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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情怒  第4页    作者:绿痕

  “识相的就别再自讨没趣,死赖着多难看?”梵天残嘲讽着,边对梵瑟招手,“瑟儿,回来。”

  梵瑟依依不舍地再看盖聂一眼,听话地离开盖聂的怀抱往回走。

  盖聂不敢置信地拉回她,“瑟儿?”

  “盖聂,对不起……就像他们说的,我不能嫁你。”她望着远处的三名兄长,喃喃地说出他们想听的话。

  “这是你的心愿?”盖聂扳过她的脸,望进她那双有如蒙上一层迷雾的大眼。

  她呐呐地开口,“是的。你会答应我的心愿是不是?”

  “你撒谎……”他心头掠过针镂般的痛楚,不断摇首否认她所说的一切。

  “我没有。”梵瑟感受到他的痛苦,闭上眼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因不舍而把说过的谎全部推翻。

  “你对我说过的话呢?你给过我的誓言和保证呢?”他一声一句地追问。

  他一直珍藏着她说过的每一个字,她的一言一行,他全深深的印在心底。他一直相信,同样深爱着他的她,不会对他说出谎言。

  梵瑟紧闭着眼,微弱地低语,“把它……忘了吧。”

  盖聂握紧她的双肩,“看着我再说一次!”

  “只要你能活着,往後……就把我梵瑟忘了,你要好好过下去。”她睁开眼眸,盯着他痛心的脸庞,一句句地叮咛。

  “你毁誓?”她说过只当他的瑟儿,而她现在却要他把她给忘了,一个人过下去?

  “我没……”她差点脱口说出心中的话,又赶紧改口,“我不得不。”

  盖聂的沆地一瞬间在她的话语毁灭殆尽,他紧守了数年的情爱,正从他的胸腔流浪而出,一点一滴的离他而去,而她已经变得遥远的眼眸,连一点让他挽回的馀地也不留。

  “你知道我是多麽爱你,你也知道,我的爱,一生只有一人。”他激切地握紧她,几乎握痛了她。

  梵瑟吃痛地拧着眉心,却不挣扎,就这样任他发泄,任他说出会让她记住一辈子的话。

  “我知道。”他可以对全九宫门的人淡如水,只对她浓烈如酒。她当然知道他将她放在心底深爱,她当然知道他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之後,就不会更改。

  她的冷淡使盖聂几乎失去了理智,“我的爱全给了你,你要我怎麽忘?杀了我吗?

  还是把我的心挖出来?”

  梵瑟的泪迅即被他逼了出来,倾泪如雨。“不要,不要这样……”她这麽做就是要让他活着,他想让她失去他吗?

  盖聂首次看见她落泪,激动的情绪在她光莹的泪珠中沉静了下来。她的泪是为何而流?他一直都是只让她欢笑的,现在他竟然让她落泪?是他做得不够、爱得不深,还是他的爱令她痛苦,觉得非离开他不可?

  “那你告诉我该怎麽做?”望着她的泪,他冷静的问。

  “恨我吧,这样……你就能再活下去,再爱别的女子,你就能忘了我。”要忘记一个人不容易,唯有恨,才能让人深刻地体会个中之痛,强迫自己遗忘。她愿选择这个方法,宁愿让他恨,也要他活着。

  盖聂看着她的眼神失去了暖意,“恨你?”

  他的心正一处处地崩裂塌陷,心神集中在她的那个恨字上。从来不曾有过这念头的他,在听见这个字後,他觉得他已经不再是自己,彻底的被她改变。

  在一旁观看的梵天变为盖聂心灰意冷的眼神、不再意气飞扬的表情满心狂喜。能瞧见这一幕,畅快感源源不绝地盈满他的心胸,一吐数年来的闷气和挫丧。

  梵天变遵守对梵瑟先前的承诺,将一只小酒瓶交至她手上。

  “这是我要给你的纳采酒。”接过掺有解药的酒後,梵瑟连忙将酒递至盖聂手。

  “现在,我还有必要喝吗?”他冷冷的问。他还有喝这种酒的资格吗?他的妻,已经不再是他的。

  好不容易才从梵天变手上拿到解药,梵瑟不愿盖聂就这样辜负了她的苦心。

  “就当我……当我以此酒向你赔毁婚之罪。”她随口编了个藉口,只盼他快快喝下解体内的毒。

  盖聂冷视手中的酒,动也不动。

  梵瑟急出了一身汗,“你不愿喝吗?”他的表情怎麽会变得这麽冷淡?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

