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老师对她的态度不同于之前的女朋友。
应该是在意她的吧。
左攸然深吸了一口气,探手打开门。
门内农夫仍坐在办公桌后,只是身上有个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性感女神跨坐在他 身上,虽然视线被办公桌去了一大半,但是,那张情欲弥漫的容颜、口中不停地发出荡 人心肺的声声吟哦,任谁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好事」。
看到这幅景象,左攸然如遭电极般地愕立当场。
农夫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转过头来,愕住了。
是攸然?她怎么会来?而后脑中一片空白。
「啊……嗯……不要停……」
左攸然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攸然!等等。」农夫猛然回过神来。
「农……我……」
性感女神的软语呢哝已不能再引起他的「性」致,他的双手锁上不盈一握的腰肢, 将身上的女人抱了下来,「抱歉,我有急事,你自己候办法解决。」说完后,他迅速地 穿戴整齐,起身追左攸然去了。
「对不起,农老师,我挡不住左小姐。」秘书小姐承认疏失。
农夫脚下的速度没有停顿,旋即不见人影。
办公室内的温度立即由原本的火热骤降,直逼冰点。
自己想办法解决?这要她怎么解决啊?
欲望未获得满足的性感女神错愕地站在原地,呆望着农夫消失的方向,脑袋里一片 混沌。
「攸然ˉˉ」
搭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他只瞧见左攸然改装过的老爷车以飞快的速度绝尘而去 ,留给他呛鼻的烟味。
他立即就想到要开车追上去,可是浑身上下摸透,才发现刚刚匆匆忙忙追下来忘了 拿车钥匙。
唉!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就先别把她的老爷车修得这么会跑,这下可好了!他 只能望车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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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攸然驾着车子极速地驶出夏火国际集团的地下停车场,远远地反农夫的身影拋在 后头。
农夫的花心已是标帜ˉˉ一人她早就清楚的事实,为什么亲眼看见他和其它女人亲 热的景象依然将她的心撕裂。
她的心好痛好痛吶!
在停红灯的空档,她瞥见旁边车子上的人正以怪异的眼神瞅着自己瞧。
我怎么了吗?为什么这样子看我?
她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我……我…… 哭了吗?」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
那一幕景象像是烙印在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在她的眼前,清晰得刺痛她的眼、她 的心,也成了促使她下定决心的临门一脚。
红灯转绿之际,她胡乱地抹了抹脸后,才踩下油门。
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心依然委痛、泪依然在流,但是,忍痛作出决定之后,她却有如拋开一块大石头般 的轻松。
从此,她又可以做回原本的自己了,是应该高兴的,但,为什么她还是想哭呢?
盈眶的泪水一再的模糊了她的视线,任她怎么抹也抹不干。
她索性把车停靠在路边,打开音响让High翻天的摇滚乐充斥在车内,就这样好好地 、尽兴地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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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农夫已经等在她的阁楼下了。
瞧见他的身影时,她的心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还是在痛,但是她的心意已决,不 会轻易更改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大哭了一场。这一个事实是在农夫的心口上狠狠地捧了 一拳,让他喘不过气来。
她若无其事地下了车,一如往常地询问他,彷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要上来坐一 坐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出乎意料的平静,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嗯。」他跟在她身后上了阁楼。
不若以往女友的大吵大闹,她平静得让他心慌。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倒了杯茶给他,也不赘言地导入正题,「三个月的时间到了,我们……我们分手 吧。」眼前又开始凝聚雾气。
分手?他愣住了,没有听错吧?「什么三个月到了?」
她硬是将泪意给逼了回去,「我知道你和每一任女友交往的时间通常不会超过三个 月,现在时间到了,我们也该分手了。」
三个月……啊!对,自从和攸然交往以来,他压根儿就忘了三个月的期限之说,也 打破了他对女人的耐性只能维持三个月的惯例,「是因为你刚刚看见的那一幕让你有这 样的想法吗?」
那一幕……泪水就快要滑落了,她赶紧起身去替自己倒了杯茶,就是不想让他瞧见 她的眼泪。「不完全是,还有其它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他也想知道。
从来没有女朋友主动跟他提出分手,左攸然是惟一的一个。是错觉吗?他彷佛瞧见 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偷偷擦去眼泪,她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情绪,才又恢复平静地转身面对他,「我想那 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和平理性地协议分手。」
「如果刚才那一幕是主因,我可以解释。」他来不及深思,只是顺应心中的想法说 出来而已。
解释?他从不需要跟女人解释他的花心,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而现在他却想要跟她 解释办公室里的那一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是怎么了?
