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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上天堂  第16页    作者:绿痕

  “别靠过来﹐再过来我就撕断她的翅膀﹐让她永远也回不了家。”洛贝塔站到羽衣的身后﹐两手摆在她的翅膀上威胁着。

  “你把我当成隐形人啊﹖”曲曼婷愠愠地问﹐眨着眼将他甩到墙壁上贴挂着。

  “你……”离地远远的洛贝塔四肢被压得无法移动分毫﹐只能恼恨地瞪着她。

  “替我注射毒品让我生不如死﹖今天我就要让你也尝尝死亡的滋味。”曲曼婷在下头嗤鼻冷笑﹐正准备将他五马分尸时﹐一只手却搭上了她的肩。

  “曼曼﹐别杀他。”莫然及时阻止她下手。

  “我不该吗﹖”曲曼婷愤恨地笑问。

  “不是不该﹐只是他关了我们这么久﹐让他痛快的死似乎太便宜他了﹐你应该让他也关在牢里头尝嗜滋味﹐我们还可以常去探望﹐以整他为乐。”莫然扬起了比她更为森寒的笑意。揭穿这老头的劣行后可让他关上一辈子了﹐他要洛贝塔也以蹲苦牢来度过漫长岁月。

  “这主意虽然不错﹐可是我还是想让他也痛一痛。”曲曼婷考虑了一会儿﹐仍觉得洛贝塔该得到更多的惩罚。

  “那就拿他的脚开刀好了﹐反正他又不上天堂﹐下地狱时也不必用到那双脚。”莫然好心地提供意见﹐让她去发泄心头的怒火。

  “好。”曲曼婷两眼朝上一望﹐便将洛贝塔的双脚折断。

  “曲曼婷﹗啊……”断了脚的洛贝塔痛得哀叫不止。

  聂少商趁他们对付洛贝塔时﹐制伏了几名守卫﹐放松了平台两边拉紧的长炼﹐让羽衣降至地上﹐将她抱在怀里。“你没事吧﹖羽衣﹖”“你来了﹐我好想你。”羽衣努力地微笑﹐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苦﹐血丝却从她的嘴角滑下。“小莫﹐快过来解开她的锁。”

  聂少商痛彻心扉﹐连忙转身叫唤。

  “又是密码锁﹖把心借我看一下。”莫然对着羽衣双翅上的锁头皱眉﹐拉起躺在地上的人员﹐想把密码看出来以便开锁。

  “小莫﹐不要解开链子﹗我管不了我的翅膀﹐你一解开﹐我随时都会飞回天堂。”

  羽衣仓卒地喊道﹐两手紧抱着聂少商。

  “什么﹖﹗”正在动手解锁的莫然连忙停住﹐连在一旁帮忙的曼婷也不敢妄动。

  “少商﹐把我的翅膀弄断﹐这样我就飞不走了。”她勇敢地抬起头﹐横了心对聂少商吩咐道。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聂少商执意又断然地拒绝。

  “天堂不给我时间了﹐没有其它的办法了﹐求求你﹐我不要离开你。”羽衣泪眼婆娑地请求﹐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后一个方法﹐她不要做天使﹐自然也可以舍弃与肉身相连的羽翅﹐彻底斩断与天堂的联系。

  “不﹗”他嘶声痛喊﹐不能再忍受她自残而造成的痛。

  “曼婷﹐帮我……弄断它们。”羽衣求助地看向曲曼婷。

  “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曲曼婷红了眼眶﹐受不住地靠在莫然的肩上哭泣。

  被逼急的羽衣又朝莫然大喊﹕“小莫﹐你还犹豫什么﹖”“笨女人﹐你疯了﹖我中ㄓz。”莫然蹙紧了眉头骂道﹐握着拳拥住曲曼婷。

  “羽衣﹐你回去﹐回天堂去。”聂少商握着她的手说道﹐清楚地听见他的心碎裂的声音。

  “不要﹐我走了就再也回不到你的身边﹐这样你也愿意吗﹖”羽衣甩开他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哀求。

