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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笨笨  第11页    作者:陈毓华

  她在众人眼中搜索讯息,却见每人纷纷低下头颅。

  胭脂的心沉了下去。

  好半晌,袁克武被无言地推出作解说。

  他碍难地清着喉咙:“二哥一个人住在十里外的别庄。”

  “我知道了。”  胭脂道,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

  ☆  ☆  ☆

  “你和袁大哥的房间没人动过,如今恐怕没法住人。”虞水佩的语气带着抱歉,“我们不知道今天你会回来,不如今夜先在我那儿歇下,让下人们打扫完毕再搬回来。”

  门被推开,久无人住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袁大哥下令这里的东西谁都不准动,所以自从你离开后,就再也没人进来过。”她有些内疚,拼命地解释。

  “没关系。”他保留攸关他们的一切,又为什么要住到别的地方去?

  是相见不如不见?这代表她伤了他的心,连她用过的物品他也不愿看见——

  物是人非,诸般熟悉的东西映人胭脂眼帘,她东摸摸、西看看,每样东西都摆在原来的地方,薄薄的灰蒙盖着,她一触手,薄灰就沾在手指上。

  她居然离开了那么久!

  其实,说是怀念曾经留在身边的事物,倒不如说是思念会在这里共同生活的人,岁月匆匆,相思却如醉酒沉淀在朝朝暮暮的魂梦中,一丝一缕,怎么也忘不掉。

  “克武快骑上别庄去,相信很快就会把袁大哥带回来了。”看胭脂不言不语,水佩心中有些发急。

  她发现眼前的裘胭脂和以往有些许的不同,她的眉睫眼稍带着轻愁,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怕的姑娘了。

  情之一字,难道磨人至此?

  想到胭脂又想到自己,她不禁蛾眉深锁。

  “我要在这里住下。”胭脂推开窗帘,让空气流通,又找了把布掸子动手清理一切。

  “可是——”

  “别可不可是,如果你闲着没事就来帮我。”胭脂卷高衣袖,马上干活。

  水佩不由发笑,方才她还以为胭脂变得不一样了,没想到是看走了眼,胭脂之为胭脂,或许就是性格中这些与众不同的物质吸引人,或者,她依然还是有能力将袁克也从那荒芜的别庄带回他们的身旁才是。

  “为什么克也不住在这里?”她找来剪刀裁开被褥,埋头工作的同时也丢出问题。

  “恐怕是怕触景生情吧!”她有些闪躲,有些言不由衷。

  为了闪躲,她捉住被褥让胭脂顺利将里被抽出。

  “是吗?我以为他住到别庄去的理由,大抵是恨我的成分多过触景伤情。”这样的结果只是她心中多余的揣测,也许是她的多心。

  虞水佩有点惊诧,就像胭脂不小心说中什么似的。

  “怎么……可能。”

  “我摔下山坡后被我义父所救,之后,克也曾找到我,他要我跟他回来,可是我出尔反尔,失信于他,我想他不会原谅我的。”

  “原来还有这段原因,我们还在想袁大哥为什么非坚持搬走不可,难怪他走时伤心成那个样子。”虞水佩拾掇过去的点点滴滴,拼凑成型。

  果然,胭脂黯然。其中曲折如何一语道尽,剪不断理还乱。

  她叹了口气,把一切缘由娓娓道来,说给水佩听。

  “这该怎么办呢?”她一点主意也没有。

  原来她就不是能拿主意的人,这会儿更是失了分寸。

  胭脂跳下床将拆开的被单扔到一旁,留下的则抱到院子曝晒。

  “你还有心情做这些琐碎工作,当务之急是设法让袁大哥回心转意啊!”标准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就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非找事做不可。”如果光掉眼泪就能想出法子来,掉一水缸也没问题。

  “或许——”水佩眼睛发亮,“华胥可以给我们中肯的意见,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山庄在短短的时间能有这样的规模,他出了许多力气。”

  胭脂很容易由她兴奋的口吻中听出蹊跷。

  “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不知哪家姑娘有那福气可以嫁他。”

  “是啊!”她拖曳着尾音,刚刚的兴奋无影无踪了。

  很久以前胭脂就曾发现华胥的眼光总会似有还无地绕着水佩转,而只要有华胥在场的地方,她绝不涉足。

  胭脂眼珠子一转,哈!原来是这么回事。

  郎有情,女有意,缺的恐怕是一条顽皮的红丝线吧!这条线不如就由她来牵喽!

  她想得出神,反倒把自己的愁绪忘记了。

  ☆  ☆  ☆

  袁克武回来时有个眼圈是青黑的。

  “你不会是在外面跟谁打了一架吧?”华胥小心翼翼地问。

  他脸色阴沉地回瞪他一眼,独自生闷气。

  “你跟克也打架,输了?”华胥进一步捋虎须。

  老虎果然经不起刺激,恶狠狠地跳起来:“别在我面前提到那个王八蛋!”

  华胥摇头,当真不幸被他说中。袁克武的“劝说”肯定是一语不和就变成暴力相向,暴力加暴力就演化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僵局啊!

