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下水道的工人?)电话一端的夏婵怀疑地摇了摇头,下水道工人有那么好听的声音吗?况且,那个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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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下水道的工人?”坐在沙发上的宇文睿挑高眉,冷笑地看着从门中走出来一脸心虚的方桐,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异于常人的爱好,还皮鞭蜡烛呢!这些也就罢了,什么时候他换了职业,不当律师,改修下水道?
“我只不过是敷衍她而已,难道你想让我实话实说?”他不要名誉她还要呢,一个未婚女子和花名在外的未婚男子同居,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三四个女人上床了?皮鞭蜡烛都用上了!光凭这一点,我就能告你恶意诽谤。”
“报纸有写啊,说某律师在某豪华酒店与数名女子大玩性爱游戏,并使用暴力道具。”垮着脸,方桐无辜地解释,“法律界除了你,还有谁那么花心?”
“那你就和别人说是亲眼所见,用来增添文章的真实性?”宇文睿口气不悦。
和他玩苦肉计,没用。
“总好过说你那方面不行啊!”她垂下眼睑,不让他看出自己眼中的笑意。
“你是报复我和你没有做完吗?”精锐的利眸扫了一眼卧室里面的单人床,“我不介意在这里继续。”
“谁要和你继续了?”想起上午险些发生的事情,她就忍不住脸红,“你能不能别将那件事挂在嘴上,深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是你先说我不行的。”这次轮到他装无辜了。
“关我什么事!”瞪了他一眼,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你昨天什么时候参加慈善晚会,还和漂亮的小姐开房间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她跟了他一整一天,没有道理不知道啊!
“我昨晚都和你在一起,哪有空应付别的女人?”他的话里充满了暧昧。
“我要知道真相!”充满怒意的眼直视着一脸无辜的宇文睿,她凶恶地揪住他的衣领,拿出以前逼供时的手段,一把将他压在沙发上。“你说还是不说?”
“让我说什么?”面对方桐突如其来的怒气,宇文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那个参加慈善晚会的人到底是谁?”她一字一顿地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害得她被主编骂了一顿,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小弟,宇文奕。”俊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深邃的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
“你小弟?”略松手,她怀疑地提高音量,参加宴会的人不会看不出真伪吧?
“别忘了,除了我和二弟经常在媒体上出现外,其余两个弟弟仍保持低调。”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不着痕迹地把她揽入怀中,“见了他,你就知道我们兄弟长得有多么相似。”
若不是年龄差了好多岁,他和小弟简直就是双胞胎,所不同的是这个弟弟始终不拘小节,鲜少有时间打扮自己。
“难怪你不怕我报警,原来早有安排。”
她恍然大悟,狠狠揍了他一拳。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替他做不在场的证明,就算她说出真相,也没有人会相信。好狡猾的人!
“你要谋杀亲夫吗?”这一拳揍得真狠,若不是他有功夫底子,恐怕早昏过去。
“谁和你有关系!”她的得意建立在他的痛苦上,不过这一刻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她所有的话都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不似第一个吻温柔缠绵,他的吻热情得彷佛是七月的太阳,轻舔细啃的动作逐渐加快,灵巧的舌不断在她的小口内肆虐,一波波快感令她忍不住娇吟出声,不知不觉地瘫软在他的怀里。
浓浓的情欲蒙上他的黑眸,斯文的脸上也沾染少许红晕。
“还满意我的吻吗?”
突然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方桐惊喘一声,几乎用爬的逃离他的身子。
这男人实在太可怕了,纯情的她,当然招架不住!
“我不介意再来一遍。”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宇文睿坐直了身子。
“有没有人说你笑得很讨厌,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她看透了他的本质。
“你也这么认为?”果然是他看中的人啊,和他心有灵犀。
第四章
“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喝着和馊水差不多味道的即溶咖啡,宇文睿微笑地看着刚从惊讶中恢复元气的方桐,不过是一个吻嘛,她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
刚才她明明也乐在其中,在他怀里还一副小鸟依人的娇俏模样,怎么一转身就变了样?这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我未婚夫江又寒。”坐在离他最远的椅子上,方桐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哪张照片,不由得冷哼一声。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是眼前这个,这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你未婚夫?”握住咖啡杯的大手微微一颤,连他都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是说没有男朋友,怎么跑出个未婚夫来?
