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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鬼的海妻  第3页    作者:雷恩那

  唇齿之间漫开腥甜味,是鲜血的气味,霍玄女蓦地松开齿关,瞠大晶眸,急促且贪婪地大口喘息着。

  「够了吗?」凤善棠淡然问道。

  她羽睫一抬,这瞬间,竟被他眼底莫之能解的异芒微微蛊惑。

  他又道:「若觉不够,我很乐意再提供另一边的胸肌。」

  「你——」她许久未发脾气了,遇上这男人,短短几个时辰不到,他已惹恼她好几回。

  冷着小脸,她故意偏开头不去瞧他,高低起伏的胸脯和微促的鼻息却在在显示出内心的沮丧和懊恼。

  她努力压制住脾气,暗暗拉缓了呼吸吐纳,克制想再去咬他泄愤的冲动。

  事实证明,对上他那身钢筋铁骨,她的牙是自找苦吃,使尽吃奶的气力才在那韧皮上磨出浅浅伤痕,损敌毫厘却自伤十分,太不划算,更何况……他……他浑身臭汗。

  冰颊不自觉地泛开两抹嫣红,耳也发烫,特别是教他舔润过的地方,让她极想抬手抹掉那异样感。

  兀自思索间,她忙着整理心绪,未察觉那男人目光轻凝,似教她身上的某物吸引。

  一只男性大掌在此时悄静地贴近,探向她耳后,从那因方才的激烈挣扎和翻滚而弄得松散的青布头巾下,撩起一缕泛泽的雪丝。

  他下意识搓揉手里的细致发丝,目瞳深沉,在她尚不及反应之际,大手一扬,将她的青布缠头整个扯了下来。

  「啊?!你——」霍玄女惊喘了声,欲阻止已然迟了。

  除下缠布,她的发扬散开来。

  丝丝如雪,光泽素绚,好几缕在海风吹拂下勾住了他的颈项,如蝶吻般轻触他刚硬的峻颊与裸胸。

  她瞠眸瞪人。

  他深凝着她。

  气息交错,蓦然间,他将她拥在怀里坐起,一臂环困住她,另一手则以适当却不容反抗的力道扣住她的雪颚,往光源处扳起,在霞光与火光下仔细审究着她的模样。

  随风吹拂在他身上的雪丝,透着与大海相似的冰凉,有着不可思议的柔软,和他粗犷的古铜肤色形成强烈对照。

  她的澄颊在此刻缓缓漫红,雪丝烘托着那张容颜,粉颜白发,白发粉颜,比这一片奇异霞彩更要璀璨。

  他胸口紧绷,气息一窒。

  猛地,那炮火彷佛击中他胸腔,轰隆隆,炸开一道缺口,那无以名状的情愫再次泛出,大量地流泻。

  「莫怪你说得出鹿岛家这个称号,也懂得观看天候的变化。」他眉眼、嘴角淡现愉色,「是了,你还识得水性,我相信,你泅泳之技定是不错。」

  他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了。

  阿女、阿女……他也已晓得她的芳名,却是讶异她身后有如此势力,那股力量足以在南洋一带呼风唤雨,却为何会让她落入倭贼手里?

  霍玄女心中一震。

  她的发的确太过醒目,几下拼凑,便教这男人猜出底细,然而她对他,却仍是一无所知。

  抿了抿嘴,见男人视线瞄向她的唇瓣,她左胸又是抽颤,好一会儿才道:「你既已知晓,还是放了我和那几个小姑娘。」

  「这是拿你连环岛的势头来压人吗?」他将那张雪容扳向自己,神情有些嘲弄。

  她嗓音一贯沉静——

  「我义爹绝非善与的人物,若惹恼他,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他也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轻哼了声。「你不会不清楚海上的作法,谁有这大胃口把货给吞了,货便属谁,你义爹可以凭本事来抢,只不过到得那时,我就不敢保证你和那几个小丫头会身在何方。」

