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严沁 > 悠然此心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悠然此心目录  下一页

悠然此心  第13页    作者:严沁

  骤闻这件事——接受戒指是否等于订婚?她的心好象一下子空了,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斯年——原来在她心中占这幺重要的地位,她第一次发现她——害伯失去他。

  她一定在恨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斯年,爱斯年了,对不对?错在她从来没有表示过!

  她以为斯年一直在她身边,斯年总是她的。

  但是——男孩子在身边并不表示爱情,她这个发现巳经太迟了,是不是?

  心中又是惶急,又是气愤,又是妒忌,又是难过,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情绪,她就快崩溃了。

  她有一种——想毁灭全世界的冲动。

  然后,她开始吸烟。文珠原本不吸烟的,偶尔开玩笑的吸一支,从不当真,也没上瘤,但是——这幺一开始,她就没有停止的一支接一支,弄得屋子里全是烟。

  吸烟——似乎心中舒服些,宁静些,是有些帮助,那幺多人吸烟,是有些道理的吧?

  然而,吸烟也帮不了她一辈子,她和斯年之间的事总要解决。

  她和斯年是有些事,斯年装得那幺的坦然,那幺若无其事,他——可恶!

  她绝对不相信他对她全无感情,那幺多年了——蕙心的加入才多久呢?

  慧心——文珠摇头,她也不恨慧心,不怪蕙心,她不是那种泼妇式的妒忌,她是大学生,她有恩想,这件事怎能怪慧心呢?若要怪——斯年和文珠自己都得负责任。

  蕙心是她介绍给斯年的,不是吗?天下就有那幺巧的事,会在中区马路上遇见慧心,而斯年——一见钟情了!这一见钟情四个字令她的心中疼痛,斯年竟然是全然不介意她。

  拿起床头电话,她无法控制的拨了斯年的号码。这幺晚,斯年已人睡了吧?

  电话不通,“嘟,嘟”的在响,斯年这个时候和谁在通电话?他还没有休息?

  心中更是烦躁,打电话的意念就更强烈,握着电话,她不停的一次又一次拨斯年的号码,十五分钟,她拨了起码一百次,电话才通。

  是斯年的声音,很清醒,愉快的声音。

  “傅斯年,哪一位?”他在电话里自报姓名。

  一听见他的声音,文珠的眼泪就掉下来,稀里哗啦的哭得好伤心。

  “喂,喂,哪一位?”

  斯年诧异的,他当然听见了哭声,“开玩笑吗?喂?”

  “我——斯年——我——”文珠无法令自己平静。

  “你——文珠——!”斯年吓了一大跳。“什幺事?发生了什幺事?为什幺哭?文珠,文珠——”

  文珠只是哭,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在哪里?文珠,不要只顾哭,好不好!”他放柔了声音。“文珠,告诉我发生了什幺事?”

  “我——我——”文珠抽搐着。“我在家——”

  “在家厂‘斯年呆怔一下,家里该是安全的,尤其文珠家那一区,全是高级房子,文珠家防盗系统也十分有效,该没有事吧?”到底有没有事吧?“

  “我——斯年——”她真是泣不成声。

  文珠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子,她是骄傲的,怎幺——难道真发生了事?香港的治安实在令人担心!

  “要不要我来?”他到底是男孩子,又是她青梅竹马的朋友,关心是一定的。“我来陪你,好不好?”

  文珠深深吸一口气,但无法消除声音中的颤抖哭意。“我——斯年——”

  “我马上来,十分钟到!”他说:“等我!”

  他放下电话,她也收线了。

  斯年听见她在哭,立刻毫不犹豫地说来陪她,他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她,是不是?

  她还有希望吧?她仍旧坐在床上,让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斯年来——她是否趁机和他讲明白?趁这半年在香港,她可以下功夫,是不?然而,这些话又怎样启齿?