宇文睿看照片上两人异常亲密的程度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啊!本来打算结婚,结果没戏唱了。”三年来,头一次和人提起旧事,方桐意外的发现,心没有以前那么痛了;也许,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她无奈的自嘲。
“不会是新郎结婚,新娘不是你吧?”没戏唱才好呢!他坏心地想,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同情。
“如果是那样还好,起码我还有理由痛揍他一顿出气。”略微苍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失落,她叹了一口气。
“那他是同性恋?拿你当挡箭牌。”他异想天开,不过怎么看那个男人也不像是个玻璃。
“你才是玻璃呢!”她拿他出气。
“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所以……”他小心地试探,就算是有误会他也不会让那个男人有解开的一天。敢和他抢女人,不死也得让他残废。
“没有误会,又寒是个很温柔体贴的男人,不抽烟、不酗酒、不搞外遇,现在这样的男人已经很少了。”方桐幽幽一叹,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他们也许早就步入结婚礼堂。
“不会是你的粗鲁吓到他,所以他连夜逃婚?”宇文睿眉目低敛,隐藏了眼中的嫉妒。
这个叫江又寒的到底是何许人物,能令她如此神伤?他回去一定要把这个姓江的祖宗十八代挖出来,好好研究研究。
“他在三年前的一次任务中殉职了。”依然沉湎于过往的回忆中,她并没有仔细听他的话。
“因公殉职了。”不徐不缓的声音里隐藏着少许笑意,因公殉职得好,他没必要和一个死人吃醋。
不过话说回来,这和她被撤职有关系吗?同样都是发生在三年前的事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聪明如他,自然会把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等待着下文。
“你是当律师的,应该还记得三年前议员张海和黑虎帮暗中勾结贩卖毒品,并贩卖女童的那件案子吧?”那件案子在当时轰动了全台湾。
“当然。”他的印象不在于那名议员因证据不足无罪开赦,而是她殴打外籍律师的那一幕。“不是说黑虎帮帮主阮不霍畏罪自杀,议员张海因证据不足,无法起诉吗?”
“黑虎帮帮主阮不霍是在事情败露后被杀人灭口,而幕后指使者则是张海。”
所有人都认为黑虎帮帮主是畏罪自杀,可阮不霍在事发前两小时就准备好逃亡国外,根本没有任何自杀的道理。只可惜尸首因车祸而毁坏得不成样,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你那时候是跑社会线的记者啊?知道得这么多,不怕黑社会杀人灭口?”宇文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意引她上钩。
“别和我装胡涂,你没暗中调查我才怪!”方桐最受不了他的就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不说出来、爱装胡涂,然后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狡猾得像只狐狸。
“我只知道你以前是个高级警宫,以及你的丰功伟绩。”喝了口咖啡,他微笑着表示无辜,“反正你对我没有威胁性,我也没无聊到知晓别人太多隐私。”他的话十分冠冕堂皇,但可信度不高。
“又寒是我在警校的学长,人不但长得帅,性格又好,能力也是一极棒,对我这个学妹又十分照顾,后来毕业更分发到同一所警局;时间一长,我们自然而然就成了一对。”回想起往事,方桐眼中难掩落寞,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说来好笑,刚成为搭档的那年里,我们没有出任何状况,而当我们交往了,不是他当卧底就是我出任务,甚至连联络都不能,见个面还是敌我双方。”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奈,摇头苦笑,“天底下有哪一对情侣比我们还命苦,一年到头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后来他说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你们就订婚了。”他帮她下了结论。
“你怎么会知道?”微蹙起眉头,她有点怀疑,这件事情连家里人都不清楚内幕,他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种问题还用得着问,那个男人当然是怕夜长梦多,所以先下手为强,免得半路杀出个情敌。不过,这种光要事业,不要家庭的自私男人有什么好,还妄想用婚姻绑住这个傻女人,比他还卑鄙。死了是理所当然,他一点都不会同情。
“又寒是个事业心、责任心很重的人,只要他做事情,便一定要做好,很多吃力的工作都是他接手顺利完成的,俊来因为他杰出的表现,上级给他一项极棘手的工作。”她淡淡地说着,如果不是分局长允诺任务完成后给他升职,也许他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这项任务。毕竟,当惯了卧底的都知道,这种任务相当危险,一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
“你说他到黑虎帮卧底?”宇文睿有些明白了,通常当卧底的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好点的是完成任务归队,不好的是一辈子当卧底,除了顶头上司,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分,甚至一辈子活在阴暗中。
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若不是后来发现了他的尸体,她这个当未婚妻兼搭档的还以为他出国采购结婚物品,而这件事连位高权重的老爸都不知晓太多内情,可见其任务的重要性。
“那个议员张海,既然能与黑道勾结,那么在警方这边自然是有足够的眼线,他会不知道你们警方派遣卧底的事情吗?当卧底自然是凶多吉少,况且派去卧底的江又寒又是—个优秀警员,只要有心,随便查查,不露馅才怪。”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五岁就懂了,拿鸡蛋往石头上撞,呵呵,后果惨重!
