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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  第7页    作者:绿痕

  「谁教独孤冉曾经派人去暗杀过野焰。」暗地里使用借刀杀人计的怀炽,坐在椅上  笑扳着十指,「就让中立派的风淮拖住西内的脚步,我们更可以全力对付东内」他早就  告诉过独孤冉别在大庭广众下嚼舌根了,这下正好让独孤冉学次教训。

  舒河定看着他的笑脸,叹息地搁下手中的茶碗,转首正色地望着他。

  「你是不是在挟私报复?」独孤冉究竟是哪招惹了他,所以他才会看独孤再那么不  顺眼,而且不顺眼到非要把办起人来不留情面的风淮请出来?

  他一脸的无辜,「挟私报复?」

  「别在我面前装了。」舒河不把他玩的小把戏看在眼底。「我手底下的人说,是你  派人去向风淮密报独孤再暗杀过野焰的这回事。」他到底有没有弄错?他们现在亟欲先  整倒的是东内,而他偏偏去动西内的脑筋,到底是谁让他改变了进攻的先后顺序?

  「论起密报,律滔还在我之前,他早就先一步把野焰的事告诉风淮了。我只是看不  惯风准动作拖拖拉拉的,所以才再去说上一说,催他动作快点。」怀炽还是打算一路装  到底。「其实,我这么做只是在为你铲除政敌,何来报复之说?」说到底,其实独孤冉  在朝政上也没跟他结过什么深大的梁子,但若是要说到女人这上头,独孤冉则要为他胸  里曾烧过的无明火负责。

  「是吗?」既然他有心要瞒,舒河也懒得再去揭穿他。

  「怀炽!」

  紧紧掩闭着,好让他们两人在书房内密商的房门,却在此时遭人拍启,他们俩同时  抬首,见着的是持著书册满面笑意的堤邑,在她的身后,衬着外头西边落日的余晖,将  她整个人映照得格外绚丽生姿。

  兴匆匆地拿了新写的诗文要来给他看的堤邑,并不知窝在书房内一日的怀炽,现下  正和人商讨着他极不愿让她知晓也一直隐瞒着她的朝事。

  「啊……」堤邑匆匆止住脚步,发现她好象打扰了他们,「有客人?」

  「自家人,是四哥。」怀炽将她牵至身边,挽着她的腰肢向她介绍。

  她微微颔首,「四哥。」

  舒河微笑地绕高嘴角,不语地看着他们俩亲昵的模样,可是他发觉,他愈是把目光  放在堤邑的身上,怀炽的表情也就愈不对劲,他有些讶异地抚着下颔,而后看得愈久也  益发现愈多,他清楚地在怀炽的眼底看见,怀炽想保护她的心情。

  保护?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心态?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我和四哥有要事商谈,你先出去好吗?等会我回房里找你」在气氛沉默到一个顶  点时,怀炽主动打破沉默,轻推着提邑走向门边,柔柔地在她耳边说着。

  「好……」堤邑讷讷地看着他们两兄弟截然不同的神色,将纳闷放在心底,照着他  的意思走出去。

  在怀炽一关上门扉后,舒河笑看着他那张写满妒意和许多读不出意味的脸庞。

  「紧张什么?」他舒服地伸展着四肢,「我又不会吃了自己的弟媳。」连他也防,  他就这么不值得人相信吗?

  怀炽僵硬地启口,「我不想让别的男人见到她」他最是无法忍受的,就是别的男人  看着她的眼神。

  舒河边推敲边问:「这就是你在大婚当日要我把独孤冉赶出去的原因?」他现在算  知道那天他是为了啥而去扮黑睑了。

  「对。」他大大方方地承认。

  「你是在怕吗?」看他那么小心又难安的模样,彷佛是在恐惧什么似的,所以才对  自己的兄弟也草木皆兵。

  他不屑地哼了口气,「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怕有人会抢走她?」舒河试着投石问路。

  怀炽愕然地张大眼,全然没想过他会有此心态。

  他之所以会想珍藏着堤邑,不让她被其它的男子见着,就只是因为他在害伯吗?怎  么他没想过这一点?

  他更没有想过,自婚后他就离不开堤邑的原因。

  一径地沉醉在堤邑的温柔乡里,即使已到了销假上朝的时间,他也一改婚前所说过  的话,不但称了东内人的心意不愿上朝或是到别处去,镇日陪在堤邑的身畔,在她的欢  声笑语里流连忘返,若不是舒河亲自登门来拜访他,他早忘了那些等着他去办的朝事。

  「我说对了?」舒河扬高一双剑眉,很讶异甚重自尊的他,这次居然没有反驳。

  怀炽没有开口,在怔然中,隐隐约约感觉到堤邑似乎是改变了他,而那改变,是很  微小的,或许她并不知情,但她正用她那令他沉醉的柔情,一点一点的将他拉近她的身  边,并让他逐渐远离他本来的天地。

  舒河笑笑地拍着他的肩头,「我说过你玩不起这种游戏的。」小子开窍了,也渐渐  懂得女人这门深奥的学问了,看来这件婚事的确让他学到了不少,可是学得愈多,那就  注定他的心将会愈来愈不宁。

