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联络法国的代理商,请他们来台出席检讨大会。”亚亭站在他办公桌前谨慎地回报。
“很好,继续保持联络
看张书逸一本正经、若无其事的模样,她也只好一整天都战战兢兢地忙著公事,他们俩都刻意假装昨夜里没有发生任何事。
虽然她昨晚彻夜难眠,脑海里都是他魔魅的身影。
他宽阔傲人的胸膛、结实有力的腰臀,还有那闪著水珠、晶莹发亮的肌理……
“还有什么事吗?”他抬头不解地看著她。
“没、没有了。”她像被当场逮到的偷窥狂般,又是一阵满脸通红。
“没事干么一直站在那里?”然后!他突然眼睛一亮,“喔!你是不是还在想昨晚的惊魂记?”
“我,我哪有!”她结结巴巴辩解道。“你……我……我们……”她心虚地简直像在胡言乱语。
“你是想问,为廾么我会在浴室里出现?”他主动地说道。
“对对对!”她赶紧点头称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浴室里?”她质问他。
“不好意思喔!那偏偏也是我的浴室!”他故意板著脸说道,但眼里又是一阵淘气的光芒。“我忘了告诉你,这两间原本就是设计给总裁夫妇的房间,所以浴室是相连的,也没有上锁。以后使用前请记得先敲门通知一下,免得……”他用一种令人脸红的目光直盯著她看。
“他们以公司为家啊?”亚亭连忙问,她窘得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是这样。房子当然有很多间,但都忙著没空去住,所以说喽,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快乐!”他拉长著睑说道。
“那……”她的话还来不及问出口,便被一连声鲁莽的话语打断。
“唧!我倒说是哪个新来的这么不进入状况,连我想见个面也要预先约定时间?”
而刘经理正满面愁容地紧跟在后。
“我很抱歉!我已经跟游老板说过了,但他硬是要见你。”刘经理走到张书逸眼前为难地通报。
“没关系,你先下去吧!”他遣走了刘经理,然后抬头注视著此刻正站在他眼前的中年男子。只见此人双臂傲气地交叉著,脸上有著不可一世的表情。“您是游老板?请坐,请坐!”张书逸起身客气地邀请道。“如果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游老板大剌剌地坐到沙发上跷起二郎腿,脸上有著像孔雀般炫耀的神情。“我还以为我们堂堂大华企业在伟杰里竟还找不到个像样的来谈谈?除非是还没见过世面的无名小子,才会这么不识大体!”他意有所指道。
就算势力再怎么庞大,也没有跑到人家地盘来大放厥辞的道理吧?亚亭厌恶地想出声骂人,却惊讶地看到张书逸并没有反击的意思。
“是是,您教训的是。”他只是冷淡地说。
“爸!你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嘛,人家他又不是故意得罪你老人家的!”游怡文嘟嘴说道,一边还娇媚地倚到张书逸身上。
“你是?”张书逸好奇地问,脸上立刻布满明显的兴味。
“你说呢?”她嗲声道,看著张书逸的目光,像是要用眼睛剥光了他的衣服。
“白痴也知道她是他女儿!”亚亭没好气地回道。
“你怎么还杵在这里?”张书逸好像此刻才记起亚亭的存在,回头问她。
她无辜地反问:“不然我要去哪里?”
“随便你去哪儿,只要离开这里。”他简短地说,然后又转过头去和游家女儿攀谈起来,不再理会她。
亚亭腮帮子气鼓鼓的,这里明明也是她办公的地方,却硬被他赶出去。
临出门时,还瞧见那妖女胜利般的笑容,让她气得直跳脚。
“钤……”电话声半夜在她房里响起。
“喂?”亚亭拿起电话。“喔,是你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她一听是亚立的声音,兴趣缺缺地问道。“你这么晚打来扰人清梦,就是为了这事?我跟你说过,我才不搞你那肮脏勾当,我……”亚立的吼声几乎从话筒里传出来,她连忙捂着轻声说道:“你不要在电话里跟我大小声,我……”她话说一半,就又听到有人在敲她的房门。“喂,你等一下,有人来找我了!”
她跑过去拉开房门,竟是张书逸站在门口。
“有事吗?你不会当具二十四小时传唤我吧?”亚一多又困又恼地问。
“我好像听到你房里有电话声响起,这么晚了,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他难掩关心地问道。
“喔!”亚亭对他的好意又喜又愧的,一想到亚立此刻还等在电话那头,处心积虑地想篡夺他的公司,她就替自己的兄长感到汗颜。“没,没什么事!”
“那,半夜谁会打电话来呢?”他好奇地问。
“嗯……”亚亭支支吾吾的。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他问,然后突然脸色一黯,“喔,真是不好意思,人家男朋友打来谈清说爱,我却在这里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转身想走。
“不是的!”亚亭赶紧说道。“是我哥打来的!”
