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想摆脱没错,但却是为了可以大大方方的爱他,如果这辈子已经不能得他所爱,风家对于她的未来人生,将只会是助力而不是阻力,她为什么要去摆脱?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本来就是自由的个体,就算风家对你们父女有恩,但你们从头到尾都是自由的,不附属于风城,在私事上也不必听命于风城,我们一直把你跟午叔当成自己的家人,而不是……”
“你别说了,三少爷,我担待不起。”她冷冷的别开脸。
风淮恩还想说什么,电铃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是服务生送来急救箱。他拿过急救箱后,一语不发的走回床边蹲下身,轻轻地抬起她的腿,取出棉花棒和消炎药水开始替她处理伤口。
“会有点痛,忍着点。”握着她的小腿,他可以感觉到她的颤抖与退缩,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很疼吗?”
回应他的是她满脸掩也掩不住的霞红。他莞尔,刹那间明白了一些什么,低头开始专心的替她上药。
“现在很晚了,我暂时先替你处理一下伤口,明天一早医师就会过来再帮你检查一次,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想你还是得住院几天。”风淮恩边动手边动口,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秦舞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觉得可悲还是可笑,她光裸着身体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个男人却可以若无其事的对她说话、讲道理,完全无视于她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女人……
难道她对他毫无吸引力吗?一点也没有?她简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盯着专注帮她上药的他猛瞧,体内一股反叛因子缓缓地成形,随着他的手转移到她的另一只脚温柔的替她揉去淤青的同时,她悄悄地、悄悄地松开了身上的浴巾,让它滑落在床上……
风淮恩有刹那间的怔然,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两秒后,还是继续若无其事的替她揉着腿上的淤青,只是低着头的目光变深变沉了,意识到下腹部传来的一阵骚动……
这个丫头究竟想干什么?勾引他吗?
“三少爷。”她轻轻的唤他。
三少爷也罢,风哥哥也罢,她豁出去了,她要他抱她,就算只有这一次也好,下一回……她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勇气,做出这种让她这辈子也许羞得不敢再见人的事。
“嗯?”他没抬头。
“看着我好吗?”
顿觉喉头一紧,风淮恩的眸光变得深邃而幽远,他依言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早意识到自己将看到什么,但是第一个锁住他视线的,是她眼中那执着的想将自己身体献上的至死不渝。
一对娇乳直挺挺的立在暧昧的空气中,展现它奔放又含蓄的美丽,微微的夜风吹过来,仿佛拂动了那粉红色娇羞的蓓蕾,让她轻轻地一颤……
两只雪白纤细的手臂不太自然的垂落在身体的两旁,修长的指尖不安的玩弄着浴巾的一角……
朱唇微启,眸光流转,她像是急待展翅飞翔的浴火凤凰,美丽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告诉我,我漂亮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眸。她想看到事实,就算他真的对她无动于衷,她也要亲眼看到。
风淮恩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道:“你想证明什么?”
“你只要回答我的话。”
“你很美。”
他照实答了。
秦舞开心得差点哭了,“是真的吗?”
“傻丫头。”
他拉起被子往她身上一遮,站起身,“你这样会感冒着凉的,我去拿吹风机替你吹干头发。”
她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根本承受不住他那无所不在、带着惩罚性和侵略性的吻……
风淮恩蓦地放开她,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温柔的替她拉上被子,盖住她裸露的身体,“就算我真的在这样的状况下抱了你,你以为这样能证明什么呢?这只不过是每一个男人都有的生理本能反应而已。早点休息吧!”笑了笑,他就转身离开了。秦舞怔愕住,接着,她蜷缩起身子幽幽地哭了出来……
第八章
风城财团总裁风御海好不容易逮到个空闲坐在偌大的沙发里休息,想要好好的陪一下老婆丁常安,眼角却突然被摊在桌上的纽约时报商业版头条,那印得斗大的印刷字体给吸引了视线
风城财团三少,翩翩护花使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总经理之女飞上枝头当凤凰……
“这是什么?”风御海的眉眼全皱成一团,气得扔下了报纸。
“什么事啊?”在一旁看着医学期刊的于常安偷偷地瞄了他一眼,把报纸拿起来看。“淮恩交女朋友是好事啊,你生什么气?”
“我……”风御海看着自己的老婆欲言又止,他能告诉安安,他现今把扩展风城版图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淮恩身上,所以他无论如何,不可以随随便便娶个一般女人回家吗?