解释?她倏地笑了,笑容里尽是满满的苦涩,「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总不会说你 们刚刚是在测试椅子的弹性吧!」如果她原本还有一些些不舍,也被刚刚那一幕之殆尽 了。「而且,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
「我看得出来你在生气、你明明很在意,为什么不听听我的解释?」他很笃定。
除非她不他。
听了解释又如何?他的花心是事实、他的背叛也是事实,她不需要再听其它的谎言 ,「我没有,我从来不高估自己的份量。」
「你有权利对我生气,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而他背叛了她。
曾几何时,他敢愿意给女人这个权利了?
女朋友对他而言只是暖床工具吧!左攸然悲哀地想。「我想,我们离题了,此刻谈 的是分手的事。」她提醒他。
爱是充满在聚散离合之间,能相识即是缘份,纵使无法相守,也要好聚好散。
他不想放开她,「如果我道歉呢?」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她的心有些微软化了,差点又要往泥沼里跳,赶忙提 醒自己子提醒他「她是最近刚出道的歌星吧。」心底被撕裂开来的伤口泊泊地淌出血来 。
他……他们认识多久了?关系又是从什么时候变得那般熟稔?一再告诫自己别管那 不相干的事情,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即使事实象是锋利的刀刃在她的心上划出 一道道的伤口。
农夫不敢相信,她竟然那般决绝!
该死的!他已经低头了啊!「没有转圈的余地?」
她困难万分地摇摇头,「你不是我要的男人。」她多想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但是不 行,那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终至万劫不复。
「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他质问。
「温柔、体贴、还有……专情。」她的要求并不多,她不需要多金、身份显赫却花 心的情人。
农夫或许是个完美的情人,却独独欠缺了最重要的一项ˉˉ专情。
「我……」他哑口无言。
她要什么都可以,但是专情……他是点把握也没有啊。
她明了地笑笑,眼神里有淡淡的哀伤,「你我都知道,你唯一给不起的就是专情, 而那却是我最重视的。」
「我如果不答应呢?」他冷冷地瞅着她。
「放过我吧?」她是真的累了,心也已经伤痕累累了。「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为什么要这样和我过不去呢?」
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想放开她。「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告诉我我错 了吗?」
「你没有错!我是爱你的……」她激动地坦承,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
但是那又如何?即便是她爱上他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他伸手想要替她拭去泪痕。
基攸然却避开了他的手。
他不明白,「既然你爱我,又为什么非要和我分手不可呢?」
她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故作坚强地道:「你给不起我要的专情和未来,我玩不起 你的爱情游戏,最好的办法就是……还给彼此自由。」但是,只有天知道她作出这个决 定有多么痛苦!
「还给彼此自……由?」曾几何时,他竟也觉得自由这两个字很陌生。他不想答应 ……却又给不起她要的专情和未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难以抉择?
左攸然的眼角还泛着泪光,却努力地扬起微笑,「对,我们好聚好散,即使当不成 情人,将来也还会是朋友。」
我们好聚好散……这句话向来都是由他口中说出来的,现在却是由基攸然对他说, 多么讽刺啊!
把农夫蹙着眉宇、踌躇不决的模样纳入眼底,她有股冲动想要收回分手的提议,她 必须握紧双拳去抗拒那股冲动。
看来他别无选择了,「好吧,我们分手。」
心痛蓦地加遽,她几乎要承受不了,「谢谢。」她的音调里出现不稳的波动,泄漏 了她的伤心。
从此,她和农夫就是两条并行线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可是,她的心痛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呢?
她向他道谢就为了他答应跟她分手?农夫感到很是无奈。
他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支票簿和笔来,当下开了张支票要给左攸然。
她死命地瞪着那一张巨额支票,「这是什么?」
「分手费。」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收、回、去。」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怎么了?」他有些纳闷。
她不会要他的一毛钱,「把支票收回去,别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妓女似的让你包养三 个月。」
他有些生气,「另那样说你自己,我从没那么想过。」
「那就把你的支票收回去,我不要。」她和他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
男女间的交往是你情我愿,没有该给谁分手费。
看她如此坚决,他只好反支票放回口袋中,「我们……还是朋友?」
「嗯。」左攸然噙着泪水漾起微笑。
虽然结局不是皆大欢喜、虽然很无奈、虽然她的心好痛,她却很感谢上天让她爱过 农夫,这一段日子以来的相处将会是她日后美好的回忆。
她会、永远永远把它收藏在心底深处。
她笑中带泪的模样让他的心拧成一团,「日后你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来找 我,知道吗?」他竟为了刚分手的前女友感到心疼!