  霍玄女分不清他话中虚实,首回,觉得人竟是如此难以捉摸。

  他五官冷淡,目光神俊中烁着奇芒,像是在与她说笑、捉弄着她,但听那语气却又不然。

  她迷惑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定定瞅着他。

  此际,甲板上的打斗渐呈一面倒的状态,那艘取作「海苍号」的墨色大船已然靠近,为防倭船上的火苗波及,便停在安全距离外。

  而「海苍号」上的众家汉子连栈板也懒得架了,直接甩着桅杆上的粗麻绳飞跃过来,嘴里还发出尖锐啸声以助威势,个个身手俐落,比猴儿还灵敏,一翻落甲板便与倭人斗将起来,大杀四方。

  底下喧嚣惨烈,她和他两个却在四角布帆上脸对住脸、眼瞪着眼,这奇怪之至的氛围,彷佛谁先动谁便是输家似的。

  终于,凤善棠再次启唇,却是问——

  「你满双十了吗?」

  她的年岁着实难猜,尽管容肤吹弹可破,有着奶娃儿般的细致,但眉眼清冷、淡漠,流露出过分的沉静与世故,再有,她骨架纤秀得如尚未完全抽长身子的女孩儿,但拥在怀中,却感觉得出她窈窕有致的体态。

  霍玄女似未听懂他到底问了什么,怔怔然地不发一语。

  他又道:「我今年二十有五,你呢?」

  她呢?

  她呢?

  他二十有五,她满双十了吗?

  脑中回荡着男人的问话,她下意识蠕动唇瓣,轻语——

  「我不晓得。」

  闻言,凤善棠剑眉飞挑。「你不知自个儿的年岁?」

  她雪容更凝,陡地回神。「那不关你的事。」

  凤善棠双目眯紧,正欲弄个清楚明白,却在此时,立在「海苍号」的主桅了望台上、负责侦察环围海面的手下似乎发现了异状,传来疾呼——

  「棠少!东南方位有两船接近!一艘五桅大船,一艘三桅帆船,顺风满帆,速度极快!」

  「看清对方的旗帜!」「忙里偷闲」被迫终止,凤善棠扬声回应,单凭一臂便将霍玄女挟在腋下。

  黑靴踩点在倾斜的桅杆上,他身躯藉力斜飞,跟着长臂一展,再次扯住麻绳往空中飞荡,下一瞬,霍玄女已被他带上「海苍号」。

  侦察的手下收回单目望远镜,朝下又嚷——

  「棠少,是『飞天十字旗』!」

  南洋迷雾海域外的连环岛旗帜,在海上闯荡的各路人马,众所周知。

  闻言,教男人箍紧素腰的霍玄女不禁抬高小脸,努力地想要看清出现在东南海面上的两个黑点。

  凤善棠冷唇一扬,在她耳畔低吐——

  「来得好快嘛。且瞧瞧赶不赶得上我?」

  霍玄女蓦地迎向他冷傲目光,左胸陡然震动,尚不能反应,却听见他张口发出长啸。

  那啸音极其特殊,是高且锐利的呜鸣,似海螺,却比海螺之声奇长清厉,充满野性,直迫人心。

  耳膜鼓胀,啸声震得霍玄女头晕目眩,她双膝忽然不争气地发软,整个人的重量全倒向他。

  原来啊原来……她轻喘着,微微苦笑。

  狼……

  鬼……

  曾经,她听闻一些人形容过这样的啸声,如狼嚎鬼泣,足能穿魂动魄……

  又说,他的座船能在海上飘忽来去,如狼奔雪地,不留足印;似鬼魅幻移,无影无踪……

  如今,传闻中的人物便在身旁。

  海上,他名号响亮,那些人称他——

  狼鬼。

  三 旖旎原是无颜色

  厉声长啸犹如信号,啸音落下,他那些在倭船上大肆捣毁、破坏殆尽的手下们,一个个又扯着麻绳飞荡回来。

  大小黑汉喉中亦发出怪异的啸声,又叫又吼,几个在打斗间落海的弟兄,也攀着船上垂下的粗绳索,俐落地回到「海苍号」上。

  「棠少,矮骡子的宝贝儿还能再装满一艘小翼,赶着撤、撤——咦?!呃、呃呃——」一名光头汉子浑身湿淋淋地跃上墨船。

  他不是给倭寇打进海里,而是领着几人驾着飞翼小船,抢在倭船沉海前,从对方破裂的船身入内,见了好货便搬,贯彻黑吃黑的条例。

  他大脚刚在甲板上踏出两个湿印子,话便问出了,待瞧见几已瘫软在凤善棠怀里的雪发娇娥,那两撇像是用毛笔写坏了笔画的粗眉顿时挑得飞高,张口瞪眼,有啥儿话全都给卡在喉头,吞吐不出了。

