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总管大吼着。惨了!惨了!少爷不仅是有那种倾向,且还想穿「女装」!哇!这个病,还真不是普通的轻呀!「少爷!你可别真的穿女装啊!你也不想人家会怎么说呀!且你再不久之后,还有一场婚礼呀!你要凌家上上下下的家仆如何见人呀?」
他没好气地翻着白眼,天呀!李总管今天的脑袋休假呀!「不是我要穿的啦!我没事穿着女装干么呀!是『她』要穿的,女字旁的她。真受不了你!」他懒得再解释了!
李总管怔在那,「呃!」是吗?少爷怀中的那个人,真是个女娃儿吗?哦!最好少爷说的是真话,否则那就惨了!他走开准备照少爷的话去弄几件女装,走了两步,才觉得不对,他回过头喊着:「少爷!你要我去哪变出女装?老爷只有三个儿子,哪来的女装呢?」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凌云二早就不见了。
第六章
凌云二一回房,便遣开家仆,自行把上官枫搁在床上。
他解开她的外衣,查看着她肩上的伤口,白色的绷带上并没有血迹。「还好!」他一路上速度并不是很快。
一个鲁莽的脚步声及急快的撞门声,一进门便喊着:「大哥!我听说——」
凌云二回过头皱起眉头。「我不是交代除了冉平宣外,不见任何人吗?」
「我知道呀!但我是你弟弟呀!」刚踏入房内的男子,面带无辜的表情望着凌云二,仿佛他这个解释就可以让他进来这儿。
凌云二回头一看他的二弟——凌浩鹏,仅见他两只眼珠刹那瞪得好大,且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那表情让凌云二觉得弟弟是个大色狼。循他视线一看,才知道原来他是见到她衣冠不整样。快速拉上被单,又用身子挡住弟弟那副色眼,不悦地下令:「给我出去!」
「大哥,他……」凌浩鹏听家仆们说大哥正「抱个男人归」,怎么这会儿他瞧见的却是个如此像女人的面孔、肤若赛雪,且还有高高的……胸部呢?
凌云二怒视着二弟。「还看!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去外头罚站啦!别杵在那!」小心眼睛脱窗!他暗中加了一句话。他太不小心了,竟让凌浩鹏有「养眼」的机会。
「听见了、听见了。」当他老哥在发脾气时,他都会很识相地闪得远远的,但他边退出去,边忍不住嘀咕着:「说那么大声,不听见也难!」
当冉平宣赶到凌云二的门外时,怪异地瞥了凌浩鹏一眼。「你在干么?当门神吗?」对呀!只见凌浩鹏站在门边,像是偷窥什么似的两眼一直往里头瞄。
凌浩鹏有点不悦地回过头。「大哥叫我在外头罚站呀!我当然是在罚站嘛!」
「是吗?」他从不记得凌浩鹏有那么「听话」,还懂得「罚站」的意思。哪有人罚站是整个人「黏」在门扉上?他的官话该「重修」了!虽好奇他吃错什么药,但他没时间,因凌家的人说大少爷回府且生病,所以他急急地闯了进去。
「凌兄,你病了吗?」
凌云二抬起头,有松口气的感觉。「平宣,你来得正好,药箱带来了吗?」
「有呀!」大夫若不带药箱要带什么出来?该不会是便当吧!何况都说有人受伤了!不过,以冉平宣大夫的观察,他觉得凌云二气色不错,不像个病人。
凌云二挪个位置,他这时才看到房内还有别人。「他——」但当他见到那人的脸时,他打住话看着凌云二,等他的解释。
凌云二避重就轻地说:「你先看她的肩伤,她受过刀伤,上面还喂着毒,我帮她先初步治疗过,但我还是希望你亲自看一下。」
「好。」冉平宣二话不说地看着她的肩伤。
凌云二早拆掉她肩上的綳带,好让冉平宣方便看伤口。经过二弟那一瞄,凌云二只差没有把她整个人「捆」起来,不过也差不多——拉被单至盖住她的脖子以下,仅在右肩露出少许雪白的香肩。
他不希望有人看见她的身子,连二弟也不行,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是个大醋桶呢!
冉平宣看完,点点头,把她的衣服盖好。「你处理得很好,伤口复原情况良好
。」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松了一大口气,小心地把她衣服翻好。
冉平宣见他难得对女人露出温柔的眸子,若有所思的一笑,再拿起药箱递交一个药罐给他。「我等会儿开几帖药给她吃,还有,这药水会加速她外伤的愈合。」
「谢了。」
交代好正事后,冉平宣问:「对了,她是谁?」他这趟南北巡查之旅,怎么会冒出一个女子?
