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朗声大笑,轻柔地放下怀中的人儿。“你们就在前面的草地上玩吧!我在这儿看。”
看着慕容尘的好心情,雪凝的心情跟着轻松起来,随着他的大笑,绽放出娇艳如花 的笑容,拉起阿龙的手往草地奔去,阿龙快乐的大笑,终于可以玩纸鸢!
在瞧见雪凝的小手握住阿龙的手时,慕容尘唇边的笑容瞬间凝住,本想开口要雪凝松开的,但想想,这极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玩在一块儿,他就勉为其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吧!
夜晚时分,慕容尘特意躲在仆佣必经的小径,丑陋的容貌使得其他仆佣见着他皆厌恶的快速通过,有的干脆闭上眼,怕一不小心撞见丑八怪会眼睛痛。
服伺主子就寝后的巧巧远远就瞧见站在树下的慕容尘,今儿个格格的心情都很好,不用怀疑皆因慕容尘的出现,在她带喜雀与如意到厨房去交由厨房大娘发落后,再回到 凉亭,便见格格与虞人龙快乐地在草地上放着纸鸢,而凉亭上有名男子目光充满柔情随着她主子的移动而移动,男子不似仆佣的动作更加使她确定先前的猜测,此时慕容尘站在树下,看来是有要事找她,巧巧柔顺地走而慕容尘跟前等候差遣。
“你跟我来。”慕容尘撇下话儿走向更阴暗处,避免让人撞见他们的会面与窃听谈话内容。
巧巧顺从的跟在慕容尘身后,她这人向来不怕黑,因笃信平时不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跟在慕容尘身后走了好长一大段路后,慕容尘终于停下来转身面对巧巧。
“你跟雪凝向来很亲近,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感到陌生,今天我有件事要向你打听,希望你能据实以告。”无法由雪凝口中得到答案,改由侍女下手,就不怕查不出事实真相。
“只要是奴婢知道的,绝不会对姑爷有所隐瞒。”在巧巧心中,她只认定慕容尘是格格的相公,是她唯一该称?姑爷的人,所以便以尊敬格格的心来尊敬慕容尘。
巧巧的一句“姑爷”,叫得慕容尘心花怒放,嘴角放松不再紧抿,额头继而松展开来。“我问你,雪凝?何会嫁给虞人龙?”依雪凝的性子与强烈的自尊心,她绝不会选择虞人龙这样的丈夫,真要嫁,她会选个让人无法列举出缺点的人?夫。
“格格没对您说吗?”
“说了,但我知道那不是事实,我要知道的是事实而不是谎言。”雪凝的话总是假多于真,虽然她说谎常是为了他好,可是他仍是希望她能对他坦诚,不要把事情闷在心里头,他规与她共同分担愁苦,在必要的时刻?雪凝提供肩膀。
“唉!”想起这段婚姻,令巧巧不禁摇头叹气,“三年前格格被王爷由朝霞山带回王府后,王爷十分震怒,困为他认定格格背叛了他,听说当时格格本可跟雪山圣驼一同回王府的,可是作梦都没想到她会选择与您回到朝霞山,王爷气疯了,回府后把格格关在房里,不许她踏出一步,但这样并不足以消减王爷心中的怒焰,刚好虞将军到府里与王爷共商大计,王爷为取得将军手中的兵权,便想出了一石二鸟之计,他认为虞人龙不可能娶到门当户对的闺女当妻子,心想不如把格格嫁入将军府,一来可让虞将军放心的交出兵权,二来藉以惩罚格格的背叛,王爷是很可怕的人,他从不轻饶对不起他的人。 ”谈起庆亲王,让巧巧打了个寒颤,得罪王爷的人皆没好下场,王爷已心狠到可牺牲独 生女的地步。
慕容尘沉默不语,他早该想到庆亲王不会善待雪凝,当初为何要放她下山?他可以再找个地方安顿她,等平息?怒后再接回她啊!若他曾仔细的考虑过,今日的雪凝根本不用委屈自己。
“当格格获知要嫁入将军府的消息时,哭肿了眼,跪在地上求王爷别把她轻易嫁人,她甚至向王爷保证不会再背叛王爷,王爷明白地告诉格格,她可以选择不上花轿,但需遁入空门,断绝七情六欲,并发誓、永世不与您见面。格格的心底一直有您的,她不愿今生无法相见,连同来世都无法见到,所以没答应王爷开出的条件,心碎地嫁入将军 府,表面上格格告诉我她可以忘情于您,可是我知道她无法做到,若她做得到,便不会向王爷苦苦哀求不嫁人,困在她的心底早已认定您是她唯一的良人。”想到那时格格终日以泪洗面,便教巧巧感到心酸。“格格是在嫁过来的那天才知道虞人龙的情形,王爷 压根儿不打算告诉格格,要等她亲自发现接受无情的打击。”
听到雪凝三年前的遭遇,让慕容尘湿了眼眶,该死的他!
