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我想不出面子有啥重要之处,我觉得快乐比面子要重要多了。”阿龙搔搔 头,说出他的观点。
“傻儿子!什么叫快乐比面子重要?你啊!就是不懂得用心机,安排了个汉子常伴在你与雪凝之间,那女人不知羞耻啊!
想男人想疯了,连个麻脸、驼背外加跛脚的男人都肯要,哼!失贞失德,她不配格格这样的身份,简直是比娼妓还不如。”尚未查出名唤艾宁男子的来历,所有的咒暂且加诸于雪凝身上。
“雪凝她不是娘请的那种人,她很好的,她是真正待我好的人,娘,不许你说她的坏话。”阿龙义正严辞地纠正母亲的错误,雪凝可是征求过他的同意才跟艾宁离开的, 雪凝远比其他自命清高的女人要高尚许多,至少她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意,而不是遮遮掩掩。
“你真的是傻得可以了,娘跟你说实话不听,你非要那女人说好话不可,如果她是真心待你好,就不会偷汉子跟人私奔,闹个举世皆知的大丑闻,让你遭世人耻笑,你知不知人家说你如何?说你被戴了顶大绿帽,当了王八。”李银花为儿子的执迷不悟气 红了脸。
“当王八有啥不好?至少王八的壳很硬。”阿龙说得理直气壮,王八的脖子能屈能伸,就像大丈夫,他想不出当王八的坏处在哪儿。
李银花听后快气疯了,跟阿龙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没一句能让他听进耳里,竟然回她一句,当王八有啥不好?她欲哭无泪的想,她的儿子不是普通笨,他笨到无人可比拟。
“况且是我叫雪凝跟艾宁一道走的,若要怪雪凝应先怪我。”为了避免母亲再次辱雪凝,阿龙挺身而出。
“什么?!你叫你的娘子跟人私奔?”李银花不敢置信,颤抖着手遥指着阿龙的鼻子问。
“是啊!反正我迟早会找人来带雪凝离开,刚好艾宁出现省下我的麻烦。”他没忘当初对雪凝承诺要找出她爱的人,他说得沾沾自喜,为自个儿的聪明才智喝采。
李银花闻言如晴天霹雳,再也找不出话语来责备她的心肝宝贝,谁来救救虞家?不管了!谁理雪凝的出走是不是出自于阿龙授意,总而言之,那女人不安好心眼,抓她回来严惩以警天下妇人准没错,至于阿龙今儿个说的话她可以当作没听见,反正现场只有她与阿龙,只要她不说,阿龙也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慕容尘带着雪凝策马狂奔数日,离京城愈来愈远,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并未投宿客栈,而是露宿野外,怕庆亲王藉他们投宿的地点循线追来,赶了好几天的路,怀中的人儿显得疲累不堪,慕容尘于心不忍地勒马停止,让雪凝休息,顺道吃点干粮填饱 肚皮。
被慕容尘抱下马背的雪凝根本没力气站,整个人软趴趴地倚着慕容尘,双眼疲倦到快阖上了,慕容尘拦腰一抱,带她到大树下乘凉,一到阴凉处,雪凝把慕容尘的腿当枕 头,打起盹来。
他心疼地抚着雪凝消瘦的脸庞,拿出包袱中的干粮摇醒雪凝:“雪凝,先吃点干粮 压压肚子再睡,待会儿我找个小镇,再带你到客栈用膳。”光是啃馒头怎会有营养?这几日下来,雪凝消瘦得过分,风一起似有被吹走之势,非吃点营养的补品不行。
“我吃不下,不想吃了。”眼帘仍旧紧闭,右手无力地拨开慕容尘手中的馒头,她累得浑身肌肉都发出强烈的抗议,再不休息,恐怕她会有昏倒之虞。
“不行,再不吃的话,你会撑不下去的。”慕容尘急了,每当雪凝累到极点便会食欲不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不得不板着脸逼她睁开眼进食。
“尘!我是你的大包袱。”雪凝悠悠叹了口气,认命的睁开眼,有气无力道。
“你不是,你是我的宝贝呢!要不要先喝点水润润喉?”他拿着水瓶递至雪凝唇边 ,让她就着瓶口缓缓喝下甘甜的山泉。
待雪凝饥渴的喝下甘甜的泉水后,慕容尘以衣袖为她拭去溢出唇边的水溃。“尘,你有没有发觉,咱们越走越热?这四周的风光我怎么看怎么不像要往偏僻荒凉之地。” 照理说,往关外的路途上,所经之地是愈来愈荒凉,可是他们愈走愈热闹,沿途甚至有美丽的花朵陪衬,教她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走错了路。
“咱们往南方走,当然会愈来愈热。”慕容尘撕下手中一小块馒头喂进雪凝口中, 顺道柔声为她解答疑问。
“南方?!咱们不是要到关外吗?”她急急地咽下口中的馒头追问。
“每个人都知道我由关外来,理当会带着你出关,那么派出的追兵也会往关外的路线追去,所以我们不到那里,我打算带着你到南方定居。”南方如诗如画的景致正适合雪凝居住,荒凉的关外实在不适合弱女子,雪凝需要他好好的呵护,而不是带她到关外 去接受生活上的考验。
“那巧巧怎么办?她不知道咱们要到南方而往关外去了。”
对雪凝来说,到哪儿都无所谓,反正一路上有慕容尘陪伴,可是巧巧怎么办?她不能扔下巧巧啊!
