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副表情连变部没变的样了,杜少华不禁无奈的挥挥于,“算了,我不再提这一件事了,只要你们之间彼此开心就行了。”
倒了一坏酒,走到沙发坐着,杜少华只看着杯中的酒,却没有人口,忽然间唇角轻轻的往上一动泛起一抹微笑,连眼神都变得柔和了。
忍没有看过这样表情的杜少华,他一般只是嘴巴在笑,而眼睛却仍能感觉得到他从不放松的严厉,但是他刚才看酒时,竟然会有这么柔和的表情。
“你知道吗?忍,那个女人很有趣。”
忍听着他带笑的柔和口气。
杜少华很少对忍谈及帮内以外的事情,就算是帮内的事也是寥寥可数,但是他却是最接近杜少华内心世界的人,除了他,杜少华不对任何人谈任何事。
而忍从没有听过杜少华提过女人,除了在每次打胜仗及心情烦闷时,他就需要一个干净的女人来解解闷或庆祝,但是这些女人对他而言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他对女人的态度就跟对一件破旧的衣物是一样的,所以对于他结婚的事,忍也从来没有想到过。
第一是他知道杜少华天性风流,第二是他知道没有女人可以满足杜少华内心连他自己都看不到的空虚。
杜少华从小就是被培养将来要做帮主的,因此他所受的教育严苛到让忍觉得怎么他可以忍受得过来?更何况老帮主是一个严肃的人,他可以对女儿相当的溺爱,因为她不需要继承家业,但是对自己儿子的严厉简直是让忍超乎想像。
杜少华的年少时代,简直是像恶魔一般的人物,那凶恶的眼神让跟在他身边的自己都觉得胆颤心惊,他残忍的手段也是在那时建立起来,而‘修罗—’是黑帮公认的大老所赐给他的名号。
虽然经过时间的洗礼,他那凶恶的眼神早巳收敛在内心,但却只是更加的深沉,若任何人侵犯到他,他绝对会不负‘修罗’之名的报复解决。
所以多年来,忍没有看过杜少华真正的笑过,外表他虽是一个爱风流、调侃的人、但是在忍的眼里,杜少华鄙视着这世间的一切,他的嘴里虽吐出笑声,但是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笑过,不论是胜利时,或是跟女人做爱,杜少华内心中有一部分的他,是没有人得以窥见,就连从小服侍他的忍也见不到。
忍根本就不知道有时莫名望向窗外的杜少华在想些什么?他的眼神太远、太远,一定是看见自己所看不到的地方,有时忍真恨自己没有办法帮杜少华分忧、解劳,而且知道自己永远都追赶不上杜少华的聪明才智,所以除了默默在一旁的支持及跟在杜少华身边帮他做事之外,自己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帮杜少华分担他心里的重担。
于是忍做得很卖力,但是他第一次深深的明白到什么叫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至少他在杜少华的身上看到了。
缓缓的,杜少华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些他从不曾听过的啧啧赞赏,“她吻起来是那么甜,但是脾气却那么傲,这是我第一次被人不断的叫贱民,真是有趣极了。”
端起酒杯,杜少华啜一口酒品尝着它香甜的口感,不禁再度回忆起喂吻那个名唤雪艳女人时的激动快感。从他懂男女情事以来,从来投有像那一刻那么想要一个女人过,而她却挑起了他的兴趣,“连要走时,都还对我训放一顿,但是从她拉开我沾满血液的身体远离门边,让我不会再被流弹打到,再看她马上叫路人来救我,至少看得出她对我没有恶意。”
看到杜少华眼睛燃起不一样的光辉,忍的内心有一阵不祥预感,他脱口而出,“请三思,帮主,我会追踪不到她,可见她的来头有多大,这太疯狂了,尤其是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之下。”
杜少华手搭在他的肩膀说道:“你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忍。”随即又是一笑,“不论她是谁?没有人可以改变我想要她的这个想法,就连你也一样,就算她是敌人派来的,我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但是我们失去她的踪迹。”忍盼望着仍有一丝转圜的生机。
“至少看得出她不是去搬救兵来要我的命,虽然失去踪迹,但是她赤着脚出现在那一带暗巷,应该是住在附近的人,或者是有可疑的车载她到哪里,你私下帮我去查查看,剩下的,我们就开始演戏吧。”
“演戏?”忍不解的重得了一遍。
