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耳朵有问题?不过,这倒不坏了她的兴致,她仍是照样观察这“怪物”。
它有卷卷的绳子连着一个月亮,不过这月亮也长得真是奇怪,两端竟有似耳朵般的东西,上面穿了无数个小洞,嗯……真的长得好奇怪!”
正打算将怪物安置回原位时,鱼绫芸又被吓到了,因为……这怪物也会发出声音!
那声音只响了三声即停止,她匪夷所思地找着这怪物的铃藏在哪里,居然如此奇妙!
水上龙在门外敲着房门却无人应门,他索住打开门,却好笑的看到房内的鱼绫云那滑稽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啊?”他满怀笑意地睨着她。.
“哈!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想问你。”终于找到救星了!见到他,鱼绫芸的眼神亮了起来。
水上龙爬梳了下头发,举手投足间带着显著的自信。“有事尽管问。”
“这怪物的铃藏在哪儿?为何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鱼绫芸将“怪物”呈于他面前,以写着大同号的眼睛盯着他。
他呆滞了下,而后指着电话对她道:“等等!你刚刚叫这什么?”
“怪物啊!怎么,不对吗?”
噗哧一声,水上龙不顾男人风范地爆笑出声,“我……我真是快被你打败了。”
“你笑啥?我又没有说错!”她半纳闷半愠怒地瞪着他,“你还没告诉我它的铃在哪里呢!”
他边笑边拭去眼泪,“它……并非铃也非怪物,在我们这里这称为电话。只要按这些阿拉伯数字号码,就可以将自己说的话传给对方,至于会响的原因是为了通知对方接听的铃声,并无铃在里面。”他抑住笑声,指着电话上的按钮向她说明,让她早早了解这千变万化、五花八门的世界。
“真的?”
“嘿!是你当人类久还是我当人类久?”
“当然是你!”废话!他都眼看到她是人鱼化成人的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这就对啦!既然我是人类,那么现代的任何一个科技产品我自然都比你更清楚,还怀疑我的话是否虚假。”
“呃……嘿嘿……”她困窘极了,其实他讲得颇有道理,自己根本反驳不了他。
就在她窘得用手卷着发丝把玩的同时,肚子正巧不争气地发出讯号,害她羞得直想找个地洞锁进去。
“哈,我煮了早饭,快点来……”
他的话未说完,她已奔出房间。
水上龙摇摇头笑了笑,也随着走出房。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水上龙立即朝饭厅的方向问了句:“鱼绫芸,你盥洗了吗?”
“有什么关系?我照吃不误!”她边说边吃炒饭,口齿不清的话语教他听得雾煞煞。
“对了,我早上接到电话必须去公司一趟,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还是要和我一道去?”最后一句问话是突然加上的,不知为何,他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法适应。
“啊,饱了!”她满足地吁了口气,“噢,我不要去!虽然我很想跟你去,但是你可别忘了,我只有这么一件衣服,要出去的话,你教我穿什么?难不成教我光着身子啊?”
“不行!你怎么可以让其他男人看你的身子,想都别想!”不知哪来的火气,令水上龙顿时感到火气上升。
闻言,鱼绫芸愣了下,“别生气啦!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对不起!”她最怕别人凶她了,一瞬间,眼里不禁泛起泪水。
水上龙一怔,这莫名的火气似乎被她娇弱的抽泣声及泪珠给安抚得全没了。
“抱歉,别哭,我不生气。”水上龙轻柔地为她拭去泪水,“我去公司办完事后马上回来,回来我再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嗯?”
“嗯!”她破涕为笑地点头。
“乖,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别跑到房子面去,记得哦!”语毕,他便拿起西装走出门。
无聊啊!
房子内的每样怪物她都观赏完了,现在就只等着水上龙回来,但是她左等右等都“巴”不到他回来,她都快闷死了!
突然,她俏皮地一笑,只出去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应该不会怎样?
鱼绫芸蹑手蹑脚地开启大门溜了出去,彷怫是个偷跑出去玩而怕被母亲抓到的小孩似的。
只是,她才走没几步,便被抓个正着。
“不是告诉过你要乖乖待在家的吗?”
她拍了拍胸口,“你别老是吓我行不行?”她怒气冲冲地道。
“你别恶人先告状!”他都还没说她呢!
“谁教你那么慢回来,害我又闷又无聊才会想要跑出去!”
