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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绝  第12页    作者:四方宇

  俊颜满意地点头,倾身凑近她,鼻眼相对地再问:「想吃什麽?」

  「虾子和面,青蔬要有起士料理。」她以极不甘愿的凶光射他。

  「乖。」他却是忍不住的笑,捏捏她的下巴。「给你嘉奖。」

  一条链坠挂到她颈上。

  「这是……」乔皖看著垂到双峰间的椭圆坠子,光泽晶莹无瑕。

  「钻石坠子。」古圣渊蹲到她眼前,手指勾起双峰中的坠子,凝锁著她,道:「库利南七,它原本就是你的。」

  第九章

  库利南。世上最大的钻石,被切割成四颗大钻和一○一颗小钻……

  库利南被切割後……第七颗宝石,已被收购走……

  「你想找回库利南七是为了你母亲?」

  「库利南七对她而言,意义胜於价值,如能找回多少能安抚母亲不稳的心。」

  「你已有这颗宝石的下落了?」

  古圣渊看向她,浅灰的瞳转为幽深。「目前还没,但是……」他抚上乔皖的面颊,指背摩挲著那份细腻。「总有一天会找到,我要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不到手的。」

  锐利的视线,话中有话,回荡在脑海,让沈睡中的娇颜开始辗转不安。

  「这只表藏有玄机喔,里面有我送你的礼物,看你找不找得出来,不然就等我从南非回来给你解答。」

  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快乐又神秘的把表戴到她手上……是谁?她是谁?

  「除了奶妈之外,馨馨也像我的精神支柱,她活泼可爱充满正义感,在家里她一直是最支持我的……」

  是的,在那个冷漠僵硬的环境里,这个可爱又天真的女孩,总是为她带来阳光和温暖,最後……玄机成谜,表成了最後的遗物。

  「馨……馨馨……」悲伤倏掠心头,她难过的皱紧双眉。

  「你的父母对你这麽保护,必是相当疼爱吧。」

  疼爱?她受疼爱吗?对方聊天的口吻,灰瞳看著她,是寒到极点的严峻。

  「有的小孩出生是宝,有的小孩出生却命运多舛。」她只能幽怅无奈的道。

  是的,有谁比她更明白这种感受,哀伤缠绕盘上心头,那镇日战战兢兢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没有希望的日子,不曾受过祝福的孩子,幸福离她像个梦呀……

  「……有些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拥有一切,原该得天独厚的孩子,却遭人夺走,而那些不知可耻的人享受著这夺来的一切,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造下了怎麽样的罪孽,简直可恨--」

  他却切齿的激吼,暴突的青筋张到极限--

  「呃!」眸瞳蓦然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沈睡的面庞,正祥和的贴著她而眠,乔皖拭过额上的冷汗。

  梦?或者又是回忆的呈现?梦里的他好可怕,彷佛他面对的是憎恨至极的仇家,到底怎麽回事?

  此时天际已透微光,但是雾气迷蒙,她轻轻拉开放在腰上的手臂,悄然掀被下床,此时胸口一个沈甸感传来;库利南七,才拿起,一阵严厉之声再次划过脑海。

  「……身为他的子女,你们从小享受的,都是别人的命换来的,找你赎罪也不过分吧,况且我要的东西还在你身上!」

  「你到底还要什麽……」她痛苦难受的捧住头,心中一个声音回问著。

  「库、利、南、七!」

  「我不知道它在哪?」

  够了、够了,不要再想下去了,乔皖拚命地摇头,体内情绪波涌,她知道不对了,事情不对劲了,即将浮出的事将是难以承受的残忍,她不能再想、不能再想,但是回忆就像一道缺了口的闸门,争相奔流而出--

  「就在你身上!」

  「我没有、也没拿!」

  「哼!」古圣渊宜接抓过她的左手,扯下手表!

