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回房里换衣服!”
他下命令道。
古月儿哪管他是或什么,二话不说就扑上去,对着他一阵乱打,“你这个坏人,打死你,我打死你……”
古月儿在山里长大,力气不像一般大家闺秀小,再加上正在气愤中,因此手劲很重,齐远史被她打得痛的要命。
他在紧急之下按住她的手制止她,“别乱打!”
“我偏要打,打死你,你不是齐远史,你不是!”
小拳头不断重击在他身上,他气极了,干脆抱住她。
被他这么用力一抱,古月儿惨叫,“我的腰快断了。”
见齐远史没有动静,她不禁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他正盯着她看,好像看了很久的样子,她眨了眨眼睛,疑惑起来,因为他盯着她的眼光好奇怪。
齐远史手有些发颤,他知道自己这么看衣衫不整的她于礼不合,但是叫他转开眼不要看,可能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他的视线落在她雪白的胸前,经过刚才的拉扯,她胸前的衣服几乎敞开,而且连她的肚兜都松开。
她被吻得全身虚软倒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胸腔里激烈的跳动,她的心也怦怦然,像要跳出来似的,她不禁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像要抓住可以扶持的东西。
这一抓,惊醒了齐远史,他用力地甩甩头,虽然很难接受现在的情况,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激烈地颤动,“天啊,我做了什么?我是疯了吗?”
见古月儿仍然软绵绵地倒在他饿怀中,他用力地推开她。
她赶忙抓住他的袖子,以免自己一摔到地上,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她感到不解,喃喃低唤着他的名字,“齐远史……”
这温柔的叫唤声十分诱人,齐远史听得全身酥软,忍不住低下头去看她,这一看,他被她那艳美无人可比的脸蛋给吸去心魂。
此刻,她满脸娇艳的粉色红晕,眼眸里闪动着魅人的光芒,他的心跳声大得自己都听得见。最后,他忍不住攫住她的下巴,霸气地再吻她一次。
古月儿被他吻得团团转,神志早已不清,手不自觉搭上他的背。
两人忘情地热吻,许久许久之后,齐远史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古月儿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喃喃道:“我怎么会全身莫名发热?以前都不会这样啊!是因为我昨天衣服穿少了一点,所以感染了风寒吗?还是我今天太早起床睡不饱的关系?”她抬起绯红的脸,按住心口,好像她的心随时会跳出来一样,“我是怎么了?齐远史,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一回事?”
看她如此纯真、不解世事的眼光,齐远史畏缩了,而且强烈感到良心不安。他掉下山崖的时候,是遇上了她才得以脱困,把她接来齐府,就是想替她找一门好亲事来报答她,如今自己却如此轻薄她,简直可以贴上混帐的标志了。
“我……我……”他结巴了起来。
古月儿看他这副怪模样,忍不住担心地问:“你怎么了?你也怪怪的,所以结巴了吗?”齐远史在心里立誓,下次绝不能再占她便宜了。他心虚地点头,“我也觉得有点怪。”将她的衣服拉好,他的声音因为惭愧而低柔,“古月儿,你起来,我带你回房间换衣服。”她拉着他的手,开心地道:“你又变成齐远史了,你之前那么凶,一定是被不好的东西给附了身,现在你对我这么温柔,这才是真正的齐远史。”
他非常地心虚,再度柔声开口,“我们刚才都染了风寒,所以搞不懂我们在做什么,你不要怪我好吗?”
古月儿听不懂他的话,她疑惑地搔了搔头,“我听不懂那,齐远史,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怪你?刚才那个风寒让人发热,可是一点也不会不舒服,我好像作了一个甜甜的梦,好快乐唷。”她拉住他的手直晃。
齐原始=2觉得对不起她,他将外衣脱下来给她披着,声音少了以前的冷淡,多了份温柔,“我们回房去,你赶快换衣服,我们去吃午饭了。”
古也儿用力到点个头,随即想起早上吃饭时可怕的训练,她摸摸抹药后还稍微有点肿的手背,皱着眉道:“但是你不能打我喔。”
“好,不打你,可是你要好好地吃,知道吗?早上我教的还记得吗?”