杜少华低着头笑了,“对啊,我们来演一场足可把所有老狐狸都钓出来的好戏,我演一个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杜少华,而你就演个忠心护主的好手下。现在打电话,把医院那一帮可信任的人全叫来,这一场好戏要开锣了。”
“是,帮主。”了解杜少华精心的安排,忍恭敬的回答。
燥热的空气,让她头晕目眩,雪艳一手撑在暗巷里脏污的墙壁上。
好热,她没想过人间界竟然这么热,她白天根本就不能在强烈太阳下走动超过三十分钟,在妖精界此时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候,怎么知道跟人同界的气候刚好相反,此时竟然是夏天,而且还比妖精界热上好几倍的温度。
她是高等的雪妖精,天气若是过热,她的体质根本就受不了,而且很容易呈现晕眩的状态,严重的话,甚至还会进入假死状态。
而她现在是头晕得不得了,靠着脏污的墙壁,才猛然发觉墙壁脏得不可思议,四处都传来恶心的味道,她立刻站直。她很爱干净,就像高等的雪妖精都有强烈的洁癖一样,况且她贵为公主之流,从来也没有来过这么肮脏的地方,这种既脏且乱的地方简直是令她无法忍受。
人间界的人到底是在干什么?怪不得他们全都是低级的贱民,就连他们雪国的蟑螂恐怕都还比人间界的人更爱干净。
缓缓的,空气飘来一阵令她闻之欲呕的香水味,而那是一种极度的腥香,却又能挑动人体感官的肉欲香味,这下子不禁让她的头更晕了。早知道今晚她就不应该出来,今天太热了,就连夜晚的热空气,呼吸久了,教她觉得不舒服极了。
“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货色,秀,你抬头让我看一下,这条街竟然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竟然没看过?你一定是新来的。”
“你说什么?”雪艳根本听不懂他说了什么,只不过她头晕得昏沉沉的,才本能性的抬起头来。
对方是一个粗肥的中年人,满眼色迷迷的模样,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惊讶的张大嘴巴暗忖着,真是漂亮的女人,没看过这么艳丽的女人,黑发亮丽,唇红齿白,肌肤简直是吹弹可破,虽是苍白一张脸,却更添几分的美艳,“秀,你的身材
天气太热了,让她头晕得受不了,只觉得恶心欲吐。
那中年男人伸出肥大的手指撩住她的长发,着迷般的揪拉,那发丝在手里的触感简直滑顺美妙,他都可以感量到自己性欲的冲动。
他难听的嘎声道:“简直像丝绸一样,要多少钱?五百吗?我出两倍,不,三倍,甚至十倍都可以。”语毕,他还拉住她的手,不停的摸来摸去。
雪艳纵然再不舒服,以她一向的高傲,也不可能让他如此冒犯,“你……这个贱民,你做……什么?”
才刚说出来一句话,她就头晕目眩的靠在墙上喘息,手一拨,那个中年男人肥大无礼的手就被甩落。
而他却不识相的还要毛手毛脚的上前再抱,嘴里也不停的嚷道:“反正都来这条街卖了,又何必假装清纯?”
“对不起,这个女的已经被我预订了,老兄,识相一点,请找别人吧,你晚了一大步,她是在这里等我的。”
一阵嘻皮笑脸的熟悉声音传来,雪艳撑着墙,晕眩的脑子里,有听跟没听是一样的,便不出声解释,她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地方。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是我先看上这个漂亮女人的。”那中年男人粗嘎着声音大声的叫嚷着。
“你要证据,我拿给你看。”深沉的男音笑着低语。
迅雷不及掩耳,雪艳的头被猛地抬起,便被两片唇瓣毫不知廉耻的贴着,还不停的挑逗她,捉弄她,而且还热情有劲的亲吻她,一被他这么亲密的碰触,她纵然头再晕,也被刺激得全然清醒,她开始挣扎起来,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扫在吻她的男人身上,也终于认出这个吻她的男人是谁了,又是他这个无耻下流的男人。
杜少华挡住这一巴掌,笑容中有种散漫的色情,他低沉的嗓音,竟然变得隐含着一股恶意的调侃,“怎么,嫌刚才不够火辣也不必动手打人,我随时很乐意满足你的需求的,而且我杜少华只为你一人服务。”
还没回嘴,杜少华整手就搂住虚弱的雪艳,将她几乎搂得快没气,唇再度降下,而且以更激烈的方式吻她,吻得她几乎要断气的死在他怀里。
“你……你……这个贱民……”雪艳急忙喘息,肺中的空气被刚才的热吻完全的吸干了。
他面向那中年男人,挑桃眉道:“怎样,够清楚了吧?”