  果然,十分钟后,意外的女佣人带着斯年来敲门,文珠应一声,斯年推门而人。

  “文珠,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斯年一进门就嚷。

  文珠摇了摇头,女佣人知趣的走开了。

  “文珠,告诉我,让我帮你!”他坐在床沿,很真挚地说:“我们一直是兄妹,一直是好朋友,对吗?”

  文珠完全没有化妆品的脸上是一片惨白,哭肿了眼睛,可怜兮兮的。

  “文珠,白天在一起喝酒还好好的,是吗?到底发生了什幺事?费烈呢?没有送你回来?”他再问。

  “费烈——回家了!”她终于说。

  “你——有事吗?”他凝望她。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心里不舒服。”她说。

  他皱皱眉,没有出声。

  “很抱歉这幺晚打电话给你,又吓了你一跳,”她吸吸鼻子。“我——情绪不好!”

  “我还没睡,”他说:“不过——下次不要这样了,在电话里只是哭,吓死人了。”

  “我说——抱枕”她垂下头。

  叫她怎开口说呢?那是很为难的。

  “刚才一路开车一路想,该不该报警?”他摇摇头。“我真以为发生了什幺事。”

  “我——打了很久电话,你的电话不通!”她说:“起码打了一百次!”

  “打得我这幺急?”他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他不讲和谁在通电话。

  “你在和谁讲话?讲这幺久?”她问。

  “蕙心!”他说。犹豫了一下。

  “哦——她打来?”她问。

  “家瑞告诉我号码,我打去!”他自嘲地摇头。“蕙心从不主动打电话给我!”

  “她——在纽约好吗?”她问。

  完全不提刚才悲哭的事,她不是要他只谈慧心吧?

  “很好!”他笑。“她那种女孩子,到任何地方都会很好,她坚强又独立!”

  “你从来没说过欣赏这类型的女孩!”她说。

  “没遇到她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缘分吧。”他说。

  “你对她——已是不可自拔?”她问。

  他耸耸肩,这个问题对文珠是很难回答的。

  “根本不需要自拔,是不?”他笑了笑。

  “心甘情愿的陷下去?”她又问。

  “可以这样说。”他还是笑。“文珠,你知道吗?去爱人是一件很好,很舒服,很开心的事!”

  “她接受你的戒指就是接受你的——感情?”她再问。

  “是吧?我不知道她!”他不肯定的回谷。“她是个奇怪又独特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肯定?为什幺送戒指?”她问。

  “那是表示我的感情。”他吸一口气,他愿意在文珠面前把这件事讲清楚,免得以后又是纠缠不清。

  “你去买的戒指?”她不放松。

  “向老妈要一枚!”他笑。“现在买钻石贵得吓死人,反正妈妈那儿有!”

  她沉默了。

  从母亲那儿拿戒指送给女孩子,而女孩子又肯接受,这表示感情绝不简单了吧?。

  “慧心本不肯要,我强迫她收下,”斯年说得甚孩子气。“她去得那幺远,我觉得很不踏实!”

  “你以前不是这幺患得患失之人!”她说。

  “我对蕙心很紧张。”他笑。“我宁愿她接受了戒指,回来再还给我都好!”

  “还给你戒指?”她睁大眼睛。

  “她是这幺说!”斯年笑。“她要二十八岁之后才考虑结婚的事,戒指对她来说是太早了!”

  “你们是怪人怪事!”文珠笑了。

  “或者吧!”他松一口气,终于看见了她的笑容。

  “不过慧心说我将是她的第一选择!”

  “什幺——意思?”她问。

  “她会优先考虑我!”他不像在开玩笑。

  “你的骄傲呢?居然接受她这样的话?”她叫起来。

  “这有什幺不对?”他反问。

  “感情的事——难道不是双方的?”她说。

  “是!感情的事该是双方的事。”他直视她。他就是希望她说这句话吧?

  “那——”她再说不下去了。感情的事该是双方的,互相的,她又怎能强求?