  “你走﹗”聂少商咬着牙狠心回答﹐紧闭着眼睛不让自已动容。

  “少商﹐不要这样……”羽衣切切轻唤﹐盈满眼眶的泪化作一条河﹐缠绕在他和她的胸前﹐将他们分隔。

  “在教堂那时﹐是我没有遵守诺言放开了你的手﹐我不知道不经意的松手就是永远的别离﹐这个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必须承担。可是不要忘了﹐我会在人间等你﹐错过了今生﹐我们还有来世﹐我会一直等下去。”聂少商睁开了眼﹐仔细拭去她源源不绝的泪。他曾经让她从手中溜走﹐是他的疏忽使自己失去了他的天使﹐但他们之间还有誓言﹐对于他曾许下的盟约﹐他将永世固守。

  “我不要你等﹐我要今生﹐我不走……”羽衣的泪水无法干涸﹐她拚着微弱的气力攀紧他的颈项。她不要等到来生﹐如果只能等待﹐那她今后无止境的寂寞又该怎么办﹖聂少商镇定地看向莫然﹐“小莫﹐解开她的链子。”“小莫﹐不要﹗”羽衣惶惧地大喊。但莫然别过头不看羽衣﹐动手解开了一边的锁。

  “你答应过我的﹐把我忘了﹐回去吧。”聂少商在说这句话时﹐莫然又解开了另一边的锁﹐她被禁锢的双翅终于得到飞翔的自由。

  “别让我成为你的记忆﹐我不回天堂﹐没有你我在天堂活不下去。”羽衣无法控制往上升腾的身子﹐她拉紧了他的手﹐泪水一颗颗地滴在他的脸上。

  “你可以的﹐只要你经常低下头往人间看﹐你会看到我夜夜都在阳台上想着你﹐这样我们便不算分隔太远﹐放手吧。”感受到滴在脸颊上的热泪渐渐冷却﹐他将她含泪的脸庞深深记在心底﹐柔柔地对她诉说。

  “你不懂﹐我回去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真心爱我的话就把我留下来﹐不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没有你的地方。”羽衣声泪俱下地喊。她耳边开始响起阵阵的风声﹐且愈来愈大﹐让她不敢回头看向极度吸引她的地方。

  这时﹐天顶洒下璀璨的七彩亮光﹐穿过屋墙映照在羽衣身上﹐光芒的深处﹐有着更多的天使在等待着她。

  “他们来接你了……我的天使﹐你该回家了。”聂少商努力不露情绪地劝道﹐拉下她给她最后一个吻﹐当他的唇离开她的唇后﹐缠握的大手不再握住她的。“少商……别放开我。”无法抵抗身后吸力的羽衣凄楚地恳求。

  “我爱你﹐今生来世我都等你﹐珍重。”聂少商凝望着她﹐字字有力地喊﹐眼睁睁地看她飞离﹐投向天边。

  “不……”攀上云霄的羽衣只遗留下这句话。她的声音贯穿聂少商的耳膜﹐在他脑际回荡.久久不散。

  璀璨的光华瞬间收回﹐室内不再明亮﹐就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似的﹐这情景使得聂少商不支地跪倒在地。

  “少商﹖”此时才赶来的魏北海挨到他的身边﹐却见垂首的他落下泪来﹐颗颗晶莹的泪濡湿了地板。

  “羽衣﹐羽衣……”聂少商再也不能抑制体内深沉的哀恸与不舍﹐放声地痛哭。

  他是多么的不甘与不舍﹐没能出口和没能给的爱还有那么多﹐如此短暂的相聚怎么能够道尽、给尽他的情﹖而他却连与上苍争夺拚搏的机会都没有﹐完全没有能力留守住此生唯一的爱恋﹐那名完全包容接纳他、以同样的心情爱着他的天使。

  自此以后﹐还有谁能拥抱他的喜乐、抚平他的创伤﹖还有谁能与他一同在月下里着毯子面对池荷彻夜谈心、紧紧相依地细听檐瓦上的雨声﹖曾经生命因她而丰盛了﹐孤寂和冷清不再﹐爱情的花朵确确实实在他的身边盛开﹐芬芳了他生命里的每一个角落﹐使他的心灵富饶了。

  而如今他却必须以拔骨去筋般的疼痛来强迫自已放开她﹐他于心何忍﹖又有谁来怜他﹖失去了他的天使﹐生命突然变得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第十章