他有股冲动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呵护一辈子……吓!一辈子!农夫被自己心中突然浮 现的念头骇着了。
「你的女朋友会吃醋的。」吸了吸鼻子,逼回泪意,她的笑更形灿烂了,就为了掩 饰伤心,不让他察觉。
「我会记得找心胸宽大的女人来当我的女朋友。」他笑笑,胸口上却始终像是压了 块大石头,沉甸甸地。
她在强颜欢笑,「那可难找了,女人对于爱情都是很小心眼的。」
他故作烦恼的样子,「这可怎么办才好?」
一想到农夫很快就会交到新女朋友,她的心就越来越痛……
第九章
慈善拍卖会会场一由巴黎时装界发起的慈善拍卖会,目的是为了要救助孤儿,与会 的皆是巴黎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富商政要、上流社会的绅士名缓和贵妇人,拍卖的是各 个设计师、名模、明星捐赠出来的衣服。
拍卖会以走秀的方式进行,先由模特儿们将拍卖的衣服一套套地穿出来展示,供与 会人士欣赏,末了,才开始拍卖的重头戏。
夏火国际集团旗下的首席设计师农夫、首席女装设计师弓箭皆携伴出席,还有其它 的设计师也都爱心不落人后,ˉˉ捐出自己得意的作品,拍卖所得全数捐给育幼院。
农夫捐出的是他今年秋季发表会推出的新款男士秋装数套,里头当然包括了左攸然 走秀时穿的那一套充满「农式风格」的唐装长袍。
而,最适合展示那套衣服的人选当然是非左攸然莫属了。
农夫坐在台下,身边依偎着的是新交的女友ˉˉGifla。
「现在拍卖的是左攸然小姐身上这一套唐装长袍,想必不用我多作介绍,大家都知 道这是农夫老师在今年推出的新款男士秋装,底价是五万法郎。一台上的主持人说得是 口沫横飞。
站在台上的左攸然很努力地撑着,不让脸上的职业笑容垮下来,她从来没想过亲眼 瞧见他和其它女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会让自己如此痛苦。
她可以想象此刻自己的脸色有多苍白,若不是脸上还有彩妆,肯定会吓坏许多人。
看来她高估了自己,什么当不成情人还可以是朋友?那全是骗人的,她爱他啊!如 何能眼睁睁地看他和别的女人亲热地在一起而无动于衷?她心底的伤口又再次裂了开来 ,鲜血淋漓。
她做不到啊!
主持人似是察觉到基攸然的异样,移开麦克风低声询问:「左小姐,你怎么了,不 舒服吗?」
敛了敛心神,她吃力地扬起一抹微笑,「我没事。」
拍卖会继续进行着。
终于,左攸然身上那一袭「农式风格」的唐装长袍以三十万法郎高价卖出。
她吁了一口气,转身以一贯优雅的步伐走回后台。
总算可以逃离这一切了。
农夫坐在台下,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左攸然的身形转动,压根儿忘了身边的新女友 Gina。
「农,人家昨天看到一条红宝石项链,很漂亮呢!」
他的注意力全在台上的左攸然身上,身旁的女伴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进耳朵里,「 你能不能让我的耳朵安静些?」他头一遭觉得身边的女人聒噪得让人无法忍受。
Gina一脸错愕地说不出话来,「农……」
一见左攸然转身走回后台,他也连忙起身,「失陪一下。」他总觉得她有哪边不对 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农夫来到后台下好遇上已经换下那一袭农式风格的唐装长袍,准备落荒而逃的左攸 然,「拍卖会还没结束,你就要走了?」
她没想到他会来后台,眼中有些措手不及的狼狈,「呃……我还有点事。」心中对 他的感情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从来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但是,一遇上左攸然就全都乱了。「有没有我帮得上忙 的地方?」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谢谢你的关心。」她的笑容里尽是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