“别担心,等事情稳定下来后,我会让巧巧到南方来陪你的。”他又撕了一块馒头递到雪凝唇边。
“那就好。”雪凝放心的吃下慕容尘手中的馒头,慕容尘见她似开了胃,再撕块馒头喂她,便见她坚决地摇摇头。“我已经饱了,不想再吃了。”她把慕容尘的手推回, 要他自个儿吃。
“才吃这么一点不成的。”慕容尘不死心的再把馒头移至她唇边,“再吃一点,才会有体力。”
雪凝坚决地再次摇摇头,闭上眼继续休息。
“雪凝,你还记不记得你上回对我提起的美梦?”他轻轻地在她耳边问道。
为了消除耳边的噪音,雪凝点头哼了哼。
“我们已是夫妻,有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你若不肯好好的进食,孩子会不健康 ,快!起来再吃点,待会儿我叫人参鸡汤给你喝。”迫不得已,他只好搬出孩子来。
雪凝因他的话猛然惊醒,张大眼挥手道:“我……我们才相好不过几日,不会那么快有……有……孩子的,所以……所以我可以暂时不吃。”一张脸因孩子这个话题而羞 红得如晚霞般惹人注目。
“是吗?”慕容尘皱拧着眉问:“我可不认为我的能力有那么差,好!既然你认定目前腹中没有孩子,那我加紧努力来让你确定有了。”为了以孩子要胁雪凝加餐饭,慕 容尘不得不使出男人本“色”,双手快速地解着雪凝的衣衫。
“不!等等!”雪凝赶紧抓住解着她衣衫的大手,“或许你说得对,我的腹中真的有孩子,我该乖乖的用餐。”要她光天化日之下与他共赴云雨?羞死人了,雪凝当下乖 乖地取走慕容尘手中的馒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双眼不断的偷瞄慕容尘,生怕他会有所行动。
慕容尘满意的笑了,为她拉整衣衫,拿块肉干给她,这丫头太伤人了,竟是怕与他相好才肯乖乖进食,难道是他的表现太差劲?不会吧!昨晚她明明很快乐,既然如此, 为何拒绝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哦!原来是他的小妻子害羞了,没关系,他会努力调教 使她不再害羞。
望了眼她那平坦的腹部,他与雪凝共享鱼水之欢时他都特别注意不让她受孕,目前仍未真正逃离庆亲王的掌控,雪凝怀有身孕只会增加更多的麻烦,添上一个弱点,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个意外,方才的一番话不过是吓吓她罢了,待事情平静下来后,他会实现他的诺言,好好的陪着雪凝努力的孕育属于他们的下一代,建造一个美满 的家。
待雪凝努力的啃完半个馒头与一片肉干后,慕容尘见她满脸倦意,不忍再赶路,便 决定带她找间客栈好好梳洗休息一番。他策马来到小镇上的一间客栈,把马儿交给小二 哥牵至马房喂食后,带着雪凝进客栈,这间虽不如献瑞客栈高级,但仍旧是人声鼎沸。
“两位客倌,请问是要打尖还是用膳?”小二哥见客人上门,殷勤地问候。
“我们要先用膳,再给我们一间厢房。”虽然雪凝已显得疲累不堪,但慕容尘仍坚 持要先用膳。
雪凝听到要再用膳,猛地打起精神来盯着慕容尘看,不是才刚吃饱,怎么又要用膳 ,该不会是他没吃饱想再吃吧?
“没问题,请随小的来。”小二哥马上带他们到一张空桌去,见两人坐下,立刻倒了两杯茶水。“请问客倌想用点什么?”