他不断地诅咒着自己,自雪凝遇见了他,没有过过好日子,不断的受折磨,是他把她由顶端扯向谷底的,她却什么也不说,没有抱怨,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甚至想赶他走, 小小的身子究竟隐藏了多大的勇气?明知他一被她赶走便不再回头,此次是她随他离去 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仍忍着心中的痛,板着脸,故作幸福愉快状的赶他,此刻他好想紧 紧的搂着雪凝,什么话也不说,只想好好地感受她在他怀中的感觉,感受她并没有被困境所打倒。
“没想到庆亲王的心会那么狠,难道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关心吗?”雪凝对 他说过虎毒不食子,但他们料错了,庆亲王这只老虎不是普通的老虎,小老虎惹毛了他 ,照样会被吃下肚的,他怀疑庆亲王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有的!王爷如今只在乎王妃,王妃的一句话胜过千军万马,可是王爷不轻易让人见着王妃,对王妃保护得紧,连格格要见她都不容易,我在王府待了近十六个年头,不过见过王妃三次,其他人更甭说了。”王爷保护王妃到在王妃住的院落外派人看守,要进去,行!先拿出王爷亲自发给的令牌,若是硬闯,唯有死路一条。
“王妃?!”由此看来,王爷真的很在乎王妃,那王妃又是个怎样的人?“行了!谢谢你,巧巧,我已得到我所想要的答案了。”算了!暂时把王妃?在脑后,目前一切雪凝重。
“这是奴婢该做的。”巧巧要的是主子能得到幸福,慕容尘的出现,代表格格的苦 难将宣告结束,接踵而来的是幸福。
慕容尘微微颔首,已开始思量该如何带雪凝安全的离开京城,关外他们是不会去了 ,他不奢望其他人会善待雪凝,他要给雪凝过好日子,所以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定下来,好好地过完这短暂的一生。
庆亲王百般怜爱地看着在他怀中安睡的妻子,轻抚她细致的脸庞,终其一生 ,他也看不腻妻子,轻轻地又在妻子的眼睑上印下一吻。
“咚!”门外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庆亲王,眼眸中的温柔立即隐藏于精明下,轻柔的为妻子盖好锦被,确定爱妻没被惊醒,这才放心下床披上外衣走出去。
“有什么发现?”庆亲王看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眼,他是安置在将军府监视雪凝的人。
“回禀王爷,今日王府中新进一名长相其丑无比的中年汉子当奴仆。”黑夜人蒙着脸尽职地报告新发现。
“其丑无比?!”庆亲王冷哼一声,心下有八分明白。“总管把他安排在哪儿?”
“是格格每日必去的后花园。”不用怀疑,总管也是庆亲王府派出去的眼线。
“好个慕容尘,本王可等到你了。”愈是长相奇异的人愈是该注意,那代表那人的身份不俗,特地丑化自身,让人认不出来,但这点小把戏岂逃得过他庆亲王的法眼?未 免太小看他了。
“王爷,您是否要派遣大批兵马上将军府围困慕容尘?”
黑衣人自知武功不如慕容尘,他不会傻到自以为是,逞强想立功,他太清楚王爷的脾气,倘若向王爷信誓旦旦可完成任务却失了手,那下场是很凄惨的。
“暂时不用,姑且让他们俩逍遥一阵子。”慕容尘已是他囊中之物,何需大费周章况且他现在挺有兴致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逗逗可怜的小老鼠岂不是太可惜了。“你给我好好待在将军府中继续监视他们,有任何动静再来回报。”
“嗟!”黑衣人低头领命,忽地王爷房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庆亲王向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立即施展轻功离开王府,庆亲王则转身入内。
“晔?!是你吗?”房织雨被外头的谈话声惊醒,桌上的烛火早已燃尽,而睡在身伴的丈夫不知去向,凭借着月光依稀可见一名高大的男子站在房门口,那身形看起来与丈夫十分相似,但她无法确定来人是否真是她相公,语气透露着些许紧张的问。
“是我,别怕。”庆亲王察觉出妻子的惧怕,赶忙回到床前拥妻子入怀,安抚她。
“方才我好像听见你与人谈话,是否有要事发生?”投入丈夫的怀抱,令房织雨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对于丈夫的事她从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政治对她来说过于复杂,会问他不过是好奇怎会有人半夜找上门来。
“不过是琐事,放心,事情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没事的。”庆亲王了解妻子不过是随口问问,他也无需编故事来虚应。
“晔,我常常在想,雪凝嫁到将军府过得好吗?我好想去看看她,看她是否生活如意。”无可置否的房织雨接受了丈夫的说词,蓦地想起她的独生女已出嫁三年,她却不曾上将军府去看女儿,原因皆在丈夫不爱让她出门去。
庆亲王轻轻地把妻子搂在身前,亲吻她的嫩颊说:“雪凝嫁进将军府后,生活惬意得很,你忘了,她在江南与阿龙一见钟情,说非他不嫁吗?既然她人入了将军府,怎有可能过得不好?”搬出当初对妻子扯的谎,他脸色不改的再说一次。
“嗯!照你这么说,阿龙应该对雪凝很好喽,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于女婿,房织雨了解不深,仅有过一面之缘,记得阿龙是个爱笑的孩子,见着她十分有礼,其余的她没印象。
“你啊!总是想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想太多好吗?”他轻点了下妻子的俏鼻笑道。
房织雨似也发觉自个儿太爱胡思乱想,要自己别再想那么多,反正雪凝如果过得不好,有相公出面,她何需担忧?抓住丈夫轻点她俏鼻的手,佯怒的咬了一下,晶莹的大眼闪烁的望着她深爱的人。
妻子难得调皮的举动,狠狠牵动庆亲王的心,轻轻地捧着妻子的脸,印下他爱恋的一吻,扯下罗帐,拥着妻子投入古老的韵律当中。
被扔在献瑞客栈的芷蕾百般无聊地扯着庭园中的树叶,每抱怨一句就扯下一 片,使得原本枝叶茂盛的榕树被她扯成光秃秃一片。
“可恶!慕容大哥不会真昏了头,跑去找那恶格格吧?”
