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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剑孃(娘)  第1页    作者:李葳

  楔子

  新盘王朝兴起于东方,占有着天下最辽阔的土地,物资丰饶、山河巍峨、人文苍萃。

  历经百年的君王交替,有史以来所记录的开朝明君为首,到延续着明君千秋伟业、继而发扬光大的圣主为止,其间不无表现平平的庸君。而统治新盘王朝的褒歆一族,维持过百年天下太平的功绩,明确地被记载于史书上。

  可惜再光辉的记录,只需一位暴君的诞生,便可将其毁于一旦。

  王朝史上最后一位君主,通称新盘十二代王的褒歆爵氏,年仅十五即继位,初初接掌王政之际,在众多明臣良将辅佐下,堪称贤明有能之主。

  十二代王年轻气盛、性格豪爽、好动外向、兴趣广泛,为追逐个人之喜乐,不惜大兴土木、耗资无数,建造专供君主个人使用之运河、林园。此举累积些许的民怨,但多半都被其下臣子们给镇压下来,并未酿成大祸。

  令十二代王步上真正暴君之途的转折点,是在他三十岁寿诞、欢庆即位十五载的那年。

  与新盘王朝交恶多年的邻国君主,为示友好之魂,假借祝寿名义而进贡给褒歆爵氏一名绝色美人儿。

  “她”名唤绯,没有姓氏、没有父母,是一出生就被丢弃在河中的孤女。

  当年头一位发现这位弃儿的和尚,在端详过她的模样后,叹息地说道:“月眉勾魂,星眸吸魄,朱唇啖血,这娃儿天生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蛋,迟早会导致一场令天下风云变色的百年灾祸,妖孽啊妖孽!”

  和尚慈悲为怀,无法狠心下手杀害一名嗷嗷待哺的女婴,但也没有将这娃儿带回自己寺内收养,他终究不愿成为史上助纣为虐的罪人。

  最后,和尚修书一封藏于娃儿身上,细细叮咛有缘收养她的人,万万不可错待她,要好生照料,以免女娃对人世产生憎恶,再添其命中之暴戾血腥。

  为警示天下,和尚还替她取名为“绯”字。

  绯,即“红”也,红为血色,象征着她终其一生都逃不了的命运。

  她在十岁前的人生是个谜,她自己绝口不提,也没有人能追查出十岁前有关她的事迹。

  十岁那年,现身于王都的她,不到三月,已在邻国恶名昭彰的艳号中,声名远播。迷恋她的男人夜以继日地上门,为她而身败名裂者,不计其数。

  他们都爱唤她绯姬,都为她神魂颠倒。

  十五岁的时候,她被邻国君主看上,却因不见容于该国王妃,差一点落得被毒杀的命运。

  君主在王妃以死相逼的要胁下,无可奈何,依依不舍地放弃了徘。在选择放逐她与送走她的两条路中,十六岁的绯奉命前往新盘王朝……

  从此,这名于千秋万代中,被称之为史上头号“妖姬”的女子,进入新盘王朝的后宫.以血腥的笔大大地改写新盘王朝的终幕。

  后世史学家常将褒歆爵描述成魑魅魍魉转世的恶主、杀生无数的暴君!

  死于其手之贤臣良将不计其数。非昏庸,却残暴无度;非无能,却任其宠妾恣意掌管朝政,秽乱朝廷;非无知,却以其天纵之才倒行逆施,导致天怒人怨,终至灭亡一途。

  他们刻意排除了“妖姬”绯对褒歆爵的影响力,认为那不是暴君形成的主因,可是却无法合理地解释,倘若褒歆爵是天生的恶主,何以他在前十五年的执政中能平稳顺当地治理天下,却在后期的十五年中成为遗臭万年的暴君?

  总归一个结论,这些史学家们也如同当年身在新盘王朝中的王公大臣们一样,他们都拒绝承认一名女子对天下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这也正是新盘王朝灭亡的理由。

  那个时代的人们窥见不了天机,又怎么会相信那诞生于妖姬手中的,一种名为“幻妖”的毒物,在大量蔓延开来后,会为全天下带来永无止尽的灾难与数不清的悲剧呢?

  历史告诉了人们:天下没有不死的暴君与妖姬,但——

  却有不死的传说。

  为了对抗妖姬,许多血与泪交织的纯爱传说,正待掀起序幕……

  第一章

  位于九重山巅环绕的霭霭深谷,有一座看似平凡朴实的小村落,唤“唯铁”。

  村民不过百来户,平日就靠着耕种与打铁维生。

  出产于九重山的铁矿是天下一品的奇良珍货,这早已是远近驰名之事,可惜九重山头,一座比一座险峻,光靠人力是无法运出大量铁矿,也没有人会为了随处可得的铁矿而刻意上山采购。

