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两人又度过了热情旖旎的一夜。
从茶楼回来后,长龄没有再回到颐亲王府,她直接回去写意楼。并不是她不愿见到水涵,而是她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
水涵的心境她能够了解,在她的心里她是第三者,一个介入她与蔚楚之间的破坏者。
如果两人屏见面,长龄不保证自己能够不如思念,那天的景象在她脑海盘旋,没有一刻能够忘怀。
而蔚楚对此却仍心楚余悸,楚要找水涵淡谈。
“水涵,这事件已经让长龄受到伤害,我不希望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回寒烟翠吧!”蔚楚语重心长的道。
“公子,我下次不会了。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水涵再一次的表现她固执的一面,虽然她知道和蔚楚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一般。
她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在长龄失踪的这些天,她的心里也不好过,她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询问找寻长龄的结果,只能私底下偷偷的要如月去打听消息她是希望长龄能够知难而退离开蔚达,但是她并不希望她发生任何的危险或事故。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无法狠下心,或许她还不够坏吧,这是她这几天沉思后得到的结论。
“我觉得没有理由再让你留在我身边。水涵,醒醒吧,别让一时错误的迷恋,耽误了你一生的幸福。”他对水涵的固执已经快失去耐性,再不快处理这件事,大受伤害的将会是三个人。
“我爱你,难道也错了吗?”水涵脸上挂着泪水,眼里盛满了深刻的悲痛。只是,象是从不相识的一个陌生人,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哪!
“可是我不爱你呀!水涵,我再说一次,我爱的是长龄,这辈子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死心吧!”
水涵闻言跌进椅子里,半晌都不能动。她不能置信的看着蔚楚,几乎神经质的抓着蔚楚的手摇着他,悲切的道:“公子,求你别赶水涵走。水涵不要离开你身边。”
“水涵,你冷静一点!”蔚楚的容忍已经到了极点,如此苦口婆心的劝她,她竟然还是不明白。“别让我讨厌你。”他无奈的揉着发疼的额头,决定今天就把这件事处理好。
水涵的心跟着他这席话沉到谷底了。为了掩饰心中的痛苦和无奈,她悄悄地拭干早巳泪水泛滥的脸庞。
她不想让蔚楚讨厌她,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长龄受到伤害,她感到无奈,但在感情的世界里,又有谁不自私呢?
“水涵,我把寒烟翠送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寒烟翠的人够你们一家子过着富裕的生活。”蔚楚感到抱歉与心疼,水涵就豫是妹妹,他并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收场。
看着蔚楚深邃的眼眸,她想找到一点怜惜之情,但没有,他的眼中除了兄妹间的关爱外就是冷漠。
“让我跟长龄再见一面好吗?我想求她谅解。”水涵咬着发抖的双唇,胸口因激动而起伏不定。
“我是不可能让你再伤害她了。水涵,别逼我,否则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蔚楚眼中燃起两簇火焰,他紧握双手,压抑发怒的冲动。
转头看着窗外苍穹,水涵心中一片凄苦。这一切的结果,早在长龄失-后,蔚楚来我这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只是感觉还是如此苦涩与心痛。
两人沉默了许久,终于,水涵伤心欲绝地转过身子,低着头黯然离去,抽挡的双眉明白显示出她正强烈着哭泣。
蔚楚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淅行渐远的背影,他愣在原地,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的沉默,是因为水涵,再开口势必让情况更如难堪。他不禁怀疑,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太狠了?无可避免的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他只能由衷希望她很快的从伤痛中站起来,重新出发。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水涵一定能找到与她心灵契合的另—半的。
在结束跟水涵的谈话之后,蔚楚便去找孟渊,希望他回边关职守时也能将依芸一起带回去。他实在怕死她这个小魔女了,倘若她再留下来,他真的不知道往后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孟渊能够体会他的心境,也了解他的恐慌,依芸从小就顽皮、以捉弄别人为乐,整个颐亲王府除了沐风治得了她之外,就非他这个做丈夫的莫属了。
若他再不帮蔚楚,只怕不用等沐风回来,蔚楚就会带着长龄缭开,到时候“家事”、国事要倚赖谁呀?
所以,当晚孟渊就决定这两三天之内带依芸回去,不过要让依芸高兴的跟他回去,还得要一点手段与心机。虽然这有违背男人的本性,可是为了蔚楚,他是在所不辞,谁教他们是亲如手足的至交。
夜晚的天空,星星明亮耀眼,清凉的微风徐徐的吹拂着,孟渊拉着依芸到筠楼的后花园散步,乘机向依芸提出回边关的事情。
“芸儿,我们这两天就回边关,好吗?”
