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卓然,我就要与你分离了,永远不能再相见。我将去一个陌生的时空,再也见不到你,再也不会想起你,我会忘了你,就让我在这最后一秒还思念你吧!他在心中呐喊着。
卓然——
青光骤闪,他的身子一轻,所有的思念在瞬间成为空白与寂静。
只剩下气流在时空门里震荡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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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让你将天罗一号送回二○○○年,你怎么将他送错时空了?”
“报告帝女,真的是很抱歉,想不到这一次出了一个小小的‘乌龙’,竟把他给送到了一九九九年。”
“我们在送回卓然时已经将她的所有记忆都销毁了,如今又把天罗一号销去记忆、送错时空,那他们两个人还能再相遇吗?况且在一九九九年的时候卓然根本还不认识天罗一号啊!这么一来,我们当初的所有计划与每一次的行动不就全部白费了?他们俩所遭受的诸多磨难不就全都白捱了?”“是的,在一九九九年时卓然小姐并不认识天罗一号,不过帝女您忘了,天罗一号的记忆并没有被我们真正销掉啊!”
“喔,是了,我怎么忘了这一点!如果天罗一号的记忆没有销毁,他还记得卓然,那么他应该会尽一切心力找到她!”
“是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第十章
公元一九九九年十二月十日台湾台北
十二月的台北很疯狂,处处都在迎接着圣诞节的来临,街道上是圣诞灯彩,商店里是圣诞音乐,与圣诞节有关的事物与气息把台北点缀得五彩缤纷。
而十二月的股市更是疯狂,因为十二月的台股大涨,延续了一整个月的连日长红使投资人个个眉开眼笑,号子里充斥着惊声叫笑。
不过,号子里的哄乱没有让卓尔分心,他精明锐利的眸子专注地盯着眼前的数字,不断在心中盘算着获利的数目与未来的趋势,丝毫不被身边其他投资人的喧闹声所打扰,他完全投入了思考与计算的世界。
当然,他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年轻男子悄悄来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眼光望着盘面上的数字动荡。
“别再考虑了!你今天的获利如果全部拿来买这一支TG电子的绩优股票,保证会赚更多,至少是百分之四十的利润!”
卓尔微微一怔,转头望一眼说话的陌生男子,只见对方一身优雅的高级休闲衫,一张俊帅迷人的脸,一副英挺顺长的好身材,还有沉稳迷人的中低嗓音。
对方的眼光没望向他,继续凝视盘面道:“明天叫TG电子的股票还会再涨,获利会更多,你不妨多买一点,卓尔先生。”
卓尔挑起眉。他从来不曾认识或见过这个人,凭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判断,对方绝对是第一次来到他的证券公司,而且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以对方十分出色的外形,他不可能见过还忘记。
“你怎么会知道?”卓尔的语气里有几分冰冷与怀疑。因为对方说出了他的名字,也说中了他心里正在琢磨的事。
“因为道琼指数在明天应该会继续上扬,连带的使叫TG电子股也水涨船高,不信你等着看!”对方充满自信与笑意的眼眸终于望向了他。
那是一双深邃而漆亮的黑眸,彷佛会说话,正对着卓尔闪动友善的光芒。
卓尔轻轻一笑,“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他知道有许多人想藉着他“股神”的头脑及资金狠捞一笔,这个看来聪明又自信的家伙该不会也是其中一员吧?
“我叫做天罗,你如果愿意相信我,我们就可以做个朋友!”男子转过身面对着卓尔,朝他伸出友谊的手。
卓尔的眉挑得更高了,眼镜下的利眸看一眼对方伸出来的手,沉思片刻之后,也伸出自己的手与对方相握。
“行,我今天相信你的话。你想要多少?”卓尔开门见山,与对方谈价码。
他认识不少自称“投资分析师”或“证券顾问”的人,他不在乎多这一个朋友,也许对方真可以帮他赚到不少钱;即使这一回赔了,他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小小的赌注。更何况刚刚这位名叫天罗的人分析得不无道理,与他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
天罗紧紧握住卓尔的手,嘴边的笑意更明显了,“我只想要你今天所赚利润的百分之五。”
卓尔听了不免惊讶,大部分的顾问或分析师都是回抽百分之十以上,天罗竟然只要百分之五!他有些无法置信世界上有这种不贪心的人。
“别惊讶,虽然我要的钱不多,可是我还想要你的友谊,因为在你的身边,有一样更值得我要的无价之宝!等时机成熟后,我会再向你开口索取。”天罗的眼里闪过一抹富含深意的光芒。
卓尔精明的眼盯着天罗好几秒,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子并不是个好险小人,不过他还是得小心一点。
“快进场吧!否则等一下买不到你就会恨自己一辈子了!”天罗说道。
卓尔点头。他相信这家伙,因为这家伙的赚钱眼光和他还真是有点雷同,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吧!