  「四哥……」他岌岌欲言,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

  「我先走了。」舒河却拒绝在这时向他伸出援手,整了整衣衫,将苦恼的他独自留  下。

  望着舒河离去的背影,怀炽理不清此刻脑海里那庞大而又紊乱的思绪。

  心绪悠悠的,信步步出屋外,踩着漫地的落花,他来到正等待着他的堤邑的窗前。

  灯影下,兽形香炉熏烟袅袅,空气中腾绕着宁静平和的气息,堤邑坐在书案前,一  手轻托着香腮,笑意吟吟地朗诵著书册里的句字。

  「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他曾想过,暂时把一切都忘却,就如那阕词里的词意与堤邑亲爱度日也不错;他也  想过,若能在天色清澄的早晨,与她双双相偎在窗台下,一手托着她小巧的下颔,一手  为她执笔画眉,那又该是如何的幸福?

  只是,他要的还有很多,想拥有的也还有很多,他无法为眼前的小小幸福而忘却了  大义。古语不都也云:有国,才有家吗?在他为这个国家完成大业之前,他有更值得做  的事正等着他去办。

  的这些日子堤邑过得如何。可是,当她踏进辛相府时,府里的人全都用一种提防敌  人的眼神看着她,而她也从没见过,辛无疚的眼神曾这般愤怒。

  不明所以的润儿,待在辛夫人的房里,细细听辛夫人道来这阵子辛相在朝中所遭逢  的事。

  因暖春北方积雪大量融化的缘故,造成两江一带的河川泛滥成灾,这年的春耕,因  此无法如期播种耕作,许多已播种的农地,也因久泡在水中而无法发芽耕种,有鉴于此  ,圣上便接受怀炽的建议,下令由东内纳粮,紧急开启东仓将储种交发给地方官,再由  地方官发派给百姓耕种。

  东内先前因为支持野焰雄狮大军在西戎所需的军粮,已经将东仓里的粮草、粮种几  乎给耗去了全部,而舒河又在暗地里动了手脚断了东内在外的生计,东内的人急于在生  计上想办法,忙于补平亏空的库款就已分身无暇了,哪来的余钱买要拨给百姓的储种?  因此对于承接此次的圣令,东内是万万做不到的,然而就在东内的官员正要拒绝此圣意  时,怀炽又在朝上举荐他的丈人辛无疚为此次的纳粮官,由辛无疚全盘负责此事。

  此番圣意一下来,让辛无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在辛无疚硬着头皮接下这件  圣差,打算先和其它的朝臣筹款买粮种时,怀炽又私下收拢了朝中不属任何党派的游离  官员们,要他们别向辛相伸出援手只需闭口旁观,这无疑是对辛无疚的窘况火上加油,  也把辛无火快逼进绝地里。

  眼看着圣上所给的期限就快到了,东内还迟迟凑不出足够的款子买粮种,再这么下  去,一旦圣上知道了辛无疚的失职,那么失职后的严惩,恐怕是躲不掉。

  润儿还记得,那日律滔在庭台里和小姐所说的每一句话,也记得律滔曾说过,怀炽  是个玩弄手段的能手,这一点小姐虽不当作一回事,也不放在心上,可是外头正发生的  事实,被蒙在鼓里的小姐是完全不知情,小姐也不知道,她的父亲正因能只手翻江倒海  的怀炽而走投无路。

  眼看着堤邑日日在房里写了一篇又一篇,那些她对怀炽道不出口的爱恋的诗词,润  儿不禁要为她而感到忧心。

  她陷得那么深,押得那么重,律滔说过,怀炽并不懂得什么是爱,也不知该重视和  珍惜的是什么,倘若律滔说的是对的呢?那她该怎么办?一旦她知道了怀炽对辛无疚所  做的事后,她又该如何自处?

  「小姐,姑爷他……」犹豫了很久,润儿不禁想透露口风,希望能让提邑先做些心  理准备,免得到时她被伤得太重。

  「他回来了吗?」堤邑忙把怀中的书册收好,喜孜孜撩起裙摆来到房门前,朝外探  出螓首寻找怀炽的身影。

  「不,他还没回来,我是想说……」她将堤邑拉进房内,试着想将话说得婉转些。  但思索了半天,又将话咽回腹里,不知该怎么说才不会伤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感。

  「想说什么?」堤邑好奇地低下头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总觉得她的神色怪怪的  。

  润儿深吸口气,「是关于姑爷和老爷的事。」这事早说晚说都是要说,反正小姐迟  早也会知道的,而且就姑爷和她之间的感情来看,或许疼爱小姐的姑爷,会看在小姐的  份上放了老爷一马。

  堤邑微扬着黛眉,「他们怎么了?」

  「他们……」她才开口,底下的话语即遭人迅速截去。

  怀炽冷冷地睨她一眼,「他们两人的事与你无关。」千防万防,他不该忘了这个也  算是东内人的润儿。

  望着怀炽冷峻中暗带着警告的眼神,一阵寒颤不禁泛过润儿的心稍,她也大抵的明  白,怀炽的那双眼底写的是什么。

  「我先下去了。」她欠了欠身,照怀炽的意思适时地住嘴。

  堤邑不解地看着润儿匆促离开的脚步,走至怀炽的身边,习惯性地挽着他的臂膀一  同看向门外。

  「刚才润儿好象想对我说些什么。」从没见过润儿会有那么严肃的表情,是发生什  么大事了吗?