  “不提是吧?没问题。”华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但是……你随便就把人家的好事搞砸了,看你拿什么交代?”

  国事天下事事事可关心,惟独别人家的家事沾不得也!

  “了不起胭脂就由我接收,何来什么交不交代的!”他豪迈地放言。

  华胥的脚步顿了顿:“你不可能是认真的。”

  “错!我已经当面把这件事向我那不通气的哥哥宣布过了,信不信都由他,总之,他不要胭脂,可不代表没有人也不要她。”

  “他……不要我?”

  袁克武说得慷慨激昂,想不到却一字不漏地落进胭脂的耳里。她脸颊的血液悉数流光。

  “哦……晤,我的意思是二哥他有事暂时走不开,对对对,就这意思。”

  “所以呢?”她静静地接话。

  “所以——”袁克武搔头,辞穷了。

  “我受得了打击,你直说无妨。”

  “真的?”他佩服胭脂的韧性坚强,要是平常女子,不崩溃才怪。

  “克武!”华胥阻止。

  他可不以为胭脂经得起被打人冷宫的打击。

  胭脂抬头挺胸,做好了心理准备。

  袁克武有些不忍,她那表情根本像是准备要从容就义一般,看了不禁教人为之侧然。

  但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不以为欺骗是种好方法。

  “我将你回家的消息告诉二哥,起先,我以为他会很高兴地赶回来,没想到他一句话都不说,后来被我逼急了,才说了八个字。”

  胭脂握紧拳头,像聆听审判的绵羊。

  “哪八个字?”

  她把握紧的拳头抵住肚子,不知不觉地用力。

  “水性杨花,恩断义绝。”他直视胭脂的反应,像为她出气般加重口气,“我听了火冒三丈,狠狠揍了他一拳。”想当然耳,他也吃了苦头。

  “胭脂姐——”水佩无言可安慰。

  “既然他认定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如就做得彻底些。”她眼中无泪,唇畔反而抿出一抹笑意,“克武,刚刚我听见的话还算数吗?”

  他怔了怔,毅然点头。

  “那流离山庄就快有一场婚礼了。”笑意持续不了多久,便化成酸汁又发酵为苦涩。任她裘胭脂再坚强,甜美的微笑再也挂不住了。

  ☆  ☆  ☆

  唢呐冲霄,鞭炮绕耳,彩带盈门,喜字连绵。

  新绸袍、红缎披身,贺客络绎不绝,使得新郎官笑得合不拢嘴,帮忙招待的人也喜上眉梢。

  大厅里热闹一团,新人的房间独坐面覆绣龙织凤红缎头巾的新娘子。

  喜烛进出双蒂,新娘紧张地握住侍女的手。

  “我去替你找些果腹的干果,当新娘可要有好体力哩!”侍女有经验地安慰,随即抽开手出了门。

  新娘不安地移动身子,然后,冷冽的声音无情地传来:“我真吃惊,就连几天的寂寞你都忍不住,才离开我的怀抱又迫不及待投入别人的,好厉害的手腕呐!”

  他来得如此突兀,狠猛凶恶的黑衣黑裤,一身来者不善的劲装。

  新娘被他语气中的阴冷给冻住,往床里头缩了缩。

  “怎么?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妄想谁来救你吗?以前的你似乎没有这么没用。”他半倚在门框,动作慵懒得像不经意,凌厉的眼却燃烧着熊熊火焰。

  “不说话?”一个箭步,他修长的指便托牢新娘的下巴,另一只手正欲扯下她的头巾。

  “喂!掀新娘头巾应该是新郎官的权利喔,你僭越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华胥不以为然的声调挟带着危险。

  “是你。”袁克也的动作停顿在半空。

  “你要找的人是我吗?”华胥身后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看见胭脂的刹那,袁克也眼中连连飘过复杂的颜色:“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大喜之日,什么怎么一回事?”

  “胡说!明明要成婚的人是克武跟……她。”他放下新娘头巾,直指胭脂。

  “那是为了骗你回来的障服法,现在,我要进屋履行丈夫的义务,你们小两口的账,到外面算去。”今天他是新郎,新郎最大,所以,他理所当然将两人轰出门外。

  “这诡计肯定是你想出来的对不?”袁克也迈开大步往前走,不管胭脂是否跟得上他惊人的步伐。

  后面悄然无声。

  袁克也扭转头,瞧见跌倒的胭脂正努力挽救自己脚下的长裙。

  有一瞬间他确定自己差点冲动得想上前帮她。

  “她是谁?”他让自己不看她泛红的掌心。

  “你说谁?”没头没脑的,方才只顾着要追上他,但眼光又贪恋他的背影,没料到他劈头就是问句。

  “我指的是华胥的新娘!”他低吼。

  “你不必那么大声,我也听得很清楚,华胥的新娘还会有谁?水佩啊!”他真的不晓得吗?不会吧!

  他皱眉,表情没有一丝可以称为高兴的样子:“他们来真的?”