  「那是妹妹送我的表,你--」

  乔皖下意识的举起左手,手腕空无一物,但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那一幕--

  「钻石在表里……」她喃喃的道。

  晨曦透过玻璃,古圣渊微感晨意醒来,却发现枕畔空无一人。

  ☆  ☆  ☆

  走上那被特别叮咛别独自接近的地方,乔皖站在山坡上,看著那矗立前方的大宅,典雅的建筑在年代更迭中虽显斑驳却依然巍伟。

  「绿风岛……原来我们一直生活在绿风岛上……」

  乔皖走下山坡,独自推开这两年後再次被人遗忘荒废的大宅之门,胸口上的库利南七被逐渐露脸的阳光照得晶灿耀人。

  大厅。万般的感受瞬间涌来,一幕幕清晰的影像,就在眼前上演般。曾经冠盖云集的宴会,充满欢乐,圣渊挽著她,接受众人祝贺,彷佛音乐就在耳旁流泻,依然置身杯光韶影,宾客喝采祝福中。

  但是她快乐吗?茫然若失的恍惚,她往楼上走去,记忆像一点一点正在凝聚。

  「小妈真容易害羞,就是这种楚楚可怜的气质,难怪罗叔和小爸都快为你反目。」

  「别乱说话,否则你小爸又要误会了。」

  偌大的寝室里,一个短发俏丽的女孩,细心的为她妆扮著,还不忘调侃酡红一张脸的她。

  「小栽……」开朗活泼的女孩,和烈华姊一样,总是在旁为她打气,开她玩笑。

  「小妈,你喜欢小爸吗?」和栽笔直望进她显然有些愕然的瞳。「或者该问你爱小爸吗?」

  「我是他的妻子,无论名或实都已是他的人,我当然爱他。」

  「这意思是说你没得选择,因为小爸以强硬的手段来完成这桩婚事。」

  不是的、不是的,回忆与现实中的她同时用力摇著头,她知道不是这样的!她相信、相信圣渊是爱她的。

  乔皖奔跑出房间,她是这麽认定、这麽相信他,不曾有过怀疑,因为那灰瞳总是关切的看著她、温暖的唇会安抚的吻著她,让她确信,圣渊对她是真心付出。

  站在熟悉的书房外,内心狂呜,她猛地推门而进,撞入眼帘里的是窗外雪花纷飞,而她瘫坐在地上!

  他拉起她的手臂,她却动也不动的,螓首几乎垂到胸口上,双肩颤动难抑的痛哭失声……

  「皖皖!」他警告一唤。

  「我……我……我要离婚……」

  「离婚!」古圣渊轻笑,再次支起她的下巴,吮去她的泪。「别这麽不懂事,你的奶妈今天正要动手术,无论成不成功,她都需要医疗资源,如果我就这麽撒手不理,你说,你的奶妈,是我害死的,还是你害死的?」

  「你--」哽咽的声难止啜泣,不停地摇著头,像听到心碎的声音,幸福早已离她远去,她一心一意以为自己终於能得到的幸福,结果……全是虚伪的。

  「起来,别再让我说一次,以後好好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知道吗?」他握住她的双臂,命令著。

  「求求……你……」乔皖双臂任他抓著,双膝却几乎是无力的跪倒於地。「别举行这场……婚宴,让我回台湾吧,奶妈……今天动手术,万一不成功……我连她最後……一面都见不著……」

  看著她泪流满面的双眼,企盼的苦求,他淡扬唇角,坚定的否决。「不行,今天这场婚宴势在必行,满屋的贵客,你、我都不能缺席!」

  深梗的呼吸,泪已满腮,胸臆的悲痛如盛满的容器,明明已无法再容纳,哀与恸却像扭开的水龙头,不停的洒下,只能任它溢出,渐渐的淹没自己。

  乔皖难以自抑的痛喊。「为什麽……为什麽……」

  「你……既然这麽恨我,为什麽要娶我……」

  「恨你!」古圣渊笑,好像她说了什麽可笑的事。「若真只有恨你,我又何必为今天这场婚宴大费周章呢……严格说来,如果不是仇恨纠缠,以我们之间的门户悬殊,应该是连面都不可能见到,因为你的出身背景太丢人,父亲是个垃圾渣滓,母亲是婊子出身,这样的结合居然能生出一个纯净无邪的女儿,这该说是物极必反吧!

