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真是聪明绝顶,探春才起了个头,奶奶便能知晓探春的心意,跟您这样聪明的老人家说话,还真是愉快呢!”童心未泯的老人家,最喜欢听人夸她,武探春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特别得老夫人的疼宠。
“你这鬼灵精的”丫头,就喜欢灌我迷汤,可真是个小马屁精喔!”话虽这么说,可贾老夫人对武探春的喜爱却是打从心底而起的。
不知怎地,这丫头就是特别得她的缘,一见这丫头,她的心情就算再怎么坏,也能被她三言两语给哄得哈哈大笑。
从小就没享受过母爱的武探春,撒娇地抱紧老奶奶有点福态的身子,感伤中带点哽咽地说:“老奶奶,在这里就属您最疼探春了。”老奶奶疼她的程度,甚至比家里的老爸以及哥哥们更甚,“今天贾府若是没您在,探春可就待不下去了。”
她的个性向来豪爽,做事只求自己心安就好,这样的行径在古代人眼中看来,绝对不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典范,这点武探春比谁都清楚。
今日若不是老奶奶对她的纵容,武探春要想在贾府久待,是绝对不可能之事。
“羞不羞,这么大的人还跟奶奶撒娇,也不怕被人看见,拿你当笑话看。”贾老夫人微微地推开怀中的小丫头,看她满脸泪水,不由得心疼地伸手帮她拭去,跟着才开口道:“别哭了,你我祖孙二人难得聚在一块儿谈天说地,怎么说着说着,你就哭起来了,这不是存心扫我老人家的兴吗?”
“人家是心有所感,一时控制不住嘛!”武探春噘嘴抗议,忙着收拾好心情,随后才以眼神向一旁的妙芳示意,要妙芳把手上所捧的盒子递给她,“来,老奶奶,这是探春今日送您的第二项礼物,您瞧瞧这东西好不好看、精不精巧?”盒子里的东西与之前那辆小汽车,都是武探春用烧玻璃的技术烧出来的制品。
老奶奶小心翼翼地左瞧右观,看了再看,“耶?
丫头,我怎么感觉这东西有点眼熟啊?”
“老奶奶当真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武探春欣喜地问,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因为这东西是她仿照诸葛远樵口述的血珀制成的,为的就是想从老奶奶这边探出一点有关血珀的消息。
“是啊!”贾老夫人左翻右倒地一看再看,突然指着上头那只翱翔的大鹰说: “对!就是这个图案,让我印象深刻。你瞧,这只大鹰是不是栩栩如生,看来就像真的在展翅高飞,那神气脾脱的眼神更是让人看过就难忘啊!”
“这怎么可能?”武探春压抑下满心的欢喜,故意表现出一脸的不解,“这图案可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巧,有东西跟我所想的这么类似?”
这简直就是盗用专利的行径,在现代是得吃上官司的;只是谁是正主,谁又是剽窃的贼,还有待商榷就是。
“耶?死丫头,难道你还怀疑老奶奶在对你说谎不成?”看武探春那满脸质疑的神情,贾老夫人不禁嗔怒地提出实证:“告诉你,前几日有一房远房亲戚,跑到我们家来献宝,他手中所拿的就跟这东西一模一样;他当着你老太爷以及我面前天花乱坠一通,说什么那东西得来不易,可花费他不少银两、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还听说那东西有个奇妙的用处,好像是……”想了好久,贾老夫人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当时她对那样红通通的东西实在提不起兴致,所以一听就忘。
今日若不是探春丫头拿出这类似的东西来,她肯定早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七章
“老奶奶,您可记得那房亲戚唤何姓名?家住何方?”一得知血泊的消息,武探春再也无法压抑满心的欢喜,紧握贾老夫人一双布满皱纹的手,焦急地逼问着。
“咦?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奇怪?
不过是件巧合之事,瞧你问得好像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真是怪异哟广贾老夫人人虽老,可脑子可不胡涂,她一看武探春今日这反常的举止,心里已对她起了几分怀疑。
“这……”武探春心里挣扎着,不知是否该对老奶奶吐露实情,可想到自己对诸葛远樵的承诺,她于是把心一横,咬牙谎称道:“其实我是满心不甘,想到自己绞尽脑汁所做出来的东西,竟然和人相似,我说什么也得见它一见,看看它的模样。”
“你啊!”这丫头就是不肯服输,凡事总要跟人争个长短,这样的性子她实在不知该说好或是不好。
“唉,算了!既然你不甘心,奶奶告诉你便是。那房亲戚跟我们同姓,家就住在金陵城的北面,你若想拜访他们,见识那样东西,只要打着奶奶的名号,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才是。”
听了贾老夫人的话之后,武探春心里更感愧疚,只因她撒谎骗了这对自己好到不能再好的老人,这让她不禁因心情沉重而泪潸潸,“奶奶,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她发誓,等所有事情解决后,她一定会到老奶奶面前负荆请罪,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她老人家禀告清楚。
“傻丫头,你到底在道歉个什么劲?不过是个巧合,做了相似的东西给我,奶奶怎会为了这种小事跟你这傻丫头计较,最重要的是你那颗诚挚的心,懂了吧?”
