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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  第17页    作者:绿痕

  「国舅。」掌船的大副,在船身停止摇摆后,马上来到独孤冉的身边。

  独孤冉一手揉着撞到桅竿的额问:「情况怎样?」没想到怀炽竟为了个女人连命都  不要了,连这种两败俱伤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船身损伤不大。」与他们的商船相比,私船的损坏程度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立即高扬起一掌,「别让他们有机会登船,派底下的人放箭!」

  堤邑飞快地扯下他的手,不敢相信他竟出尔反尔。

  「你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只要她跟他走,他就不伤害怀炽的。怀炽的商船经  过那狠命一撞后,已经损伤惨重了,且那艘船又不像他的这艘上布有重兵,在这茫茫的  海上,他要怀炽逃到哪里去?

  「我答应过你什么?」独孤冉邪笑地撇开她,淡淡地盯着她花容失色的小脸。

  堤邑听了转身就跑,但他迅即拦截住她的腰肢,不肯让她去向怀炽示警。

  她不断挣扎,「放开我……」

  「天海,再撞一次。」将船上一切都看在眼底的怀炽,忍抑不住地烧上了心火。

  「是……」冷天海万分无奈地命人把船往后撤,准备在拉到一个距离后再行冲撞。

  可是对面不断射来的箭雨却阻挡了他们的前进,将他们阻定在遥远的距离外,冷天  海忙叫人下舱躲避箭雨,就在疏散了众人后,他才发琨,他还漏了一个硬是站在船首不  肯走的怀炽。

  「王爷!」冷天海心惊胆跳地将他扯离箭雨,陪他一同躲在桅竿的后头。

  「想杀我第二次?门都没有!」怀炽一把推开他,拿来亲卫带上船的弓、拾起地上  的箭,就想要给独孤冉回礼。

  冷天海急忙阻止他,「不行,这样一来就变成你行刺国舅了!」

  「放手!」怒红了眼的怀炽什么话也听不进,满脑子只想杀人泄愤。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他还要回朝为官哪,杀了独孤冉,也断送了他的前程。

  远观着他们拉拉扯扯的独孤冉,扬着嘴角哼了哼。

  「谅你也不敢。」他边说边再搭箭上弦,打算趁他们两个仍在纠缠时,来个渔翁得  利。

  「住手……」堤邑整个人扑至他的手臂上,直要抢下他手中的长弓。

  「把她带到一边去。」独孤冉烦躁地拉开她,不想让她来壤事。

  就在两方人马都因私人因素一时抽不出空来时,任谁都没有注意到,有艘颜色鲜艳  ,船型比独孤再的私船大上两倍的大型船舰,就在他们两厢正忙碌得很时,快速地朝独  孤冉的私船而来。

  「冷天海,再啰唆你就死定了……」没注意周遭情况的怀炽,火冒三丈高的想把弓  抢回来。

  「让你做出蠢事来我才死定了……」冷天海突地顿了顿,两眼直瞪着那艘快速前进  又无声响的大型船舰,〔咦,那是谁的船?」

  怀炽也止住了动作,愣愣地看着那艘船舰,在接近独孤冉的私船时,缓缓降下舰上  巨大的主桅竿,并将它对准独孤冉私船的船腹,接着以疾怏毫无减缓的船速直朝私船冲  撞,在掀起轰然巨响时,将独孤冉船上所有的人震得东倒西歪,并以船桅刺穿了私船的  船腹,遭刺穿的船腹在破损处纷纷涌进海水,使得船身立即倾斜一隅,开始缓慢的下沉  。

  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独孤冉,勉强站直了身子,还没来得及向底下的人兴师问罪、搞  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前,一支自对面飞来的长箭已抵达他的耳畔,定定地插在他右耳后头  的船桅上。

  抚着耳边丝丝溜下的血丝,独孤冉满心诧愕地抬起头来,赫然发现南蛮震王的鲜红  旗帜,就近在他的眼前飘扬,而那巨大的船舰船侧两边所有的炮台,也全都打开了炮口  将炮台座身移向正前方对准,随时准备在撞穿了船后接续轰船。

  「喷喷,居然射偏了。」悠悠哉哉半躺在长椅上的霍鞑,扬起一手遮着刺眼的阳光  ,边对发箭后的成果喃声抱怨。

  「再试试手气?」一只洁白的柔葵拈来一柄长箭,将它递至他的面前。

  「好主意。」霍鞑侧首看了体己的冷凤楼一眼,不客气地咧出一抹笑,接过箭随即  再度转身搭上。

  遭人一箭射穿朝帽的独孤冉,气急败坏地在桅竿之间四处藏躲。

  「霍鞑!」他不是待在南蛮吗?为什么会跑到南海来?难道他又扩张疆域的版图,  也将南海纳入他的镇守范围内了?