  极其的轻蔑,一刀一刀凌割她的身心,因为那侮辱的口吻是真的轻视她。好痛、好病的感觉……

  可怕的往事历历在目。她怎麽会忘了?怎麽能忘了当初的她,根本是他的傀儡工具,任他摆弄,任他欺凌,践踏她的自尊,把她的感情撕成碎片!

  「我……以为只要付出真心,对方……也会有真诚……我以为努力就会有收获……我有好多的以为……」她颤难成声的念著当初绝望时对他说过的话。

  「你……为复仇而娶我……为复仇夺走我最後……的希望……」当时的奶妈早已手术失败而死,她无能见到那最後一面。

  「就只是因为……你认定我是凶手……乔万崇的女儿,认定……我是仇人之女……」她痛然的闭上眼。

  回忆能割人呀!每一幕都活生生的割开她,直教她鲜血淋漓,残忍的真相再一次撕裂她!

  忽然一阵风拂开了书房内半掩的落地大窗,她不禁颤睁著眸,彷佛见到一身粉白礼服的自己,走出落地窗,正踏上栏杆,幽立在白雪纷飞中,最後在众人惊喊中毅然跳下!

  「啊--」哀号至极的悲呜,乔皖握紧著拳,转身冲出。

  当年的她面对崩毁的世界,绝望的人性,选择了跳楼自尽!

  永远难以忘记那种由心生出的剧痛,扎根般狰狞的贯穿她,冲出了宅子,来到了後院,竟见到的是雪地里的自己,全身礼服被树枝划裂,喉咙更被树枝重创,浓浓的鲜血染了满地红艳,一个透明清冽的金发妇人在她身旁,看著重伤的她神情悲痛。

  纵然只见过相片里的爱丽薇儿、纵然只听过人们口中描述的爱丽薇儿,她不曾在梦里见过这生死相隔却为她流连尘世受苦十八年的人,第一次,在回忆中见到了不惜魂飞魄散也要守护她到底的人……

  「……妈妈……」她哑然唤出。见到那金发人儿因不能碰触到自己,而悲然落泪,乔皖捂著胸口亦感悲然。

  躺在雪地里的她,抬起手对著当时她以为是死神的金发女子,想说话,血呛於喉咙激涌而出,看得金发人儿明明已如一缕魂魄般的透明,却比雪更透苍白。

  「夫人……请您替我对老天爷说……」抖著唇瓣,她耗尽力气抬起手想摸到金发人儿,断续的颤动无声的请求。「一定要让我……魂飞魄散,永远的死亡……不要有来生、不要……有感觉、无……忧无喜、无哀无……乐……记得……帮我跟老天爷说……」随著她合上的眼,手无力的落至雪地上。

  「可柔……我的女儿……你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呀……」

  金发人儿哀恸的哽泣,当时传不到她的内心,而今听著那心碎的呼喊,乔皖的心也跟著揉碎了。

  「妈妈……妈妈……」双掌压著唇,泪眼蒙胧,只觉得心肠全绞拧的好紧、好病。

  当泪滑落,画面不再,站在她眼前的是那俊挺肃穆的身影。

  纵然无言,看著那对幽凝的灰瞳,她抿著唇,悲痛和愤怒的泪水几乎再次模糊她的视线。

  「说话呀……」她声音轻缓而哀哽。「当年你说我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我给你……你说呀--继续说你那满篇谎言呀!」