  冬夜又冷又静﹐北风飕飕﹐争先恐后地由窗棂的缝隙穿梭入内﹐戳破了一室的空虚。

  又是年节时分﹐聂少商独坐在屋内﹐没有团聚的心情。

  在聂怀楼家中吃过年夜饭后﹐婉拒了父亲和兄长的盛情挽留﹐他执意返回家中﹐一如往常地按时等待。

  每当夜晚来临时﹐他总会点亮屋内所有的灯火﹐静静地坐在阳台的秋千上﹐朝夜空仰望。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和冀望﹐只是等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生活的方式。

  洛贝塔研究所的秘闻在羽衣离开后立即被揭发﹐警方释放了囚禁于研究所内供作人体实验的许多男女﹐洛贝塔也遭判刑关于牢中﹐消息沸腾了许久。但经过时间的冲刷后﹐这个城市又沉静了下来﹐日子又变得跟以往一般平静﹐日升月落﹐很快地人们就会忘记曾有这件事的发生。

  但仍有人无法忘怀﹐即使事情已经过了三年。

  在聂少商最痛苦的时候﹐身边着急劝慰的人所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直到聂少庭一巴掌打醒他﹐并且告诉他﹕“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相爱的人不一定会相守﹐但至少他曾经爱过﹐在失去情人后﹐难道他连家人和朋友也要失去﹖火辣辣的巴掌让他清醒﹐重新拾回日子﹐为所有关心他的人继续活着﹐并且遵守他对羽衣许下的盟约﹐长期等待。

  他还记得那年中秋屋里屋外花朵狂放的景象﹐那甜美馥郁的香气依然留在他的心中。

  羽衣离开后﹐所有的植物在一夕之间凋落枯萎﹐不留下任何她曾经来到的痕迹。

  魏北海曾想将他阳台上的花园重新整理打扫﹐但他不肯﹐固执地要保留枯败的小小林园﹐维持原样﹐因为他能拥有关于羽衣的记忆本就不多了﹐他不要这能让他缅怀的小小世界也消失在烟尘里。

  魏北海说﹐他是一条干枯的河。

  白天.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地上班办公﹐夜里﹐往往深坠在三年前的往事里醒不过来。

  他常在夜里梦见那名喜欢仰望天际寻家的天使﹐梦中的她倚着风、轻灵地坐在栏杆上﹐赤裸着雪白的双脚﹐唇边带着梦幻般醉人的笑意﹐亭亭地扬着双翅摆动裸足﹐让笑声随风传到他梦境的深处﹐与他的灵魂相遇。

  只要她能经常入梦来﹐他便心满意足。

  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在屋外的秋千坐了一会儿后﹐他回到温暖的客厅长坐。他睡不着﹐大年夜的热闹气氛在震耳的鞭炮声下热烈地炒作着﹐少了一个人的床铺无法让他安然入睡﹐于是他守着灯光、守着一屋子的寂寞、守着回忆过年。

  不知他阖着眼坐了多久﹐一种细微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竖耳细听﹐声音来自窗畔。

  聂少商循着声源来到窗边﹐瞧见已经枯死三年的昙花正吐露新芽。他又想起这盆昙花凋谢时的姿态﹐是那么地壮烈、不留痕迹﹐它迎着羽衣而来﹐又送着羽衣而走﹐历经三年秋冬后再次萌芽﹐这又代表着什么﹖他不敢有奢想﹐但在供养过一株绝色的昙花后﹐他对此花仍存有深刻的依恋。他走至水槽边盛了杯水﹐缓缓为它浇灌着﹐让干裂的土壤吸饱水分﹐希望能再看见它一展娇容。

  有了清水的滋润﹐绿芽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瞳底下疾速地向上生长、壮大﹐片刻间竟长成了三年前未凋谢时的模样﹐并含抱着朵朵充实的花苞﹐准备绽放。

  在聂少商还不能对此景有所反应时﹐阳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眼前的花朵也在同时尽数盛开﹐羽翅状的洁白花瓣像极了天使的翅膀。