一个钟头后,股市收盘了,卓尔开心地搭着天罗的肩步出公司,他忍不住朝天罗问道:“你果然有眼光,今天帮我赚的等于是平常的三倍,不简单!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天罗微微一笑,自信逸出唇畔。“靠我过人的头脑!”
卓尔一怔,不禁哈哈大笑道:“有自信,我平常很看不起那些没有多少斤两却臭屁装*的人,不过你这家伙却真有两下子,不但不使我讨厌,我好像还颇喜欢你。”
天罗看着卓尔的笑脸,勾起嘴角说道:“只要你愿意,日后我可以与你一起合作,替你赚到更多的钱,让你更喜欢我!”
卓尔笑了,这个名叫天罗的人很奇妙,他一眼就对他有了好感,很难抗拒他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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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也就是天罗一号,他静静地坐在旅馆咖啡厅里最幽暗的角落,听着这个年代的流行歌,沉思心事。
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因为他要好好思念卓然。
他掏出那串他带去二一○○年又带回了一九九九年的锁匙,放在掌心把玩。这是卓然留给他的纪念与思念,也是他掌心里最暖的宝物。
想不到帝女是将他放逐到这个有卓然存在的时空。虽然一九九九年是在他与卓然初识之前,卓然并不认识他,他却已经有了千分狂喜与万分珍惜。他记得自己车祸苏醒后曾对帝女冷言相向,还发誓他绝不对帝女说一声“谢”,如今他却真的很感谢帝女将他送回这个时空,还让他保留了对卓然的所有记忆。
是啊!虽然他只是回到了一九九九年,可是一九九九年的空气里有着卓然的呼吸与心跳。
是啊!即使这时候卓然尚未回到台湾,即使这时候卓然并不认识他,可是他会耐心等待,等卓然回来,等卓然再一次爱上他。
这一次,将是由他教卓然“爱”是什么了;这一次,他怎么也不会放卓然走了。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他身边,他要分分秒秒守着她,他要分分秒秒看着她,因为他哪儿也不去了,谁也拆不散他们,就连帝女也不会再过问他们的事。
再十天,卓然就会学成归国,成为他刚认识她时的俏医生模样,成为他目光的焦点。她会回来,回到他的怀抱。
卓然能等他一百年,他不在意等卓然这几天。
这一次,不会再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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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的台湾,中正国际机场人潮汹涌。
卓然步出机舱门,走向出关口。
啊!十二月的台湾,天气还是一样地冷,风还是一样地狂。她下意识拉拉自己的衣襟,遮挡寒风。
虽然风很寒,不过她的心却暖着,因为这里是她的家乡。
这一次回来台湾,她就不想再出去游荡与游玩了,她想将这里当成自己落脚的地方,将这里当成自己最终的依归,因为这里有她最亲爱的家人,有她最熟悉的景物。
也许,也许还会有个将要爱死她的好男人在等她呢!
她不禁咧嘴一笑,神情有几分顽皮与天真。她笑自己又在作爱情美梦,笑自己又胡思乱想。活了将近二十岁,总是与爱情擦身而过,爱神的箭总是射不准她,偏偏让她身边的好友一一飞进爱情的窝里栖息,只剩她一人“有独无偶”。
这也难怪了,顶着“天才少女”的头衔,整天忙着善加利用自己过人的智力读书学医,自然拨不出时间做闲事,再加上几个兄姊三不五时的监视与侦察,她根本连谈恋爱的时间也没有,偶尔幸运一点有了“多余的”时间,那些追过她的男孩子早就没耐性地泡上别的妞,再不然就是被她的“天才”事迹吓跑,她哪有时间与机会交男朋友?不过她也不曾记恨或抱怨谁,她是很认命的,也懒得与爱神计较啦!
尤其上个月她莫名其妙地在瑞士出了车祸,家人就看她更紧了,现在可好,索性将她叫回台湾,虽然她心里是十分老大不愿意放弃国外的大好工作机会,可是亲情对她来说是更重要的东西。
说起上个月的车祸,那件事她至今都还有些无法理解。
据目击者指出,出车祸那个夜里,她突然随着一束青光出现在大马路上,活像个幽灵般从天而降,让来车避她不及,狠狠撞上了她。她被撞昏了好几天,差点成为植物人,全家人都吓坏了,一起飞到瑞士去,难过地准备替她“收尸”。没想到几天后她仍在昏迷状态,却开始痛苦地哭喊与低语,嘴里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比如“我不回去”、“不要送我走”、“天罗一号”、“二一○○”这类的话,几天后呓语停了,她才渐渐苏醒。
醒来后,家人问她昏迷中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不知所以然,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胡言乱语什么,只知昏迷时脑海隐约闪过一串又一串奇怪而错乱的画面,稍纵即逝,这教她怎么解释给别人听?
