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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色风暴  第7页    作者:铃兰

  拉德萨猛然回身,伸出手欲唤她,最后仍旧放弃的垂下手。

  “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雷齐兹叹了一口气,了解的拍拍好友的臂膀,“我也不想伤害我们最疼爱的人。不过已没有退路,心软就前功尽弃。”

  是啊!在未找回王族信物前,危机便无法解除。

  ※  ※  ※

  “该死的拉德萨!该死的雷齐兹!该死的礼节!该死的金眼!该死的沙漠!”杜君年一路奔跑,一边挥舞拳头咆哮咒骂。“他们都是王八蛋!”她奋力的大吼,把所有的怨恨都倾泄出来:

  她退一步,他们进一尺,简直是欺人太甚。

  够了,真的够了!她不要坐以待毙,谁都没有资格指使她。

  她要逃跑,沙漠就沙漠吧,反正能逃离这牢笼,那片黄沙不算什么。

  杜君年坚定的望向窗外那片炫目的黄沙,发誓要征服它。

  第五章

  出发的第一天,踏触到滚烫似火的黄沙时,杜君年已经后悔。

  后悔自己冲动不经大脑,后悔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更后悔自己走上悲惨的命运。

  几天前她在忍受不了行宫生活后,异想天开的想横越无垠的沙漠,便借口到市集逛逛,顺便打探商旅的消息。

  她好不容易甩开随扈,用生涩的英语在暗巷底跟一位贩夫走卒达成交易,对方会安排她混到商旅队伍去,让她随着他们穿越沙漠,到达另一个国家。

  隔天清晨时分,她早早起床换了一身男装,偷偷翻越高墙,跟接应的人一起走。她被编派在队上厨师的行列中,由一个叫阿亚的男人照顾,他是唯一知道她是女人的人。

  杜君年个头不小,但在一群大汉里头,硬是被比下去:她成天包得紧紧,脸上也用黑布巾层层保护,只怕被人认出是女人。地还随时戴着黑色隐形眼镜,深怕露出金色的眼吓坏他们。

  还好他们全当她是哑巴,不太搭理,虽然动辄辱骂,至少比像金丝雀被关在金碧辉煌的行宫快活。她观察过,她所加入的这队商旅,明着是运送香料,实则是贩卖枪械、是游走在各小族群的中间人,在这三不管地带,确实有很多宗教扛热分子组成的游击队在活动。

  老天爷啊!希望她能安然无恙的抵达文明国家。

  常常一整天商队就是不停的走,偶尔骑在骆驼上,众人尽量保持体力都不交谈,只用露出的眼睛互望。

  有时她会有丝错觉,天地间就只有天空和沙漠的存在,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完:

  他们个个谦卑像个虔城朝圣的苦行僧,匍匐前进于黄沙中。

  烈日下的沙漠照照发光,刺眼得令人张不开眼,吹着焚风似的北风,几乎蒸腾人的理智。

  突然想起淮说过.这是考验意志力的最佳场所。

  “呵!”她唐突的苦笑:

