深深亮亮的眼真吸引人。

  赫连负剑决定拉下脸不理她,让她自己唱独角戏,横竖即使他不睬她,她也兴致昂然地哼哼曲儿和拈花惹草。

  他想得出神,嘴巴也专心啃东西,冷不防右眉突来一阵刺痛。

  "你搞什么鬼?"

  水灵灵一脸淘气,使坏地笑,亮闪闪的眼神,无视赫连负剑眸底成潭的凝水。

  她手拈一根金眉毛。"我觉得它很特别,想拔一根下来瞧瞧。"

  他干净的脸部线条像块被风火锤淬的冶铁,冷硬得骇人。

  "小东西,我警告你,没经过我的允许绝不准你从我身上取走任何东西,还有--"他的口气像对待一袋垃圾。"记住你的身份,病人该有病人的样子,我绝不允许你再做出这种轻浮的动作来!"他怒斥。

  "我没病,寒毒也不常发作,我会变成这样说来说去不全是你的错。"她龇牙咧嘴,尖尖的小虎牙又露出来。

  "不用费心机想引起我的愧疚,你的身体弱得像病猫,先天不良,后天失调,还敢怪人?"他嗤之以鼻,口气是厌恶的。

  她存心教他内疚,虽然他根本不欠她什么。

  该死!他要取回青雷剑有千百种方法,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陪她!

  他是站在世界最顶端的王者,需要对数以万计的人负责,却从来没同情过谁。

  他的环境培养出他的刚毅和果决,要做人所不能;唯独没人教何谓同情和心软。

  看他冷着脸,水灵灵努力板脸止笑。"你别忘了,拿人食禄与人消灾,是你亲口答应替我祛毒的,我可没义务天天看你的古董脸。"

  "你说我拿人食禄?"他暴戾地凶她。

  "你方才吃进肚子里的是什么?我的肉干和饽饽吔!"

  他那慎重拧眉的样子像丑巴巴的沙皮狗,他当她欠他银两啊!

  赫连负剑的俊脸其臭无比。

  "你生气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并做好预备要逃走的动作。

  白痴!再蠢的人也知道他气得想杀人。

  "不要让我再听见同样的话!"去他的!他就知道不该吃她的东西,天下哪来白吃的午餐,尤其这小魔女,好像只要他一放松警戒,她就无孔不入地乘虚而入,他绝不准许她养成这种坏习惯。"你信不信我立刻把你轰回去!"

  水灵灵滚动的眼珠子在他身上兜啊兜的。"你想赶我走,我马上从这里跳下去,让你终生遗憾!"她旋即面向山拗。

  "请便!"他赫连负剑从不吃这套。

  他要因为这雕虫小技而要胁他屈服,就不配做黄金城之主了。

  一阵狡黠忽掠赤她粉粉的俏脸,她衣袂飘飘,赤足的脚毫不迟疑便往下跳--

  虽说不在乎,赫连负剑还是将她的一举一动收进眼底。见她一跃百下,不敢置信和惊恐登时窜进他的眼。

  这该死的小女人竟然为了一点芝麻小事跳崖!念头方才闪过,褡挞和长剑哪来得及抛,赫连负剑纵身便跳!

  "水灵灵!"

  他六神无主地跌在一片烂泥里。

  "嘻……赫连大哥,你洗泥浴啊?"她的声音藏着明显的笑意。

  赫连负剑寻声望去,只觉胃部纠结,血脉贲张,满腹的焦灼恐惧全化成想宰了她的冲动。

  但见水灵灵完好无瑕地站在一块平石上,手里还扯着山壁上的野草玩哩。

  顾不得一身泥泞,他怒气冲天地移向那个罪魁祸首。

  她竟把他当猴耍……不拧断她的脖子,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他敢发誓,这半辈子还没人敢惹毛他到这种地步。

  水灵灵在赫连负剑的注视下,开始有些不自在。

  "是你自己呆呆往下跳的!"她只是想诓他。

  "你很高兴自己的诡计得逞了?"他双眸奇寒。

  "我哪知道你那么好骗,随便说说你也信得跟什么似的?"敢情是赫连负剑会错意了。

  他如岩浆喷射的怒火又飘高了几丈。

  "你--简直岂有此理!"他齿冷。

  水灵灵瑟缩了一下,纤瘦的肩登时垮了下来。

  "人家是女生吔,你大吼小叫的,我会怕。"

  "你会怕?"他好似听到空前大笑话,丧失理智地狂吼。"当你戏弄我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结果?"

