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静微微倾首,转身又没入黑夜。
商寒霜在她离开后,连忙撕下自己的衣袖,小心的按压在他的伤口上,眸里浮起水气,闷闷的说:"你打架怎么不带兵器呢?如果她那一剑,伤的不是手臂该怎么办?你真当自己是刀枪不入吗?"
阿禄急忙送上刀伤药,在瞧见耶律翰腰上的软剑时叫道:"软剑……"
"软剑没有带在身上,是一大失策。"耶律翰大声的截断他的惊呼,笑著瞪向他,阿禄接收到主子的目光,赶忙噤声退了开。
"以后身上要带著兵器,否则哪天你吃亏了,我……"
"你怎么样?你会为我心疼?"他低头看著她苍白、担忧的小脸。
商寒霜抬头瞅他,嗔道:"谁心疼你,我是心疼我自己。"
"我住在你心里头,你心疼自己,当然就是心疼我了。"他伸手搂住她,乘机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她红了脸,不再板起脸装生气。看到他受伤,她就好像是痛在自己身上,所有对他的怨嗔全都化为乌有,只想用力抱紧他,不让他受丝毫的伤害。
"算了!再气你、恼你,也只是和我自己过不去罢了,我不想再自残了。"她轻轻的一句话,霎时化开他心中的大石。
耶律翰长吁口气,如释重负的说:"寒霜,我谢谢你的宽容,也谢谢你的心甘情愿。"
商寒霜凝望著他,轻抚著他的脸道:"我也谢谢你的不后悔。不过,有件事希望你要答应我。"
"你说,我一定做到。"此时此刻,不管她有千百个要求,他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我要你放弃大师兄的位置。"她瞅著他道。
"为什么?"
"为了争夺大师兄的位置,你们将女人当作达成目的的棋子,这事我一直不能接受,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参与争夺这个位置,让我们的感情不掺杂任何的利益,好吗?"
"好,我答应你。"他毫不考虑的答应。
反正他对大师兄的位置,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不愿屈於其他兄弟之下,现在有了她,其他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能让她高兴,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真的?"她没想到他这么简单就答应她的要求。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他用力抱紧她,就算扯痛伤口也不肯放松。
商寒霜轻笑著靠著他,低喃道:"我爱你。"
尾声
大辽 皇宫
远远看到国师出现,阿禄头皮开始发麻,尤其前头商寒霜的冷哼,更教他的头隐隐作痛。
回到大辽也几个月了,商寒霜在前些日子,正式成为他的主子之一。
她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温和有礼,引得皇上、所有皇子及仆从们的喜爱,可偏偏对国师就是冷著一张脸,彷佛终年不化的冰山。
国师对自己得到如此不同於他人的特别待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原本还以为是因为他的采花帖得罪了她,但事情都已过了这么久,再大的怒气也该消了吧?
最后,他只能将一切归因於两个人天性不合,相见不如少见,少见不如不见。
时间久了,众人对他们这一老一少不对盘的事,也就习以为常了。
直到半年后,耶律翰决定为师父指点迷津。
"师父,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不要说,我没兴趣听。"自从他娶了那丫头,开口闭口不离亲亲老婆,想来一定又要对自己说,他那冷面爱妻的事了。
"是件秘密,你不想听?"他知道师父好奇心最旺盛了。
秘密?国师耳朵倏地拉长。
"不,就算是秘密我也不听。"他扬起头,一副坚决不从的模样。
他才不想听见任何关于那个,见著自己总没好脸色的小丫头的秘密。
"你真不听?"
"说不听就不听。"
"算了,虽然这秘密和师父也有关系,不过,如果你不想知道就──"他哦了一声,不再勉强的直接放弃努力。
"慢著!"国师拉住转身欲走的徒弟。"你说这秘密和我有关?"
"是啊,还是切身有关的大事,不过师父不想听,徒儿就不说了。"
"慢慢慢。皇子徒儿,你说的秘密是什么啊?"和他有关,那他能不知。
"师父想听?"
"想。"
"不后悔?"耶律翰吊他胃口似的故弄玄虚。
"听个秘密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快说。"
"好,那徒儿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耶律翰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桃花眼内跳跃著得意。
他在国师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国师像被闪电劈著,脸瞬时黑了一半。
"你……你……"
难得看见师父结巴,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师父,别紧张,慢慢说。"
国师狠狠吞了口口水,抓过徒儿的衣领低吼:"你说的是真话?"
"是的,绝无虚言。这是你的那位'故友',亲口告诉我的。"他眼儿闪著狡猾的算计。
"她……她知道她是我的……"国师脸色又由黑转白,口齿又开始不清了。
"很不幸,她知道。"
难怪,难怪她瞧著自己的眼神,总是冷得像冰,又锐利似箭。
"呜……呜……女儿啊,爹来了……"国师不顾形象的飞奔而去,边跑口中还边泣喊著。
望著师父的背影,耶律翰眨眨眼笑得好不开心,同情地挥手道:"师父,你这个女儿可是很无情的,请千万珍重,不要被她的冷言冷语中的,受内伤而回啊。"
嘿嘿嘿!
师父的采花帖可让他受了不少的苦,虽然最后娶回了心爱的女人,但这被人耍弄的账,总要清一下吧。
父皇是一国之君,他不能说什么,所以师父,他的老丈人,只好委屈一点了。
他抬头看天,真是个天清气朗的好日。
勾起恶意的笑,他决定去看好戏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