不,当然不行,安安如果知道他是嫌弃人家的出身,她会第一个受伤害,然后气得三天不跟他说话。
在场的午夜闻言将眼睛凑上前去,这一看还真不得了,他比风御海还要慌张的把报纸整张拿到面前瞧。
大大的标题下,详尽的叙述着在原野俊一的火葬丧礼中,风淮恩是如何的体贴温柔,将原野智子搂在怀中呵护,丧礼过后短短的两个星期里,他每天晚上都出现在原野家的别墅里,直到夜深人静时,才自己驾车离开。
文字的左下角还格放了好几张风淮恩深夜出入原野家别墅的照片,及原野智子送他出来时,两人依依不舍的拥吻镜头……
光是这篇报导就占了半版,要人不留意都很难,想着现在不知在何方的女儿,若看见这篇新闻心里不知会有多伤心难过,午夜的心就很难平静下来。
风御海没错过午夜脸上那错踪复杂的神情,他狐疑的挑高了眉,“怎么了?午叔,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一听午夜的脸色不太好,身为医生的自觉很快地让于常安放下了手边的期刊,关心的坐到午夜身边。
“午叔,你哪里不舒服?”她抓过他的手把了脉,又探上他的额头,接着一只小手将要摸上他的肚子——
“够了!你不要对午叔动手动脚的!”风御海有点吃味的抓回她的手,他最是受不了安安的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更别提那只纤纤玉手老是在别人身上乱摸了,要不是她威胁他,除非让她继续从医否则要离开他,他是压根儿不会同意她去干什么鬼医生的!
“御海,你怎么……”
“午叔是心病,就算你是天才医师也治不了他的病。”秦舞那丫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午叔不担心才奇怪。
“心病?”于常安不太进入状况的看向午夜,“午叔,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是心病。”午夜听了干笑了两声,心虚的不去看风御海。
“午叔,你别担心,也许舞儿只是躲起来不想见你而已。这淮恩也真是的,忙着谈恋爱,叫他找人找了快半个月没个下落,我替你打个电话催他去。”事实上,他是要打电话去探探虚实。
风淮恩是只老狐狸,年纪虽构不上个老字,但对付他却不能明着、硬着来,那只会有反效果,他得找到正确时机,来个趁其不备,才能谋得先机。
***
原野智子有点手足无措的面对来人,白皙娇美的脸上写着微微的惊恐与不安,一副戒慎戒惧的样子望着坐在面前的男子。
这个男人高大俊朗,表情却显得十分冷峻,冰冷的气质被掩盖在他唇角微微掀起的笑容底下,尽管他已尽量收敛了,可在他的目光下,还是无法令人觉得自在与无害,和风淮恩给人的温柔优雅完全不同。
“对不起……”原野智子柔声道着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来意?是恩让你来找我的?”
风元帝冷冷一笑,“你知道不是,他才刚走不久不是吗?”
她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同是风家人,他的一举一动我们当哥哥的怎么能不了解,你说是吗?这当然包括了你的是否应该存在。”
“我不懂。”
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支票,他淡笑的搁在桌上推到她面前,“一百万美金,他要你马上离开风淮恩。”
“他?谁?”
“当然是风城总裁风御海,风淮恩的二哥,我的大弟。”风元帝笑了笑,“原野小姐应该是个聪明人,一百万美金不是笔小数目,拿着它,你这辈子就可以过得舒舒服服,无牵无挂,而继续留在风淮恩身边对你却没有任何好处,你不仅会一无所有,还可能身败名裂。”
原野智子幽幽地看着他,“就因为我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不,是因为你不是全球排行前十大企业家或富商的女儿。”风御海挑选的企业联姻对象都是上上之选,只不过从来没有成功过,想到此,风元帝不禁有些乐,幸灾乐祸的愉悦。
原野智子淡淡的笑了,坚定的把支票推回他面前,“我知道跟着恩是我高攀了,只不过,他并没有说过要娶我,你们的支票开得太早了,等他跟我求婚时再开给我不迟。”
她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丝受伤的痕迹,反而理智得过了头,好像早知道有人会送钱上门似的……
风元帝暗忖着,没有伸手拿回支票,反而站起身准备离开,“你还是考虑看看吧,原野小姐,如果你还是坚持不要,就把它给撕了,不过相信我,你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
风元帝潇洒的走了,原野智子随即拨了一通电话,铃才响了一声电话便很快地被接起。
“是我,风元帝刚刚送来了一张一百万美金的支票。”她玩弄着手上那张价值连城的纸,柔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喔?看来你跟风淮恩拍拖让他们开始紧张了,这是个好现象,表示风淮恩对你是真心的,否则风御海不会那么紧张。”
“你在怀疑风淮恩不是真心喜欢我?”原野智子微微皱眉,“不会吧?他就算想破头也不该怀疑到我头上来,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戏?”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我只是怀疑他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爱上你,就算你真的很美,也很对他的味,但事情发展得太顺利总让我觉得不像是真的……不过看样子是真的了,否则风家的人不会特地上门送钱来。告诉我,你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让他跟你求婚?”