  古圣渊敛眉,随又仰首深深长叹。

  「当年……我哭著、不惜跪著求你时……」激动的泪随著她哽咽的声滑落。「你心中……是什麽想法呢?得意还是高兴?终於报仇了!」

  他定然看著她,戚深的表情,令人难以看透。

  可柔愤然上前,举起手,用尽每一分力怒捶他。「你是个这麽烂--这麽烂的男人--我恨你--我好恨你--」她嘶吼,恨极的声与力,撼动那堵结实的胸膛。

  古圣渊只是沈闭著眸,任她狂打发泄。

  「为什麽--为什麽你这麽残忍--这麽无情--你怎麽忍心、怎麽忍心如此待我……你好狠呀!」打到力竭的她,几乎痛哭的瘫靠到他身上。

  「皖皖……」古圣渊充满痛苦的唤,想拥住她。

  「不要叫这个名字!」她切齿的推开他。「不要叫这个受你蹂躏欺骗的名字,那是你别在我身上的羞辱!」

  羞辱!他们之间的过去,对她而言,剩下的仅是羞辱,胸口像有绳索正在绞紧般。

  「对你的伤害与亏欠,我做的太多,就算你想杀我,都是我罪该如此,但是,都请你别否决一件事,当年我对你的感情付出了真心,我真的爱你。」

  「爱。」她忽大笑,几近歇斯底里。「我当然相信你爱我,只是你的爱比不过你的仇恨,当你的爱遇上了仇恨,我相信你的爱最後会做出的选择是牺牲,牺牲你的感情、牺牲我的付出,等到一切挽回不来,你再继续忏悔、悲痛,够了!」

  「不会、不再有了!」古圣渊握住她的双肩。「没有仇恨了,我不会再让你感到痛苦,我会拿我後半生来弥补你心中一切的痛--」

  「我心中的痛就是有你的存在!」她愤叱,对著他僵硬的面庞,冷笑道:「你明白吗?我恨不得自己可以一刀一刀凌割你,只可惜我不能,因为这麽做将让我一辈子摆脱不掉你的阴霾。」

  她要伤他,就像当年他对她一样,而她明白怎麽样能伤他彻底。

  「说清楚。」古圣渊面色沈重。

  「我们已成过去,以後我会努力学习遗忘,忘了这一切。」

  「遗忘!」他失笑,不愿相信,这比她的恨更令他椎心。「你要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曾经共有的一切,你打算放弃这段婚姻!」

  「我们有过这段婚姻吗?它的形成是命运的作弄,只是一场可笑的结合!」

  「可笑的结合!」他猛地加重对她双肩的箝制。「对你而言是如此吗?所以你要遗忘它--我们之间的一切对你真的毫无意义,所以你要遗忘它!」

  灰瞳一片狂乱,是错觉吗?为何总觉得那瞳底掠过了一抹脆弱与慌乱!这个刚毅沈稳的男人,由来只令人感到害怕,怎麽可能会有脆弱的神情,她一定是看错了。

  「是的,我们之间毫无意义,如果这是你想听的。」无惧於那双肩的力量,可柔狠然道。「请你放手,我不能制止你以暴力胁迫,但是它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在她平静而绝然的神情下,灰瞳沈痛凛起,却渐渐松开了肩上的力道。

  可柔缓缓退离他的掌控,正想转身时,那醇哑的声,幽幽传来。

  「我爱你,无论你是否相信,我知道这一生我无法以同样的心力再去爱上别人;英浩叔以十八年的毅力得回薇儿阿姨,我愿意以我後半生的生命来等你。」

  「不要说……不要再说了……」力持平静下的容颜终於崩溃,她连连摇著头,告诉自己不可以相信。

  「在这世上只有你才是我的世界,失去你我这一生都将不再有生命,你不愿属於我,但我是你的,唯有你能左右我的一切,我爱你,可柔。」

  「住口、住口!」泪珠再次滚落,这个男人竟然能对著她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傲慢、强势的男人,连要他低头都难,如今却把自尊奉上,说他是她的。「你没有资格说这些,你是个最自私的男人,如果我不是筱原可柔,而真的是乔万崇的女儿,你……是否依然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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