  好一个人性的试验所,在这里死一个人,就像被吞噬般无声无息,黄沙飞快的覆盖躯体,不消一刻,了无痕迹。

  若于年后,或许会被挖掘出,标题写着:“自寻死路”,就跟她一样。

  她觉得自己踏在火炉上,鞋子都要烤焦:抬起头来,骄阳发挥极大的强度,灼灼的烧烤着大地。

  她抬起宛如千斤重的步伐,紧紧的跟随,深怕一不小心就迷失在这片沙漠里。

  人在极端时刻,总会突发其想。像她就非常渴望泡在家中的浴缸里,让水滋润干涸的肌肤;而不是像现在,已经三天没洗澡。

  据阿亚说,一个月不洗澡的纪录是常有的。他们的行程连十分之一都还没到达,而她已经难受得想撞头自杀。

  ※  ※  ※

  傍晚时分,红霞遍布,气温急遽下降,到了夜晚,黑幕遮天,万物寂静无声,温度更是冰冷得要结冻。

  有支游牧队伍跟他们碰面交会,在确定互无恶意后,众人合并围在火堆前休息饮酒.兼互通消息

  忙完一天后,杜君年只想钻进帐篷里呼呼大睡,等待明天的旅程。

  日夜温差极大,令人无法想像这寒冻的夜晚,白天是酷暑般的天气。她拉拉睡袋,把自己往里头缩,半眯眼听着火堆旁男人的低声吟唱,或用土语聊天。

  那是极佳的催眠曲,不可思议的是,她很喜欢这时候的气氛,有种怀旧的感觉。

  就在她快要入睡时,她听到极熟悉的土语名称,登时睁大眼,因为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拉德萨。”

  她机警的爬起身,溜到火堆旁,拉着阿亚问:“他们聊什么?”

  男人笑笑,“他们说最近有好几支武装劲旅在附近搜捕一名女子。”

  她提心吊胆的猜测,一定是拉德萨他们,遂装傻地问:“是谁追谁啊?”

  “喔!就是一名女仆偷了拉德萨将军跟雷齐兹亲王两人的贵重物品,所以他们派人追捕,听说那女贼窜到沙漠里头来。”

  “是吗?”可恶!这群无中生有的劣徒,竟污蔑她偷束西,她不过带了些跑路费,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就当是他们给她的赔偿金也不为过。

  男人见她有兴趣又继续说道:“假如那女贼被抓到可能会很惨,他们向来笃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要有心理准备。虽然雷齐兹亲王平易近人,但拉德萨将军可不是好打发的,他坚持律法前人人平等,所以在他的管理下,国内无人敢造反。”

  对!她知道,他是不懂转弯的重木头,而且还对她穷追不舍,这下她要随时有绕跑的心理准备。当然也要有横死沙漠的顾虑。

  “不过他既然那么难缠,你们怎么又会做这些不法的事?”她言下指的是他们走私的事。

  阿亚瞧了她一会儿,笃定的回道:“你一定是外地人才不晓得,现在国内小族内战频繁,他哪有能力管到这里?”

  “为什么要内战?”

  “我们国家一直安居富裕,不过国王近年来身体微恙,小族就乘机叛乱,而且我们陛下——直没生下金眼继承者,于是有人质疑他治理的能力:不过多亏雷齐兹亲王跟拉德萨将军两位撑住,才能让国家不致分裂。”

  她怀疑的探问:“他们既然那么厉害,于嘛不把六大族里捣蛋的坏虫镇压消灭?”

  阿亚像是听见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赶紧捂住她的嘴:“嘘——你想被杀头吗?国家一向提倡民族融合,六大族等于是全体国民,我们现在只是缺乏象征性的人来领导号召。”

  “什么象征性人物?”

  “当然是金眼使者啰!王族是因为代代能生下金眼王储才能居于领袖地位、稳住国家,也才能以此为号召。”

  什么时代了还崇信这种怪力乱神之说?她真想敲昏这些人的脑袋,教他们清醒点。杜君年在心里头冷嗤,却不敢自冒犯,毕竟这是他国传说,而且那傻瓜就是她。

  就不信王族真能代代生出那种与众不同的“畸形儿”。“一定要金眼?黑眼、白眼、绿眼、斗鸡眼也都不行。”

  “不行,这是支持我们国家的命脉。”

  “即使有非常优秀、具前瞻性、好得一塌胡涂的人,就因为他没有你们说的那种金眼,他也没资格领导你们。”

  ”没错。”

  阿亚紧握双拳,双眼雪亮,一副忠贞爱国的激进志土模样。令她想发笑。

  瞧人家如此认真,地也不好出言讥讽:真是倒霉毙了。真没想到台湾一名没没无闻的小女子,在这里竟有撼动一个大国家的本钱。

  既然如此,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她罗!君年没精打彩的爬回被窝里,她还能怎样呢?睡吧!焦急是没路用的,还是补足体力,好应付明天更艰辛的路途。

  不过假如她牺牲自己的幸福,国家就能停止纷争,六族融合、世界大同,哇!那她岂不是有资格得诺贝尔和平奖?