  “你要我喝了後与你从此再无瓜葛?这是你想要的?”盖聂转眼再看向她绝丽的容颜,最後一次向她求证。

  梵瑟无法言语,不愿点头也不愿摇头。她根本就没有他所想的那个意愿,她只是……梵瑟忽然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震慑住,无法动弹,更无法得知他的心思。

  “我喝。”盖聂看了她一阵後,仰头饮尽手中的酒。

  见他喝下解药,梵瑟把先前怪异的感觉挥去,迎向他,“盖聂,你听我说……”盖聂手中的瓷瓶在她上前时脱手坠地,五脏六腕如遭雷殛俱催,毒性迅速沿着血路游走,窜至他全身的每一穴、每一处筋脉。

  他无法置信地转首凝视她。

  “你对我下毒?”她居然骗他喝下这种剧毒?

  梵瑟的表情远比他更讶愕,“毒?”怎麽会是毒?那明明是解药,是她亲眼见梵天变放进头的。

  梵天变更刻意让盖聂误解,“没错,她对你下毒。”中了他师门最阴狠的剧毒,就算盖聂的武功再高、内力再强,也得魂归西天。

  “而我们三兄弟则对九宫门所有人下毒,整个九宫门,就只剩你还赖活着。”梵天残看大功已告成,索性把所有的事告诉他。

  “你……”盖聂的脑中昏了一阵,因毒性引发的血气直冲而上,猛地自口中喷出一道暗色的血。

  梵瑟顿时恍然大悟,终於知道她的三个兄长原本就不要盖聂活着,而他们却还要她撒谎,先令盖聂心死痛不欲生!她流着泪想去扶痛弯了身的盖聂,他却避开了她;她含恨地握紧了拳,转身朝梵天变的胸前拚尽力气捶打。

  “你骗我,你骗我!你说过要给我解药的!”他怎能这样对她?他不要盖聂活着,也不能让她亲手把毒送入盖聂的口中,这分明是要盖聂永永远远地恨她、误解她!

  梵天变握住她不痛不痒的花拳,轻声开口再出胁迫,“你若此时翻出底,我就先杀了水儿和丹儿。别忘了,我手中还有你爹。”

  梵瑟愤然推开他,想回盖聂身边时梵天变却紧扭她的手,而後将她推给梵天残掩住口,不让她出声。

  “盖聂,瑟儿情愿对你下毒也不愿嫁你,我们三个友爱的兄长也就成全她的心意,替她将整个九宫门的人除荆”梵天变在盖聂气息大乱、内力渐失的时刻,走至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道。

  盖聂几乎换不过气,额上溢出巨大的汗滴,一心只想调停体内翻滚不休的真气,可是梵天变的话又让他一时乱了镇定下来的心绪,更加深了体内毒素的入侵。

  “知道她为什麽会这麽做吗?”梵天变凉掠地笑问。

  盖聂咬着牙瞪视他,气怒交加之际,禁不住又从口中喷出暗色的血。

  “因为她从没爱过你。”梵天变的心情更是愉快,自顾自地为梵瑟缩出谎言,要盖聂真正体会什麽叫痛不欲生。

  盖聂不再理会体内的毒有如何疼痛,也不再为自己争取生存的机会,因为再怎麽痛,也抵不过梵天变的这一句话。

  “你从未爱过我?”他心碎地朝被掩住小嘴的梵瑟大声质问。

  受制的梵瑟不停地摇首落泪,但盖聂看不懂,不懂她摇首的意思到底是有爱,或未曾爱过他?