“先来碗人参鸡汤,再来盘清蒸鱼。”随意点两样,等用夜膳时再多点些好菜来。
“是!马上来。”小二哥勤快的跑去厨房命大厨做菜,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这对夫妻看似乡下人,身穿粗布衣,长得又不怎么样,没想到竟吃得起人参鸡汤,所幸他没狗眼看人低,否则气跑了贵客,掌柜的知晓了,一定少不了一顿骂。
若非为了打探追兵的消息,他不会冒着风险带雪凝坐在大厅中用膳,慕容尘假意啜饮着茶,事实上他是眼观四面,耳听八面,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人声鼎沸的客栈里,人们高谈阔论的净是谁家娶了新媳妇,或是谁家的母猪生了几胎等生活琐事,没半点重要的。
“客倌,您的人参鸡汤。”小二哥火速地送上人参鸡汤。
“来,趁热快吃,冷了可不好吃。”慕容尘把鸡汤推至雪凝面前。
“可是我吃不下啊!”方才她很努力的吃下馒头与肉干,胃早吃撑了,怎还吃得下人参鸡汤。
“吃不完没关系,多少喝点汤。”他动手舀了口汤,吹凉后移至雪凝唇边。
唉!看来是逃不掉了,她认命地喝下汤,还以为他是因肚子饿才会想用膳,原来是叫来给她吃的,待会儿那盘清蒸鱼她少不了要吃个几口。
慕容尘满意的看她喝下第一口汤,再为她舀了一匙,突的后方传来的话语移转了他的注意力。
“哈!你们可知京城最热门的话题是啥?”一名作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朗声问道。
“是啥?!张公子快说来听听。”众人好奇地嚷嚷着,这张公子每回到京城去,总会带回新鲜的消息,京城对这些一生从未离开过家乡的人来说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随 时都有新鲜事发生,他们不能离家,听听张公子的见闻可过过干瘾。
慕容尘与雪凝似了悟的互看一眼,雪凝摇头拒绝喝汤,她等着听那位张公子所谓的热门话题,慕容尘明白劝不了她也就不勉强,心想先听听人家怎么说,待会儿再让雪凝 喝汤。
“你们可知三年前庆亲王府与将军府联婚的事儿?”张公子扬声问道。
“知道,知道,那格格嫁了个傻子不是吗?”众人点点头快语道。
“之前我很同情那雪凝格格,活生生地嫁个傻子让人糟蹋,当然同情归同情,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管她嫁给啥样的人,最起码的妇德也该有,可是她不! 她竟勾搭上将军府中的下人,偷汉子,唉!那将军府应当是待她不薄,她竟能做出如此 不容世俗礼法的事来,真教人不耻,最糟糕的是她竟无耻到与下人私奔,简直是人神共 愤,就算她嫁了个傻子,也该尽女人的本分,没想到她连最基本的妇道都做不到,败坏了德行与门风,如今庆亲王府与将军府皆派遣大批兵马准备捉他们回京呢!”张公子感 叹的摇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对狗男女!”一名老汉咬牙切齿骂道。
“不!该说那女人天生下贱,勾搭男人。”一名微胖的妇女不齿道。
“骂得好!依我说,若看到他们俩,非得拿石块打死他们,再浸猪笼不可。”一名较年轻的妇女尖声道。
顿时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著要如何惩罚这对奸夫淫妇,巴不得早点捉到他们 ,好让他们接受世人的评判。
慕容尘听得额际青筋浮跳,双拳握住腰际的剑,似有随时砍人的举动,无论别人怎么评论他慕容尘都没关系,但就是不能批评雪凝,雪凝没有错,毋需接受其他人恶毒的言语。
雪凝听得脸色惨白,早就猜到世人不会对她有多好的评论,不用太惊讶,轻轻的握住慕容尘的手要他别太冲动。
温柔的小手抚平了他的厌恶感,他慢慢松开紧握住剑的手,舀了口汤让雪凝饮下。
“我想起来了,三年前那雪凝格格不是被慕容尘抓走吗?
想来是那慕容尘使了下流的手段让格格屈就于他,跟着格格也变得下流了。”尖酸的妇人想起三年前的丑闻,这雪凝格格可真爱惹是生非,净闹些举世皆知的大丑闻来。
“没错!原先我以为慕容尘是个正义的侠客,没想到他要叛国啊!所幸庆亲王及时揭穿了他的真面目,让世人看清他。”微胖的扫人加入声讨的行列。
“听说后来他像个鼠辈般逃跑,希望庆亲王能赶紧抓到他来治罪。”老汉要的是太平盛世,凡有乱党一律被他视?魔鬼,该遭千刀万剐。
雪凝被他们的道听途说恼怒了,反射动作是摸向腰际想拿起皮鞭教训这群不长眼的 人,可是腰际的皮鞭早被钉在献瑞客栈的墙上,摸不到武器,令雪凝气愤地想揍人。哼 !三年前他们这群人不是把慕容尘当作举世大英雄般崇拜,景仰得要死,怎么人家随便 说慕容尘是叛党,他们就相信了?根本是非不分嘛。
“是啊!先前我们还道庆亲王不是好人,没想到是大伙儿错怪了庆亲王,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大英雄。”张公子谈论到庆亲王,语气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尊敬。
“对啊!对啊!”众人皆赞同附和道。
被骂得体无完肤的两人默默的坐着,小二哥又送上一盘清蒸鱼,两人索然无味地望着桌上的美食。若不是怕泄漏身份,恐怕他们会翻桌揍人,好好的教训这班无知之徒。
就在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之际,外头传来军队行军声,一名官爷走入客栈,手中拿着两张画像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这一男一女?”画像里头俨然是对才子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