“是啊,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让他去的。”
本来行动是十分保密的,那些上层人士只知道派遣了卧底,具体情况都不清楚,而卧底的真实身分只有分局长一个人知道;可后来不知怎么搞的就走漏了风声,而且消息还是从内部走漏出去的,不得不教人心寒。
“卧底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谁都不能例外。”她转述着那日的实况,“那些人凶残的把他的尸体扔在警局门口,有很多女同事吓昏过去,分配给又寒任务的分局长也横尸于办公室中……”
说起往事的滋味并不好受,方桐眼中开始聚集了眼泪。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实在是不忍心见她那么痛苦,宇文睿放下杯子,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边,静静地揽她人怀。
刚开始见到她,是被她异于常人的冷静和大胆所吸引;后来,她毫不做作的直率性格令她迷惑,有时巧笑倩兮,有时聪明可爱,有时爽朗大方,有时暴躁粗鲁。
她是一个有点迷糊又有点娇媚的女子,而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失落模样,让他忍不住心疼。
两个人虽然相处不到一天,但不知不觉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融化他心中冰冷的一角,让孤寂的心不再冷漠。
在熟识他的人的印象里,他外表温和而淡然,其实危险阴沉得仿佛是隐藏在静湖下的黑色漩涡。
任谁,也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所以那些人都说他是千年道行的狐狸,狡猾得令人毛骨悚然。
而她意外的对了他的眼,让他放不开她,甚至想完全拥有她。
“你不知道,又寒他用命换来的证据在警局里被人掉包,而污点证人也被对方的律师收买,在法庭上临时改了口供,所以我们没有足够证据指控张海,只能眼睁睁看他无罪释放。”眼中的泪水缓缓自她雪白的脸颊滑落。
残酷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她的泪落得更多。在别人眼中,她一向是坚强的,见到未婚夫尸体时她没有哭,出殡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她也没有哭,回到家里怕家人担心,她更不能哭。
而今天,在一个称不上熟识的男人怀里,她几乎是把积聚三年的泪,一起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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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睿轻轻地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凝视她的目光充满了歉疚,他刚才还为情敌不战而亡感到高兴呢,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我最受不了的是那个律师用非常鄙夷的口气说我们警方是社会渣滓,说我们警察是没有用的废物,法律界有名的大律师就可以这么侮辱人吗?还帮助那个凶手逃脱应有的惩罚,简直是该死!”方桐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张海是凶手罪无可赦,他这个帮凶天理不容,所以我就教训了他们一顿。”
“我好庆幸那时候刚回来发展,不怎么熟悉业务,否则现在半身不遂的就不是那位大律师。”宇文睿安慰着,要不是老狐狸和殷天项那老鬼耍手段,把他和殷湛从国外逼回来,恐怕他现在还在国际法庭打官司呢,又怎么会看到那名首席律师挨扁的精采场面。
“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你也是伤天害理一族。”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方桐抡起拳头在他的胸口使劲敲了几下,“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见钱眼红、颠覆正义的混蛋律师,助长了社会的不良风气,才让那些坏蛋有机可乘。”
“他们没有告你?”动作迅速地抓住她的拳头,他抱着她坐下。
再这么敲下去,不得内伤也会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