“好了!咱们停战,OK?快点进屋去!我买了套外出服给你穿,赶快去房里换,待会儿我带你去买女人的衣物,顺便解决中餐。”语毕,他硬推她入屋。
水上龙带鱼绫芸来到一家餐馆——鲁卡娃,这是一家富有墨西哥风味的餐厅,各式各样的佳肴应有尽有,因此常获众多贵客的称赞。
鱼绫芸怯怯地扯扯水上龙的衣袖。
“怪了,刚刚在车上快乐似神仙的那个女人跑哪儿去了?”他笑她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闻言,鱼绫芸生气地捏了也一把,“你去死啦!”一扭头,她立即大跨步的离开他身边走向双人式空位。
望着她娇小的背影,水上龙的心不自觉地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蓦地,他的背部被人拍了一下。他马上转过头。
另一方面,鱼绫芸兀自坐在位子上看着服务生递上的菜单,但是却显得不太专心。“呃……麻烦你等一下,我的朋友还没有过来。”语毕,她带着微怒的神情离开座位寻找水上龙的人影。
她并未看到那位男服务生早已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住,根本没注意她所说的话。
鱼绞芸很快地看到水上龙,“你杵在这儿做啥?我一直等你……”她及时打住,因为她发现到水上龙正和两名男子谈话。
两名俊俏的男子见到她,眼睛为之一亮。
“唷!什么时候交上的?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一个左耳挂着银环的男人说道。
水上龙瞪了耳挂银环的男子一眼,“她叫鱼绫芸,一个极特殊的女‘人’。”他特别加重语气,然后比着另一男子。“这位仁兄非常聪明、极有上进心,你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或是他,保证绝对会得到答案的,喔!忘了告诉你他的名字,他是苗文杰。”
“我没你说得这么好啦!”苗文杰谦虚地笑着。
“至于这位嘛……”水上龙停顿了一下,然后睇了耳挂银环的男人一眼,“看起来吊儿郎当、一副欠揍样的是拓拔薰,这人没什么长进,别理他就好。”
“先生!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对他褒对我贬,差别待遇真大!”拓跋薰没好气地大大抗议。
鱼绫芸似懂非憧地点头,“懂了!这个人是同性恋,而这个人是好东西。”她先指拓跋薰,后又指向苗文杰。
她当然明白同性恋是什么,不就人家说的——男人爱男人、女人爱女人的意思嘛!他们虽生活在海底,不表示他们什么都不懂!
“谁说我是同性恋?我才不是!”拓跋薰立即愤怒地大吼,他最痛恨别人说他是同性恋了,尤其是……女人!
苗文杰见状,忙不迭地安抚拓跋薰的情绪,“别生气了,她并不是故意的,瞧!她被你吓到了。”身为他的好友,他自然明白他是为何而生气。
“抱歉,害你吓了一跳,我会生气大吼并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请别放在心上。”拓跋熏歉疚地道,同时他也察觉到餐厅的人皆朝他们行注目礼,“公场合之下站着多引人侧目,我想我们找个位子坐下吧!”
“对喔!我到现在都还没吃午餐。”鱼绫芸这时才发觉到她的肚子正敲着鼓,于是她看向自己刚抢到的那个双人空位。“啊!被抢走了,都是你啦!”她火冒三丈地死瞪着水上龙。
“不打紧,隔壁有一家刚开幕,我们去那里吃吧!”对于她的话,他毫不以为意,该说是有些适应了,而且他也不想在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下吃饭,那可是会影响他的食欲,他才不做亏待自己的事。
鱼绫芸瞪了他一眼。哼!她就是讨厌他的一派轻松,更讨厌自己的脾气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迳地发脾气也没人理会,她冷哼一声也不理会他。
拓跋熏与苗文杰幸灾乐祸的当个旁观者,而后两人交换了会心的一笑。
吃完饭后,水上龙带着鱼绫芸四处逛逛,两人来到一个小公园。
“瞧你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想说就说啊!我又不会吃了你。”支支吾吾的,真不像她的个性!
鱼绫芸疑惑地看了水上龙一眼,“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拓跋薰是同性恋,他就发那么大的脾气?”
“阿薰大学时,比我和阿杰更受异性欢迎。”水上龙席地而坐,并且拍拍他前方的草地,示意她坐下,然后继续说道:“但因他左耳总是挂个银环,一副吊儿郎当像是同性恋的模样,再加上在校园里他几乎是与我们寸步不离,很少和女孩子说话,因此极容易被认定是同性恋,甚至后来连阿薰真正喜欢的女孩也误会了他;这让他受了不小的打击。”说到这,他不禁摇摇头。
“那他还真可怜,爱上的女孩居然轻信谣言。”鱼绫芸不禁为拓跋薰打抱不平。
水上龙无奈地笑笑,“有什么办法,这种事又不是我们这些旁者所能插手的!”他也曾想过要帮忙,但是感情这种事,他们只怕愈帮愈忙。
第二章
“你当我们是机器人吗?自己陪你的小情人去逍遥快活,却苦了我们这两个整日为公司拼死拼活的人,说!你要如何补偿我们?”拓跋薰不甘心地抱怨。
“改天我一定任凭你们处置,OK?”水上龙不疾不徐地道,他认命了!谁教自己错在先。
“既然下了承诺可得记得。”拓跋薰邪笑,这回可捞到好处喽!
