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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的情仇  第5页    作者:月惜

  这一吻,像是黑夜中乍然擦出的火花,是那么的美丽,也是那么的绝望。

  什么都不重要了,在这一刻,失去天地、遗忘时空……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拥有彼此的爱,这个理由胜过千万个阻碍。

  当花紫凝柔顺的闭上眼,试图在他的带领下开始回应着他时,燕寒的吻愈趋于猛烈,两人之间的热情一触即发——

  燕寒的手抚上她的颈项,在她细致的锁骨处流连,他指尖的冰凉让花紫凝无法自制的颤抖,而从他口中传来的温度,却又让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灼热。他像冰,又像火,让她无力的在两极间来回摆荡,心甘情愿沉入他所制造出来的美好

  好半晌,燕寒终于离开她的唇,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搂着她紧靠在自己身上。

  花紫凝轻轻摄动着细长的睫毛,忽然不知该怎么睁开眼面对他,只好以宽大的衣袖遮住发热的脸蛋,低头盯着地阪。

  “我逾矩了。”燕寒的口气轻得像是叹息,一点忏悔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在他的意识中,花紫凝始终都是他的人,对于亲近她的遐想只是自然流露,燕寒并无意掩饰些什么。

  再说,他的感情之浓烈,也不是说掩饰就掩饰得了。

  期待了太久,他连作梦梦到她都嫌奢侈,而如今她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教他如何能克制碰触她的渴望?

  他做不到。

  “你……别再来了。”花紫凝逼迫自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视线飘得好远。

  过去是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她是“花娘子”,给不起“燕将军”要的。他们的关系愈简单愈好,与她的交集只会给燕寒带来不幸,她不想害他。

  “你担心展锡文不高兴?”他抬起她的脸,看进她的眼睛里,看进她的灵魂最深处。

  “他不——”展锡文不会干涉这些。花紫凝本来要这么说,但一想到她没有必要向他解释,于是又改口:“我不能因为你坏了天香楼的规矩,记得吗?我是花娘子,天香楼的花魁。”

  她一再提醒自己是花娘子,而非花紫凝。就是害怕在燕寒出现后,回忆排山倒海而来,会让她忍不住软弱,又作起了孩提时候当他新娘的幻梦。

  “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身分,你只是我的凝儿。”爱她,是他永不改变的偏执,燕寒很坚持,很坚持的说着,仿佛要把他的决心敲进她的心坎里。

  “但我在乎。”花紫凝想哭,而她也真的流下泪来了。“燕大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忘了我,你还是能过得很好,何必介意儿时那些幼稚的诺言?我早忘得一干二净……”

  她说谎!她会几何时忘记过?

  他说,他会娶她为妻,会保护她一辈子;他说,要让她生养一大窝孩子,他教男孩儿骑马练剑,她则陪女孩儿绣花学诗;他说……

  燕寒离京三年,他们的鱼雁往返里,他说过的岂只这些?

  他编织了一个最美丽的梦在前方等着她,可是他们终不能携手到达。

  那些信件,是她在家变后唯一保存得极好的旧物,现在正一封封收叠在她的床垫之下,她在这几年里时常看了又看,泪流了又干,却从来舍不得丢弃。

  “凝儿,给我机会,我能证明时间改变的只是我们的外在,而不是我们的心啊!”燕寒把宽厚的胸膛留给她——一直都是留给她的位置,让她的眼泪一颗颗淌入他的心。

  为她而跳的心,她听懂了多少?

  “不会有机会了!不会有……”她一步一步的退,满脸泪痕,口中喃喃念着同一句话,似乎陷入狂乱——

  “别说!”燕寒紧紧抱住她,声音里满是压抑——

  “燕大哥……”仿佛要哭尽长江水,花紫凝的眼泪任性地不肯接受安抚。

  无边细雨细如愁,雨亦不肯停,凄然而落的姿态,就像在呼应这对人儿的心情。

  黯淡的天空下,一双人影,寂寂寥寥。

  第4章(1)

  微光从城墙底端缓慢爬升而上,城门开了,那片瞬间转为湛然的金黄洋洋洒洒地喷染着黑中带灰的天空,洒进每条街、每户人家。

  摸黑早起的摊贩、店家今儿个显得分外忙碌,除了一面开张布置商货外,他们莫不是口耳交接,窃窃私语着东边大街发生的奇事。

  “唉,真是活该!”

  “可不是吗?他本就恶名昭彰,大家不过是敢怒不敢言,忍着就是。这下子他的罪行全数被公布出来,可把他自个儿的老脸全丢光了。”

  “展大侠真有心,什么事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好似咱们的青天大老爷。”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加油添醋地描述今早轰动京城的大事——吏部的江束富江大人被人捆缚在自家大门上,全身一丝不挂的,仅贴着数十张他历年来所犯下的罪状。

  这无疑是展锡文所为,谁都知道,但,如同之前每一次类似的事件,市井之间在漫谈流传他的作为时,多是欢喜多于同情、赞扬多于贬抑。

  展锡文之深得民心,由此可见一斑。

  “为什么他们还不把江大人解下呢?”站在江府门外观望的人群中,有人好奇的发问。

  “咦?对呀,那些个官差奴仆忙进忙出的,怎就没见一个人去把江大人救下来?”

