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称是原野智子的亲密男友,没想到才出国半个月,回来时原野智子对他就完全变个人似的,还不准他再踏入别墅一步。”
“所以他找上你?认为你抢走他的女人?”
“是啊,智子她一开始就很依赖我,这对一个本来就有男朋友的女人而言,的确是件不太寻常的事,现在好了,阴错阳差地事迹败露了……我猜是电话里头的那个人,拿原野俊一的命去威胁她来诱惑我。”
“你的意思是原野俊一是诈死的?”
“嗯,他诈死,原野智子才有机会接近我,我人在东京,分公司死了个总经理,我不可能不闻不问。”这可是他想了好几天才归结出来的结论,而这个结论在刚刚的那块窃听录音带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证实。
“所以你故意要我送钱过去?”
风淮恩朗然一笑,“这得拜二哥在外头的恶名昭彰,要不是他势利是出了名的,我也不能利用这一点去叫人家相信我的真心啊!”
“我还是搞不懂你想干什么!既然已经知道人家是要利用你这只肥羊,还眼巴巴的要将自己送进人家口中?”
“人家想玩,我风淮恩就奉陪到底,更何况……”想到接下来更好玩的事,他挂在脸上的笑变得益发迷人了。
“何况什么?瞧你笑得像只刚睡醒的狐狸,”瞧他脸上那满足又乐不可支的诡谲模样,风元帝总觉得不太心安。
风淮恩哈哈大笑,“更何况能娶个美娇娘回家也不错,不能否认的,除了家世,智子是个不错的老婆人选。”
“是吗?”风元帝撇撇唇,他可没有他来的乐观,“风御海那头呢?你以为他会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动作?”
风淮恩抿嘴一笑,“二哥他阻止不了我。”
“那丫头呢?你打算瞒着她到什么时候?”
闻言,风淮恩微微挑眉的瞅了风元帝一眼,“你为什么以为我要瞒着那丫头?”
“我眼睛可没瞎,那丫头暗恋你很久了,要是她知道你真的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风淮恩笑着点点头,“所以喽,为了不要让她破坏我的婚礼,风哥,你得替我搞定她。”
“我?”有没有搞错?
“是啊,就是你,你得保证婚礼当天,舞儿必须在某一个地方好好待着,我不能让她参加我跟智子的婚礼。”
“某个地方?”
“是啊,譬如机场。”他拿出一张机票递给风元帝,“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一点飞往巴黎的班机,答应我你会亲眼见她上了飞机,并且等到飞机起飞之后才离开,嗯?”
风元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接过了机票,“你真的够狠了,淮恩。在你婚礼当天送人家走,她连回来阻止你的机会都没有。”
“很多事必须要果断一些,否则一个犹豫就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来弥补。”风淮恩若有所指地道。
***
美国新生代偶像歌手的霹雳摇滚乐正回响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酒吧里,小小的舞池内人影摇动,拼命扭着臀、晃动着身体的男男女女脸上挂着欢愉与放纵,渴望将一天的紧绷与寂寞解放。
秦舞一身皮衣皮裤,任长发肆意的披散在背上,她不跳舞也不抽烟,只是坐在吧台的一角喝酒,眼神漫无目的的瞟向舞池里那些男男女女的身影,没有焦点,无意识地。
辛辣的威士忌窜人舌尖,烧透喉咙,烫进胃里,身子发热眼睛却发酸,数杯酒下肚却似乎了无醉意。
明天就是风淮恩和原野智子的婚礼了,为了赶在原野俊一百日之前成婚,他们的婚礼显得有些匆忙,但她相信风淮恩绝对不会亏待他未来的妻子,婚礼定是风风光光的,该有的一样也不会少……
想着,眸中又浮现一层薄雾,她吸吸鼻子,酒杯对口又灌下一口威士忌。
醉吧,一醉解千愁……
“美丽的小姐,一起跳个舞吧?”矮矮的日本男人不识相的上前邀舞,微胖的手不安分的搁上她的腰,另一手则按住她的酒杯。
他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她一个人,看来脆弱又无助,几杯黄汤下肚,正是醉眼昏茫、体热正待解放的时候,下手最是容易。
秦舞冷眼扫向来人,全身散发着一抹寒气,格开他放在杯子上的手,把剩下的酒一口气灌进嘴里,“放开你的脏手!滚!”