  神经病!她难道忘掉那男人是怎么对付她们母女的?怎么可以忘掉这些小私小仇?她向来有仇必报,怎么可以奉行以德报怨?她只是一个很自私的凡人。

  不干!还是早点睡觉再说吧。她很轻易的就把烦人的事丢到脑后,进入梦乡。

  ※  ※  ※

  “喂!起床!要准备拔营啰!”阿亚摇晃君年疲惫的身体:

  杜君年以手遮眼,用着睡眠不足的声音呻吟道:“天亮啦?又要行军?”天啊!谁给她的脑袋补一枪,让她提早进入极乐世界,羽化成仙吧!

  阿亚取笑道:“真搞不清楚,你不坐便捷的飞机、车子之类,偏偏要跟我们穿越酷热沙漠,受苦又不安全。你们这些外国女子都是这么疯狂,二十几年前也有一位东方女子,带着小女儿非要跟着我们疲于奔命不可。”

  “二十几年前?!”这下她真的吓醒了,她瞧向阿亚正值壮年的黝黑面孔,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不会那么巧吧!她记得拉德萨告诉过她,母亲要报复父亲时,曾经狠下心,带着年幼的她穿越沙漠。虽然她已不复记忆,不过她还是试探的问:“阿亚,那个妇人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

  阿亚收拾器具,打包行李,顺便瞄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道:“你当我是神呀?二十几年前的事,我哪会记得?”

  “喔!”哪会有那么巧的事,她放弃的起身收拾睡袋,喝了口珍贵的水,继续神游太虚;

  阿亚还在叨念着,“那时我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刚入行,做的也是正经事,不像现在,乱七八糟的束西都在运送。不过依稀还记得那妇女一脸哀怨,不说半句话,倒是小女孩活泼好动。”

  杜君年动作霎时放慢.凄楚的想,不管是不是母亲,至少她现在已经不用悲伤,如果人死了还要受这种思念之苦的折磨,那真是地狱。

  整理完后,商旅领导人吆喝一声,全部骆驼又站起四只脚,背负旅人行李,无半句怨言的往天涯的尽头踏去,留下一行行脚印,任风沙覆盖。

  ※  ※  ※

  身心经过极端的摧折后,总能在疲惫中体会到幸福的滋味是甜美得令人想落泪。

  几天下来,杜君年已学会沉默的美德,更是时常沉浸于浑沌未明的问题中,包括她的身世、母亲的悲苦。但是这仍旧不能改变她想回家拥有自己的念头。

  当人累到某一个程度时,脑袋全都空荡荡的,榨不出任何一丝力气去回想抱怨。

  她听着他们聊以前辉煌的部落日子、英雄事迹,伴着古老而幽扬的驼铃声入睡,那声音仿佛有魔力般,低沉而温柔,轻轻的把她摇晃至梦乡。

  这是很难得的经验,她终生难忘自己曾经当了—次艰苦贫困但自得其乐的游牧人。

  阿亚围在火堆旁问她:“你到底是谁?”

  她撑着疲倦的眼皮,茫然的看着跳动的火星,“问得好,我也很旁徨,我到底是谁?该去哪里?”

  这是目前困扰她的唯一问题,也是永远解不开的问题。

  她不禁脱口说出中文,“一勾明月天上挂,无数星子璀璨闪,谁能开解心中愁?”