贾老夫人不懂武探春心里的愧疚因何而来,径自把她当成是礼物与人相同的因素。
“懂了,懂了。”对老奶奶的误解,武探春真有股想对她解释清楚的冲动;若不是答应诸葛远樵在先,现在她肯定不顾一切地说出口。“好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该是用膳的时候,探春就不打扰老奶奶了,改日有机会,我定然再来造访,到时保证会再送您一份特大号的礼,当作这次的补偿。”补偿对她的欺骗隐瞒。
“特大号的礼?”老人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问,“是你这丫头心仪的男人吗?”
“男人?!”天啊、地啊,饶了她吧!“奶奶,这辈子您若想着探春嫁出去,保证无望;我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试问当今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我,对吧?”
“呵呵,这很难说幄!”探春”丫头不只人长得美,心性又聪明,这样里外皆备的好姑娘,也只有真正具慧眼的好男人才有娶她的福气。
前阵子她还听宝玉提起一个叫诸葛什么的,对他们家探春表现得很心仪的模样,想来应是有心才是。
对这种事,她老人家虽不打算出面干涉,却也乐观其成、只要这对小儿女互相情投意合,那……呵呵,贾府可又能热闹好几天了呢!
不知老奶奶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武探春,一看她脸上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禁头皮发麻、全身发冷,赶紧开口说了声再会,便脚底抹油,溜得比什么都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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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同样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在贾府的大观园中。
但瞧他行踪诡异、蹑手蹑脚,边走还边小心注意四周景况,确定没人发现他的行迹,才转身对一扇熟悉的门板轻叩几声。
正在房内秉烛夜读的诸葛远樵,一听这敲门声,以为是好友贾宝玉夜访而来,不疑有他直接把门打开往外一看,却见门外之人一身是黑,与他之前夜探贾府的装扮很是相同,这分明是针对他而来嘛!
“你是谁?为何做这样装扮?”这可是他的正字标记,岂容他人模仿!
“嘘!小声点。”天啊!他是惟恐天下不乱吗?
喊这么大声,也不怕被人听见。“武探春,知道了吧?赶快让我进去。”
话落,她也不管他肯或不肯,直接伸手一推,大方地踏了进去,跟着才解开覆在自己脸上的黑布,以一张美丽绝伦的容颜面对他。
“这么晚了,你竟然只身跑到一个大男人房里,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坏作名节?”这女人的胆子实在大得过分,总喜欢做些惊人之举,惹人替她忧心,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哼!”女子名节在武探春眼中形同无物,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一生只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哪怕人怎么去说。“我已经有血珀的消息了,你听是不听?”这才是她今晚来此的目的,其余的她懒得浪费唇舌。
一听血珀二字,诸葛远樵再也无心于其他,一个跨步焦急地钳紧她细弱的双肩逼问:“赶快说,血珀现今流落何方?被何人所收藏?”
“放手!你掐痛我了啦!”这男人的手劲实在大得吓人,别看他只是轻轻掐住她的双肩不放,那劲道可足以掐红她细嫩的雪肤;不用脱衣细瞧,武探春也能知道自己的双肩铁定瘀青了啦!
“喔,对不住,在下只是心急了点,所以才会……”一听她呼疼,诸葛远樵满脸愧疚地赶紧放开她,更焦急地开口道:“来!我瞧瞧,是否有伤到你?”
瞧?“呵呵!敢问这位君子,你要怎么瞧?难道要小女子当着你的面褪衣让你看个清楚不成?”废话一堆,根本于事无补。
“这……”失当的言词,再次逼红诸葛远樵一张俊脸,“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个是故意的,望姑娘能原谅在下的失言与方才的粗鲁行径。”
“哈哈哈!”看他一张俊脸红得可比天上晚霞,武探春忍不住哈哈大笑,不但笑得夸张,还笑弯了腰,捧着肚子笑出两泡泪。
看这女人笑得如此放肆,诸葛远樵一时恼羞成怒,干脆横眼怒瞪,直逼她住了口,他才没好气地导回正题:“现在姑娘总可以把话说清楚了吧?”