  「别动别动……」又拿来一箭的霍鞑,瞄准的箭尖跟着他四处晃动,「我希望能拿  得完整一点。」要是一个不小心射壤那就糟了,他的巫师可不收有瑕疵的次级品。

  由于两船紧连靠在一起,而霍鞑的嗓门又够大,因此独孤再将他话里的每个字都听  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明白,霍鞑怎会突然出现在此,更不敢相信这个野蛮人,居然就  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剌刺地把他的命拿来玩。

  「你竟敢对我这么做!」躲得不够快,系在肩上的外衫穗结,在转瞬间被射穿落地  ,使得整件朝服也随之自他的身上溜了下来,深感辱蔑的独孤冉涨红了一张睑,停下来  张大了嘴朝他咆吼。

  「再来一箭。」霍鞑两眼霎时瞇成一道细缝,坐直了身子,大掌朝身后摊了摊。

  冷凤楼顶着一张冷冷的玉容问:「还不够?」他是真想射死独孤冉才甘心吗?

  「他不是问我敢不敢?」他扬掌一把搂近她,唇悬在她的芳唇不到两寸的距离前,  对她轻呵着热气,「不好好回答他一下怎么行?」

  她一手捂上他的嘴,一手扳开他爬上来的大掌,再转身交给他一柄箭,然后与他拉  开一个间距,动作例落一气呵成。

  他满是惋惜地盯着她在阳光下看来鲜嫩欲滴的芳唇一会,挫败地转身拉满弓,把独  孤与当成出气对象。

  愈瞄愈精确的霍鞑,当他以锐利的箭锋划过独孤冉的颈绿,留下一道长曳的血痕时  ,独孤冉才更正的明白霍鞑并不是在玩乐,霍鞑是真的想取他的性命。

  「住手!」独孤冉紧抱着可抵挡的桅竿朝他大喊,「即使你身为皇子,但行刺国舅  依然是死罪!」

  霍鞑甩着发,狂嚣地朝他笑,「那又怎样?」连续暗杀两名皇子,不也是死罪?一  次抵两次,他还很不够本呢。

  「护……护驾!」独孤冉在他又转身去找箭时,慌慌张张地想躲进船上已被对面那  些大炮吓得兵荒马乱的人群里。

  被冷落在一旁的商船,船上所有原本都在备战的人马,此时众人的脚跟皆定立在船  板上,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景象,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让他们全都忘  了他们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就着阳光在海面上反射的刺目光影,顿愣了很久的怀炽,才勉强认出远处那个顶着  一头被海风吹得散乱的长发,一脚跨站在船舷上,衣衫不整袒露着精壮的胸膛,拿着筋  只瞄准独孤冉一人肆无忌惮乱射的那家伙,好象就是他八百年没见,且恶名昭彰的亲手  足兄弟。

  「三……三哥?」几年不见,他怎么变得更疯了?

  「先别管霍鞑了,在船沉之前,看情形他还会跟独孤冉磨很久。」冷天海头一个回  过神来,拉着怀炽走向船上搁放的小舟,「咱们趁现在快点去抢人。」

  趁着独孤再忙着逃命,和船上原本看守着她的人急去护驾,堤邑在一片慌乱中悄悄  退至船边。

  低首看着底下波涛荡漾的海面,想趁乱离开的堤邑,勇气迅即流失了一半,尤其这  种高度,更是令她不禁感到害怕,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她,只能无措地站在船边  不知该怎么办。

  「跳下来」在三船大乱时,已乘着小舟前来的怀炽,在掌舵的冷天海和一名亲卫合  力将小舟稳当地挨靠停妥在船畔后,站在船头朝她张开双臂。

  堤邑旋过身,难以相信她逃避千里的怀炽,就站在她的下方,用他曾接她下墙的姿  态等待着她。

  总在她午夜梦迥时出现在耳畔的话语,在她怔然无语时,再一次清楚地传送她的耳  底,唤醒她所有压抑的情悻。

  「我会接着你。」

  眼眶有些一灼烫,她以袖掩着嘴,强忍着心底那份无可遏止的庞大思念。

  啊,依然是他。

  他没变,他依然是她从前的怀炽。

  回忆霎时渗透她的心房,那个在天际挂满火树银花,湖面上吹来悠悠的香气,令她  难以忘怀的夜晚,她还小心地保存在心底最深处,而那时他将她包围在他的小世界里,  他眼底的情不自禁,也还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还记得,那时他的眼眸就和现在一样,她也记得她愿冒风险出门,就是为了想亲  近他这双看来甚是温柔的眸子,更记得,在头一次楼进他的怀抱时,心满意足地觉得,  他的那片胸膛就是她此生的归属。

  她的归属来迎接她了,再一次地把她所有的倾心和最初的思慕给带来了。这个男人  ,是她曾极力想要离开的,可是在离开后,又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和思念的煎熬中度过,  令她几乎要恨起自己的软弱,也恨起自己那颗明知要舍,却还是依依难舍的芳心。

  努力压抑住溃堤的思念,堤邑汲着泪,衣衫被海风吹得像是一双高扬的羽翅!她低  首看着他,很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一切都重新来过,可是,她不知她的归属是否还  依旧存在,他是否还会敞开怀抱再一次地拥抱她,是否又会突然改变,让她再次陷入两  面为难。

  她没有再一次踏入混着瑰丽和阴暗的梦境里的勇气。

  等待了半天却没见她有丝毫的动静,深怕她不愿归来的怀炽,在看见她身后翻飞的  衣衫时,令他想到了他的羽衣仙子,猛然地,他把心一横,在冷天海来不及阻止下,纵  身跃进海里,拍来的浪涛很快便淹没了他。

  「怀炽,」堤邑心慌地俯在船边大叫,用力挥开眼底的泪雾,拚命在湛蓝的海水里  寻找他的身影。

  冷天海不可思议地绕高了眉,「不会吧?」怀炽不是泅水能手吗?怎么一下去……  就不上来了?他是在搞什么鬼?