  阿亚识得人生百态,“夜深沉了,睡啊!”他体贴的帮她收拢睡袋,对她的话似懂非懂的,不再言语。

  ※  ※  ※

  沙丘的另一端,一列黑色劲旅奔驰,他们身着黑挂袍,个个武装戒备,训练有素。万马奔腾,夹带着阵阵沙尘,扬起的沙暴遮蔽了太阳。

  他们驻立在沙丘的上方,带头领队者骑着高大的黑马,傲视群伦,狂风把他的披肩吹扬上天,发出布帛拍打的声响,他仅露出锐利的眼睛直直注视着即将前来的商队。

  ※  ※  ※

  “不要抵抗,千万不要抵抗,让他们搜就是。”领导商队的人是位肥胖的中年人:他机警的注意到前方黑压压的队伍,低声传唤下去,要手下别反抗。

  他们不过是不法的商人,运些违禁品胡口,犯不着跟这只猛虎对抗,要搜刮就{上他们搜刮,千万别赔上性命。

  队伍气氛低迷,人人窃窃私语,杜君年抬起头来观望,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

  阿亚安抚她的不安,“我之前不是说过拉德萨将军要寻人吗?喏。不就来子?”

  拉德萨追来了?!她骇然的缩短颈子,拚命往里头躲。

  “拉德萨将军以前是沙漠游击队出身,从基层锻链起,他带队扫荡不少罪恶犯行,不法之徒闻风丧胆,行事严厉了些,不过沙漠也才于净些。”

  杜君年错愕的盯着阿亚,用中文喃喃自语:“拜托,不要雪上加霜好不好?他在明,你们在暗。他正,你们好歹也是小邪,表面上还是敌对。不要拚命称赞他的厉害,反抗一下嘛!给坏人留点尊严,不要束手就擒,马上就放弃。”

  不成,她已经看见黑色队伍节节逼近,气势磅砖,而他们的领导还高举双手,涎着笑像哈巴狗的凑过去,太没志气了。

  不要.她绝对不要回去,她宁愿迷失在这片荒漠中。

  杜君年趁着众人不注意,挑选了一匹载满食物的骆驼,偷偷的往反方向走。就算真的被擒回,也表示她真的努力过。

  杜君年笨拙的动作全被居高临下的拉德萨,甚至全队队员瞧见。那只骆驼屁股一扭一扭的漫步,显然不听她使唤。他们隐忍着笑意,不想凶猛的缉捕大队降格为吵闹的旅游团。

  难得同行的雷齐兹策马靠近拉德萨揶揄道:“她的骑术真的有待加强。”

  “我会教她。”

  “当然,不过她就快逃离我们的视线范围。”他闲闲的说着风凉话。

  拉德萨斜睨他一眼,发出宏亮的声音,“喝!”双腿夹紧马匹。

  黑马头高高的扬起,疯狂的喷着气,前蹄激奋地踢踩,等接收到主人的鞭策,立刻似箭般往前冲飞,展开一场追逐战。

  ※  ※  ※

  “快啊!你这笨骆驼,还不快跑,等会儿害我被抓,我就宰了你这畜生。”君年频频回头望,深怕后头追兵赶至。“快啊,这样好了,只要逃过这一劫,我一定请你吃一大堆饲料,让你吃撑。”她又哄又骂,双管齐下,只差没跪下求它。可惜这只骆驼仍旧慢条斯理的踱步。

  难不成要横尸沙漠?不要啊!她的大好青春年华……

  她发狠,用力拍打骆驼的屁股,那骆驼惊吓到,开窍似的拔腿就跑,害她差点掉下来。

  “对、对、就是这样。”她在心里嘀咕,早知道这畜生吃硬不吃软,就该拿着大刀架着它的脖子。

  一鼓作气的爬过几个山头后,她本想应该脱离魔掌,才想喘口气,突然背脊发凉,她心电感应到莫名的恐惧,猛然回头。

  一匹骏马驰骋而来,马背上的威风黑衣人对她来说,比魑魅魍魉还吓人。

  “妈咪啊!阴魂不散的追过来。”再被抓回去,可能终生监禁,她更卖力的驱赶骆驼。

  刚这样想,拉德萨已经以迅雷之姿冲至地眼前。

  她被拉德萨夹带而来的风沙刺痛了双眼,不争气的猛咳。

  再睁开眼,他骑乘的黑色骏马已然堵住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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