  “我代她说得不够明白吗?”梵天变一掌击向他的心房,盖聂并没被他的那掌击倒,反只是退了数步,又直起身朝梵瑟的方向走去。

  梵天焰腰上的锐剑马上出鞘,及时阻止了向梵瑟走去的盖聂,并把内力已流失得只剩一成的盖聂逼至林子外,直把他逼至山崖边。

  被逼得忍无可忍的盖聂勉力抽出落霞剑,一剑劈断梵天焰手中的长剑,在梵天焰被落霞剑的威力震得两手发麻时扭头大吼,“我要听她亲口说!”

  一个冰冷的物体在他转身时由上而下砍陷进他执剑的右肩,砍碎了他臂上的手骨,也砍碎了他所有的意志。他缓缓转过头来,迎上梵天变的狞笑。

  梵天变砍碎了盖聂能执剑的手骨後,正想接收他手中的落霞剑,盖聂立即以左手代替已经被废的右手,不肯轻易将它交给对这天下第一名剑垂涎已久的梵天变。

  眼看他中了毒、右臂被废,梵瑟心都碎了,可梵天残还在她的身後要她去雪上加霜。

  “说你不爱他。”

  不能开口的梵瑟一迳地摇首不肯答应,不肯再伤已是偏体鳞伤的盖聂一分。

  “瑟儿,告诉我……”盖聂在与梵天变僵持之时,犹不死心的要得到她的回答。他要听她亲口说,他不相信过去他们的情爱都是虚假!他的心为她跳动了这麽多年,他不信她未曾爱过他。

  “快说!”梵天残揪住她的发,“不然我不只会叫大哥杀他,回头你亲爱的爹爹性命也会不保。”

  梵瑟静止了下来,泪水也凝住了。

  梵天残挪开掩住她口鼻的手,等着她开口。

  “我……我不爱你。”为救亲父,她再一次把谎言说出口,同时也为自己的心判下了死刑。

  盖聂的情爱俱摧,身伤心更伤,伤得他脚跟差点就无法站稳。只不过几个时辰内,他就失去了原本一触可及的梦想,垂垂跌落九重炼狱。

  “不爱我?”他完全相信她的话,恨意十足的眸子决裂地怒瞪她,“你非但要我死,还任他们杀了所有与我有关的人?”她可以不爱他,但他不能任由她的兄长杀他亲如家人的尊师与师弟们。

  “正是如此。”梵天变在梵瑟开口前先替她回答。

  “不……不是的,盖聂……”梵瑟欲反驳,身後的梵天残又将她的嘴掩上。

  盖聂没听见梵瑟掩在掌心的低嚷,站在崖边冷冷望着他们兄妹四人,在崖边萧枫的风声中,突然说出比风声更强劲的宣言。

  “我盖聂在此起誓,今生,我将杀尽梵家人祭九宫门一门,一个也不放过!”

  梵天焰暴怒地冲向盖聂,刺向他的剑尖把他逼退至山崖的最後一角;他一剑刺进他的腹间,眼看他就要坠崖“不要!”梵瑟倾全力挣脱梵天残的箝制,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盖聂在梵瑟尚未扑及、落崖之际,恨至极点地留下一句话。

  “梵瑟,你等着!”

  梵瑟只捉到了他这句话,却没有捉住落下山崖的盖聂,她声泪俱下地一声声朝崖下嘶喊,“盖聂!”

