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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的元宝  第10页    作者:可艾

  人们争相跟在出嫁队伍旁“挡轿”,向新人讨酒食、钱物,沾沾喜气。

  轿子在人头钻动的群众中缓缓前行,场面热闹非凡。

  这厢是喜气洋洋,可那厢却是愁云惨雾。

  揪心扯肺的痛不断的折磨着金缎,痛得金缎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金鸽看在眼底,心中十分不忍,遂不怕死的直言道:“大哥,快去阻止她成亲吧!不要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金缎漠然无语,心痛如绞。

  “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大哥,你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吗?”金鸽再度发挥口若悬河的功力,又劝诱、又恫吓的。

  他默默地听着,黑瞳燃起微弱的火光,然后越烧越炽。

  不,他不想悔恨一辈子,他要夺回他喜欢的女人!

  这么一想,他不再自艾自怜。他双眸发亮,神情坚定,像是下了极重要的决定。

  金鸽见状,一把扯他走出金嫁山庄,催促道:“快去!迟了就来不及啦!”

  这回,他毫不迟疑地拔足往江家的方向奔去。

  他绝不让采莲就这样嫁给别人。

  绝不!

  她若真要嫁,也只能嫁给他!

  花轿终于游街完毕,回到江家后门。

  一名请来的阴阳风水先生手拿装盛谷豆、铜钱和彩果的花斗,一边念咒语一边望门散撒,以避青羊、乌鸦、青牛之三煞神。

  等待已久的孩童们一拥而上,嬉闹争拾。

  豆壳撒完,新娘这才被扶下轿,踩在铺地的青锦花席上,由捧着镜子的人在前面引导。

  跨过马鞍,正准备进门入新房时,金缎突地从人群中杀出

  采莲瞪大眼看着价值不菲、金光闪闪的嫁妆,心中郁忿交加。

  “姐姐,这嫁妆收不收啊?”捧荷小心翼翼的问,忍不住拿起缎面绣鸳鸯的红色喜枕,并对珠翠满顶的凤冠爱不释手,恨不得能戴到头上去。

  唉!可惜明天要戴它的是姐姐而不是她,唉唉唉——

  “收!怎么不收?小三子,抬进去!”她大叫着吩咐。

  她明天就穿戴一身他送来的嫁妆完婚,她甚至要亲自登门向他道谢,也回他一句“祝你幸福”!

  ***

  大喜之日,锣鼓喧天,四人大轿由代表夫家的江家后门出发,在街上绕了一圈后,回到代表女方家的江家大门。

  江家虽是普通人家,但也算广结善缘,众多亲友邻居皆来共襄盛举。

  身穿嫁衣、头罩喜巾的新娘子被媒婆和喜娘迎上花轿,司仪朗声吟诵讨花红利市钱的诗:“高卷珠帘挂玉钩,香车宝马到门头,花虹利市多多赏,贵荣富华过百秋。”

  女方家人打赏完司仪轿夫后,只听得司仪一声“起——”,花轿便款款而起,抬出家门。

  花轿出了江家大门,又到街上绕一圈。

  人们争相跟在出嫁队伍旁“挡轿”,向新人讨酒食、钱物,沾沾喜气。

  轿子在人头钻动的群众中缓缓前行,场面热闹非凡。

  这厢是喜气洋洋,可那厢却是愁云惨雾。

  揪心扯肺的痛不断的折磨着金缎,痛得金缎以为自己就要死去。

  金鸽看在眼底,心中十分不忍,遂不怕死的直言道:“大哥,快去阻止她成亲吧!不要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金缎漠然无语,心痛如绞。

  “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大哥,你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吗?”金鸽再度发挥口若悬河的功力,又劝诱、又恫吓的。

  他默默地听着,黑瞳燃起微弱的火光,然后越烧越炽。

  不,他不想悔恨一辈子,他要夺回他喜欢的女人!