  看他一副言出必行,非宰她而后快的吃人表情,水灵灵拧着肩,有些紧张了。

  "好嘛!算我不对。"

  她怯弱的认错模样如一阵及时雨,迅速蒸发了赫连负剑的怒焰。

  他不相信自己的怒火居然说灭就灭。

  抹着突觉筋疲力竭的脸,赫连负剑带着残余怒气嘶吼着:"看在你有病的分上,今天的事就当过去了,但是--"他恶声恶气强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赫连负剑的表情真有趣,红紫白青,要不是水灵灵知道他现正在气头上招惹不得,早就笑得风云变色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瞅着他变换快速的脸生怕又被他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

  赫连负剑阴森着沾了泥的脸,一边提高音量咆哮:"去把竹笠戴起来,我们要赶路了!"

  这笨女人一点也不会想想自己是什么破身体,竟敢不自量力的曝晒在太阳下,简直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打算晒人干或烤排骨啊!

  水灵灵又露出她的小虎牙来。"赫连大哥,你别瞪了,再瞪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快去!"他吼。

  才给她一丁点颜料,她就开起一座染坊来,他的威严,他的公信,哈!全滚一边凉快去了。

  赫连负剑狠甩了甩湿得像落水的身体。

  他自幼养成的清高身段已断,接下来的路程--他闭上眼,完全不敢想像,只感觉筋疲力尽。

  踩着吱吱叫,浸了泥水的靴子回到山路,水灵灵难能可贵地乖乖等在紫骝马身边。

  "啧,你真不是普通的脏。"他那身衰相,实在教人发噱。她眨眨眼,不敢笑,生怕被分尸。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赫连负剑冷漠地开口。

  只要她敢笑那么一笑,他保证教她倒大霉,吃不完兜着走。

  "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她装蒜的技术一流。她才不会笨到和现在的赫连负剑耍嘴皮呢,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上马!"他的命令为何一到她耳里全变成马耳东风?她到底有没有神经?

  "看你满可怜的样子,不如我委屈点,帮你弄干净衣衫,你一身脏兮兮,别人看我跟你走在一起,对华贸易指提点点,这样对健康不好。"至于是谁的健康,当然是指她自己喽!笑翻了嘛。

  "水灵灵--"

  他的咆哮叫人头皮发麻。

  好啦、好啦!看来她还是三缄其口好了。

  雁作行云,昏鸦嘶啼。

  他们终于赶在夜晚来临之前投宿在猎户的家里。

  赫连负剑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地洗了个澡;当然,是在他付出一笔为数可观的银子后才获得的享受。

  这是一间寒酸简陋的小木屋:一目了然的空间,一张冰冷的木板床,木头做的饭桌,要灭不灭的灯火,其他空无一物。

  忽地,一颗鬼头鬼脑的脑袋瓜由门口探向赫连负剑。

  他一走出来就瞄见那个鬼崇的小影子。

  "你不上床睡觉在这里做什么?"连想都不用!除了水灵灵外还会有谁习惯做出这无聊幼稚的行为。

  "你洗好澡了?"她显然也换过衣裳,一件白藕色的秋罗,素绸裤,一对镶明珠的缎鞋,华丽又素简的金箍,依旧固定在她柔美细致的黑发上。

  她浑身上下不见金珠银饰,却焕发出一股无垢绝尘的清丽丰采。

  "哼。"他用冷哼作答。

  他一定是眼花头昏了,居然觉得她美丽?哼!

  "换洗的衣服呢?"她瞟向他的手。

  "作啥?"

  "给我!"

  和他相处十二个时辰下来,水灵灵做了个"切肤之痛"的结论,她非"推翻暴政"以正清流不可。

  赫连负剑的霸道和强悍她领教过了,以卵击石的硬碰硬太伤精神,所以她翻来覆去地想,终于让她想出"以柔克刚"的千古不颠真理,她相信一旦自己成为一个"有路用"的人之后,那臭家伙铁定离不开她,届时,看他还敢不敢动不动就对她大小眼,嘿嘿!

  "我帮你洗呀。"她做出温良贤淑谦恭低下的小女人模样。

  "你?"他恍若看到变种的生物。

  "是呀,是呀!"她墨黑晶亮的眸子写着"相信我吧!"四个大字。

  "喏!"赫连负剑盯视着她好一会儿后,毫不客气地把一堆衣物扔给她。

  这小鬼大概是良心发现了。

  她如获至宝,一溜烟便往后门跑。

  "后头天黑路滑,慢点走。"看着她一甩一甩的秀发,毫无戒备的叮咛蓦地逸出口。

  他悚然一惊,马上噤口不语。

  他何必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就算她跌下山沟喂野狼也只能怪她不小心,他穷担心个什么劲儿?

  他把自认无谓的想法赶出脑海,见那对老夫妻已经就地熄火睡着了。

  往唯一的床板一躺,他也打算早早就寝。

  他惯走江湖,早练就席地而睡的本领,今天又足足赶了一天的路,按理说,应该好睡得很。

  偏偏,他脑里有只挥不去的"苍蝇"。

  他等了又等,翻来覆去,水灵灵仍然没出现。

  他挫败地咬牙下床。

  木屋的后院接连着无际的森林,是夜,凉风习习,月影幢幢。

  "该死的水灵灵到底在干么?"