  「别想着她了,你该想着我才是。」怀炽一手挪过她的下颔,将她的目光转至他的  身上,巧妙地转移她被润儿勾起的疑心。

  她搂进他的怀里,伸出双手拥抱他,感觉他也倾身密密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靠在他的胸前抱怨,「你近来好忙。」他在朝中的事真有那么多吗?他手下的门  客有那么多,难道他们都不能为他分忧解劳吗?怎么他会忙到日日天黑才能回来?

  「朝事多。」他含糊地解释着,半抱着她来到一旁的躺椅。「我冷落你了?」就是  因为怕她会等门,所以他每日都撇下未完成的公务特意赶回来,可是她还是等他等了很  久。

  「也不是……」她也说不上来,说他冷落,但他又待她很好,只是她总觉得……即  使与他靠得那么近,他似乎有一部分仍离她远得很。

  怀炽松开了怀抱,让她靠睡在他的膝上,一语不发地抚着她的发,在看向她迷惑的  眼眸时,心虚的感觉,淡淡地绕上了他的心头,尤其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知道他在外头  的所作所为,他便无法直视她那秋水般的明瞳。

  「近来,你很少像这般亲近我。」堤邑拉来他的手在胸前把玩着,微侧过柔美的秀  脸凝望着他,「而且你也从不在我的面前提到朝事。」夫妻不是什么事都该共享的吗?  为何他从不提及他在外头的事?

  他修长的指尖轻划过她的粉颊,「我想珍惜你。」背负着秘密的感觉虽是不好,但  只要能见她这般爱娇地靠在他身旁,他便觉得拥有再多的秘密都值得。

  她微微蹙眉,「珍惜我?」

  「对。」他的指尖来到她额间,缓缓为她抚平眉心,「那些事,大都只会令你皱眉  ,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

  「哪些事会令我皱眉?」她有些起疑,也愈来愈想探知那些藏在他身后的事。

  「别问。」怀炽俯身让她盛住一个吻,阻断了她的话语,也将他累积了一日的相思  送至她的唇间。

  他的吻,很快地消去了她心中的不安,淡若轻风的吻在他的加温下,很快地便变了  质,他就像个怀抱着炽焰的人,正将那些放在他心底深处的火苗也在她的心头上点放窜  烧,让她又陷入烈焰升腾的热情里,可是,在她的心底深处,有一道小小的声音正在悄  悄诉说着,他似乎在瞒着她什么。

  但在怀炽拉起她捧着她的面颊,需索地深深吻上她时,那道声音又缓缓地消失,在  他们交织的气息下无言冉退,除了她的心跳声外,再也听不见其它。

  第四章

  间花淡淡春,愁人点点泪。

  四月春城,堤邑的心格外感到孤单。

  宫里朝中的明争暗斗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身为南内大将的怀炽,与堤邑更是聚少  离别多,虽然明明就居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这阵子来,她难得见上怀炽一回。

  她常因等候过久而在书案上和衣而睡,好不容易才返家的怀炽,便会体恤地不吵醒  她,轻轻送她上榻入眠,然而当她在啾啾鸟呜声中醒来时,在她额上留下一记吻的怀炽  已出门去了,让她只能坐在床榻上抚着那已失去温度的吻,而后挥之不去的怅然和孤寂  ,缓缓地篇她揭开又是一天等待的序幕。

  怀炽他,没有歇息的时光,只有冗长似永不止歇的公事;而她,没有知心人相伴,  只有漫漫寂寥的长日。

  她写给怀炽的诗文,已从一篇篇逐渐变成一本本,可是怀炽却忙到无暇一窥她深怀  的情爱,她只能替他收着,期待着他有天返家或是又要离开她时,能找个机会给他看一  看,而在那之前,她必须找些事做,她必须也用忙碌来填满没有他在身旁的光阴,以抚  平她愈来愈感空旷的心。

  春日就将尽了,去日无多,赶在春末之前,堤邑纤细的身影,镇日在雅王府里偌大  的园子里穿梭。

  手挽着柳篮,处身在粉漾的花海里,在落花及地化为春泥之前,她细心采集起尚未  离枝的花儿,将正迸裂最后余香的花朵们瓣瓣剥离蕊心,收纳至篮里,待日屋后与润儿  一同加工,制为香气袭人的春酒,或是熏染裙裙的香囊,将花儿们的青春和美妍永远保  存下来,即便是他季来临更替了,香气恋恋的花魂也能永在。

  「小姐。」润儿拨开花丛,眼眉间悬着疑惑看着她,「房里的那幅对联是要给谁的  ?」方才在打扫时,她在桌上发现那一幅已装封好的对联,可是小姐并没有告知她最近  要出门赠礼呀,那份礼是要送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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