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写古装爱情、不要写古代的故事,不要、不要……再也不要啦!
别以为我发疯了,我只是在发神经,虽然发疯和发神经似乎没什么太大差别,但请注意,它们二者之间还是有技术层面的差异,听懂我在说什么吗?听不懂?没关系,我自己也不怎么懂,毕竟大家不能对一个即将疯狂的女子要求太多。
或者你要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足以让人疯狂的大事?让我用陈三五娘那种悲剧唱腔唱给你听——我今天啊早啊上啊……花了无数啊时间……打的三千多字啊……全部啊不见了呀啊……咿呀咿……呕心沥血的三啊千啊个啊字啊……
而那个同情心在上回到台北会情郎时,就扔在台北忘记带回来的如菁小美眉,居然要求我立刻生出两篇序给她!请告诉我,我们的教育是哪里出了错?我们的善良风俗呢?我们的浓厚同情心呢?为什么通通不见了?!
序へ!开玩笑,两篇序へ,不是普通的东西ㄋへ,说生就生哦!也没人寄两支催生针给我,让我打——打。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疯狂的惜之不计正常的如菁过错,抱怨到此告一段落,正式向大家介绍这套新书。
这套书是我踏入言情小说世界后第二次写古装,以前很爱看琼瑶的《还珠格格》,于是在接到如菁的指令后,立志要写出赚人热泪的古装小说,没想到真正写来竟是这般艰辛困难,我不得不说句——琼瑶姐姐我佩服您!
听说这套书将在三月份出,我想那时大家都开学了,到时除了认真上课,别忘记看完书后,给我一些批评指教哦!
楔子
蓬莱仙岛中有个薄命林,林中的红颜洞里住着掌管天下百花的百花仙子,百花仙子手下有数名小花仙、一位鹤发童颜的菩提老叟和照顾崖上百花仙草的少年童子。被照料的植株经过千百年的甘露滋润后自能化为人形,下凡为人间增添鲜艳。
这百花仙子生得袅娜纤巧,娇若春花、媚如秋月,行事温柔平和,素日与岛上众仙各个交好,颇得人缘。对待下属亦如此,从没有在上位者的专横架势。
这日,她移驾到遣仙居,接过芍药仙子递上的茶水,浅尝一口,笑道:“这茶益发好了。”
蓼花仙子接口:“此茶出在放春山上,又以灵花仙叶上的宿露烹煮,自然是好的,其他仙品难以匹敌。”
谈话间,鹤发童颜的菩提老叟跟随在杨花仙子身后走来。
“仙子找老叟可有要事?”
“我刚从咏絮林巡视而来,发现百花仙草都长得郁郁菁菁、茂盛繁荣,独独见紫苑花稀稀落落长得好不单薄,不知是怎么回事?”
“禀仙子——照顾紫苑的是一名唤勖颍的仙童,他素日玩心重,要不就一口气洒上几十瓢水,要不就连着几个日夜不见人影。为了这桩事,老叟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是没见他有改善的意愿。”菩提老叟叹口气。
“他现在人在哪里?”百花仙子抿嘴轻笑。
“关着呢,我把他关在春冷居,罚他十日不准饮灵泉、吸甘露,令他好生反省。”
“你饿他,他岂不更讨厌紫苑花,这样子他更有借口不对它尽心照顾了。”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仙子,这勖颍不知怎地就是讨厌紫苑,何不让他换个工作,说不定他会做得起劲些。”
“换工作?!”百花仙子摇头叹息。“勖颍和紫苑有着未竟缘分,上一世他们是夫妻,本注定该有一世情缘,可是紫苑因容貌丑陋不堪,终生不得夫婿青睐。今虽登入仙界,紫苑却仍牵系着对夫婿的爱恋,这份坚持护着早该湮灭的情缘不断。我让他们朝夕相伴,只盼他们早日缘尽情散,谁知会弄成这光景?榴花仙,你走一趟春冷居,把勖颍领来。”榴花领命走出遣仙居。
“仙子,既然他们情缘未尽,何不让他们下凡,待情孽褪去,再让他们重返仙界,这样安排岂不省事。”菩堤老叟提议道。
“让我和勖颍谈过再下决定。”她低头凝眉思索。
一会儿,榴花提来勖颍,他在百花仙子面前垂手而立,双眼直直望住仙子的倨傲神情,丝毫不觉自己有错。
“勖颍,我听菩提老叟说,你非常不喜欢紫苑花?”
“我生性不爱受羁绊,这紫苑不能随身携着,陪我四处游乐,我自然不喜欢。”他振振有辞。
“她是你的责任。”百花仙子好言相劝。
“我可以选择别的责任吗?”他迎着仙子问,脸上毫无畏色。
“不可以。”
“既是如此,我只好继续受罚。”他眼中没有妥协。
“我想……还是依您老的意思。”她转头看过菩提老叟后,回眸迎视勖颍。“我命你和紫苑同时下凡投胎,共结三世情,了却这段尘缘后再返蓬莱。届时,我不会再让紫苑成为你的负担,你意愿如何?”