  凤善棠干脆将霍玄女打横抱高,然后从容不迫地下令——

  「剩下的东西舍了,召回所有小翼,满帆全扬、长桨入水,全速往东北方位前进。」

  事实上,不仅仅光头汉子僵在原地,就连一群飞荡回来、跟几个留守甲板的大小汉子们,全都直勾勾瞪着那姑娘的雪发。

  发似流泉,身如薄翼,霍玄女落进凤善棠臂弯里,一头白丝却在越见张狂的风里飘扬,瞧那长度,应是过腰又过臀,说不准都长至小腿肚儿也不一定哩。

  这姑娘……

  这这这模样……

  莫不是、莫不是……

  「棠少,咱儿肉眼都能瞧见那『飞天十字旗』啦!」主桅顶端的了望台再次传来情报,大声提点。那两艘船来得好快!

  凤善棠双目眯紧,迅速环顾周围,扬声——

  「把嘴巴闭上,还不动作!」

  「呃!」

  「喔——」

  「唔——」

  众家汉子被这猛地一喝,纷纷回过神来,就算有满腔疑惑,也得先使劲儿地往肚子里吞,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不过,众人方才也仅是就姑娘家的外表猜测,如今却听见插着「飞天十字旗」的快船疾驶而来,唉唉唉,他们在这儿痛宰矮骡子,这片大海宽阔得没边儿没际的,人家哪里不去,偏朝此追来,若想分杯羹还轻巧了些,就怕是为了那个白发姑娘。唉唉唉,自家的爷儿胆子练得比三张猪肚加起来还大,做他手下兼弟兄的,怎么也得相挺到底啊!

  「大功告成,逍遥去罗!哟呼——」

  墨船转舵,两侧拉开一个个方格,让二十支长桨同时下水。

  五桅共系十二张布帆,鼓满狂风,在天色渐暗之际,以迅雷之速往无云的一方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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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晕厥过去,又似乎并未完全丧失感觉,头好重、好浑沌……霍玄女听见外头狂风骤雨,一阵强过一阵,想是在那片奇灿晚霞外生成的暴风已然追赶上来,船只在波浪中飘摇前行。

  然后,模模糊糊的,风雨呼号中,粗犷的吆喝声规律地响着,那层层音浪极具搏斗豪情,充满力量,不容小觑……

  再然后,当她睁开眼睫,全然醒来,感觉身下轻缓晃荡,如摇篮儿,也如系在棕榈树下的吊床。

  她躺卧在一间摆设单调的舱房中,被褥十分干净,她鼻尖微皱,轻嗅了嗅,有着日阳的温暖,亦有大海的气息,更有一股属于男人独有的体味。

  她有些儿怔忪,眉心淡颦,并非那气味难闻,而是突生了某种莫名慌意,在毫无预警之际,让一名陌生男子靠得太近,不光是肢体接触,更因自个儿奇异的、难懂的、未曾有过的心绪。