  水灵灵那副德性哪有半点在"洗衣"的样子,她袖子卷高,长裤也规矩地摺到膝盖,在一灯如豆的月影下,露出四截粉嫩嫩的肌肤来。

  她哼嗨出声,饱满的额头全是汗。

  "哈--你来啦!"

  她两只脚浸没在木盆里,一上一下地乱踩一气。

  天杀的!她哪是在洗衣服?根本是踩咸菜干。

  赫连负剑目瞪口呆地看她从木盆里跳出来,又见她抡起紫电剑拚命往那堆可怜的衣服上敲。

  紫电剑--

  "啊--"他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惨叫。

  肇事者在很迟之后才发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嘿嘿,我一时找不到顺手的木槌……"

  赫连负剑实在、非常、根本、恨不得一把扭断她的细颈,但是她额际的汗珠,略湿的双鬓,微喘的呼吸声都说明她"努力"的事实。

  他重重地抹脸,一时半刻居然放不下抹脸的手,他深怕一放下来他会用那只手把水灵灵揉成一团垃圾丢下山崖边,以免"污染"了他的双眼。

  "把手洗一洗,睡觉去,拜托!"平生他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

  他简直要替自己鼓起掌来;为自己的好风度喝采。

  --天知道他牙龈绷得都出血了。

  "衣服还没晾。"呼!原来洗衣服是这般辛苦的差事,她不由钦佩起明教负责照料她们饮食起居的婢女嬷嬷们。

  她决定等哪天再回到教内一定帮那专门洗濯衣服的佣人们加薪饷,外加高升三级,福利比照管炊的下人们要好。

  "我来就好了。"他开始倒数计时,她再要磨磨蹭蹭地不走,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来了。

  "也好,我肩膀疼,手也酸了,好累好累!"她捶肩捏手,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丰功伟业。

  她根本不是做家事的料,要用"贤妻良母"的端庄形象感动赫连负剑可能"有点"难。

  此路不通,哎呀,管他的,眼下,只好先养足精神再做算计,明儿个再说吧!

  她伸伸懒腰,打了个毫无淑女形象可言的呵欠。

  这一天来,她真累坏了。

  赫连负剑认命地捞起木脸盆里的布料,随着被拧干后摊开的衣服,他才松开的眉又打了七、八个死结。

  一个破洞、两个破洞、三、四、五……大大小小,有的是由线头处绽开,有的像被野兽狠狠噬了一口似的破碎。

  算了,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赫连负剑安慰自己。

  第二件是长裤。

  很不幸,它的下场和襦衣差不多。

  赫连负剑额上的青筋活脱脱跳了出来--

  再一件是单衣。

  他用力一甩,把那堆怪不忍睹的"破布"悉娄丢回脸盆,返身便往屋里走。

  他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脚步声重得像地牛翻身,下人得很。

  --那是他仅有的一套换洗衣物--那个该被千刀万剐,下油锅上刀山的水灵灵,她铁定是想活活气死他。

  屋内。

  他看到了更教他气绝的景象。

  他的栖身之所--唯一的一张床,竟被水灵灵大咧咧地占了去。

  此刻的她仿佛好梦正酣,一脸甜蜜舒适。

  赫连负剑气得双手发抖,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他定定看了她好半天,才下定决定,粗鲁地把水灵灵连同那床破棉被抱起来扔回床脚下。

  她连眼皮眨也没眨一下。

  活该!这就是跟他作对的下场。

  他随即合衣把自己摆平。

  水灵灵被紫骝马的嘶鸣声吵起。

  透过惺忪的眼帘,她看见木桌上犹带热气的粥和馒头,这下,她全清醒了。

  跳下床,她伸手便五爪下山。

  "盥洗完才准用膳!"赫连负剑庞大的身躯忽地矗立在门口挡住晨光,手中拿着马鞍。

  看他衣着整齐,似要整装待发了。

  水灵灵瞪着那快插翅飞走的食物,口水直咽。

  "没人会跟你抢早膳,快去?他下达命令。

  看她那饿死鬼投胎的德性,肯定对昨夜发生过的事没什么知觉了。

  "我饿了。"她犹作垂死挣扎。

  "这是基本的礼貌和规矩。"

  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家没半点家教,而水灵灵显然是有待加强的那一个。

  她败阵,只好摸着鼻子乖乖去梳洗。

  一会儿,她即回到餐桌旁。

  "咦,老婆婆和老爷爷呢?"她四下眺望。

  "在厨房里头。"

  "他们是昆仑派的人。"她大咧咧坐上长板凳,慢条其斯理剥着馒头皮。

  "原来你不算笨!"他原来想夸奖赞美她的,只不过看她那"知情不报"的表情,一肚子火又冲上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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