  “婚礼难道有假的?又不是三岁孩童办家家酒。”

  “为了拐我回来,你到底还有什么做不出的事!”说不甘被骗或恼羞成怒都好,听到他们的共谋者里连水佩都名列其中,他更生气了。

  她的胆大妄为已经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要把我想成万恶不赦的凶徒,这场婚礼本来就是替华胥和水佩办的,他们彼此心心相印,给他们一个完美的婚礼不应该是庄主你的责任吗?再说,曾几何时我宣布婚礼是我的?”

  “这么说来是我不明是非、自作多情了?”他的声音转为森寒。

  乍听山庄将有一场盛大的迎娶,他便乱了思维,他满腔怒火地赶到,竟是被人戏弄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玩弄于股掌中,当他什么脾气都没有吗?

  “我想见你。”  就因为迫切想见他才出此计策,间接促成一对佳偶,有错吗?

  “撇开今天的事不谈,说!为什么那天要不告而别?”他兴师问罪的意味相当浓厚。

  “我也着了义父的道儿,等我们再回到草庐,你已经走了。”

  “你大可以追来不是,可是你没有。”他在跋涉的路途上曾苦苦等候她,最后还是失望。

  胭脂欲言又止,惟独这件事她解释不来。

  “如果你非用这件事定我的罪,我无话可说。”

  她真的无话可说。

  “这种老顽固你根本不需要跟他解释一箩筐,他爱怎么想就让他自以为是好了,别理他。”一身新衣的袁克武由胭脂背后出现,他自然而然地搂住她的肩。

  袁克也直瞪袁克武的手,原来降下的怒焰又炽,让他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胭脂摇头。起先,她还心存几许幻想破镜重圆,但是他完全不愿接受她的解释,期待落空,她蓦然觉得无限疲惫。

  “把你的手由她身上拿开。”袁克也磨牙。

  “偏不。”

  “那么,你另外一只眼睛就保不住了。”不是恫吓,他握起老拳。

  “你来呀!”

  眼睁睁望着两个人打成一团,胭脂只觉索然无味,慢慢踱开了——

  第十章

  自从她学会走路开始,就一直和郭问生活在一起,她也曾别扭过,因为他顶多大她个两三岁,却非要她人前人后喊他义父,他不怕被人叫老,她可不好意思极了。

  他带着她就像哥哥带妹妹,许多时候他们的身份是重叠的,她仰赖他知识性的教导,而郭问视她为亲人,两人相互依赖,直到遇见无盐,然后便是长长的分离。

  遇到袁克也,她坚定地以为他会是她另一个最亲的亲人,但是,事情已经演变成她不知道如何圆满的地步,她要如何自处?

  郭问教她许多知识,惟独没有教过感情的处理方法,未来,她该怎么办?

  “我看到一只流鼻涕的小兔子,显然你跟袁克也的沟通进行得不顺利。”长廊是她回厢房的必经之处,轻摇羽扇的郭问守株逮着了他正等待的兔。

  唉!是只珠泪涟涟的红鼻子小兔啊!

  “义父!”她从来都不是会撒娇的女孩,这会儿却一股脑冲进他的怀抱。

  郭问先是低头瞧她的后脑勺,接着用羽扇拍她的头:“义父不介意再多养一个人,不过义父撑得起场面的衣服没几件,你要用水淹我的衣服,我可就伤脑筋了。”

  “我不想走,胭脂要留在这里。”她扬头,语气十分坚定。

  “你是个死心眼的孩子,那个家伙真有好到这种地步?”他依然优雅地轻摇扇子,对胭脂的决定既不拦阻也不鼓动。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相信就算有误会,也会有冰释的一天,他需要时间。”

  郭问惟美的唇忽地露出邪佞的笑容:“既然你这么信任他,咱们就来试试他有没有做我郭某人东床快婿的资格。”

  “什么意思?”

  “就这意思。”他动作快捷如大鹏展翅,轻巧地借物使力,不费丝毫力气带着胭脂破空而去。

  ☆  ☆  ☆

  “真是不成体统,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们两兄弟却在我的新房前打起架来,这算什么?!”

  华胥掩面长叹。他上辈子肯定做了对不起这两兄弟的缺德事,要不然怎会在他人生最重要的时候他们来找碴!

  “让他打吧,反正他也不会在乎老婆被来路不明的人抓走了。”喜宴没喝成,又无洞房可闹,满腹牢骚的石虎蹒跚走来。

  利落地闪躲,化攻为守,袁克也跳出暴风圈,问也不问便反身跃上琉璃瓦墙,直追而去。

  “说老婆被掳才知道要担心害怕,这嘴硬心软的人。”石虎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你打哪里听来的消息?”华胥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喏!”一张宣纸塞入华胥的手中,石虎匆匆赶回酒宴现场,他担心木雪琴一个人要照顾两个顽皮鬼会忙得无暇用膳,所以飞也似的溜走了。

  华胥看完纸片,莞尔一笑。

  既然那胭脂口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郭大国师要他们各安其位别管闲事,他也乐得轻松。

  每个人都各忙各的家事,那么,他也有他的家事……

  ☆  ☆  ☆

  流星赶月的身形,袁克也风驰电掣地阻拦了郭问的去势,两人相对击掌,然后倏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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