  聂少商手中的水杯在震悸中脱落﹐应声碎了一地。他屏息地慢慢转过身﹐惊见屋内所有植物由枯萎中复苏﹐一切彷佛又回到三年前那场瑰丽的情境。

  他不再迟疑﹐冲出屋外来到阳台上﹐原本躲在浓浓云雾里的明月此时也露了脸﹐照亮他如锦如织的花园﹐迎着风﹐他闻到阵阵花朵的馨香。

  莲荷绽放的水池里﹐波动的流水声夹杂着一串清亮的抱怨声。

  “又来了﹐着陆失败﹐我怎么老是和这个池子这么有缘﹖哪有掉这么准的﹖我这次又没有撞铁鸟。”羽衣甩去发上的水珠﹐边拎走身上的花朵﹐边抖着翅膀站起来﹐气馁地叹道。“羽……羽衣﹖”聂少商一骨碌地跳下水池﹐排开所有的荷莲﹐来到她面前﹐狂喜地握着她的肩。

  “是我﹐你的羽衣。”羽衣柔柔地微笑﹐攀上他的颈﹐吻上她朝思暮想的双唇。

  聂少商在她的柔情中苏醒重生﹐撼动地抚着她精致的容颜问﹕“真的是你﹖”“真的是我﹐少商﹐天气很冷﹐你一定要和我站在这池子里说话吗﹖我们先上去好不好﹖”

  她抖着翅膀笑看他。

  聂少商拉着她上岸﹐牵紧了她的手回到屋内﹐以柔软的大浴巾包住她湿透的身体。

  羽衣收好翅膀﹐让他擦拭她的发。

  “你怎么会……不﹐我是说你怎么能……来﹖”他将她紧纳在怀里﹐纷杂扰攘的情绪让他定不下心来﹐深怕又是一场夜半的梦境。

  “我想家、想你。”羽衣倚在他怀里喃喃道。

  “你想家﹖那天堂呢﹖你的家在天上呀﹗”聂少商惴惴不安地说。她似乎把家的地址弄错了﹐她会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天堂的人是不是又会把她捉回去﹖“你在这里﹐所以我的家也在这里﹐不在天堂。”羽衣靠着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她归属的温暖水泽。

  “你又不小心掉下来了﹖有没有受伤﹖”聂少商担心地问﹐可是她把翅膀收回背里了﹐他查不出来。

  “没受伤﹐只是降落时有点失败﹐不是掉下来﹐我的飞行技术进步了。”羽衣扁着嘴撒娇。真奇怪﹐为什么她两次都会掉在同一个地方﹖她在其它地方降落时都好好的啊。

  “回去天堂之后你过得好吗﹖已经习惯了吗﹖”他亟欲知道她这三年来过得好不好﹐怕她跟在人间的他一样也受着煎熬。

  羽衣皱着鼻尖﹐窝在他的怀里抱怨﹐“不好﹐不习惯﹐天堂一点也不好。”“天堂不好﹖为什么﹖”是天堂的人们苛待了她吗﹖还是她在那边受委屈了﹖“没有你的地方不是天堂﹐我说过的﹐你忘记了吗﹖”她以曾经说过的话语和相同的眼神提醒他﹐让他知道她始终不曾变过的心意。

  聂少商的眼眸柔化了﹐“你特地回来看我﹖”“我是请假回家的。我的上司有批准喔﹐我要继续留在人间﹐暂时不回去了。”她快乐地宣布道﹐有了上司的准许﹐再也没有人能将她捉回去了。

  “暂时﹖你还要走﹖”聂少商排不去心底会再失去她的恐惧﹐六神无主地拥着她﹐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将她留下。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等到以后你要上天堂时我再和你一起回去。这次下凡后﹐我不会再让你推开我﹐我会把你捉得牢牢的﹐不让你再离开。”羽衣执起他微颤的双手﹐与他十指交握﹐眼睛底有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你能留下来了﹖天堂准许你这么做﹖”他的恐惧在她的注视下渐渐褪去﹐换上了三年以来从不敢想望的欣喜。

  羽衣眨了眨眼﹐“我把心遗落在人间﹐怎能不回来﹖我在天堂整整哭了三年后﹐他们终于受不了我﹐于是又把我赶下凡间﹐好让他们耳根子清静。”她在哭过后才发现眼泪不仅适用于聂少商身上﹐也适用于天堂里的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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