更教她难以启齿的是,她记得很清楚,那个夜里,她明明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一项研究计划,怎么会猛地一昏眩,人就飞到了几十哩外的大马路上给车撞?真是大诡异了。
不过这一切再也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因为她已经回到台湾,就站在这块土地上,等着二哥卓尔。
听说大哥的建筑公司有事忙,三哥在开画展推销自己的伟大作品,姊姊卓荦去尼泊尔考古两个月未归,只有二哥有空,她只好等着这个牙尖嘴利的势利鬼出现。
瞧见卓尔的身影远远地朝她而来,她欣喜地迎上前去。
天罗静静地立在卓尔身边,望着前面人群里缓缓走出一个有着俏丽短卷发,身材高挑、面貌清秀的东方女子。他的嘴角牵起一丝微笑,瞳眸里闪过一抹光芒。
那是她,他的卓然,他等了许久许久的卓然。她脸上洋溢着青春喜悦的神采,眼里蕴着自在且天真的笑意,正朝着他走来,朝向他充满爱的怀抱走来。
他深保确信,就从这一刹那起,他不会再与她离散了。
“二哥!”卓然来到卓尔面前,好奇地望一眼他身边的陌生男子。
她的心微微一动。好帅的男人啊!合身的西装衬显出他完美挺拔的身材,俊帅有型的五官还有几分像她的偶像基诺李维呢!他的嘴角扬起微笑的弧度,而他的眼神……
她的呼吸乱了起来。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更让她迷惑,是如此幽深而且充满了迷人的光彩,仿佛在说话,说着……
“卓然,这是天罗。”卓尔向她介绍道。
卓然回过神,点头朝天罗问候:“天先生你好!”
天罗?这名字真奇怪,第一次听过有人姓“天”的,又叫“天罗”。我还叫地网哩!她在心里顽皮嘀咕,忍不住再瞄一眼天罗。不过他的名字怎么听来有一些耳熟?真奇怪。
“卓然,我认识你!”天罗凝望着她,眼里的深意更浓了。
卓然挑起眉,“是吗?”他的眼神真吸引人,让她不得不回视。
“你应该也认识我!”天罗又说道。
卓然的眉更高扬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卓尔看见天罗一双眼“色迷迷”地盯着自己俏丽的妹子,忍不住笑道:“天罗,你可别想骗卓然,她不但漂亮纯真,还是我家的宝贝喔!你最好别对她动歪脑筋。”
卓然一听,羞潮翻上脸颊,只能怔怔回望着天罗那双会说话的眼眸,那对会将人的心思烧成烈火的幽瞳。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天罗不语,仍是看着神情惊异且有几分慌张羞赧的卓然,含笑的眼里是等待过后的狂喜。他会让卓然知道,他已经等了她好久好久。
“走吧!”卓尔催促他们上路。
卓然立即转身迈步,微微喘一口气,因为那个叫天罗的人竟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镇定。这是怎么回事?
卓尔将卓然手中的行李递给天罗,将他拉到卓然身后两公尺远。
“天罗,你想对卓然怎样?”他认得天罗望着卓然的眼光,那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与狂热。他忍不住沉声说道:“虽然你已经是我的好朋友,却不表示我对你完全信任,尤其是在这方面。”
天罗听出卓尔话中含意,微微一笑,轻扬的嘴角成了弯钩。“卓尔,总有一天你会信任我,因为我是为了卓然才会来到这里。”
卓尔看出他眼里认真的神情,惊问:“你该不是——”
“没错,我要追她。”天罗不等卓尔问完就接话,然后望着卓尔充满疑虑的眼睛说道:“我说过我还会向你索取一样无价之宝,那便是卓然。我要定她了。”
卓尔一听,舌头差点打结。“你别说笑了!你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耶!你别想我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无聊的事!”他的语气里有几分嘲笑。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那些文人与剧作家笔下骗人眼泪与神魂的工具,他才不相信这种事,他只相信金钱的魔力。
“卓尔,这不是一见钟情,而是一种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东西,它叫做‘超时空之爱’。”天罗丢下卓尔,朝卓然的背影走去。
卓尔傻在原地。天罗真是越说越玄了,什么“超时空之爱”?这种怪名词亏他掰得出来!看来他得对天罗小心提防,以免不知男人劣根性与坏心眼的卓然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