她再点点头,“我都记得。”
“好,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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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儿回房换了一件衣服才去吃饭,果然这一次齐远史没有凶恶地再用筷子打她,顶多是纠正她姿势坐得不正,但是口气与之前相比好得太多了,所以她这一顿饭吃得十分开心。下午,家大业大的齐远史必须处理多得像河边石头的公事,齐家现在只剩他一个人继承,当然所有的事都得请他定夺,但是古月儿又不能放着不管,他只好把她带到自己的书房,在书桌旁加了一个椅子,让她在那里读书,他才好监看着她,指导她念书。
古月儿早上起得早,到了下午爱困得要命,头一低便开始大瞌睡。
齐远史见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头,就知道她在睡觉,若是照他之前的脾气,一定重重地拍桌子,怒吼着叫她醒来,但是今天中午的事让他愧疚难安,因此他并没吵她睡觉,这一天便这么安安稳稳地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依然四更天就把古月儿叫起来念书,她因为早起,精神不济,又打着瞌睡,他教的她一句也没听进耳里,他还是忍了下来,到了下午,他要她念书,她有像第一天下午一样的猛打瞌睡,他忍不住青筋暴起,却依然没说什么地让他睡。
接下来第三日、第四日都是这样,到了第五日下午,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低沉怒吼,“古月儿,你书看到第几行了?”
古月儿很想睡,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书本,一点也看不懂地说:“我没看。”
齐远史忍住气到:“为什么不看?”
她诚实回答,“我很想睡唷,齐远史,我可不可以去床上睡?睡不饱我好难受,全身都没力气。”
“当然不可以……”
他怒意勃发,随即又收住气,控制着声音道:“不可以,你把这一页读完后,我就让你去睡。”
一页的字起码有上百个,她大字不识几个,读完至少是晚上了。古月儿苦着一张脸,“我又不懂怎么读?”
“你虽然不懂,但是有我在旁边教你,只要你一看到不会的,马上问我,那不就懂了。”她抓了抓头发,求饶地说:“我好累,好想睡,可不可以让我睡饱再来教我,否则我好难受,眼睛都想阖起来,你教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她的声音已有些接近恳求,以前的齐远史一定不会心软,但是现在他一想到之前自己做的那件错事,便挣扎万分,最后,惭愧终于胜过立志,“好吧,你去书三,不过我晚上要教你,你过来书房,知道了吗?”
古月儿喜出望外,开心得眼睛发亮,抱住他大叫,“我早知道你是个大好人,谢谢你,我最喜欢你了,比喜欢阿牛还喜欢。”
她因为心情开怀,就像抱住心爱的东西般撒娇,几乎整个身子都贴住他。齐远史倒抽一口气,感觉得到她那雪白的柔软正压在他胸前。
前些日子的旖旎风光立刻在他脑子里重现,情欲登时流窜全身,他也伸出手紧紧抱住她,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只要再往前一寸,他绝对可以吻住她。
可他猛地推开她,声音低哑地说:“走吧,去睡觉,我还要看这些公文。”古月儿的脸布满红晕,她用手捂住脸,有些奇怪地道:“我的脸怎么好热?”齐远史不敢看她,以免做出错事,他喃喃地说:“大概是天气太热了,你去洗个脸就没事了。”
古月儿傻傻地点头,“好,那我洗脸之后就要去睡了,晚上再来念书。”她一走出门口,他差点想揍自己一拳,“我又在干什么?齐远史,你别再乱来了,听见了没?”他生气地提醒自己。
第五章
齐远史待在书房里一个下午,他深思恍惚,怎么样也没有办法集中精神,胸口像有什么在闷烧一样,痛楚难当,又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说难受吗?的确是难受,但是又有说不出的蜜意在他心里发酵,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这种感觉让他又烦又躁,最后他干脆抛下桌上所有的一切,起身去散步。
晚上吃完饭后,古月儿乖乖地在书房等着他,经由下午的散步,他奇怪的郁闷已经稍微减轻,现在又看到她静静地做在椅子上,要让他好好地教书,他的心情更好了。看来她还满受教的。他坐了下来,拿了一本《千字文》开始教起来。
“古月儿,照着我念。”
他的口气虽然跟往常一样充满命令的味道,但是已经比刚回到齐府时柔和许多。他吟着《千字文》的内容,“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民,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单余成岁,律吕调阳。”
古月儿也跟着念了一次,她不懂意思,他就一个个结实,若是她问出好问题,他便赞赏地点头,为她说得更明白,她若还是不懂,他甚至拿着笔在纸上为她图解。
但是有时候她奇怪的问题,让难以回答,例如人天生的善恶问题、人生的意义何在、宇宙从何而来。
看他答不出来,古月儿很难理解地问:“这些问题很难吗?”