他的话才刚说完,依芸情绪就异常激动,开始反对。
“我不要这么快就回边关!孟渊,我求求你,再多玩几天嘛!那儿是既枯燥又乏味的地方。”
虽然蔚楚和长龄的婚姻并没有因此而画下句点,可是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再纵容依芸胡搞瞎搞。
“芸儿,你听我说,这次我来主要的目的是向皇上禀告军情。现在整个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再不回去,王副将是不是太可怜了?他要负责整个边关的安全,责任非常重大,任务也非常艰苦,你总不希望把他累坏了吧?他对你那么好,是你的开心果,任你怎么调皮、阔祸,他总是帮你扛下所有的责罚。你不要以有我不知道喔!”盂渊话藏玄机,
希望能动之以情,让依芸乖乖的随他回去。
依芸什么都好,就是玩心太重。但是若不把她带在身边,夫妻俩相隔万里,光是这份相思就教他肝肠寸断,怎么还能有心思保卫边疆。
“我又没说不回去,只不过是晚几天回去而已。”
依芸不高兴的蹶起嘴,可爱得令人想轻吻一口。孟渊爱怜的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在她的樱桃小嘴上啄了一下。“不要再为难蔚楚了,他现在可真怕了你。”
“我又没对长龄怎样!谁料得到水涵会去找她?又不是我要她去的。我帮长龄都来不及,怎么会去破坏他们的感情。”她气急败坏的澄清事实。她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长龄,谁知道水涵会来“夜会长龄”这一招。
依芸觉得很委屈,眼泪不由自主地潸潸落下,哭红了眼。
“我知道。可是,你不认为感情的事应该由当事人自己去处理吗?”孟渊帮亲爱的小娇妻擦干泪水,一股莫名的自责油然而生,真是好人难做。
“可是大家都怪我……”依芸激动的抓住他的手,
“以前我爱调皮捣蛋,那是因为我孤单,整个颐亲王府没有半个人肯陪我玩。可是,这次我是真心的想帮长龄的忙,我好喜欢她哦!”她不断地拍噎着说。
孟渊搓揉着她的香病, “可是我要回边关守国,如果你舍得丢下我不管,那么你就留下来吧!”他故作潇洒地说。他知道依芸一定舍不得他单独回边关。
“好嘛!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们哪时出发?”依芸心里有些依依不舍,此次去又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回来。
“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算了。”他故作伤心的指责。
“人家没有……”依芸连忙反驳。突然她看到孟渊眼底闪过一抹贼贼的笑意,知道自己上当,气得大叫:“啊!你欺负人。”
孟渊笑着挨近她,依芸不假思索的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孟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处处都流露着怜香惜玉之情,他不断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他就是爱她的娇与嗅。在别人眼中,依芸或许是个极尽破坏的小魔女,可是,在他眼里的她却是一个俏皮可爱、活泼动人的小娇妻。
蔚楚特别派府内的侍卫驾着马车送水涵和如月回寒烟翠。出发之前,水涵频频望着皇宫的方向,她期望能够再见到蔚楚一眼,但直至马车驾离王府仍没见着.失望的洲水象决堤的河水般簌簌地滑下她脸颊。就在马车即将要离京城的时候,水涵下定决心要去找长龄谈谈,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停车!停车!”
水涵不等马车停止,急切的想跳下来,幸好侍卫机警的扶她一把,否则她铁定会跌个大跤。
“小姐,你想做什么?”侍卫粗声粗气的问道。对水涵在王府惹出的事,他们已经非常反感,如这次蔚楚又派他们送她回去,不满的情绪已经升到最高点,水涵再来此一招,他们当然没好脸色。
“你们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水涌露出微笑道谢。
侍卫们看得眼珠子几乎都掉下来,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她居然会说谢谢!