  “你最好确定一下他死了没有。”梵天残走至崖边,睨着刺中盖聂的梵天焰。

  “中了毒又废一臂,就算不死,这麽高的崖也摔死他。”梵天焰才不信盖聂有九条命能不死。

  “他死了,你可以对他死心了。”梵天变将跪在崖边的梵瑟拉起,满心欢喜地以袖抹去她脸上所有的泪。

  梵瑟无神地望着他脸上的笑容,“为什麽……”“你是我们的。”梵天变揭晓一直对她掩盖的谜底,“没有任何男人可以从我们手中将你夺走。”

  “你们是我的亲哥哥……”

  梵天变的脸庞比往日更显得邪魅,“爱与血亲无关。我比谁都爱你,你爱谁,我就杀谁。”

  梵瑟听了,苍白似雪的脸庞反漾出了绝丽的笑意,令三个兄长在惊艳的同时也大感不对。

  她轻摇着头纠正他的话,“除了盖聂,我谁都不受。没有盖聂,我不为任何人活。

  ”她的心落下崖去了,她的爱也被毁灭,那麽,她留在这还有什麽意义?她已经随着盖聂不存在了。

  梵天变眼眉倏紧,“你说什麽?”

  “你们不知道吗?”她轻巧地走到崖边,转头告诉他们,“杀了盖聂,就等於杀了我。”

  “你休想!”梵天变在她跟着跳下崖之前将她拉回,在她的颈後一击打晕她,让她倒在他的怀。

  闭上眼的梵瑟,眼角落下一颗泪。在泪水落至地面时,天际忽然落下了飘飘白雪,将她的泪水淹没。

  &&&

  卫非双手背在身後,在一座深不见底的大湖上,以足尖轻踏湖面,轻松地散步。

  有时他会停下脚步仰首望向高耸入云的山崖,或是低首掐着手指细算,然後又继续在湖面上走来走去,很有耐性地等待他所要找的人出现。

  一阵细雪从天而降,纷纷落在湖面上,打断了他优闲的心情。

  六月飞雪?卫非挑高了眉看着落在他掌心渐渐融化的白雪。大热天的会降下瑞雪?这世上是有哪个女人含冤了?

  他再掐指算起这场飞雪的源头,不过片刻,他原本高扬的眉峰不悦地拢紧并且停下脚步,而湖面被他身上散出的怒意震得波起浪涌,在他身旁掀起阵阵不该产生的阆天白浪。

  他纵气一提,顺着陡峭的崖壁而上当空截住一具落下的人体,结束了他在湖上的等待。

  已经在岸上生好柴火的兰析,吊高了白眼看卫非肩上扛了一个男人,还笑容满面地踩着湖水走回岸边,满腹的心火愈是高张。

  “这就是你钓了一个时辰的鱼?”说要去钓鱼当晚饭,在湖面上散步散了大半天一  条鱼也没钓到,反而捞个男人回来──这种东西能当晚饭烤来吃吗?

  “这条鱼活不活得成?”卫非小心地将昏迷中的男子放在平坦的石面上,淡淡地问外号神医的兰析。

  兰析大略地看那个男人一眼,“快成死鱼了。”

  “兰析。”卫非笑咪咪地朝他招招手。

  “为何我得救他?”他干嘛要救这个已经一脚踏进黄泉的陌生人?

  “你说,他这手臂能不能复原?”遭人拒绝的卫非不但不觉受挫,还依旧带笑地向他请教。

  “我肯救的话,这条手臂会比断了之前还好用。”就算是整条手臂都断了他也有办法接回来,何况这还只是碎骨废臂的伤。他保证能让这个人的手臂在复原之後,比受伤以前更灵活。

  “你救不救?”卫非客气地请他帮忙。

  兰析不赏脸,“不救。”

  “不救的话,你会少了一个即将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难得他费功夫地捞一个人回来,如果不救,岂不是浪费?

  兰析清俊的脸庞写满不屑,“我会和这半死不活的死鱼成为好友?”

  “本算仙若算得不灵,你可以来砸我的招牌。”卫非环着胸,笑得很有把握。

  “我就砸给你看!”他就不信卫非每次都说得那麽准,他一定要坏卫非神算的招牌一次。

  “你可知道他的来历?”生得俊朗非凡,又带寻常人难有之贵气的卫非,指着地上就快死的男人问。

  “谁像你一样什麽都知道?”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成天算来算去,而且必准必灵,事事皆知。

  卫非慢条斯理地再指点,“天下第一名剑在他身上。”

  兰析的眼光恍然一变,终於专心的打量那个身受重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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