“喝,口气倒是辣得很,别这样,跟哥哥跳支舞,让哥哥我安抚安抚你的寂寞,别太伤心了。”他也不生气,另一只手轻佻的便要去抚她的脸。
秦舞气上了肝火,将酒杯匡当一声敲上吧台,将碎裂的瓶身划上他那只伸过来的毛手,硬是给对方增添一血口——
“啊——该死的娘们!杀人啊!你他妈的真是欠揍极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痛死我啦!来人,给我来人!”他又气又痛的直跳脚,嚷嚷的音量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来了来了,大山先生,有什么事吗?”酒吧老板带着保镖跑了过来。
“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我要带她回警局审问!”大山面红耳赤的叫嚣着,“你们都是见证人,她公然伤人,我要告她伤害罪,让法官起诉她!快,把她给我绑起来!听见没有?”
“是、是。”酒吧老板低着头哈着腰,用眼神示意保镖拿人。
“想死的就过来!”秦舞站起身,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身子不稳的晃了晃……怎么会这样呢?她的酒量还不至于那么差吧?她的手扶着吧台,稳住晕得越来越厉害的身体,胸口却越来越闷,口干舌燥,眼前的男男女女脸全都叠成一块。大山见她眯起眼身子微晃,不住地摇着头,知道自己刚刚在酒里下的药已经开始发作。他涎着脸便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领口,衣服底下传来的丰盈触感,让他两腿之间不由得振奋起来,迫不及待整个人就要扑上前去——“大山先生。”酒吧老板看他见色心起,忙不迭伸手拉了他一把,低声在他耳边道:“出去再干吧!这里人多,被人看见了可不好。”“好好好,快点,我快等不及了!”大山松了手。酒吧老板对保镖使使眼色,叫他把人给拖出去。可保镖才上前,手臂随即染了血。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跟我走,少挨一顿揍!”保镖恼羞成怒,猛地使力将她给拖了出去。
秦舞的身子早已虚浮不堪,那挥在保镖臂上的一记,根本就是她胡乱抵抗下的成品,于是乎整个人轻易地被拉出酒吧,无力的瘫在大山的怀里。
“放开我……”秦舞觉得全身都在发热,头晕脚轻,残存的一点理智也只意识到好像有个陌生人抱着她,而她讨厌被这个人碰到身体的感觉,非常讨厌,但她的身子却还是主动偎了过去……
“辛苦你了。”大山呵呵大笑,塞了一万日圆到保镖手里,跟着便伸手拦了计程车,要将人给带回家。
“等一等,这位先生。”
才打开车门,大山的背后就让人轻轻拍了两下。
他回过头不悦的瞪着眼前比他整整高出两、三个头的英俊男人,虽然他不想承认这个男人很英俊,但真的很难,更何况他有着他连做梦也会笑醒的好身材,想了八辈子可能都不会有的身高。
“干嘛?没看见我在忙吗?管你有天大的事也别来扰我,老子现在没空理你!”大山没好气的扬起了那像太监似的声调,小小的眼吊着看向比他高的男人。
风淮恩撇撇唇,笑了,“你忘了带一样东西,我特地给你送过来。”
“忘了带东西?”大山下意识地去掏钱包,没掉啊,“什么?”
“这个!”风淮恩优雅的伸出手来,修长的指尖一收一转化为拳,迅雷不及掩耳的挥上大山的鼻梁和双眼——
“啊!该死的!痛死我了!你……该死的你!给老子我报上名来广大山尖叫着,痛得两手一放捂住自己流下热热液体的鼻子,和快要看不清路面的眼。
风淮恩冷笑,大手一抄接过了秦舞往下滑的身子,抱着她坐进计程车,关门前好心的提醒他一句,“凭你还不够格知道我的大名,不过,我想你很快就可以知道我是谁了,等着吧,亲爱的大山警员。”
车子开走了,从后视镜还看得见大山捂着鼻子坐在地上哀号的惨状。
“先生上哪里?”司机回头看了一眼风淮恩,像个没事人似的,这一种理不清谁对谁错、谁是谁非的风花雪月,通常不是他们这一行会管的事。
“银座。”风淮恩应了声,低头看着正在他怀里蠕动不安的秦舞。
她的身体很热,面色潮红,再加上那不断的在他胸前磨蹭的手,间断传来的呻吟声,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被下了迷药,但她似乎很努力的在克制着不让药效发作。
很难不是吗?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我好热……”秦舞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冒汗发热,开始动手想要扯开身上的衣服。
风淮恩抓住她忙碌柔软的手,将它们包进掌心里,“忍着点,舞儿,你不能在这里脱衣服。”
“可是我好热……”手不能动,她不住地在他怀里扭动着身体,这样,好像真的舒服了些,她愉悦的轻吟了声……
司机瞄了后视镜好几眼,有些坐立难安了。
风淮恩一改平日温柔笑脸,冷冽的眸光犀利的向司机扫去,“专心开你的车!开快一点!”