“你清楚我的个性,不是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拓跋薰晃动右手食指,慢条斯理地道:“噢.这可难说哦!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哪句话?”
“爱情会令人盲目。而且一旦被爱情的箭射中,是甩也甩不掉的。我打个比方好了,就像石蕊试纸只要沾上酸性物质,就会变了颜色.而人一碰上爱情。生活就马上会起变化,懂吗?”拓跋薰彷佛是老师般地解说着。
“懂!就你最了解爱情,那你自己呢?”水上龙意有所指地问。
“算了,懒得跟你多说。”拓跋薰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外表若无其事,内心波涛汹涌,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她的一颦一笑。
他挥了挥手走向门口,“有些文件需要由你亲自处理,你该抽个时间回公司一趟。我先走了!”语毕,拓跋薰即转身离去。
拓跋薰回到办公室后,心情仍无法平复。
他该如何才能将那段过往的感情忘得一千二净?他好痛苦!
那个想忘也忘不了的情影,时时刻刻占据着他的心、盘踞他的脑海,他实在没办法忘啊!
自皮夹里抽出一张泛黄保护得极佳的相片,拓跋薰以深情的眼神凝视着相片。照片中是一位看来多愁善感的女孩,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和一双如清水般澄澈的眼眸,秀眉之间彷佛藏着许多心事。
他多想为她抚去眉间的忧郁,为她承担所有的苦衷,倾听她的喜怒哀乐,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大二那年,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家伙乱放谣言,使他在校园里受尽嘲讽,而他生平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居然也听信谣言,当场在他面前说他是同性恋!
每每回忆至此,总令他感到心寒。他习惯性地摸摸穿于耳垂上的银环;挂耳环纯粹是个人喜好罢了,难道这也错了吗?他是谁惹谁啊!
他握紧拳头将桌上的一些文件纸笔一扫而下,然后站起来望着落地窗外的湛蓝天空,借以抚平激动的情绪。
拓跋薰往下俯瞰,车水马龙的情景是一成不变的。突然,他瞥见街上有把淡蓝色的伞在人群中穿梭,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盯着那把蓝伞,大概是好奇吧!
等到那把伞的主人站立于公车站牌下抬起头时,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庞。
是她。
二话不说,拓跋薰立即夺门而出。只希望公车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才好。
不一会儿,拓跋薰来到公车站牌,立即伸出手拉住正在等公车的女孩。女孩随之惊慌地转身,谁知这么个大动作,使得手上的伞连带旋转,让原本站在女孩前面的一位老妇人被雨伞的勾勾撞到了头。
“年轻人,小心一点呀!”老妇人抚着微疼的头,斥责道。
女孩收起雨伞歉疚地道;“婆婆,对不起!”另一方面,她正用力地扳开拓跋薰的大手。
拓拔薰凝视着眼前这个伤他最深也令他思念了将近七年之久的女人,根本无心理会因他而起的小过失。
敏锐的他注意到跟前的她跟大学时代不太一样,但他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同。
没多久,公车已然开启车门,等待乘客们一个个排队上去,而她是最后一位上车的。拓跋薰趁她踏出第一步时猛地拉住她的手肘,将她给拉出公车门外。
“看到我就这么想逃吗?”他拉着她怨声问道。
鱼芷芯生气地瞪视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男子,“你这人很奇怪耶!我又不认识你,别随随便便在街上乱拉人家的手啦!”
“先生、小姐,请问你们到底要不要上车啊?”公车司机不耐烦地道。
“当然要!”她气急败坏地想摆脱掉他的手。
“对不起,我们不上车了。”拓跋薰陪笑道,语气中让人认为他们是对吵闹中的情侣。
鱼芷芯就这么眼睁地看着公车驶远,“你……你……”她死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会遇见吧,谢贞!”拓跋薰满怀笑意地睨着她。
“你这个神经病我根本不认识你。而且我叫鱼芷芯,不是什么谢贞。放开我!”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趁机脱离他的魔掌,便转身奔跑而去。
拓跋薰愕然地看她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难道真是他认错人了?
太阳高照,众耸立的大厦将阳光挡住,街道上仍是挤满了来往的人潮。对都市人而言,生活中有太多沉闷太多压力了,但一成不变的生活若是加上些调剂,或许每个人的嘴角将会莫名地展露微笑。
他——水上龙,便是其中之一。
曾经,一成不变的忙碌工作是他生活中的所有,因为他能从中得到没有过的成就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对工作的热情突然冷却了,连提个笔写字都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