“王亚立?”他闻言,身子愣了愣,表情更加冷淡。“他打来干什么?”
亚亭被他寒意的自光看得几乎发抖起来。
“也没什么事,就、就只是……”
“闲话家常?”他冷笑。
“对。”她低声应道,理由之牵强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看著他冷漠地转身,亚享有一股欲哭的冲动。
“游秀,你来了!”张书逸脸上展现著诱人的笑容,但他的声音却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亚亭气愤地看著游怡文婀娜多姿地走进来!这几天这女人总是把这里当自己家里般来来去去,亚亭只能闷声地看著他俩打情骂俏,一副旁若无人状。
这会儿,她又眉开巧笑、花枝乱颤地把身体倚靠在张书逸的身上。亚亭真想把她那一手鲜红的章鱼爪,剥离张书逸的身体。
“哎呀,人家想你嘛!”她腻声道。“昨晚等了你老半天的。”她表情哀怨,眼神却引人遐想。
“咳咳……我们到里边谈。”张书逸清了清喉咙才开口道。
里边谈?到有床的地方还能谈什么?哼,她看他心里想的可不只是谈话亚亭在心里暗暗骂道。
张书逸的脸背对著亚亭,使她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在他们还没起步走进房间时!亚亭已经忍受不住心里的那股翻涌,她又气又伤心地站起身跑了出去,也不管张书逸会怎么想。
她一路狂奔到了林荫大道,两旁车水马龙,蓊郁大树下的行人步道却没有半个人影,她竟然就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把这些日子的委曲求全和情感压抑,全部一古恼地发泄。为什么他总是那么难以捉摸?
有时,他们像心灵契合的朋友般畅谈想法;有时,他却又全身充满刺般地对她极尽冷嘲热讽!让她近身不得。
交织著爱与痛的奇异情感,撕扯着她的心。
但她的热情和一派固执,却使她纵然撞得头破血流,也无所怨尤了。
亚亭知道他对亚立已经起了疑心,而他对自己这种连带的不信任态度,也不免使她感到伤心和难堪。
那他又为什么执意要她来呢?亚亭仰望著苍穹不解地想。
想到自己一相情愿的感情一路走来十几年,她的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
“叫傅学翰出来见我,否则……否则我立刻死在这里!”亚凡拿著一把水果刀抵住自己的喉咙。
医院大厅挤满了看病的家属和病患,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对这一幕惊心动魄的景象议论纷纷。
医院的服务台赶紧联络外科部的傅学翰,驻警也围在四周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不要再靠近了,不要再靠过来P傅学翰出来见我,快点!”她歇斯底里地重复这句话。
大伙儿只好静待事件的男主角出来解决这场感情纠纷。
“你……”傅学翰跑出了电梯!看到亚凡疯狂的举动,既惊讶又愤怒地瞪著她。
“你终于来见我了?”她哭喊著。“为什么避不见面?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说啊!”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不耐地问。看到旁观的人议论纷纷,他心里好气。
“我不这样做,你会出来见我吗?”她挥舞著水果刀激动地说。
“有话好说,你别动刀动武的,吓死人了!先把刀子放下,我们有话慢慢谈。”他安抚道。
“我不,除非你在众人面前答应我,否则我就在你面前自杀!”她拿刀作势要往喉咙割去。
“好好好,什么事我都答应了,只要你放下刀子,不要伤害自己。”他边说边靠近她,满脸关注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我就知道……”亚凡喃喃道,被他关怀的表情化解了心里的喷怒,她丢开刀子,飞身跑向他。
“走吧,我带你回去。”他抚摸著她的脸,扶著她走出医院大楼往停车场走。
一路上傅学翰都没有再开口,只是他的脸色愈来愈铁青。
亚凡不是没发现,但她总是自我安慰地往好方面想。
等车子一抵达她家门口,他便怒气冲冲地把她拉出车子,用力地把她甩进家门。
“你弄痛我了!”亚凡哀叫道。
“你还知道什么叫痛?你不是不怕死吗?”他恶狠狠地瞪著她道。“来啊!死给我看呐!要死就死在自己家里,少在外头丢人现眼!”他用力扯住她的身子。
“不、不要!”亚凡被他的干劲扯痛了,她无力挣脱只能无助地哭喊。
“发生什么事?”王母听到这吵闹声!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却被眼前一幕吓得圆瞪大眼。
“麻烦你教育教育你女儿,要她识趣点!”他忿忿道。
“妈——”亚凡哭奔到母亲怀里,“他欺负我,他不肯负责任,他想始乱终弃!他……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她抽抽噎噎道。
“男欢女爱谈什么负不负责任?你要笑死人啊?”他翻白眼不屑地反驳道。
“妈,你看他……”亚凡哽咽地说!然后就急急地喘起气来了。
“亚凡?亚凡?”王母看她一副气喘病要发作的模样,吓得几乎大喊起来。
“少在那里装模作样吓唬人!你当气喘病是心脏病发作啊?”他不屑地冷笑道。
“你……我还以为你堂堂一个名门医生,没想到你……”王母气极败坏地指著他的鼻子大骂,
他却转过头,听若罔闻地往大门口走出去,王母没趣地住了口。
“妈!怎么办?他要走了!”亚凡急得直拉母亲的手。
“你今天已经公然在大众面前演出了这场自杀的闹剧,如果你再发生什么事,我可不会再按捺住性子陪你玩,你就自生自灭吧!”傅学翰头也不回地出言警告她。
“妈——”她急得直哭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要走就让他走吧,这种男人……唉!”王母无奈地摇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亚凡厉声哭喊。
“你是……”亚亭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是林达芬对不对?”她一眼认出故人,热络地拉著对方的手直喊道。
“你是亚亭?”林达芬微笑地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可爱、有朝气!”