  不论矿质有多好,不合成本的事,商人是绝不愿去做的。他们宁可选择其余平地所产的次级铁砂来替代,大量生产百姓所需要的锅、盆、铁器,其中获取的利益也不逊色。

  所谓山不转路转,唯铁村的人们也早摸清楚这点,索性改弦易辙,专心以这良质铁矿,粹以熟火,夜以继日,精炼细铸,不断地摸索改良后,打造出唯铁村独有的刀、剑兵器。

  当代以搜罗兵器闻名的鉴赏师,就曾以这样一段话形容出产自唯铁村的刀、剑——

  正观身,型刚体阔。侧观体,薄胜纸软似稠韧越筋。论其色泽,黑中带蓝,光可鉴物。挥刀小试,虎虎生风。削石犹切嫩腐,砍金即两断,无物能挡。

  今,刀中之极品,能出“唯铁”之左右者,甚希。

  现下,凡是出自唯铁村师匠之手的刀,在各地皆能喊出首屈一指的高价,正可谓空有黄金千两,难求唯铁名剑一柄。

  ☆  ☆  ☆

  袅袅炊烟,徐徐吹送,映着夕阳、远山、近水,这乱世中难得可见到的宁静山村、原野景致,慰藉着旅人的心灵。

  他指着这片如诗也如画的风光,问着身后的伙伴。“那应该就是唯铁村了吧?”

  “嗯。”被诘问的男人揭开连帽披风上的兜帽,脸上尽显无限的缅怀与思念,感慨万千地说:“天底下没有比家乡更美好的地方了,每次回来我都有这种感受。这么久不见,村子一点都没有变呢!”

  “你多久没回来?”

  “约一年多。”男人伤感地笑着,摇头说。“等会儿进了家门,一定又会被水儿唠叨。她总要我捎信回来,可是我最怕的就是提笔写信,实在不知要写什么。”

  “又要跟我吹捧自己的宝贝妹妹有多可爱吗?沿途上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哩!封大哥。”

  一双埋怨的黑眸,绽放着原野的生命力。炯炯发亮的不光是那双眼,甚至是整张脸、整个人。他的全身有如一把狂妄燃烧的烈火,仿佛会烫伤所有接近他的人们—而周遭人们的目光也无法不被他吸去。

  以俊秀来说,他是构不上边的;方方正正的脸黑得像根木炭,粗浓的眉、宽阔的唇、又挺又直的鼻,对于他脸上的五官组合,老天爷是有些偷工减料……并非难看,只是还过得去。

  幸好,男人不是靠脸吃饭的。商子乔对自己的长相没什么不满,他比较在乎的是眼睛能否看得清、耳朵是否听得分明这类实用的问题。只要他的五官能满足该有的需求,就是一副好长相。

  “我有那么常把水儿挂在嘴上吗?”被子乔这一反嘲,男人有些羞涩地汕红了脸。

  “不常。一天三回,一月百回罢了。”子乔唇角戏谑的勾起。

  男人懊恼地搔搔头。“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子乔。下次我会注意的。”

  “唉,我是在跟你说笑啦!封哥。”

  商子乔自懂事以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其中就属封靖云这人最是老实、死心眼又认真!凡是别人当成笑话听听就算了的事,他却总是当真地往心坎里放。老实不是坏事,但有时“太”老实会让人短命呢!

  这样一个大好人若短命,绝对是天下的一大损失。

  “放松点,多向我见习、见习。要想达到我这种高超的境界是不容易,这我也知道,但早晚的耳濡目染,总有一天你会懂得的。”

  封靖云苦笑。“这也是玩笑话吧?”

  “喷,我这席话可是千百个认真!”商子乔挑高眉头。

  “……那我想,我是一辈子也达不成你的那种境界。我实在摸不清你何时说笑,何时认真呢!”

  “别气馁嘛!来日方长哄!”

  两个大男人沿着山麓唯一一条通往村子的崎岖小路,“步”行下山。虽是用双腿在走,但看在旁人眼中,却如同在飞跃一样,披风掀展,身影如光。这种身轻如燕的功夫,可是经过一番寻常人难以想像的潜心苦练,才能修得。

  转眼间便来到村子的两人,旋即引起一阵骚动。

  保守又封闭的唯铁村,甚少有外人来访,何况一口气出现的两名伟岸男子,皆是黑衣、黑披风的装束,乍看也知道不是普通的路过旅人。村民们远远地围观着,在他们四周形成一小圈半圆状。

  “大家好啊!”

  想要化解他人的疑虑,最好的方法就是主动出击。商子乔才跨出一步,举起手嬉皮笑脸地一喊,四周的人竟又倒退了半尺距离。

  明显的敌意与惧意,使得性格开朗乐观,脸上永远是笑意不断的子乔,也不由得要收拾起笑脸,嘟嚷着。“喂,封哥,你说村子里的人很友善,我看也不见得嘛!”

  同样对于故乡的人们所采取的态度感到困惑的靖云,小声地应道:“以前不会这样的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

  一名貌似百岁的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走出人群道:“两位汉子来到本村有何贵干啊?咱们这里不欢迎来路不明的外来者,如果没有要事,能请你们尽速离开吗?”

  “村长,是我封靖云,你不记得吗?”

  老人隔着垂落到眼前的白眉,眯眼端详片刻,这才发出“握”的一声。“你是封家的那个小子啊!”