  “我喜欢她,也喜欢你,但——两种感情不同,对她——是爱,对你,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他说:“我相信你是了解的,是吗?”

  她不语,慢慢低下头。

  “明天晚上我将去纽约,”他又继续说:“我去陪她,见不到她的日子,实在是很难受的!”

  她霍然抬头,明天他将去纽约?

  斯年走时也是静悄悄的,他虽然也是坐泛美一号机,文珠赶去机场时,却见不到他,他已人闸。

  他是第一个办手续,第一个人闸的人吧?文珠到得这幺早,他——有意避开?

  文珠黯然地站在闸口,心中那份复杂的感情真是难以形容,又是难过,又是懊恼,又是痛苦,爱情对她来说是绝不美妙的!

  爱一个人未必一定是幸福、快乐,真的。

  她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站了好久,好久,第一次她感觉到是那幺孤单,那幺茫然,那幺失落,斯年竟不肯见她一面就离开,她——伯是真正完全失去他了吧?

  这时候,她真连眼泪都没有,是哭不出来。她真是孤单,费烈早巳去了芝加哥,她连个倾诉的人也找不到,她——这是不是她做人的失败。

  为什幺当需要朋友时,总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她转身,淡然地往外走,她发觉,香港机场也大得可怕,为什幺走这幺久也出不去?

  然后,在她最绝望、无助、几乎支持不住想倒下来的时候,她听见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文珠——”温文的声音有丝犹豫。

  她惊喜地抬起头,看见了陈家瑞。

  家瑞是斯年的同学,是个从不受她重视的人,虽然间中来往,家瑞甚至陪过她吃晚餐,但——家瑞太平凡了,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家瑞——但是现在,他那平凡的脸竟变成世界上最仁慈、善民、美好而动人。

  家瑞,他的出现,真是太及时,家瑞。

  “家瑞——”文珠激动的一把抓住了他,来支持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

  家瑞什幺也不说,只了解的温暖的拍拍她的手。

  “真是太好了,你——怎幺会在机场?”她问。

  家瑞不会无缘无故的来。

  他犹豫一秒钟,说:“我来送斯年!”

  文珠胡乱地点点头,她愿意相信他的任何理由,真的,他出现得太及时,太及时。

  “见到他吗?”她问。眼中闪过一个希望。

  “没有!”他简单的答。

  他原是个沉默的人,现在他的沉默很受欢迎,至少不会打扰文珠。

  “他真是坐这班机?”她问。

  “他是这幺说的!”停一停,再说:“我查过了,这段时候只有这班机直飞纽约。”

  “他——知道你要来吗?”她失神地问。

  家瑞看她一眼,眼中闪过怜悯,文珠爱着斯年,这不是罪过。

  “不知道!”他肯定地说。他自己才知道有没说真话。“我是临时决定来的!”

  “哦——有事?”文珠问。

  “是,公司里有一点点东西想带给沈慧心!”他说。说得十足十的真实。

  文珠相信了,内心里,她善良而绝不世故。

  “见不到斯年怎幺办?那东西重要吗?”她问。她立刻替别人焦急了。

  “不重要,我明天寄!”他看一眼公事箱,好在带着,否则就难自圆其说。

  终于走出机场——有人陪伴是很好的,真的!

  “我开了车来,你呢?”她问。

  她渴望他没有。

  她极需有人在她身边。

  “没有。”他答得理所当然。“太塞车,麻烦。”

  “那幺我送你!”她高兴一点。

  家瑞没有意见的上了文珠的车。

  “你还回公司?”她发动她的平治四五O。

  “不,不必回去,快下班了!”他看看手表。“你可以在中环任何地方放下我!”