  甩甩头,她柔荑捣住脸容,难得泛烫的颊让她叹息。或者,她是小染风寒了,她嘲弄地想。

  拥被坐起,她小脸凑近窗边,将木板推得更开,任透亮的晨光迤逦而进,一扫舱房中的幽暗。

  窗外风平浪静,暴风狂雨早已远离。

  刚醒的天空渲开深浅不一的青蓝色调,云丝极邈,海天相连间似有薄雾,或近或远处,海鸟自在飞翔。

  连环岛的船只毕竟未能追赶上来……

  她幽幽思索,对于这样的结果,却也不觉忧心。

  许是对那谜样男子感到兴然,如今接触了,隐约衍生出欲要深究的念头,这与她原来的冷淡脾性大有出入。

  柔风密密地拂上澄容,微凉,她洁颚轻扬,尝到海的咸味,宁海中的清晨一向教她迷恋。

  此时分,船舱的门由外头缓缓拉开,一双寻常的半筒黑靴踏进,男子高大的身影让原就不甚宽敞的舱房显得更加挤迫。

  凤善棠不发一语,玄目瞬也不瞬地瞅着半映在晨光中的雪容。

  尽管他的出现已搅乱一室宁详,霍玄女仍沉静地侧过脸蛋,雾般眸光与他相接,亦是抿唇无话。

  对峙了片刻,他举步踱近,立在榻边居高临下,有意无意地将她笼在自个儿的阴影底下。

  「肚子饿了吧?」他淡问,顿了会儿,见她不答话,迳自又道:「昨夜暴风暴雨的,几条黑鲔和白身鲽让波浪冲上甲板,刚好用来煮汤,等会儿舵子会送过来。」

  他上身套着一件样式再简单不过的背心,多少遮掩了裸胸,但依旧能瞧见他精壮且分明的筋理肌块。他面容已洗净,额上尚绑着头巾,肤黝如铜,眉目深邃,在与昨夜的一场狂风疾雨奋战过后,神态仍不显疲惫。

  仔细评究他的脸庞,发觉男人的五官其实生得甚为斯文,细长有神的丹凤眼,眉型英挺,宽额方颚,也称得上英俊……霍玄女心一促,连忙收敛神志。

  面容幽静,她润了润唇,却问——

  「那几个小姑娘呢?你把她们带到哪儿去?」

  「放心,她们好得很,有食物有清水,比待在倭船的木牢强上百倍。」他四两拨千斤地回道,瞥见她不自觉舔唇的小举动,再次淡问:「渴了?」

  霍玄女不语,却见他伸手探向榻边小几上的竹篮,舱房中的所有摆设全都固定住,就连那只竹篮底部亦紧黏在几面上。

  他掀开竹盖,从里头取出茶壶,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

  霍玄女凝注着他,又垂眸瞧了瞧他的手,略略沉吟,这才接过那只杯子。

  「谢谢。」冰嗓细柔。

  凤善棠冷傲的眉微挑,似乎未料及她会吐出谢语。

  他双臂抱胸,静视着她捧杯轻啜的模样,一小口一小口,彷佛那是上天赐予、珍贵无端的甘霖,即便口渴唇干,仍端持着该有的宁详。

  她着实不像海上儿女,身子太过纤细,张挂布帆用的捆绳几要比她腰身还粗,他难以想像她立在甲板上的景状,风再强些,随时能将她卷上天云外似的。

  她肤白如雪,比雪澄透,全然不受烈阳茶毒一般,然后是她的发,雪丝在淡淡的晨光下折现出银般润泽。

  这样的姑娘,竟是称霸南洋海域的连环岛岛主「飞天霸」的心爱义女?!

  连环岛在海上扬名已多年,岛主姓霍,据闻,年少时随中国商船航遍五洋四海,后来要说因缘际会也好、误入歧途也行,竟成了海寇,做了海盗头子,在南洋迷雾海域外的岛屿落脚,从此占岛为王。

  飞天霸终身未娶,认了一名义女和义子,而今南洋一带的势力正慢慢交由义子霍连环接掌,连环岛由原来的五岛渐增,似欲统整南洋海上其余的力量,颇有青出于蓝的能耐。

  至于飞天霸的这个义女,据说虽非飞天霸的亲生骨血,却深得他欢心,疼若掌上明珠,每回出海,必让她随行在侧,只要她绣口一吐,任何金银珠宝、珍珠玛碯也得抢来给她。

  说实话,在凤善棠脑子里,对于传闻中连环岛的大姑娘霍玄女早有了粗略想像……

  那该是一名活泼、精灵好动的女孩儿家,能经得起海上风浪,必定有着麦色肌肤与强健体态,再如何偏差,也不该是榻上那如雪如雾的面容和身形。

  他的预想错得离谱,也错得教他血脉沸腾,忽觉在这漫长的、涩然的、偶尔又麻木得近乎无感的追逐中,有了那么点不同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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