“你是说我长不大吧!”亚亭自我调侃道。“而你……哇!你变得好成熟妩媚喔!”
“你是说我变老了吧!”林达芬也打趣道。
“耶?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几年你都去哪里了?”亚亭好奇地问。
“喂……那你怎么也会在这里?”林达芬顾左右而言他地反问。
“喂,我们是在唱双簧啊?别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嘛!说正经的,我是在这里工作。那你呢?别说你也是喔!”亚亭扬著眉说道。
“我确实也是耶!”林达芬低笑起来。“不过
“啊!年度总检讨大会对不对?”亚亭捂嘴笑起来,“世界好小喔!不
谁知林达芬一听,脸色却微微一黯。
“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亚立严辞问道,他在大华企业的办公室里拍桌大骂。“为什么公司里已经开始谣传你们要和姓张的联姻的事?什么并购的事已经谈妥了,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注意一下你的态度!”游老板冷森著脸说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明明知道我和怡文两情相悦就快论及婚嫁,我对并购伟杰企业的事也劳心劳力,你现在却完全把我剔除掉,你说我能不心急、不愤怒吗?”他挺著胸膛难掩愤慨道。
“谁说要跟你论及婚嫁来著?恰文从来也没想要嫁给你……别急,等我说完嘛!年轻人太急躁是办不了大事的。”他冷笑地挥手阻止亚立的不满继续道:“我看,你就识相点,不要在这里穷搅和坏了大事。看你还是个聪明人,事成后我也不会亏待你。想想看,年纪轻轻就从科长升到经理一职,不知会羡煞多少人呢!”他的语气似调侃又似威胁。
“并购案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亚立狠声道。他一下子从乘龙快婿被贬为马夫,说什么也不能心服。
“你不能从旁推波助澜那也就算了!若存心想坏了我的大事……”游老板再也不掩饰他的厌恶,喀喳一磬用力扯断自己手腕上的链子,珍贵的玛瑙珠子立刻哗啦啦的掉落地上。“不论谁坏了我的大事,我都会让他吃不完、兜著走!”
亚立这次可真的踢到铁板了,没有雄厚的后盾当靠山,就算他再狠、再会耍计谋,也逃不出人家的手掌心。
他愤恨地走出大华企业,心里暗暗忖想、计谋著。
而在机会来临之前,他必须养精蓄锐、静观其变。
亚亭很久没跟爱萍见面了。平时
大概谈恋爱正谈得火热吧!亚亭心想。
然后,她就接到了爱萍紧急打来办公室的电话,说什么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在老地方见。
亚亭可以从爱萍落寞的声音里听出她有心事,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主。
自从昨晚亚立告诉她张书逸要和游家千金联姻之事!她翻涌的情绪就再也难以平愎。
恋爱中人总是异想天开,她曾经一相情愿地以为他或许对自己并不排斥,也许还有著那么一丝关爱,所以她总是牵肠挂肚、默默的等待,等待也许有那么一天这关怀能转变为爱情……回忆起这些日子以来和他相处的酸甜苦辣,她忍不住红了眼。
她举杯一饮而干,泪偏偏淌了下来。
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珠,泪却如决堤般不听使唤。
就这样任它流吧!她不再掩饰自己的伤心。
当爱萍进到小酒吧找到她时,亚亭就是这般狼狈的景象。
“亚享,你怎么了?”她立刻忘记了自己的事。
“没什么,发泄一下嘛!”亚亭勉力收起哀伤的情绪!牵强地笑著。她今晚可不是来自怜自艾的,爱萍的事才最要紧。“对了,你去哪儿了,怎么都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