  这么一想,他不再自艾自怜。他双眸发亮,神情坚定,像是下了极重要的决定。

  金鸽见状,一把扯他走出金嫁山庄,催促道:“快去!迟了就来不及啦!”

  这回,他毫不迟疑地拔足往江家的方向奔去。

  他绝不让采莲就这样嫁给别人。

  绝不!

  她若真要嫁,也只能嫁给他!

  花轿终于游街完毕,回到江家后门。

  一名请来的阴阳风水先生手拿装盛谷豆、铜钱和彩果的花斗,一边念咒语一边望门散撒,以避青羊、乌鸦、青牛之三煞神。

  等待已久的孩童们一拥而上,嬉闹争拾。

  豆壳撒完,新娘这才被扶下轿,踩在铺地的青锦花席上,由捧着镜子的人在前面引导。

  跨过马鞍,正准备进门入新房时,金缎突地从人群中杀出来,“等等!”

  众人一惊,转头望问他。

  他认真而严肃的望着头罩喜巾的新娘,“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他问,声音里透着焦急。

  众人看看金缎、再看看新娘,每个人皆拉长耳朵等待新娘的回答。

  新娘迟迟不出声。

  众人急了,金缎更急,不待她回答,陡然大步上前,在一片惊呼声中强行将她扛走。飞奔而去。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形啊?!

  新娘子在入门前被抢走啦!

  在场的人莫不面面相觑,江父和江母更是愕然得说不出话来,而身为新郎倌的南谷风则是面色铁青,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不知该往哪里摆才好。

  “怎么了?新娘不是迎回来了吗?”一名大家再熟悉不过的女子从屋内走出来。

  “莲儿,”江母讷讷的开口,“你妹妹被金嫁山庄的大庄主抢走啦!”

  啥?那……按呢?!

  远离江家,拿下红巾后,金缎当场愣住。

  他瞪大铜铃眼觑着她,脸上交织着复杂的表情,良久才吐出话,“采莲,你脸上的粉涂得好厚,好丑。”

  捧荷听了差点没口吐白沫,受不了的喊道:“我不是采莲啦!我是捧荷,采莲的妹妹。”

  搞什么东西!亏他有一双大眼睛,结果却是白目仔一个,居然分辨不出她们姐妹俩。

  新娘子都嘛抹得一脸惨白,根本看不出诓是谁了。

  为此,他心存怀疑地继续盯着她猛瞧,心忖,说不定她就是采莲,只是她故意耍他。

  捧荷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掏出绣帕擦去脸上的厚粉,露出真实面目,“看清楚了吧!我不是采莲。”

  呼!幸好不是。

  金缎大大吁了一口气,紧绷的情绪也缓和下来,真是谢天谢天、佛祖保佑。

  得知要出嫁的人不是采莲,他便打算送她回去,“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了。”捧荷卸下凤冠霞帔丢给他,“麻烦你代为转告我爹娘,就说女儿不孝,不嫁了!”话落,转身就跑。

  金缎怔然捧着他亲自挑选的嫁衣,望着捧荷逃难似的跑走,他杵在原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

  此时的江家陷入一片混乱,大家议论纷纷。

  采莲简直快气炸了,金缎在搞什么鬼?干么跑来抢亲?他是脑子烧坏了不成?

  但冷静思考后,她心知他一定是误以为今天要成亲的人是她,所以,他才会跑来抢走新娘子。想到此,她的心不觉又酿起蜜来,甜得要人命。

  呵!可见他还是在乎她的,光凭这一点,她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原谅他的“祝你幸福”,因为,她明白了那是他的违心之论呵!呵呵呵……

  她不自觉地笑开了,不过现下可好,看他要怎么收拾这一团乱?