“好!但是我要她还清欠我的。”勖颍嘴上虽然答允,心却有着不甘。毕竟无端受她牵绊,连连受罚,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吞忍不下。
“还清?你指的是——她受你甘泉灌溉,却不断害你受累?”这孩子,他只要求求她,她会重新考虑要不要罚他下凡受苦,偏偏倔强的他说什么都不肯低头。
“对!”
“好,允你,下凡后紫苑将因你受饥饿、皮肉之苦,另外,我要她受你的灌溉之恩,用尽一生泪水偿还。你说,可好?”
听完,勖颍一点头,没再多说话,转身往外走去。
百花仙子轻声叹息——紫苑,这是你的劫数……情爱伤人,你受了一世苦怎还不懂回头,越是执着越是痛苦啊!唉……世间痴愚女子何其多……
她领了众仙来到咏絮林,咏絮林外一排仙梅开得正美,在凡间,此时应是百谷不生的十二月。
百花仙子仙手一指,刹那间,紫苑化成人形盈盈站起。她走到百花仙子跟前屈膝拜倒。
“紫苑,我让你和勖颍仙童下凡了却尘缘,你说可好?”
“但凭仙子作主。”她垂下头,眼角泛泪。想起前世,因丑陋容貌,让他在人世受尽侮笑,他气她、恨她理所当然……这一世她愿还报于他。
“我允了他条件,你有没有要求想我允你的?”
“我……”她偏过头想了想道,“我想要才情、美貌。”
聪明!仙子在心中赞她一声,世间男子有谁不被这些肤浅的表相所吸引?
“好,我答应,你去吧!勖颍已经下凡多时了。”
领了指示,紫苑起身,缓缓走出咏絮林……
第一章
漫天飞雪,晶莹剔透的雪花从北京城的天空降下,慢慢地在大街上堆积出一个银白世界,厚厚的白雪教人寸步难行,狂傲的寒风透进人的骨髓。
在这时节,人们都选择躲在屋内,让几堵墙挡去寒冬肆虐,让一盆暖烘烘的炉火、一壶热呼呼的茶水抵去刺骨寒冷。
端康紫语柱着杖,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心想,今晚再不可能乞讨到食物了,压压翻搅的肠胃,她冷得佝偻起身子,好冷、好冷……
回首看看来时路,她猜今夜她将魂归离恨天……
过惯养尊处优的生活的她竟连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没有,学了十几年的琴棋书画,一旦脱离可以依附的支柱,这些东西竟帮不了她存活。离开“那里”一个多月,用罄身上所有,剩下的日子她只能以乞讨为生,身为女子,太可悲……
街边一幢低矮的小屋,屋里透出的暖暖火光吸引了紫语的视线,她不由自主地走往小屋的方向,想偎近那份渴望已久的温暖。
屋内童稚的声音响起:“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爹爹,我背得可对?”
“很棒,双双最棒了。”一个慈蔼的声音透过窗棂送入她的耳,眼前,她仿佛看到当爹亲的正伸手去摸摸孩子的头发。
“爹爹,我还会一首诗,隔壁林姐姐教我的,您听听——雁尽书难寄……”
“雁尽书难寄,愁多梦不成。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紫语喃喃地和着小女孩的声音,念出这首“闺怨”。
那一年,她十岁,第一次听到这首诗。那是段不识男女情爱的岁月,但听着这首诗,她的心仍然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丝感动……
☆ ☆ ☆
那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霜降刚过,天就落下白雪,突如其来的寒气让满园的梅花提早绽放风华。
紫语冻得红通通的小脸露在棉袄外,大大的两颗眼睛骨碌碌地转动。
“小兔兔,你在哪里?”清亮稚气的嗓音从“谢园”、“柳阁”一路传到“情楼”,焦虑的情绪透过一声声的问话表露无遗。
走进情楼,满园新绽的梅花暗香浮动,却舒解不了她忧虑的情绪。
“大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拦住她的路。
“我要找我的兔兔儿。”她冷得猛搓双手!想为自己挣得一丝暖意,眼角的泪早已不争气地缓缓流下。
“小雪兔不见了吗?”翡翠蹲下身对着她的眼睛问。
“是啊!那是阿玛送我的,要是找不回来,今夜下那么大的雪,它一定会被雪掩埋住的。”紫语忧心忡忡地说,一想到它将因自己的疏忽而受苦,她的泪就不受控制地成串落下。
“这样啊……不如,您先回去柳坞园,我去找几个人来帮忙找,一找着了马上送去给您,好吗?”