凌云二嘴角勾起一笑。「我未来的妻子。」
他没有忘了凌云二原先已有个婚约。「你若要娶她为妻,那你原先的婚约打算怎么办?」他虽高兴凌云二找到喜欢的人,但他是脑子清晰的人,有些事还是要解决的。
凌云二带着神秘的表情。「她就是我指腹为婚的妻子——上官枫。」
「是她?」冉平宣好吃惊哟!他听凌云二提过伯父从小就帮他定下婚约,当时凌云二还气愤不已,甚至还说要出外散心。没想到散心也能散出一段美好情事。今日看来他的老弟会有一椿不错的婚姻。
「没错。」凌云二露出满足的笑容。
「那,不会再有退婚的念头了吧!」冉平宣扬起眉,带着取笑的意味。
凌云二没忘记在得知一有婚约时,马上跑去向冉平宣吐苦水,他扒扒头发,讪笑地说:「不会了!」
冉平宣豪爽地说:「那我就先说一句:恭喜了!」
「谢谢!」当他们两个人走到门口时,两人有默契地交换一眼。
凌浩鹏听到声音,坐在围栏旁的「尊臀」跳了起来,看见他们微笑着,那警报似乎解除了。「大哥……」
「咦!你怎么还在这儿?」凌云二不解地问。
「哈!刚才不知是谁叫我到外头『罚站』来着!」凌浩鹏一脸苦哈哈的。
「喔!是吗?」他有这么说吗?他早忘了。他之前是因为二弟猛盯着上官枫,他才火大地吼着,根本不知他说了什么,目的只是为了让二弟滚到一旁罢了!
「嘿!老哥,我之前听家仆们说『她』不是个男子吗?怎么这会儿是个女娃呢 ?呀!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欺负人家呀?不然刚才怎么脱人家的衣服呢?」凌浩鹏贼贼地盯着他老哥。
冉平宣嘴角掩不住笑意,肩膀明显地上下震动着;凌云二则是没好气地打了二弟的头一下。「欺负你个大头!她是你大嫂啦!」
「我大嫂?不对呀!你又还没娶……呀!难不成,你偷偷地跟她拜堂了?」
「等我娶了就是了!笨蛋!」凌云二故意朝着二弟的耳边大吼。
「呃?什么?」凌浩鹏怎都听不懂呢?他左右甩甩受到强烈声响震荡的耳朵。
正纳闷之际,他们早已往外走,因怕吵醒屋内的人儿而转移到书房去叙叙旧。凌浩鹏在后头喊着:「等等我呀!」他被搞得迷迷糊糊,所以得跟过去打听一些马路稍息才是。
***************
凌家庄内,傍晚时分,上官枫从床上醒来。
张大一双似猫般迷样的美目,霎时还搞不清楚状况,两片如扇子般的睫毛眨呀眨地!
「这……是哪呢?我为何又在这呢?」蛾眉微蹙,努力地回想着她睡前的记忆。她和「林」云二共骑一匹马,这是确定的……然后,她……好像睡着了,然后?她哪会知道!她睡着了嘛!所以不知道应该原谅。
她打个呵欠,拉开被单,打量四周,嗯,装潢得不错!
咦!「林」云二呢?跑去哪儿了呢?嘿!他该不会趁她睡着时,把她给卖了吧 ?想想,有可能,尤其是她又要他娶她!搞不好他正在想如何摆脱她时,她竟笨到睡得天花乱坠,这岂不正中他的下怀吗?
她一对水灵灵的眸子,隔着门悄悄地打量着四周。好像没有什么叫「人口贩子」的坏人守着她。缓缓地推开门,先伸出一个头颅,确定是真的没有人,小脚才踏了出去。
哇!他们好笨!竟然会让「牢犯」自个儿在房里,若是主人在这里,她会告诉他们简直没有大脑嘛!不过得等她溜出去后。她像是在做小偷似的东躲、西藏,但却没见到任何人影。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她喃喃自语,都没有人要跟她玩「土匪抓逃犯」的游戏。
「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从她背后冒了出来。
她吃惊地回过头,看见一个年纪大概已逾半百的男子,声音中带威严,脸上不解地看着她。「我哪有?我没有在做什么呀!」她最会耍赖了。看来这个人八成是坏人,吼那么大声,存心是想把她吓死吗?搞不好还是头目呢!哇!她第一次见到大坏蛋呢!好兴奋哟!
「那,你的动作为什么这么奇怪又偷偷摸摸的?」他细瞧了她一阵子,她是女娃儿吧!
上官枫杏眼一溜,答道:「我……喔,掉了东西,才会找来找去。」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又是谁带你进来?」他怎么不知道有客人要来呢?
「我……」她本想说:我哪知道,但临时改口,反正总不可能是飞进来的。「走进来的嘛!对了!你在这里是什么职位?住在这儿应该是很花钱吧!」
「职位?什么职位呢?」他一脸莫名其妙。
「当然是你在这里的头衔嘛!你是跟人接洽,还是跑腿的?再不,你是大头目喽?」最后一句,她很谨慎又趣味极浓地看着他。
他何时变成头目的身分了?头目!他还山寨首领呢!「我只是个平凡的老百姓罢了!」
「咦!你这不是贩卖人口的地方吗?」那……这是哪儿呢?