  想着,金缎就在众人的期待中再度出现了,手中则多了凤冠和嫁衣。

  他一入内,眼光立即对上采莲晶亮的美眸,脸上难掩喜悦之情。啧,瞧他高兴的!采莲在心里低斥,可却笑得好开怀。

  两人默默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金大庄主,请问咱们的新娘子咧?”媒人婆率先跳出来说话,语气客气得很,毕竟金家财大势大,没人敢轻易得罪。

  金缎照实转述捧荷的话,又惹来阵阵议论。

  南谷风面罩寒霜,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眼中燃烧着微弱的火光。

  “我去找她。”他说,脱下大红喜服便出去了。

  到头来,一场婚事搞得乱七八糟的,最后告吹。

  不,不告吹!

  江父和江母很有默契的对看一眼。

  择期不如撞日,反正婚礼事宜都准备齐全了,而且大伙儿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所以,就顺水推舟哕!

  两老齐看向正含情脉脉的与金缎对视的另一个女儿,共同做下一个决定——

  婚礼照常举行,重来也没关系,只是这回主角换人。

  想当然耳,新郎是金缎,而新娘则是采莲。

  第十章

  “什么?要娶江采莲?”

  金嫁山庄的姑嫂姨婶们一听,各个瞠大眼,“你是说那个风骚豆腐娘吗?”

  金鸽笑着点头,“嗯,就是她,大哥今天就可以娶她进门了,听下人们说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请姨婶们赶快准备拜堂的东西。”

  反正金嫁山庄什么没有,就成亲拜堂的东西最多,不消一刻钟便能打点好。

  可姨婶们却不怎么赞成,她们认为采莲配不上金缎,不能当金嫁山庄的庄主夫人。

  金鸽说服道:

  “你们不是常说‘丑妻恶妾胜空房’吗?江采莲或许性子急了点、直了点,可她心地善良,人也很好相处,外头对她的评语都是空穴来风。而且她掌理了一家店铺,并打理得井井有条,想来也很会理家,这不正是作为金嫁山庄大庄主夫人最需具备的要件吗?

  “最重要的是,大哥喜欢她,错过了这一个,恐怕他是终生不娶了,你们也知道大哥的性子比牛还倔,你们说是不是?”

  一席话让她们无言以对,她们想想也有道理,纷纷点头同意。

  姥姥怜爱地掐掐金鸽的粉颊道:

  “是、是,你说得都对,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死的都要被你说成活的哕!”

  金鸽偎着姥姥撒娇,“我这可是姨婶们教出来的,敢情以后我也要当媒婆呢!”

  嘻嘻!把两个男女凑成一对原来是这么有趣的事,难怪姨婶们会乐此不疲。

  ***

  洞房花烛夜——

  采莲难得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等待新郎进房,而金缎在姨婶们的帮助下从喜宴中脱身,回到新房。

  金缎满心欢喜的以秤杆掀了红巾,与她共饮交杯合欢酒。

  饮完酒,新郎坐左,新娘坐右,各以一撮头发与两家提供的绸缎、钗子、木梳、发带等物,为彼此梳为合髻,表示夫妻白头偕老。

  所有婚俗仪式一一完成,只剩圆房。

  两人深情的凝视对方,在金缎热切的注视下,采莲显得娇羞无比。

  “你干嘛这样看我?别看了!”

  她娇斥,不敢正眼瞧他。

  他唇角一扬,勾起她的下巴,深深印下一吻,不再多话。

  洞房花烛夜嘛!何必说那么多废话,“做”比说重要!

  罗衫轻褪,冰肌玉肤尽人他的眼底,采莲娇小归娇小,但女人该有的她一样也没少,雪白酥胸,纤腰盈润。

  看着看着,一股股气血冲向他已然蓄势待发的命根子。

  天老爷,他……

  忍不住了……

  采莲始终轻合眼睑,颤巍巍的躺在被褥上,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烫,身子微微颤抖,既期待又害怕。

  过了许久,金缎却仍未对她下手。

  再等了会儿,还是等不到该有的抚触和亲吻。

  又等了会儿,依然安静无声……

  她等得有点不耐烦,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细缝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金缎他他他……他的鼻孔下竟挂着两道红痕,鲜血直流。

  妈呀!

  他喷鼻血啦!