  可是时间不断逝去,冷天海在怀炽久未浮上海面时,顿时撤走了心中的怀疑也慌乱  了起来,马上扔去腰间的佩剑和脱下身上的外衫,打算下海救人。

  一抹自高处坠落的纤细人影,在冷天海的面前拍击起一朵涟漪似的浪花,同时也止  住了他的动作。

  他脸色顿时显得更加青惨,不断扭头左看右看。

  「连你也……」她不是旱鸭子吗?上回她还差点死在府里的小湖中,她、她……怎  么也跳下去了?现在他是要先救哪一个?

  波动的海涛底下,灿阳的光线化为一束束的发光体,极其优雅地在水晶世界中舞动  着,因想救怀炽而跳海的堤邑,在直坠下海后才忆起自己不会游水,因此她此刻并没有  机会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她正合着眼两手紧掩着口鼻,无助地任自己的身躯往下沉,但  就在她感到自己快窒息时,一双健臂忽地拉提着她的腰肢,直带着她朝明亮的海面浮去  。

  浮出海面后,大量新鲜的空气灌进她的肺叶里,还睁不开眼的她,感觉有人一手圈  着她的腰身,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只大掌温柔地拍抚着她让她顺过气来,但这身躯贴合  的感觉、这温柔的气息太过熟悉,就像是……她迅即睁开眼,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近在眼  前的怀炽。

  怀炽一手拨开她附在颊上的发,稳稳地撑持着她浮在海面上,在他的唇畔有着止不  住的微笑。

  「明知自己不会游水,你还是跳下来了。」他就知道,她还是爱他的。

  「你、你……」被他也被自己吓得六神无主的堤邑,结巴地瞪着他的一脸没事样。

  怀炽拉着她将她更贴近自己,低首靠在她的耳际请求。

  「跟我回去吧。」如果说失去是一种最伤人的方式,那么,她已经伤他好几回且得  到了彻骨的疼痛,而这也到了他最大的限度,再失去她一次,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那个  完整的怀炽。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为了不想再见到那些……」堤邑想推开他的怀抱,可  又怕会掉下去溺水。

  「我明白。」他的眼眸迅即来到她的面前,紧紧跟随着她的眸子。

  他明白?他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身子沉浸在海中起起伏伏的,堤邑的心也有些起伏不定,隔在他们两眼之间不断荡  漾的浪花,让她有些看不清他,因为,她在他的眼底看见了她往日的哀伤。

  可是,他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她的离开不是对大家都好吗?只要她一走,便称了  独孤冉的心意,和辛无疚想再高攀一回的梦想,而他也可以不必再顾忌于她,想对政敌  做什么就做什么,事后也不会再有半分愧疚……况且,成全了三方的人后,最重要的是  还可以保他一命,这不是很好吗?而她,也不须再被陷在其中动弹不得,得不到个解脱  。

  「即使我什么都明白,可是,我还是不能让你走。」怀炽收紧了双臂,怎么也不肯  放开差点无法回到他身边的她。「因为你带走的实在太多了,所以我不能再让你离开一  回。」

  「我带走了什么?」她别过眼,试着不去想他在那些诗词里的浓浓情意。

  拉着她的柔荑按向他的胸膛,「我。」

  像是会刺痛了她般,她畏缩地想抽回手,但他却紧按着不放。

  他朝她漾出一抹戚然的笑,「假如你不愿回来我身边,那就让我沉下去吧,我情愿  沉在海底永不再上来。」

  「你舍得你在朝中拥有的一切?」堤邑有些哽咽,他厚实的温暖和令人想念的心跳  ,正自她的掌心底下传来,一点一点的渗透她,并在她的心头泛滥。

  他毫不犹豫,「舍得。」

  她怔了怔,以她也不能理解的速度飞快地将他拥紧,怎么也不想放开他。

  两颗心,是有重量的,带着他的心,她走不远也无法再走,只因为堆栈在她心版上  的重量是那么地沉重,若他要沉下去,那就带着她一块下去吧,只收留了他的心却没有  他,她也不想再浮上来。

  「没时间让你们拖拖拉拉了。」心急如焚的冷天海硬生生地打断他们,跪在小舟旁  一手拉住一个,「统统都给我上来……」

  好不容易才把想在海里继续泡下去的夫妻拉上小舟后,冷天海突然移动位置来到怀  炽的身后,接着,他的身子晃了晃。

  「天海?」被他突然靠上来的身子压住的怀炽,不解地想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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