  好问题!人们开始骚动,为了这个不合常理的现象多方猜测。

  “八成是展大侠用了什么奇术把江大人困住,而普通的武夫没那个功夫破解。”

  “有可能。你们看江大人在上头的模样,啧啧,他的威风可施展不出啦。哈哈!”

  清醒过来的江束富,整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可他的嘴巴被贴上厚厚的布胶,只能咿咿呀呀的悬在半空中,晃荡着肥重的身躯,一句话都说不完全。

  “大人,我们马上救您下来,您再忍一会儿。”底下江府的家仆,以及闻风前来支援的官差、御内高手一个个都面如死灰,眼瞪着江束富不断痛苦呻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展锡文是打哪儿学来这套怪招?

  他以一种极细的绳子,一圈圈绕在江束富腰间、腿上,而绳子接触江束富身体的那一面,约莫是黏上些古怪的东西,让他们只要一动江束富,他便会承受不了的像要晕过去一样。

  这可难倒他们了。

  若硬要救江束富,唯恐他会被折磨致死;不救他嘛,又得担心他这样被吊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爷?”

  “别多话。”

  “但是……”

  混在杂乱人潮中,一名侍从打扮的男子几度欲向前方身着紫衣的男人建言,不过他的话,也只能在主子三言两语的拒绝中,化作满腔的疑惑。

  “不晓得燕将军接获这个消息,心里会是啥滋味?”

  “展大侠这回似乎是打算和燕将军卯上了,真不想看到他们两败俱伤。”

  “是呀,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一时之选,京城这一阵子是有得闹了。”

  身边的闲言闲语,紫衣男人充耳不闻,他的目光锁着屋檐上那条系住江束富的绳结,久久没有移开。

  展锡文是在向他宣战吗?燕寒微眯起眼,抖了抖身上的紫色披风,心底的怒意正疾速滋长。

  昨夜,他拥着花紫凝睡了一个好觉。这是他几年来首次睡得如此深沉,仿佛心结都被打开,再无沉重的负荷压在心头。

  他爱她,无论展锡文要利用他这个弱点进行多少阴谋,燕寒都不会退却。

  一定有什么办法,让他在公事与花紫凝之间取得平衡。展锡文若以为他燕寒会就此认输,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爷,杨相国来了。”丁季国对燕寒的按兵不动感到疑惑,可是他不敢再造次,只在看到来势汹汹的一票人马后,提醒着燕寒。

  “相国到!”一声大喝,整条大街的人都知道当朝相国杨昌来了。

  “爷,我们……”他们此刻是便衣出巡,如果被杨昌发现他们待在现场,而又袖手旁观的话,那燕寒的麻烦就大了。

  可是燕寒仍仅是挥手让丁季国住了嘴,一迳盯着那条绳索,对杨昌的出现不置可否。

  杨昌的女儿是圣上最宠爱的妃子,父凭女贵,故而他的气焰更是嚣张的没话说。

  不过,他也是有吃瘪时候,展锡文就曾经拿他开刀。

  当时杨昌的万贯家财不但被四处分散于市街不说,他的下场则跟江束富差不多,皆是极尽丢脸之能事。

  故凭他与江束富淡如水之交,他还会过来一探究竟,大概是可以理解的。

  “爷,您小心啊!”燕寒猛然迈前往江府而去,这可吓坏了跟在后头的丁季国。

  “你带人暗中守着天香楼周围,若看到展锡文的踪影……不用追他,向我回报即可。”

  “那这里……”

  “我会处理。”

  照理说,展锡文本来会在今晚才动手,但在昨晚他就急着清理江束富的门户,这档事绝对和燕寒脱不了干系。

  是他的感情因素坏了大事,间接给了展锡文一个绝佳的下手机会,燕寒无法逃避责任。

  他不知道,当花紫凝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会作何感想?她会为展锡文擅用时机的能力心服?抑或为他日益险碍的处境担忧?

  燕寒不敢期待。

  她单纯的过火,姑且不论她和展锡文的这一段男女情分,光是她对展锡文知恩图报的心意,就已构成如此坚强的信念,燕寒没有愚蠢到以为她会全心全意向着他。

  花紫凝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燕寒绝不会让这些事牵扯上她,然,当他与展锡文的冲突日渐明朗化,他明白,最后会伤透心的人,也许就是他。

  届时,他该如何自处?

  丢官入狱他都不看在眼里,可是要他现在就轻易投降,把花紫凝拱手让给展锡文守护,他又不甘心。

  一切就当还太早了吧,就算燕寒对于结局已了然于胸,但在这段时间里,他不会放弃一丝一毫改变的契机。

  他要一个未来,与她。

  “饭桶!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一个法子也想不出来?”