  她吓得坐起身,胡乱抓起身下的一条白布,捂住他的鼻子,“笨蛋,流鼻血也不说一声,你想失血过多而死吗?!”

  若不是失血,金缎的脸色肯定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谁来一刀杀了他吧!

  翌日,仆妇见喜带落红—大摊,开心的跑去告诉正在等待消息的姑嫂姨婶们。

  姨婶们一听,心上的石头终于放下,继而开始讨论生宝宝的事。

  可是,隔日又是如此,第三天还是一样。

  以为金缎需索无度,姨婶们为采莲感到心疼不已,忙熬补血的补品给她喝,又把脸色苍白的金缎训了一顿。

  最后,两人终于忍俊不住的相视大笑,令姨婶们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下他可是欲哭无泪了。

  想他堂堂七尺的男子汉,竟然一见娇妻的胴体就流鼻血,他怎么对得起金家的列祖列宗啊?

  不行!

  他非得克服这个“难关”不可。

  越挫越勇也越苍白的他,与采莲经过几番试验与波折,两人终于在一个花好月圆的夜晚圆了房——

  金缎是仰着头完成的。

  不过,他还是不小心滴下几滴鼻血,与采莲的处子之血融合在一起。

  那摊血,名副其实的“你侬我依”,你的血中我,我的血中有你……

  ***

  “豆豆磨来磨去,豆豆磨来磨去,磨来磨去,香豆奶;豆豆磨来磨去,豆豆磨来磨去,磨来磨去,做豆腐……”

  一群大男人一边推着石磨磨豆子,一边“雄壮威武”地唱着磨豆歌。

  “小三子,我没听见你的声音,大声点儿。”

  采莲喊道。

  “是,大小姐!豆豆磨来磨去,豆豆磨来磨去……”小三子拉开嗓门大声唱和。

  天还没亮,采莲便起床着衣,回到江家豆腐坊,挽起头发和袖子和其他长工一起做豆腐,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用大石磨研磨用水泡了—整夜的黄豆,磨出细稠的豆汁,再混和特地请人从山上运下来的泉水熬煮成豆浆。

  熬煮时,必须用长木棒不停的搅动,力道不能太大,太大会搅出泡沫,也不能太小,太小浆水无法热透。

  若有泡沫浮在上头,必须把它捞掉,以免做出来的豆腐有气泡,影响口感。

  等豆浆微沸,需快速倒至另一个大木桶里,加入用稻梗、竹片等烧灰调制的江家祖传秘方鲁水,继续用木棒搅动,使豆浆和鲁水充分拌匀。

  拌匀后,将浆汁倒人方型的浅木盒,等它降低温度,浆汁也慢慢凝结成块。

  “阿忠,快拿白棉布把豆腐盖上。”

  采莲一边搅动豆汁,一边指挥着,“小三子,去把做好的豆腐倒出来,待会儿我来切;阿坤、老吕,别磨了,来帮我把这些倒到桶子里,我要加鲁水。”

  “是,大小姐!”

  磨坊里,伙计们响亮的应和声此起彼落。

  采莲熟练地操长刀,飞快的切割犹热的豆腐,动作干净利落,块块方整。

  同一时间,江母和捧荷依然耽溺在甜美的睡眠中,酣声连连,还流着口水。

  采莲和伙计们忙了许久,天色蒙蒙亮,东方露出鱼肚白。

  大家将做好的豆腐抬到店铺里,打开店门,街上已开始活络了,有许多人排在店门前等着买刚做好的热豆腐。

  金缎赫然在其中。

  他一早醒来,发现采莲不在身畔,就猜到她一定又跑回娘家“重操旧业”,便跑来要拎她回家。

  她已不知第几次偷溜回娘家了,他并不反对她回娘家做豆腐,只是,他希望她能多放一些心思在他身上。如今他连对豆腐都会吃味哩!因为采莲实在是太爱豆腐了。

  采莲看到金缎,不好意思的对他一笑,乖乖的和他回金嫁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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