当然很难,对于人的善恶,他的体验与感慨特别深——他出外经商,遇到的人有好有坏;他本人有杀妻的传言,让他对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更加地了解;他是小妾的小孩,偏偏能力高于他死去的哥哥太多,他哥哥对他又嫉又恨,勾搭上他的妻子古香儿借此想污辱他,以为这样就是胜过了他。
而他的妻子古香儿嫁给他并不是爱他,只不过是以此作为脱离她卑劣爹娘的手段,但是嫁给他之后,又看上他哥哥地位的稳健跟好听。
人心之坏曾经让他心灰意冷,只觉得这个世间上根本没有什么光明……
古月儿看他脸色非常难看地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她摇摇他的手臂,“齐远史,我不要问了,你的脸色好奇怪,又青又白的。”
齐远史将脸转向她,心里头升起一种暖暖的温馨,这种温暖是从未曾有过,那种安宁平静的感觉,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多年前,古月儿在灵堂上为他说话,多年后,他落下崖时,古月儿救了他一命,从她的延伸透露出来的,都是对他寄予信任,也许她才是这个世间上最相信他的人。若他问爱戴他的总管,信不信是他杀了古香儿,总管一定讲不出话来,就算他再信任他,恐怕也抵不过当时的谣言。
更何况当年总管进入那间都是血的房间时,正好看到他手里紧握一把沾血的刀,而古香儿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气,还憎恨地说:“我恨你!”
“齐远史!齐远史!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古月儿抓着他的袖子,不断地叫他,因为她发现他的脸色不只是难看,还一副要扭曲的样子,她害怕起来,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于是紧抓住他的袖子不断地摇晃。
齐远史晃了晃头,回过神来。
古月儿拉着他的手,仍然十分担心害怕,“你怎么了?病了吗?还是教书教太久想睡了?”她以为是自己的错,有些歉疚地问:“还是我问得太多了?”
他看她娇美的脸上写满关心,一时之间情绪大乱,他将书阖上,顺着她的话逃避道:“我困了,我们明天再读吧。”
他将古月儿送到门口,目送她的身影离去后,忽然觉得很累,非常非常累,然而书桌上仍堆满需要处理的公文。
他一日处理的事物,也许还多过别人一个月所处理的,齐远史坐在书桌前随手翻着,眼睛也疲惫地渐渐阖起,最后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连外头打起雷下起大雨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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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隔天齐远史忽然高烧不退,吓得总管急忙去请镇里最好的大夫,大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诊断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摇摇头告辞离去。
总管见大夫脸色凝重,吓得满身冷汗,齐府由齐远史一个人当家,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不但家里没人打理,齐家也要断后了。他急忙带着大把的银子,到附近的大县去请南方最有名的大夫。
大夫来了,皱着眉,诊断了半天后才道:“你家少爷的性子恐怕很刚烈,他的体质又特别,这些年来,他心里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杀妻传闻一直萦绕齐家,和少爷的名字连在一起,一个人肩负着这种恶名,谁开心得起来,总管急着点头,“我不确定少爷是不是不开心,但是这些年的确有发生一些事情,困扰着我家少爷。”
“我看你们家业这么大,他是不是一人掌管?有没有人别人可以分担?”总管拭泪道:“家大业大都是少爷一手撑起来的,其实原本少爷继承的时候,家里一团乱,连下人的薪俸都发不出来,情况很惨,所幸少爷争气,齐家才能继续下去,大家都很感谢少爷。”
大夫放下替齐远史把脉的手,叹了口气,“我告诉你吧,他这个不是病,你家少爷是疲累过度。”
疲累过度?总管像没听过这个这个词似的,吃惊的看着他,“可是少爷从来不说累,我看他身体好得很。”
大夫摇了摇头,“那是意志去强迫自己的身体,他这种婶子是算强健没错,可是几年下来,任谁都吃不消,我看他可能又是一个性子刚烈的人,没有倒下来之前是不会喊累的,再加上他心情不大开朗,长久郁积的结果,这一病可能会病得很久,得要好好地照顾,更要让他心情开朗才行。”
总管急忙问他,“请问要怎么做?大夫。”
大夫摸着胡子,想了一下道,“我想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别再让他碰事了,让他好好地休息,尽量使他心情好一点。我开帖补药给他,你就让他喝一个月,他只是疲累过度,并不是身体出了事,可是若现在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那以后身体恐怕就要出毛病了。一个月后我再过来一次,看看他的情况再开药。”
“是是,大夫,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