中年男人张开嘴巴,似乎还有话要说,没想到杜少华随意的把脚一踹,竟把一个离他们最近的垃圾简给踹飞了,一地的垃圾就像流水般的洒了出去,可见威力之惊人,然后他笑得更和气,“怎样,你还有话想说吗?这位老伯。”
看到这个脚劲的威力,那中年男人只能朝他露出跟杜少华明则是微笑,暗即是布满杀机的笑容,哪敢再惹事,就算怎么不识相,也知道这个男的不好搞定,若是惹恼他,只怕自己明天也不用上班了,就等着到医院去挂急诊,于是便转身急忙逃走。
搂住瘫在他怀里的雪艳,杜少华笑得十分快意,连打招呼的语气就像他们每天都见面一般的熟稔亲热,“嗨,雪艳,我们又见面了,你变得比上次热情多了,这真是一个好现象。”
第四章
冷气房的店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夹杂着男人粗鲁的喝叫声,和女人莺莺燕燕的呢嚷声。
“老板娘,有房同吗?”在污秽的街巷中,杜少华看雪艳一脸的苍白,似乎都快支撑不住的昏倒,便立刻决定将地带回自己原本在喝酒的酒店中。
而他嫌牵扶着她太过费力又拖拖拉拉的,便一把将她从街巷里强硬的抱起,直接回到他们弟兄们饮酒作乐的店里,她热得都快呈现假死状态,没办法拒绝他一贯的强硬作风。
老板娘连忙走了出来,谁也不敢得罪这个大客户杜少华,“杜帮主,有,房间在后头,我带你去。”
“先等一下,我看雪艳的身体状况撑不到房间,先让她在沙发上躺一下好了。”
众人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看到一个长发女人被帮主抱了进来,便纷纷的静下声音来,持观望态度等待事情的发展。
众兄弟移位,杜少华动作十分温柔的把她放进柔软的沙发上,在灯光的掩映下,众人吞了口口水,不是没看过女人,只是被她一袭剪裁特别的衣服给吸引住目光,在沙发上她大腿半露,乌黑零乱的长发映衬出她那张极美、极艳的脸蛋,而起伏有致的身材在她薄柔衣料下更显锈人,真是美到教人心痒痒的。
杜少华冷冽的眼光朝他们脸上一扫而过,似乎也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众人连忙赶快移开视线,心知帮主对这个女人有兴趣,所以这个女人不是他们能碰的人。
林伯首先站起来,“帮主,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
杜少华随口笑应道:“路上捡来的。”
林伯一看到这个女人的面容,便认出她来,而脸上表情一时间也高深莫测了起来,“这个女的是那日我们整治‘松帮’时出现的女人吗?”
“是啊,就是我带回出事别墅时的女人,不过这个女的应该有看过刺杀我的
杜少华笑得更加开心,说出来的话好似没有任何防备,只是单纯没脑筋的说出,却让林伯在晦暗的灯光里,脸上竟变了好几种面貌。
在昏暗的灯光互相掩映之下,有着杜少华太过无防的灿烂笑容,也有林伯极度苍白的面容。
“是,帮主说得对,我们帮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一定会很高兴。”林伯虚与委蛇的同样笑道,随即眉头一皱,“但是这个女的,忍不是一直在怀疑她是‘松帮’派来的?说不定她就是当初杀你的凶手,帮主。”
林伯更有结构的分析下去,“若她不是凶手,那么以凶手残害你的手段看来,
似乎更不该会让目击证人存在。”
杜少华微笑,脸上神色连变也没变,反而有一些恍然大悟的道:“是啊,林伯,你说得很有道理,你是掌管帮里刑罚的部分,应该要让你带她回侦讯,直到榨出你想要的消息为止。”
“帮主,不是我想要的消息,是正确的消息。”
林伯微笑的纠正,自己愈来愈摘不懂这个遭强烈枪伤复原后的杜少华,有时候的用字遗词真是愚蠢至极,就算复原后,也是带着一干兄弟到处寻欢作乐,完全不管帮内的事,还放纵的教自己代为处理帮务,连他那一向沉稳的性格也变得只会一味的争强斗狠,甚至连他少年时代被赐名‘修罗’时的锋利都消失无踪。
更离谱的是他竟然因骂忍不碰女色,而把忍这个身边头号大将给猛削一顿,甚至嫌忍太过于无聊无趣,而对忍疏远了许多,反倒提拔帮里一些游手好闲,整天只会吃喝玩乐毫无一技之长的兄弟,害得帮内小人当道、人心惶惶。
现在大家虽然长久在‘修罗’的威名之下,没有任何想反抗的念头,但是这样日子久了,帮里一定会有所变动,他真的想不通杜少华在做什么?
难道一个人失忆后,连他原本霸气的个性都会消失不见吗?
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还需要一段时间观察杜少华,究竟杜少华是完全失忆到把自己弄成如此不智,还是随时都有可能恢复成往日那个智勇兼备的‘修罗’呢?
而对‘修罗’杜少华不可以掉以轻心,从他过去的辉煌战绩,跟每个帮振被他击败后的销声匿迹,就充分表现出杜少华的能力是不可小看的,毕竟在少年时他已展露头角,简直是黑道奇葩,竟然年纪轻轻的就能得到黑帮中早已归隐多年,且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位大老亲自赐予‘修罗’的名号,可见他的能耐绝不可能只有如此而巳。
选择跟杜少华作对时,林伯就一直保持着步步为营的态度,因为杜少华可能是他这一辈子最可怕的敌人,所以他更得小心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