“是、是。”诸葛远樵表现的越是怒气腾腾,武探春的笑意就益发无法控制;若不是对他那双怒眼还存有几分忌惮,她可能会再次仰首大笑,哪管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今天去见老奶奶,从她口中得知贾府的一房远亲拥有如你所描述的东西至于那样东西,是否真是你所说的血珀,就得由我亲自出马证实了。”
“你想亲自出马?”诸葛远樵攒眉忖度,越想越觉得不妥。不知这件事有无危险,他实在很不放心让她独自涉险。“我看还是由我陪你一同前往比较妥当。”
不知为何,诸葛远樵就是受不了她可能会遭遇任何危险,这会让他的心感到莫名的焦虑、莫名的不安,说什么他也不会同意让她亲身涉险。
“你要陪我一起去?”武探春好笑地反问:“敢问诸葛公子,你想以何种身份陪我一同前往?”两人既不是亲戚,也无夫妻名分,若真相偕而行,恐怕惹来的闲话会更加不堪。
“这倒是个问题。”确实,无名无分,他如何陪一个姑娘家探访亲友,这再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突然,诸葛远樵灵机一动,想到……“这样好了,我就以姑娘的未婚夫婿为名,伴你一同前往,这样如何?”
“未婚夫婿?”哼!这摆明就是在占她便宜嘛!
“不妥,不妥,我看你就以贾府仆佣为名,陪我这千金小姐走一遭,这样人家才不会说啥闲话。”
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她武探春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与其让他以自己未婚夫婿为名,不如让他当个仆佣来得妥当些。
“仆佣?”一听这两个字,诸葛远樵不由得瞠大双眼,怎么也无法苟同这卑贱低下的身份;想他身为刺勒国的王子,怎能当人仆佣,这事若传回刺勒国,他尊严何存?
“如果你不愿意也无妨,不如就由我自己前往就好,你就安心在府中静等我的消息,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反正武探春从一开始就没把诸葛远樵算在内,有他或无他的参与,对她的计划都没啥影响。
“不行!”诸葛远樵说什么也不放心让这鲁莽的女子孤身涉险,但实在无法可想的他,最后也只好赞同她的提议,“好吧!就依你的建议,我当你的仆佣,陪你一同前往就是。”
“哈哈!太好了,那就这样决定!”想到有人能陪自己一起前往,武探春还真松了口气。
她口中虽说不怕,还大胆地决定要自己前往,可心里还是有点恐惧就是,毕竟未知的情况会隐藏什么危机,还是难以预防的。
如今有了诸葛远樵的相伴,她终于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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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个房间,武探春个性向来粗枝大叶,没想那么多是理所当然,可诸葛远樵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等大事底定后,他首先意会到这尴尬的状况,想开口请她离开,却又莫名地感到不舍;不知为何,他就是自私地想多留这女人在自己房中片刻,就算只是须臾也好。
“呃……你会下棋吗?”想留人总得先想好借口,诸葛远樵怎么也想不出个好法子,只能就着桌上的棋盘,临时凑出一个很拙的借口。
“下棋?”武探春向来喜欢的就是些动态的游戏,看到棋盘她实在提不起兴致,于是猛摇头道:“若是比拳脚功夫,本姑娘还能陪你过个两三招,可这……”
她指着桌上的棋盘,摇头续道:“这东西我不拿手的。”
“那……”
“不用那了啦!夜已深,明天我们可还有正事要办,还是早点上床睡觉,才有精神应付明天的事,知道吗?”话落,武探春身子一转就要离去。
诸葛远樵见她真要走,不由自己地伸出手,扯住她离去的脚步。
被人扯住手走不了的武探春,疑惑地转眼一觑,谁知这一眼竟让她莫名地感到心跳加速,这种奇怪的感受可是她生平首次遇上的。
她挣扎地想挪开自己的视线,无奈那双深沉幽邃的双眸却像强力磁石般,强悍地锁住她水盈盈的双眸,让她怎么也挣不开来。
霎时,一对男女默默无言,你看我、我看你,谁也动不了,谁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诸葛远樵使力将她扯人自己怀中,紧紧地抱住她窈窕纤细的身子,深闻从她身上飘散出来的淡香,当真是不饮而醉。
置身在诸葛远樵怀中的武探春,理智与情感互相挣扎着。理智告诉她,她应该一把推开他不该不知耻地让他紧拥着不放;可情感却拼命诱惑着她,称赞他的怀抱温暖无比,赞美这男人能给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股安全感可是武探春从跌落古代至今首次感受到的;在他怀中她不再是个没有老爸、没有亲人的孤儿,而是一块瑰宝,一块只属于他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