  “你住哪里?”她说。

  “九龙,异架山。”他笑了。“不过——”

  他说不下去,住在九龙,而要她在中环任何地方2下他,这可有点说不过去。

  “有空吗?一起喝杯茶?”她不想要他难堪。

  “好!”他爽快地说。

  文珠有点意外,家瑞这个人不可能会“有意”5她,他很自重干他那中产阶级的身份、家世,他不想i攀她这种女孩子,她早就知道。

  只是——家瑞今天的表现反常,他似乎非常有耐I伴在她身边。

  她心中怀疑,于是就沉默了。家瑞原也慎言,车J里一下子就沉闷下来。

  “斯年要去多久?你可知道?”文珠还是先开曰。

  “大概起码一个月!”他说。

  “到了纽约他会和你再联络?”她追问。

  “大概会!”他不置可否。

  “那幺你是会知道他住哪一家酒店了?”她不放松。

  “住第一街联合国附近的U。N。PLAZA,”家瑞没有什幺表情地说:“斯年说这家酒店方便!”

  “他总是选最好的住!”文珠笑了。“那儿一定离慧心受训的地方近!”

  “是,车行十五分钟可到!”家瑞老老实实地说,他就是这幺方方正正的人。

  “你对斯年的事知道得这幺清楚,他可是——什幺都告诉你?”她问。

  “我们在美国念书时相当接近!”家瑞说。

  “哈佛商业管理?”文珠惊讶的。念哈佛商业管理的人怎幺肯“屈就”一个小小行政经理的职位?

  “不,在史丹佛大学时我和他同学,我没有念M。B。A。”家瑞坦白的。“我的经济环境不能跟斯年比!”

  “哦——”文珠点点头。

  她开始对家瑞的坦白、真诚有好感,现在很少见像家瑞这幺老实的男人了。

  “斯年是哈佛的M。B人。在香港做生意,实在是浪费了广家瑞突然说。

  “那幺该做什幺?大财团的EXECUTIVE?或是做一个NEWYORKER?”文珠笑。“念书是为自己,为兴趣,有什幺浪费的?”

  “但是香港——”家瑞不再和她争论。“我始终认为斯年该有更好,更大的发展,不是做生意,他家有的是钱,不在乎他赚的!”

  “你不知道,斯年不愿求父亲,他要自己创出一个局面来!”文珠很了解的。

  “那幺,相信沉蕙心可以帮忙?”家瑞说。

  车进海底隧道,文珠才看他一眼,颇不以为意。

  “慧心知道斯年是哈佛的M。B。A.吗?她一向很在乎男孩子功课好不好,有没有学识的!”文珠说。

  “我想——斯年不会讲这些,斯年不是个以青藤名校来炫耀的人!”家瑞淡而肯定地说:“文珠,我相信你对他们有点误会!”

  “误会!这怎幺可能?我和斯年从小是朋友,简直就和兄妹一样!”文珠叫。

  “那就行了!”家瑞笑一笑,他似乎对他们凡个人的事了如指掌。“费烈还没回来?”

  “你知道他离开香港?斯年说的?”她问。

  “我从来没见过斯年这幺紧张,这幺妒忌过,”家瑞笑。“当年的毕业论文他也视作等闲,对沉蕙心——我也不明白,他怕费烈去纽约找她!”

  “小心眼儿!”文珠摇头,也笑了。“费烈根本不是他对手,他早该知道!”

  “所以我赞成他去,免得疑神疑鬼,折磨自己!”家瑞淡淡的笑。

  “蕙心——我相信是喜欢斯年的!”文珠说。
欢迎您访问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努力做最好的免费言情小说阅读网!

 
 



言情小说强烈推荐:古灵 简璎 寄秋 艾蜜莉 黎孅(黎奷) 金萱 忻彤 于晴 典心 凯琍 夙云 席绢 楼雨晴 余宛宛 蔡小雀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第13页已经更新并由网友上传至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本书的文字、图片、评论等,都是由喜欢严沁的作品<<悠然此心>>的网友FANS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阅读更多小说请返回浪漫一生言情小说阅读网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