“我不知道。”她淡淡地道。
虽然风淮恩每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很温柔体贴,对她也很好,但她真的对他一点把握也没有,连他脑袋在想什么她都猜不出来,更别提预测他何时才会向她求婚了。
“智子,夜长梦多啊,你不加把劲还想等着肥肉自己上门吗?男人就是色,脱了衣服跟他上了床,再假装怀了他的孩子,风三夫人的宝座就是你的了,这么容易的事还要我教你吗?别蒙我,我的耐性可是十分有限的,你想早一点把人给救出去,就得办到我要你做的。”
“我知道了。”她抓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你不要伤害他,我什么都听你的。”
“很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张支票怎么办?”
“撕了它,一百万美金我可不放在眼里。”
说着,对方匡当一声挂上电话,原野智子也放回话筒,兀自坐在沙发里沉思起来。
***
“都听见了吧?”风淮恩将录音带倒带,微笑的对风元帝眨眨眼,起身替两人各泡了一杯菊花香茶。“听见了,你就是那块上等肥肉。”风元帝接过他手中的香茶闻了闻,微眯着眼啜了一口。“好喝吧?这菊花品级上等,一年四季含苞待放,随时都可入味。”风淮恩边说边躺上了落地窗边的躺椅,口饮香茗,微送,除了心头上那抹怎么也抹不去的惦念挂怀,此刻的他当真只能用幸福得不得了来形容。
“你永远过得惬意非常,外头人人为你忙得团团转,全都是瞎忙一场。”风元帝真的佩服风淮恩的理智敏锐与天塌下来也若无其事的人格特质。
“世事本就是庸人自扰,大家的日子过得太平静,既然大家都想要忙,那就让他们忙得起劲一点。”
“你什么时候怀疑到原野智子头上去的?”那个柔弱娇美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只会想要把她搂在怀里疼惜,哪会找人去监视她。“她露出了什么破绽吗?”
风淮恩笑着摇摇头,“她只会赖在我怀里伤心的哭,不然就是安静的听我说话,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可以让男人很虚荣,觉得自己是她眼中的天神,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伟大了。”
“哈!”风元帝嘲弄的一笑,“你这么说让我想起采晨了,现在我只想立刻飞回去看她和我那个可爱得不得了的儿子,而不是跟你混在生死边缘……说到底,你究竟为什么怀疑到她头上?”
风淮恩淡淡一笑,“错在我们初见面的那天,她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我的记性一向好,非常清楚我从进门到把她抱上床,我只说过我是她父亲的上司,她却问我可不可以叫我恩?可见她早就知道我的名字,甚至认识我,她却又佯装对我的一切都很陌生,我不得不对她的目的感到怀疑。”
“见面的第一天?”风元帝冷冷的撇着唇,“这么说这之前你都是在对人家做戏喽?那些温柔体贴全是假的?”
风淮恩扯扯唇角,对他的批评不置可否,继续道:“殡仪馆那场火,你还记得办案的警察是怎么说的?”
“电线走火。”
“嗯,人为的电线走火。”风淮恩把当时警察拍下的照片全摊开来,指着其中几张道:“你瞧瞧,这间殡仪馆跟其他的殡仪馆摆放棺木的方式不同,依据每个冷冻棺木的距离及它们之间的冰看来,就算烧也不是那么容易烧成一块,而根据警方的初步调查结果,它们开始燃烧的时间几乎是相同的。
“由此推断,这几个棺木不是一个烧完才接着一个烧过去,而是有人为了制造假相,故意一个一个的点火让它们烧起来。”
“这又是什么道理?”
“道理是——原野俊一可能没有死,之前躺在棺木里头的人也不是他,有人为了怕火葬那一天,被人发现尸体不是原野俊一的,所以在火葬的前一天潜入殡仪馆烧了棺木;又为了怕引人怀疑,所以把旁边的几个棺木也一块点火烧了。”
风元帝越听越玄,眉头已皱得死紧,“这跟原野智子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怀疑原野俊一的死因是桩阴谋,所以才找人监视原野家的别墅及监听电话,后来有一个人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