他瞪大双眼,哈!这个丫头的脑筋装的是啥呢?豆腐还是金属?竟然把凌家庄当成是人口贩卖的地方。「喂,你搞错了!这里不是贩卖人口的地方。」
「不是吗?」那「林」云二没把她给「贱价出售」喽?哼!算他还有良心。看这漂亮的宅园,八成是客栈了!真是浪费!明知住不起又偏偏爱摆阔,他以为他家是开金店的呀!「呀!掌柜的,我肚子饿了,这儿那么大,我不知饭厅在哪?」吃饭皇帝大,她不顾形象地喊着。
「掌柜的?」他从头目变成掌柜的!怎么才出去一个下午,家里就全变了样?竟然从老爷「降格」成掌柜的!
「对呀!掌柜的……呀!对了!我告诉你,我们住在这儿的费用,一切由我出,你不准收『林』云二的钱喔!」
噢!他终于知道是谁带她回来了,但又不对!他儿子怎么会带个不男不女的人回来呢?
且慢,她刚才那句话是啥意思?他吼了起来:「你是说那个笨蛋穷到没钱付帐 ?」说出去准叫人给笑死,凌云二竟然会没钱住宿还要一个女娃儿替他付帐!
她点个头。「对呀!我早就告诉他,我身上有钱可以替他付,但他就是死要面子,老是抢着付。我看他乱穷一把的,所以我才想帮他付帐呀!」她把「林」云二直接贬损成穷酸小子爱摆阔的德行。
凌云二挺穷的?这是那小子给她的印象?凌老爷只能摇摇头,唉!笨儿子!他随口一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枫呀!」她不疑有他,坦言道。
上官枫!他记得上官家只有一个儿子,那……老天!那她不就是他的媳妇喽!
想想,她是他的媳妇还不坏,看她样子乱活泼的。呵!他喜欢!「那他真如你说的那样的话,你就不用管他的死活,一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养不活,还能干么呢 ?是不是?」
她点点头。「话是没错!他虽不可能养活我,但——我有钱呀!我可以养他呀 !」她很天真地道,丝毫不知她讲出这句话有多惊骇又大胆。
哈!她可以养他,这个主意好,她喜欢!这样「林」云二就要「乖乖」地听从她——吃人嘴软嘛!谅他以后讲话都大声下起来。
「哈——」凌老爷大笑,和她聊天真是愉快!她的淘气正好可以调剂他大过斯文的大儿子。
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凌老爷对上官枫讲:「呀!我有事要先走了……对了!你从这条路直走再拐个弯就可去饭厅了。」
「谢谢你了!」她走了一下才发现忘了问他的名字,转回头已不见人影,跑得真快。
「枫儿!」凌云二眼尖地看见她,便快步又慌张的跑了过来。「你没有在房里,怎么跑出来了?」刚回房去没见到她的踪影,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我出来找你呀!我怕你把我卖了。」上官枫老实地道。
他怎么可能会把她给卖了呢?何况他舍得吗?「对了,你肚子应该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算了!以后再好好跟她开导一下。
她点头,吃饭去也!
***************
凌云二之前已教人摆饭在他的房里,一回房,便见仆人忙着在桌上摆着菜肴。
他让她坐下,替她添饭。身旁的仆人全看呆了,个个张大嘴巴,这是他们的大少爷吗?接着,他竟然要喂这名「男子」,这是成何体统呢!
上官枫皱起眉,伸出未受伤的左手制止他。「哎!我自个儿来就好了……」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我来喂你,来,张开嘴巴。」
「我……」才要抗议,他就把汤匙塞进她嘴巴中,只好闭嘴,咕哝着:「好霸道的人……」
他当作没听见。「你要多吃点,这样身子才会好得快,知道吗?」
「那你不吃吗?」她鼓着腮帮子说着,有些口齿不清。
「我吃过了。」
「哦!」竟然自己先跑去吃,也不叫她一块去,坏蛋!
她也不想想是她睡得像条猪,一睡就是四、五个时辰,早把晚膳的时间给睡过了。
凌云二在她用完晚膳后,把上官枫交给丫鬟,就离开了。
有丫鬟服侍,她在他的房里洗个热呼呼的澡,也洗去她几日未净身的身子。一来是因为她的手不方便,没人服侍;二来总不能叫「林」云二来服侍她吧!
丫鬟拿了一袭女装让她换上,穿回女儿身的感觉比较实在,她本来就是个俏姑娘嘛!
「上官小姐,你换上女装真好看。」丫鬟还替她梳个俏丽的头发,更粧点她出色的五官。
「对呀!」服侍她的两个临时丫鬟惊艳地道。想不到这名小姐长得这么如花似玉,之前竟有人把她当成男子,真是眼睛脱窗!
上官枫看看自己的模样很满意,等会儿「林」云二看了一定很讶然。嗯,让他有机会「忏悔」一下,知道她嫁给他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