  “老村长好久不见,看您身子还这么硬朗,真是太好了。”对方还认得自己,让靖云松口气地一笑。

  “好什么好?有俺这种老不死的家伙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

  靖云的笑尴尬地僵住。

  “你一个已经离开唯铁村的人,还跑回来干什么?”老村长毫不留情地批判着。“难道你已经忘记,当初不顾反对,说什么也要离开的你,是丢下村人对你的期待,自私地背叛咱们而走的吗?”

  靖云脸色一白。

  “明知这种时局,还随便带着陌生人人村来。封家小子,你存的又是什么居心?万一这大块头儿的家伙突然发作,咱们村里的老老少少可会成为鬼卒口中的食物,你知不知?”

  靖云焦急地摇头,赶忙解释道:“村长,子乔并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的伙伴之一,我们这次就是为了对抗鬼卒们,特地回来请求大家的协助呢!老村长,请你听我说……”

  “俺有理由非听你说不可吗?”老村长冷冷地一转身,作势要走。

  “喂,老家伙,你——”

  “子乔,不可冲动!”靖云扳住他的肩膀,说。“这里由我来说服村长,你就先回我家去通知我妹妹,告诉她我已经回来,好吗?拜托……”

  “可是……”想起两人跋涉千山万水而来,迎接他们的却是这种局面,子乔是一肚子委屈。

  他是不敢奢求村民列队欢迎啦,可好歹不要把人当成毒蛇猛兽般,不住打量也就算了,还避之唯恐不及。

  “就这么说定。”

  靖云掏出一枚银钱,抢在子乔提借口反对前,难得断然地对着一旁围观的孩童们说:“谁愿意带路吗?只要指引这位哥哥去封家的路,这枚银钱就送给他。”

  有两、三名心动的孩童,贪婪地盯着闪闪发亮的钱币,不敌诱惑地举起小手说:“我、我去!”

  可是子乔发现更多的孩子们,已经被大人们急急拉扯着回家去了。

  撤着唇,他嘲讽地一笑。

  还以为远在深山的村落,不至于像都城中的人们一样势利眼又胆小如鼠,想不到鬼卒的影响如此大,连这里的民风也急遽地改变。子乔在内心叹口气,此情此景,感伤最深的大概是封靖云吧!

  毕竟这是他的家乡,朝思梦想、日夜牵挂的地方。倘若连家乡都不再能成为依靠,那么天下之大,还有他们这群斩妖客能住下的地方吗?

  ☆  ☆  ☆

  两名孩童在前方蹦蹦跳跳地带路指引下,渐渐远离村中人口稠密的居处。越过大片金黄色的稻田,穿过一大片竹林,被隔离在半里外的隐密山拗边,终于看到一栋破旧的长型木屋,摇摇欲坠的模样,不知经过多少风霜雨露折腾。

  “喏,封家就在那,你看到了吧?”孩童们站得远远地一指,还嚷着说:“我们快点走,我可不想遇见凶婆娘,她会咬人的,快走!”

  子乔狐疑地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模样,一步步地走近木屋。

  说什么凶婆娘?他们在指谁呢?听封大哥的形容,好似他妹子是全天下最可爱、最善良、最完美的姑娘家。“凶”、“婆娘”……这两个字眼,应该和封家妹子不搭轧……吧?

  搔搔脑袋,子乔嘀咕着。“唉,要是连这边也一样出人意表的话,我发誓,以后封哥说的话我绝对不再相信。”

  事到如今,扭扭捏捏有失男子汉大丈夫的体面。硬着头皮,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他敲着木屋的门说:“抱歉,有人在家吗?喂……”

  寂静无声。

  子乔推开木屋的门,大剌剌地晃了一圈,确定屋子里真的是空无一人(就连摆设也是空荡荡的),要不是少数几张桌、椅子一尘不染,他真要怀疑这屋子是否有人居住?

  这下可好,封家妹子不在,要怎么办啊?

  一名未曾谋面的陌生男人,大摇大摆地坐在屋子里等,封家妹子回来看到,怕不柔弱地吓晕过去?嘿,这个好,这个新鲜,就这么办吧!

  (等等等,笨喔!真给封家妹子留下坏印象,倒大霉的不是我自己吗?)还是乖乖在人家门外埋伏,等她回来再现身?虽然有些无聊,不像他商子乔的作风,但起码可以赚点好印象!

  (按照封大哥俊雅的外表推测,他妹子想必生得很标致。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我怎可放过这大好机会哩?)忘记自己前一刻还在担心封家妹子可不可怕的子乔,呼呼呼地陷入妄想地狱中,待在空无一人的木屋里,编织起你侬我侬的甜蜜未来,差点忘了今夕是何夕。

  猛然,一阵喧闹声将他惊醒,他好奇地往屋外探头一瞧“出去,滚出去!你这破坏规矩的孽妇,快滚出咱们唯铁村!”

  “脏婆娘、臭婆娘,走过的地不生草,喝过的水没活鱼,摸过的稻全死掉!带衰带霉的疯婆娘,咱们绝不饶!”

  几名孩童正拿着小石块攻击一位个头儿娇小的女孩,女孩一身洗得泛白的衣裳,处处可见补丁,打着赤脚,生活似乎过得很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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