忿忿地扯下一把树叶扔在地上踩烂,机灵的大眼不忘看看四周……她可没忘慕容大哥给她的警告,什么跟什么嘛!竟不许她咒雪凝格格,她说的可是肺腑之言,难道说真话也有错?
“他已经离开一天一夜,哦!又多了个早晨,怎还不回来?人该是见着了,所有的甜言蜜语诞一整天够他讲了,何需待那么久为难不成是那恶格格不许慕容大哥离开,反 而叫人抓住慕容大哥?不成!我非得去救慕容大哥不可。”小脑袋瓜子里闪过各种可能 ,认定了恶格格不会善待她心爱的慕容大哥,赶紧提着剑想上将军府救人。
“你要去哪儿?”辜抚臣注意她好久了,她要发牢骚扯树叶一切随她,但他可不许她出外乱闯,一个不小心,随时会丢掉小命的。
“我要去救慕容大哥。你看他,出外已一天一夜全没个消息,我猜是那恶格格抓住了他,正折磨他,所以我要上将军府要人。”芷蕾义正严辞嚷道,此乃光明正大的理由 ,就不信有人能阻止她。
“你少笨了好不好?说不定此刻慕容大哥正与那美丽的雪凝格格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你上将军府去,岂不是打断他人的好事?我劝你还是别去吧。”辜抚臣尽可能的向芷蕾描绘出男女旖旎的情景,好让芷蕾打退堂鼓。
“你少胡说,慕容大哥才不是那种下流胚子,照我说该是那恶格格强霸住慕容大哥才对。”在她心中慕容尘是个零缺点的完人,她不许任何人说他不好。
“哈!真是笑死人了,我问你,慕容大哥是不是正常的男人?”辜抚臣捧腹大笑 声,似在笑芷蕾的单纯。
“是啊!”谁敢说她的慕容大哥不正常,她就跟人拚命。
“一个正常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足足禁欲三年,难保他们一见面不会一时天雷 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好!就算如你所说的是恶格格强霸住慕容大哥,想想慕容大 哥可不是那柳下惠,更何况是面对心爱的女人的勾引,他不马上扑上去才有鬼。”同样 身?男人,辜抚臣十分清楚面对心爱的女人会有的冲动,不过他都是强压下来罢了。
“呸!呸!呸!听你在鬼扯,慕容大哥高风亮节、正气凛然,好比那岳飞与文天祥 ,他不会那么做的。”芷蕾厌恶地睨着辜抚臣,为她心爱的慕容大哥辩解。
“你别忘了,他们全都是男人,正常的男人,除非你认为你的慕容大哥不正常,面对心爱的女人仍旧面不改色,那我便可断定,他说爱雪凝格格是想掩人耳目,事实上他根本不爱女人,他爱的是男人。”是男人就有正常的欲望,芷蕾未免把慕容大哥给神话 了。
“你!可恶!竟敢暗喻慕容大哥有断袖之癖。”芷蕾气得跳脚。
“我没说,那是你自个儿认定的,我说得很清楚,让你二选一,一是他正与雪凝格格你侬我侬,二是他有断袖之癖,是你自个儿不肯面对现实,我哪有办法?”辜抚臣聪 明的把决定权推到芷蕾身上。
气死她了!想到慕容大哥与那恶格格两人在床上打滚,便让她浑身不舒服,跟那女人打滚有啥趣味可言?据说贵族千金长得一副福福泰泰的模样,那恶恶格格八成也是那样。嗯!光看见那样的人就足以令她食不下咽,更甭提要跟浑身抖动着肥肉的人睡觉, 不被压死已属万幸。慕容大哥啊慕容大哥,昨晚的你有没被压断骨头,希望下回见着你 仍是安然健壮,该在的东西都在,不该在的都不在,恶格格就属于不该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