“知道了,先生。”司机被他那冷眼一扫,背脊顿觉凉飕飕的,不由得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飞快地往前冲——
第九章
回到饭店,秦舞已像一只八爪章鱼——样,紧紧的攀着风淮恩的脖子死都不放手,两个人不得不双双倒在大床上,交叠在一起。
秦舞的手是哪儿温暖就往哪儿钻,微眯着眼意识昏茫的她根本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好热好热,紧紧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热与难受就会稍稍减缓一些。
不过,还不够呐,她总觉得她还得要更多才行……却不得其法。
“舞儿……”他风淮恩是君子,但不是圣人,在车内她的软玉温香与切切呻吟早搞得他下腹部绷得死紧,此刻四下无人,她的手又开始忙得不可开交的在他身上乱摸,一张小嘴在他身上乱啃……
他真的不是圣人!更何况,他已经想要这个女人很久了。
从她是个青涩的小女孩开始,等到她成了小女人,一举手一投足都吸引着他目光的小女人。
他俩此生注定为比翼鸟、连理枝,再也不会分开。
***
风御海带着午夜在风淮恩婚礼的前一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了东京,下榻在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饭店里,没有惊动任何人,这里的任何人指的当然是婚礼的男主角风淮恩。
十二月二十五日一早,东京最大的芬帝斯教堂宁静安详一如往日,不过过了九点,教堂里进进出出的人一下子就变多了,有布置婚礼会场的花艺公司人员,有送花篮、花圈的工作人员,还有一堆被请来当招待的饭店专业管理人及服务生,当然,外加一批训练有素的保全人员。
“那些是三少爷的人?”透过监视器,风御海微眯着眼问一旁负责此次行动的部属道。
“报告二少,是的。”
“那这些呢?”风御海指着四处穿着接待服装,个个身手矫健的服务生,“也是三少爷的人吗?”
“不,属下也是三分钟前才查出来他们是日本最大帮红叶帮里的人,冒充接待的混了进来。”
“红叶帮?”一旁的午夜一听皱起了眉,一颗心惴惴不安。怎地红叶帮会扯上这一桩?
“是,就是一个多月前派杀手暗杀三少爷的红叶帮。”怕午夜不清楚,尽责的部属特地多说了几句补充。
没料到却因此惹来风御海冷冽的目光扫射,“你太多嘴了!”
“你说什么?红叶帮派人暗杀三少爷?”午夜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我——”那名部属看了风御海一眼,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满脸的倒霉样。
“午叔,别为难他了。”
“二少爷,你早知道了?”红叶帮派人暗杀风淮恩一事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是风御海故意瞒着他?
风御海看了午夜一眼,点点头,“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午夜气急败坏的瞪视着他,“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让我知道?你明知道我是——”
没听他说完,风御海便插口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对风家忠心耿耿,但这件事你不必管,我可以处理得了,意大利和俄国黑手党我都可以对付了,何况区区一个,日本红叶帮。”
“二少爷,你不要小看红叶帮,他们真正厉害的杀手也是世界一等一的,绝不输给黑手党,万一你们兄弟有个三长两短……”
“放心,淮恩比谁都聪明,他不会不知道红叶帮的人混进来他的婚礼的,我想他自有他的应付之道。这样也好,我也省事些,我要的是新娘子,红叶帮就交给淮恩去对付吧,总之,今天他的婚礼是别想举行了。”想到此,风御海满意的笑了。
当初,他假装不得不答应让淮恩娶原野智子,却表明立场的告诉他,自己绝不会参加他的婚礼,为的就是让他放下对他这个二哥的戒心,到时抢了新娘,给他来个措手不及。现在倒好,多了批人来插上一脚,可热闹了,淮恩现在对付红叶帮都来不及,哪有空管得了新娘子的芳踪。
红叶帮要风淮恩,他风御海要新娘子,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二少爷——”午夜可没有他那么乐观,担心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别说了,午叔,你待在风城也快二十年,该知道任何人要取我们的命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放心吧。”
***
他还是来了,睽违将近二十年的老地方,数十年如一日,一样枫红处处,像挂在天边红艳艳的太阳,热情奔放。
濑户雅子悄然无声的走到午夜身后,打量了他好一会才开口问:“你真是……老帮主吗?”
午夜回过头来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冰凉的空气中对上,“雅子,你长大了。”
“你老了,老帮主。”濑户雅子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不想相信也得相信,找了二十年的人终是出现在她面前,而且出现在一个根本不该出现的时候。
“是,我是老了,二十年的光阴我能不老吗?”午夜冷冷笑了声,“开门见山吧,我今天来是要你撤走部置在芬帝斯教堂内的人,并答应我以后绝不做出任何不利于风城的事。”
濑户雅子挑了挑眉,笑得艳如桃李,“原来老帮主这二十年来是待在风城替那几个兄弟卖命啊?我倒是奇怪了,这二十年来我跟我父亲苦苦找你,你却从未露个脸来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