“可是……”紫语迟疑犹豫着。
“要是您被冻病了,王爷知道一定会更加心疼的。”
端康王爷膝下有一子二女,其中他最疼惜的就是这位大小姐了,她自小聪慧过人,学书更是过目不忘,家里的几个师傅莫不对她赞赏有加。
“好吧!那你去帮我唤人来,我马上回柳坞园等消息。”
“好!别耽搁太久,小心身子,别让自己冻着了。”翡翠殷殷叮咛。
“知道了,好姐姐,我马上回去。”见她走远,紫语背过她,不死心地弯下腰继续寻找。
突然,一声声忽隐忽现、断断续续的低泣传到她耳边。
紫语寻声行去,直直走到了情楼的台阶上,看到一个美少妇,正倚窗而立,串串泪水漫过双颊湿透衣襟。
“雁尽书难寄,愁多梦不成。愿随孤月影,流照伏波营。”美妇低吟过,泪洗红妆湿栏杆。
“五姨太,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待会儿王爷过来看您这样儿,不是又要怪到咱们下人身上,责骂我们没有好生伺候?”宽儿不耐烦的声音从内室传出。
闻言,妇人快快拭去眶边泪水,可……泪水越擦越多,想止怎止得住?
从小就爱哭成性的紫语,看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眼眶一红,刚止住的泪水又跟着垂落。她走到妇人身旁,推推她,把她拉到室内坐好,用小小的手绢儿帮她拭去泪水。
“好婶婶,你有什么委屈,告诉我吧!让我来帮帮您。”
“小姐,您怎跑来情园!老爷马上要到了!”宽儿一看到紫语,吓得放下高高跷起的脚,急忙站起身。
紫儿不理会她,继续推着少妇的手问:“婶婶快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我是在想我的郎君和孩儿,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了?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冻着?”说到这儿,少妇的泪又止不住地成串掉落。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光在这里挂心他们也无济于事啊!”
“我不能回家……我的身子早已卖给了王爷……”
贫贱夫妻百事哀,恩爱夫妻想白首,不过是痴心妄想……
“你是说阿玛买下你,你只好放下儿子丈夫住到王爷府来?”
“是啊!小姐,这是大人的事,您一个小娃儿就别管了吧!五姨太是命好,让王爷看上了眼,从此穿金戴玉不愁吃穿,哪像我们,同样是被买进府,只能当个下人供主子使唤,我就不明白五姨太到底还不满意什么?”宽儿一脸不解。摇摇头,她劝了一下午,劝得她口干舌燥,端起茶水喝上一口。这世界就是有人,人在福中不知福。
姨太太?阿玛又买了一个新的姨太太,那额娘不是又要躲在房里默默垂泪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阿玛要不断不断地买新姨娘来让额娘伤透心?这就是风流吗?有了风流这个借口,男人就有权理直气壮地让女人伤心吗?她真的不懂!
“你想回家,还是想留在王爷府‘穿金戴玉不愁吃穿’?”紫语仰高小脸,小小的年纪却满是大人口吻。
“若是小姐肯出手相助,让奴家能回去与夫君、小犬相聚,奴家会永远感激您的大恩大德。”说罢,她屈膝一福。
“好!我帮你,希望你们家从此过着幸福的日子。”这不只是帮她,她也要帮帮她那受尽委屈的额娘。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她告诉自己别害怕,阿玛一向疼她,从没拒绝过她的要求。
“小姐,您快回去吧!王爷已经到情园来了。”宽儿频频催促着紫语。
王爷的护卫们提着灯笼慢慢自远处走来,在风雪中摇摇晃晃的几点光明,催促着紫语的计划加速成形。
端康王爷走近,看见最疼爱的女儿两颗眼珠子牢牢地锁住自己,一头雾水地蹲下身,扶住她小小的肩膀问:“紫儿,你是怎么啦!这样看阿玛?不认识我了吗?”
她深吸口气,脱口问:“阿玛,紫儿听到一阕词,百思不解它的意思。”
“你念念,阿玛帮你分说。”他笑了笑,坐到椅子上喝口热茶,把紫语抱到膝间,对女儿的宠爱表露无遗。
“秋月婵娟,皎洁碧纱窗外。照花穿竹冷沉沉,印池心。凝露滴,砌蛩吟,惊觉谢娘残梦。夜深斜傍枕前来,影徘徊。”紫语轻轻地把整阕词背出。
“好,我知道了。紫儿,你看中秋月圆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时候,天下有情人都在这时团聚,可这词中的妇人却是形单影只,凄清孤苦地度过这美好时辰,词里露滴声、蟋蟀呜惊醒她的残梦,作者用‘影徘徊’三个字点出她的满腹哀怨。这阕词是在写秋夜怀人。阿玛这样说,你懂了吗?”紫儿自小早觉、聪颖过人,他从不设限她的各种学习,否则在一般家庭,没有人会准许少女读这种情诗艳词的。
“不懂!”她皱起两弯芙蓉眉,轻摇了头。
“哪里不懂?告诉阿玛。”
“现在天下太平,阿玛已经好多年没出外征战,您日日夜夜都在家啊!为什么额娘要念这首诗?她有离愁情怀吗?为什么她让自己人比黄花瘦,为什么她要讲‘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谁知高楼连苑的富贵夫妻仍是满腹悲水’?是不是额娘弄错了?”
“你是说你额娘……”女儿一说,他才想起,已经好久没去探望妻子了,原来在这段被他忽略的日子里她过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