在王府时,她趾高气扬的态度,让所有人心生不敬,尤其在她气走长龄后,大家更如鄙夷、轻蔑她。所以在看到水涵谦恭道谢的模样,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季大人要我们平安地送你们回到寒烟翠,不可中途停留。”带头的侍卫迟疑的说出他的为难。
“拜托你,我一定要去写意楼一趟,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水涵急忙恳求道“我也没辫法,季大人交代的事,我们不敢不从。”侍卫爱莫能助的说。
“拜托你,我只是跟她说句话而已,不会让你们为难的。麻烦你啦。”那名侍卫终于受不了水涵左一声“拜托”,右一句“楚烦”,只好将马车驾到写意楼的大门口。
“你快去快回,不要让我们等太久。”侍卫仍不忘催促着。 一会儿工夫,水涵已经由前厅总管带领下,来到位于写意楼最深处的墨坊。
水涵见到前方在教人作画的长龄,才几天的光景,长龄变得神色黯然,没有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神采飞扬,不过举手投足间仍是韵味十足。
看见她蕴藏在眼底的落寞和眉宇间的忧愁,水涵不禁对自己当时的行为感到自责,那席话真的重重伤害到她了。
“你怎么来了?快到里面坐。”长龄看到水涵的出现非常惊讶,但仍是亲切地招待她。
现在的水涵不再做气横生,反而多了一份娇媚与温柔,看起来更娇柔、有魅力。
“对不起!那天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伤害了你。”水涵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看着长龄,水涵终于知道蔚楚为什么会爱上长龄了,她是那么的典雅、温柔,光是她的不记恨,如此宽大的胸襟,就是她所欠缺的。
“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你的心情我能体会,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长龄:微笑着说,语气十分轻柔、和善。
她的话中有真挚的关怀与体谅,水涵感动得无言以对,无限的感激尽在眼底。“你真的原谅我?”
“感情的事没有所谓的对与错,蔚楚是如此的优秀,当然芳心暗许的人也就很多。我说过,选择在他,我专重他的决定。” “你就是这么的宽宏大量,难怪会被我激走。”
水涵的感动与关怀她都懂,只是对未来她真的没信心。她现在无所求,只希望夫人回来后她能将掌理雨墨坊的重责大任卸除。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蔚楚怎没和你一起?”她看看门外,困惑不解的问道。
“我今天是来向你道歉与辞行的。我要回寒烟翠了,以后不会再阻扰你与公子的感情。”水涵落寞的回答。
长龄从她的眼中看到一股深深的失落感,一种
历尽沧桑的苦涩,仿佛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必须
雨水的滋润。
“为什么不多住些时日,我让蔚楚陪你到处逛逛。” 水涵因长龄的这句话,好不容易想起的心情一时之间崩溃瓦解,任激动的情绪淹没自己抑郁的心灵;任泪水流落,遮住自己的惭愧。
“你不要这么的善良,否则公子会被人抢走的。我可以容许他爱你,不爱我,因为我的心已被你征服。但是,我不容许你将他往门外送,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肯那么轻易罢休的。”水涵说得很明白。
“我并没有将他往门外送,因为对方是你,我才没么大方的喔!”长龄忍不住打趣道。
水涵对长龄的话很震惊。
“我是不可能再和你抢公子了。在公子的眼里,我看不到任何的男女之情,有的只是兄妹间的关怀。我纵使再费尽心思,公子也不可能爱上我的。”她终于明白。或许外面天宽地阔的世界,才是适合她的。万般思绪在水涵的脑中反覆起伏着,此刻,她的心无怨无恨,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那就是长龄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长龄听了,心中颇受震撼,恻隐之心油然而生,想开口将她留下,但是活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这么大方的将自己所爱的男人与旁人分享,当然她也不例外。
外头太阳高照,她们两人坐在花厅里.偶尔一阵凉风穿过窗子吹进来,带来几许沁心的清凉,这是一个惬意的午后。
师兄和洛儿离京至今也已一年多了,如果在他身上的重责大任,由原先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迎刀有余,在显示出帅兄对他的刻意磨练已得到较好的成绩。
一大早,窗前的喜鹊就叫个不停,伴随着阵阵拂过的微风,令蔚楚的心情飞扬起来。
他正想趁着这大好时光,到写意楼看看长龄,谁知远远就传来巧娃高兴的欢呼声。
“王爷和王妃回来了!”
蔚楚赶紧往前厅奔去,果然见到沐风利洛儿进到了大厅。
“师兄、洛儿,欢迎你们回来。”蔚楚兴奋的握住他们的手。
“蔚楚,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沐风赞赏的拍拍他的病膀。
这时,洛儿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这是长白山的老参,长龄身子骨较弱,这是给她补身子的,你有空时帮我送过去。” “谢谢。师兄回来了,我随时都有空。”
“这是沐风送你的,据传这是华神医的手稿。”
她交给蔚楚—本封面老旧的册子。
蔚楚拿着册子,感动得都快掉下眼泪。师兄对他所追求的事了若指掌,想来这本华神医的手稿,一定是他刻意托人找寻的。
“可别哭喔!”看着蔚楚眼眶泛红,沐风乘机取笑他。
“我哪会哭,我只是太感动而已。”他一脸尴尬的笑着。
“蔚楚,帅兄以你为荣。”沐风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沐风虽人不在大理,不过对国事、家事,他仍是时时刻刻关心着。这段期问,他从接获的飞鸽传书中,看到王丞相对蔚楚赞赏有如,隶臣也在信中报告府里的一切,对蔚楚处理事情的能力感到心服口且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