  “相国,不是我们没有尽力,而是……”

  江府大门前,杨昌愤怒的来回踱步着,顺带把一干手下骂了个臭头。

  燕寒移位到人群的前方,在杨昌发现他以前,倏忽拔高身形,以一种疾如闪电的速度拉住江束富,一掌把那些绳索打个粉碎。

  “哇!”

  “太漂亮了!”

  众人惊呼于他的身手,而燕寒只是维持一贯的冷静,落了地就替江束富运功调气。“扶江大人去歇着,十个时辰内不得让他进食,只能喂他喝点水。”

  展锡文这招够狠!

  燕寒迟迟不敢动作,就是看出这其中的阴谋——展锡文确是有意让江束富死,但他又不想自己动手,故使出此西域绝活——“软竹缠”,欲藉“软竹缠”的特性,把杀人罪名转嫁到营救之人手上,彻底羞辱朝廷。

  好在燕寒于边疆生活了这么久,恰巧对“软竹缠”略有知晓。他在找“软竹缠”唯一的弱点——绳索兜转的过程中,只有一次机会,使用极快速的软劲破坏它精心设计过的组合。

  燕寒做到了,然而杨昌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燕将军,你应该早点到的。”想他杨昌堂堂是个相国,又有个集皇上三千宠爱于身的掌上明珠,护国大将军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得礼遇他三分!不过,燕寒似乎不太吃他那一套。

  “我有分寸。”无忧无惧的神色,不卑不亢的音调,这就是燕寒,一个永远也学不会官场上逢迎取巧手段的人。

  杨昌顿时恼羞成怒,他脸色一沉,出口的话便十分不怀好意:“我听说,前些时候燕将军在天香楼遇上了展锡文,却连最起码缉捕他的动作都没有,就放他离开,此事当真?”

  “那又如何?”

  “燕将军可知道,皇上对展锡文之事相当重视?你说,若是圣上知晓了你擅自留生路给展锡文走,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这点相国无须费心,我自会向圣上禀明一切。

  下场会是什么?最重、最重不就是被视为展锡文的共犯,连诛九族吗?

  对此,燕寒并没有太多的忧虑。燕家世代对朝廷有功,先王临终前曾下令颁给燕家一面锦旗,题为“佐国同吾朝之寿”。

  所谓吾朝,就是皇族当朝;而同吾朝之寿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是他们皇族在位的一天,燕家就立于不死之地,没有人能够滥动燕家上下。所以即使燕寒犯下滔天大罪,顶多是他一人身死,并不会危及其他无辜的人命。

  在战场上驰骋了十几载春秋,燕寒看待死生,早就很淡薄。杨昌的威胁对他而言,什么效用也起不了,只是让燕寒更看不起他而已。

  “哼,我就等着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杨昌以为燕寒最少也会求他说情,但他不仅没有,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简直气煞了杨昌。

  “先别收拾。”燕寒没有恭送杨昌离开,阻止了佣仆清理现场,他只顾着搜查遗留的种种痕迹,藉此对展锡文惯用的手法作一初步了解。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燕寒的武功高强,脑子也不差。他猜想展锡文的武学造诣不亚于他,是故硬碰硬的话,燕寒也不敢断言自己会赢。

  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和展锡文中间又夹着一个花紫凝,他到底能怎么做?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燕寒望着天香楼的方向,一股无言的惆怅清楚写在他的眉宇之间,花紫凝……她着实困住他了。

  “吓!”双肩被一个力道往后拉紧,花紫凝飞快回头——“燕大哥!”

  他终于出现了。等待了一整天,反覆揣想着今晚他会不会来……花紫凝高悬着的一颗心,在看到燕寒的那一刹那,如卸下大石般,心情顿时转为轻松。

  “今天好吗?”燕寒吻了她一记,不由分说就揽着她坐上他的膝头。

  “好,燕大哥你——”花紫凝不自在的动了动,酡红着一张俏脸不敢看他。

  她记得昨夜她哭得累了,是他在一旁哄她入眠,就像小时候每次她伤心难过时一样,他总会陪她一块儿,直到她沉沉睡去,他才放心去休息。

  对燕寒所产生的依恋,是花紫凝一辈子都戒不掉的依赖。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远离他,但是,在他如此温暖的包围之下,花紫凝只祈求老天再借给她一点时间,能够让她好好记忆在他怀中的美好。

  “乖乖的,嗯?”燕寒一向冷峻的脸部线条因她而变得柔和,花紫凝的听话配合让他几乎快醉倒在这份甜腻的气氛中。

  “我听说了江大人的事。”花紫凝轻咬贝齿,犹豫着说是不说,最后还是略带无奈的说出口,打破眼前得来不易的平和。

  午膳过后,老鸨就过来飘双院告诉花紫凝,展锡文对江束富所做的事,并代为转交展锡文写给她的短笺。

  他不要她为难吧?所以才说这阵子不会再回到飘双院住下,让她也甭接客,暂且图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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